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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也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花不谢扭头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一个玉虚上仙了。天玄子正和狐狸说着什么，云漠北也和君无道他们会合，站在一处。
花不谢拧了阿笨的耳朵一下：“怎么师父他们在那边你也不和我说一声呢？”
“玉虚上仙在这边啊。”阿笨眨了眨眼，对于花不谢的心事就当不知道。
花不谢被噎了一下，低下头没有吭声。
玉虚上仙却靠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怎么了啊？”
“没什么啊。”花不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白羽问，“你说白羽和白绸谁能赢？”
“这是她们之间的事儿，我现在问的是咱们之间的事儿。”玉虚上仙皱眉，扳着花不谢和自己对视，“小花儿，你这几天一直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让我想想，似乎从婆娑园回来后……”
“不要说了。”花不谢在听到婆娑园三个字的时候，有着明显的抗拒。
玉虚上仙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他紧紧地抓着花不谢的胳膊，仿佛要将花不谢嵌进骨子里似的。
花不谢皱眉看了玉虚上仙一眼：“你以为我是石头做的呀，你是不是要捏断了我的胳膊你才觉得舒坦？”
玉虚上仙顿了一下，讪讪地放开花不谢，思索了半天，玉虚上仙试探着开口想要同花不谢解释什么：“小花儿你听我说，其实……”
“白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莫要忘了，我是你大姐！是我将你带大，是我教会了你如何好好的利用自己一身修为，你的羽箭，也是我同魔尊求来的！白羽，你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样子？一个少主之位，真的这么重要？”白绸尖利的喝问，打断了玉虚上仙的话。
花不谢转头看了过去。
白羽一身白衣，手中握着一枚羽箭，盈然而立。
白绸的衣襟却已有些污浊，半跪在地上死死地瞪着白羽。
白羽长长的叹了口气：“大姐，我从小就感激你，可是后来，你却成了我从心底里讨厌的人。我们十二洞墟，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那样的感觉，我讨厌黑乎乎的感觉，我讨厌冰冷的黑暗。母亲说，我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你就是不许？难道像你一样，将自己的尊严奉献给别人，让人踩在脚下，才是生活吗？大姐，你从前的骄傲呢？你从前那不屈的精神呢？呵，如今你指责我忘恩负义，我若当真忘恩负义，就应该在离开十二洞墟的时候斩断和你们的联系，我一个人修仙得道，可是比带着这么一大家族容易多了。可我得到的是什么？大姐，你问问你自己，你对得起我吗？”
“你得到的背叛，不过说明，在大多数人心里，还是希望能够修魔的。”白绸冷然，看了花不谢一眼，“我从前以为，你去接近她是为了魔尊呢……呵，如今看来，你们都是蠢蛋！”
011 都是错觉
被白绸指着鼻子说成蠢蛋的不只是花不谢和白羽，还有同花不谢站在一处的一众修仙者。这件事儿，花不谢能忍，他们也不能忍啊。
登时一群人都要围上去，他们觉得不把这个场子找回来，简直就是对不起“修仙者”三个大字。
花不谢有些发愣地看着不管不顾冲上前去的一群人，撇嘴：“其实白绸主要针对的其实是我啊，你们那么激动真的好吗？”
有人扭头冲着花不谢翻了个白眼：“侮辱你就是侮辱了玉虚上仙，侮辱了玉虚上仙那可就是侮辱了我们所有人了！”
花不谢愣住，什么时候玉虚上仙就能代表所有人了？
没有会去管花不谢在想什么，他们只顾着怎么能够杀更多的修魔者。
花不谢仿佛看到眼前盛开了无数血色的花朵，铺天盖地，仿若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红艳逼人，让人觉得有些胆怯。
花不谢不过往后退了一步，玉虚上仙就已经稳稳地搂住了花不谢的腰肢，挑眉问道：“怎么了？”
花不谢摇了摇头，抿着嘴角不吭声。
玉虚上仙忍不住就皱了皱眉头：“小花儿，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或者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说出来啊，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哪里觉得我不对，我怎么知道我应该怎么改呢？”
“你不用改啊，你做的都很好。是我自己有心结。”花不谢勉强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场景，心里觉得更加不舒服了。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玉虚上仙皱眉，显得十分疲惫，这股子疲惫再碰到不知死活凑上来的修魔者时，便成了魔咒。
无数扑上来的修魔者化作玉虚上仙手底的银粉。
花不谢皱眉，终于忍不住伸手握住了玉虚上仙的手。
玉虚上仙扭头看着花不谢：“你不忍心？”
“不是。”花不谢说的有些艰难，“我看你杀人，我会有欲望。”
正走到他们身边的天玄子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转头看着花不谢，有些痛心疾首地指着花不谢：“小花儿，你如今委实不像话了，身为一个女孩子，你怎么一点也不矜持啊？你矜持一点能死吗？欲望，啧啧，小花儿，我敢发誓，你师父都不会说的这么直接。”
花不谢翻了个白眼：“我师父只会说，这位道友。你看起来十分可口。愿不愿意同我共度良宵。”
“啧啧。你师父更直接。啧啧，小花儿你不能跟着君无道这么学啊！”天玄子轻抬衣袖半遮面，看着花不谢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花不谢愣了一下，跺脚：“你打哪里冒出来的。都打乱了我的的思路了。”
“啧啧，怎么扑到上仙大人，还需要思路吗？”天玄子继续冲着花不谢眨了眨眼睛。
花不谢眉间青筋跳了跳：“我说的欲望不是男女之间的欲望，是杀人的欲望。”
“杀人还需要欲望？”天玄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只是那笑意还未达眼底，就整个人僵在原地，“你……嗜血……怎么可能？”
玉虚上仙看着花不谢，陷入了沉默。
嗜血。
是魔性。
这当真不该是花不谢应该有的才是。
玉虚上仙看了天玄子一眼，留下一句话：“看好这儿。若是事情闹大了，你们急放开了胆子上吧。”
说完。玉虚上仙俯身抱起花不谢就往后山冲。
花不谢在玉虚上仙的怀里，看着玉虚上仙，突然伸手搂住了玉虚上仙的脖子。
玉虚上仙一个趔趄险些从半空中栽下来。
花不谢忍不住笑了笑：“你怎么这么不济事？”
“我不济事？我哪里不济事了？嗯？”玉虚上仙眼神幽深，看着花不谢带了几分危险的讯息。
花不谢却毫不自觉。伸手摸进了玉虚上仙的衣领中：“你是真的喜欢我的吗？”
玉虚上仙的喘气逐渐粗重起来，他四下看了一圈，终于带着花不谢钻到了一旁的屋舍中。
花不谢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房子的？北斗，你从前是不是也来过？”
玉虚上仙贴在花不谢耳边，喘着气问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花不谢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没种。”
轰——
花不谢的这一句话仿佛点燃了火药的信子一般，让玉虚上仙有些把持不住。
只是看着花不谢的神色，玉虚上仙还带着最后的坚持：“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花不谢点头，手却灵巧地往下滑了下去。
玉虚上仙沉重地叹了口气，握住花不谢的手，再一次盯着花不谢的眼睛问：“你当真明白？”
“呵，你不如直接说你其实从未想过得到我。”花不谢微微眯着眼睛，眼中含着朦胧迷离的神色。
那模样，只怕是妙法灵境的几个当红女修看到了都要羞愧的自绝才是。
然而玉虚上仙却是越发肯定花不谢是出了什么事儿，纵然他想要做些什么……
“咦？这里还有人？”
当玉虚上仙听到君无道的声音时，突然就觉得松了一口气似的。
他连忙将君无道招呼过来，看着半倚在墙边的花不谢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这个徒弟，当真是不要命了呀。”
“呵，这个时候开始将这徒弟让给我了，一直惦记着我的乖徒儿的不是你吗？”君无道瞥了花不谢一眼，丝毫不觉得有多么严重，“说起来，玉虚子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呵，你以为证明自己是个男人的方法都像你一样吗？本尊没有你那样猥琐。”玉虚上仙突然冷了脸。
君无道摊手，颇有几分无奈：“得，我欠你们的一样。”
君无道只看了花不谢一眼，便断定：“这是妙法灵境的合欢散，你懂得，就是合欢嘛。不过我家乖徒儿怎么可能中这个呢？”
“修魔界。”玉虚上仙咬牙切齿。
君无道皱眉：“你也别这么快就把屎盆子扣到修魔界的头上啊，说起来，我家乖徒儿似乎是和白羽一起来的。也不知道白羽和白绸这姐妹两个打成什么样子了。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你瞎？”玉虚上仙想要掐死君无道了，“小花儿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能放心的下？”
君无道摸着下巴看着花不谢，又转头看了看玉虚上仙，带着几分试探：“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过我担心你会想要让我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那你就不要说了。”玉虚上仙白了君无道一眼，盘腿而坐，打算给花不谢传输一点法力。
君无道伸手拦住：“不行的，这样只会催动合欢的功效。若是不谢只能与人合欢才能解毒，你……”
后面的话，君无道不用说，玉虚上仙就能够明白。
若是当真要合欢，玉虚上仙岂会等到这个时候。
仿佛过了很久，君无道才听到玉虚上仙长长地叹了口气：“小花儿的体质极为特殊，你我都明白。当初小柔是完全修不了仙的，不然也不会落的那样的局面。可是如今的花不谢，却处处透漏根骨极佳，只是她的体内似乎有其他的东西，在阻着她纳气提升修为。阿笨会成为她的灵宠，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我的操控，还有她本身的吸引力，就像狐狸，当初和花不谢见第一面的时候，那样不喜欢花不谢，如今还不是自己在想方设法的成为花不谢的灵宠？”
“狐狸……我以为那是你的嘱咐呢。”君无道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看着花不谢叹了口气：“我的徒弟，我了解，不谢……她是一个好孩子，我相信她……”
“我又没有说我不相信她，只是君兄，她心里藏了太多的事儿了。那些话她若是清醒，定然不会同我说，所以我想……”玉虚上仙沉默，低着头看着花不谢的容颜，微微笑了一下。
君无道觉得这个画面有些惊悚，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玉虚上仙：“你要是敢弄死不谢，老子拼了这条老命，也是要弄死你的。”
玉虚上仙抽了抽嘴角，冷笑：“有你这么一个师父，真不知道是花不谢的幸还是不幸呢。”
“自然是辛的，不信你可以问问……”
“我的确是要问问她。”玉虚上仙眉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君兄，麻烦你守好了门。”
“又不是追魂术，我堵不堵门……我靠！北斗你给我住下！玉虚子！玉虚上仙大人还不成吗？你你你真的要用追魂？”君无道看着玉虚上仙周身结界，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北斗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一着不慎，你连累的不只是不谢，还有整个七十二仙山，整个修仙界。到底是什么，让你得如此不可？”
“一个交代。”玉虚上仙轻笑，白衣白发无风自扬，周身弥漫起一个硕大的太极八卦阵，他和花不谢，一阴一阳，坐于阵中。
君无道看着玉虚上仙，终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守着门。”
“多谢。”玉虚上仙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一种大定的状态。
君无道叹了口气，这厮当真跑进花不谢的魂魄中去了。
012 梦里花落
一片虚无，仿若深海飘荡沉浮。
玉虚上仙始终找不到方向在哪里，凝神间，却听得一阵娇俏的笑声，玉虚上仙闭着眼睛，闻声寻了过去。鼻尖似乎暗藏着桃花芬芳，玉虚上仙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发呆。
满山的桃花，仿佛是……
小柔生前的眷恋。
不远处站在树下，任凭桃花落满肩头的那个女子，玉虚上仙甚至一时之间不敢上前辨认，那个人是小柔还是花不谢。
整个场景，都不像是真的。
玉虚上仙原本只是想要来看看花不谢心底到底藏着怎样的难言启齿的话语，却不曾想过，这里居然险些让玉虚上仙迷失了神智。
玉虚上仙连忙捏了一个清心诀，慢慢地往前走。
树下的女子回头，是华不洗一贯的笑容，带着微微的狡黠。
玉虚上仙弯了弯嘴角，对着花不谢伸手：“真好，小花儿，你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花不谢歪了歪头，看着玉虚上仙，眼中满满的疑惑。
玉虚上仙问：“你知道这是哪里？”
花不谢愣了一下，反问：“这是哪里啊？”
“这是……你的梦。”玉虚上仙顿了一下，冲着花不谢回答。
花不谢自己重复了一边玉虚上仙的话，似乎在思考玉虚上仙的话里真实的地方有哪些。
半晌，花不谢点头：“是梦吧，只有梦里，你才会这样看着我。”
“嗯？”玉虚上仙不解。
花不谢却已经冲着玉虚上仙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花不谢就站在玉虚上仙的面前，一直含笑地喊着玉虚上仙。突然，花不谢伸出手去，捏了捏玉虚上仙的脸。接着，花不谢笑了。
“果真是个梦啊，被我这么捉弄你都不生气。”花不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玉虚上仙有些好奇：“难道不是做梦的时候。玉虚上仙还生过你的气？”
花不谢伸手抵住下巴，十分用力地想了想。接着便摇头：“没有生过气，但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有很多秘密。”花不谢叹了口气，又转身往桃树下走，“我第一次听说小柔至死都没有看到满山桃花开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因为小柔才会喜欢我的。我也喜欢桃花，我从前玩的那个游戏里头，有张地图的桃花源可美了。树下还有小狐狸……呀。就是那样的小狐狸。”
花不谢冲着树下的狐狸跑了过去，丝毫没有看到玉虚上仙微动的手腕。
花不谢将桃树下的小狐狸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朝着玉虚上仙笑了笑：“他们可比狐狸可爱多了。啊，我说的就是玉虚上仙就是你身边的那只狐狸。修成人形有什么用，除了一副好皮囊，什么都不好……可是我更不好，我连一副好皮囊都没有，凭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呢？”
“哪有很多人喜欢你？”玉虚上仙又问。
花不谢看了玉虚上仙一眼。吃吃地笑了一会儿，才带着微红的脸道：“你，阿笨，师父，师妹师弟他们。还有天玄子大人和狐狸。其实天玄子大人那样美貌的男人，也许就是喜欢我这种相貌平平的女子的。可是你们呢？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样。北斗，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好的，都像是装出来似的。”
“装出来的？”玉虚上仙皱眉，“可我从来不曾伪装过啊。”
“真的没有吗？”花不谢歪着头看着玉虚上仙，“你在婆娑园的时候，分明就是有所隐瞒的啊。那个你的师父，我在梦里的时候遇见过的，你们有争执，你根本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我说不上来，哎北斗啊，这既然是个梦，你能不能吻我一下？”
“……”玉虚上仙有些呆愣，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我怎样？”
“你吻我一下啊。”花不谢看着玉虚上仙，目光坦荡。
这一下子倒是让玉虚上仙有些犹豫起来，只恐怕是花不谢的毒带到梦里来了。
花不谢却忍不住皱眉：“哎，就连一个梦，都要这么高冷。”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玉虚上仙真的上前低头吻了下去。
分开的时候，花不谢还有些发怔似的叹气：“做梦就是这点不好，连人是不是热的都不知道。”
“……”玉虚上仙再一次失去说话能力，看着花不谢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追魂是错误的。
正想着，花不谢却又突然抱着膝盖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念叨着什么：“骗子……”
“谁是骗子？”玉虚上仙觉得有些头疼，追到的这个好像不是花不谢的魂魄，心底的话，倒好像是喝多酒一样耍酒疯的人一样。
“自然是你啊，咱们明明说好的，以后谁也不能瞒着谁，有什么就说什么。什么为了你好我才不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