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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你啊，咱们明明说好的，以后谁也不能瞒着谁，有什么就说什么。什么为了你好我才不说的那种鬼话，那也得说出来了，才能知道是不是为了我好啊。北斗，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花不谢抬头看着玉虚上仙。
玉虚上仙被花不谢脸色的泪痕吓了一跳，上前想要为花不谢拭去眼泪，却被花不谢一扭头就躲了开去。
花不谢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清冷：“北斗，你说你喜欢我，我就信了。可我花不谢何德何能，被一个上仙喜欢？”
“你自然有你的好。”玉虚上仙皱眉。
花不谢摇头：“先把前面的回答了，我算什么？”
“你不算什么，你只是花不谢，我喜欢的姑娘。”玉虚上仙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从来不曾喜欢过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最初遇见你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这就是喜欢了，我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浑身上下都像是泡过温泉一样，舒服的不得了。可是喜欢……那种七情六欲的东西，我堂堂玉虚上仙怎么会有呢。小花儿，当初，我真的是这样以为的，我以为，我这样的人，这一生都不会拥有爱人。可是你，却让我知道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我承认，我最初接近你的时候，的确是有目的的。我从一开始就是知道你的来历，你的命盘的人，甚至我知道，你在修仙界不会有所大成。可我就是喜欢去君山。就像天玄子说的，从前七十二仙山的人见我一次难如登天，可是在君山，似乎玉虚上仙根本不是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清冷的神仙罢了。可是身为玉虚上仙的威严，你们君山的人当真是没有感受过的。”
大约是因为使了追魂术的缘故，玉虚上仙的话也多了起来，看着花不谢的神色，也格外的柔和。
花不谢没有吭声，就在玉虚上仙决定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花不谢才摆了摆手：“你说的太多了，我都记不住。”
“……”玉虚上仙觉得有些心塞，看着花不谢的模样有些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若不是使了追魂术，玉虚上仙一定会觉得花不谢这是故意的，故意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
“记不住没有关系，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我北斗此生是真心喜欢你花不谢的。”
花不谢皱眉：“真是复杂的一句话，难道不应该是北斗此生只爱花不谢一人？或者，北斗是真心喜欢花不谢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些细节能不看了吗？”玉虚上仙磨了磨牙。
花不谢摇头：“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细节决定成败？”
“……”玉虚上仙抽了抽嘴角，觉得花不谢的灵识中实在不能呆太久，既然知道了花不谢心底不过还是对自己存着一丝不信任，那么以后就专门针对这个对花不谢表明心迹就是了。
玉虚上仙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花不谢喊住他。
“你是不是玉虚上仙派来的？”
“嗯？”玉虚上仙转头，不解地看着花不谢。
“我每一次做梦的时候，都会乱七八糟的，我甚至自己都记不住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如果你是玉虚上仙派来的，你能不能帮我记住一件事儿？”花不谢问的十分认真。
玉虚上仙觉得自己若是不点头，简直就是翻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花不谢看到玉虚上仙点头，立马又笑了起来：“你要帮我记着一些，玉虚上仙今日，对我跪下求饶了。”
“什么？”玉虚上仙不可置信地奔到花不谢面前，使劲晃了晃花不谢的肩膀，“我什么时候对你跪下求饶了？还有我为什么要求饶啊？最重要的是我凭什么跪下啊？”
花不谢眨了眨眼：“这不是我的梦吗？”
“……是。”玉虚上仙只能这么回答。
“所以我想梦见什么不就梦见什么吗？你管我？”花不谢翻了个白眼。
玉虚上仙觉得这是他认识花不谢这么久以来，见到花不谢翻得最不可爱的一个白眼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做个梦你都骗我？啧啧，看来所谓上仙也不过如此啊。”花不谢撇嘴，眼中浮现出一丝鄙夷。
玉虚上仙突然就头脑发热，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我给你记着。”
“嗯。”花不谢立马喜笑颜开，“记得等我醒了，要再告诉我一遍啊。”
013 身外之事
玉虚上仙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用追魂术了，将自己搭进去就算了，问题是到底忘记问花不谢一句，对自己的感觉了。
离开花不谢的魂魄，玉虚上仙回到自己的体内调息片刻，转头看到君无道一脸诧异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你……出来了？”君无道凑上去问。
玉虚上仙冷笑：“你瞎？”
“……”君无道噎了一下，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要问，你果真是进的不谢的魂魄？”
“你什么意思？”玉虚上仙起身，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花不谢，示意君无道出去说。
君无道叹气：“就算是在这儿说，不谢也听不到的。”
“嗯？”玉虚上仙和君无道当真是懒得说话。
“你大概是太过担心不谢了，你使得那里是追魂术，你分明只是魂魄入梦。”君无道摊手，“偏生你的书法高深，硬生生用追魂的法术进了不谢的梦，这下子不谢若是不睡个三天三夜还真是瞧不起上仙大人您的威力呢。”
“入梦？”玉虚上仙重复了即便，突然点头，“没错，是入梦。”
难怪花不谢的体内那一路魂魄的感觉一点也不重，而且性格还那样多变。原来那并不是什么三魂六魄之一，那只是花不谢的梦。
只是梦里的话，都是真的吗？
玉虚上仙看着花不谢的睡颜，轻轻伸出手去。
“北斗！”君无道一声厉喝。
玉虚上仙翻着白眼看了君无道一眼：“你做什么？亲不让亲，摸还不让摸了？”
“你当真是只是摸摸吗？”君无道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玉虚上仙眉间轻跳。
君无道立马摆着手笑道：“像玉虚上仙这样高风亮节的神仙是不会做哪些猥琐的事儿的，不过玉虚子，我也不是担心你对我家乖徒儿做什么，只是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不适合在实行一番追魂术的。咱们该准备去打扫战场了啊。”
“我也没想着再来一次追魂术。”玉虚上仙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花不谢的脸。“睡觉的时候倒是显得格外可爱了。”
“玉虚子你再敢对我徒弟动手动脚的，老子要不客气了。”君无道冷了脸。
玉虚上仙扭头看着君无道，觉得有些好奇。先前一副“你把我徒弟怎么了都行”的表情，现在突然就变得这么大义凛然了？
玉虚上仙忍不住好奇：“你之前不是……”
“我之前是给你个面子。”君无道一边说着一边冲着玉虚上仙挤了挤眼睛。“你不是也说你对不谢的心如何如何吗，你敢再说一遍？”
玉虚上仙白了君无道一眼：“你眼睛抽筋了？”
“……”君无道抽了抽嘴角，默默地看了一眼花不谢，心里为玉虚上仙鞠了一把同情泪，提醒都提醒了，这人没脑子就赖不着他了。想通了的君无道突然笑的像一只老母鸡似的，“乖徒儿。你没事儿吧？”
玉虚上仙一愣，觉得君无道果然病的厉害。都说了花不谢不睡上三天三夜都对不起自己身为上仙的修为，如今君无道又去巴巴地喊花不谢，这不是脑子进水就是脑子缺筋了。
然而。玉虚上仙身后，却传来了花不谢的回答声：“就是觉得累了点，这年头，睡觉都这么累了，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玉虚上仙转头看着揉着眼睛醒过来的花不谢。有些愣神。
花不谢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冲着玉虚上仙笑了笑：“北斗你拉我一把呀。”
君无道在花不谢脸上看到明显的一闪而逝的捉弄，微微别过头去有些不忍心在看下去了，只是这个时候离开，君无道觉得有些不甘心。冒着被玉虚上仙的目光戳成筛子的危险，君无道毅然决然的守着门口。做着自己门神的工作。
玉虚上仙有些别扭：“君兄，你不是要急着打扫战场去吗？”
“阿笨都没来喊我，最起码说明白羽那丫头的事儿还没了结呢，你着什么急。”君无道嘿嘿笑了笑，随手幻出一条凳子来准备坐下。
“北斗你还记不记得你同我说什么了？”花不谢却突然拽了拽玉虚上仙的衣袖，满含微笑地看着玉虚上仙。
玉虚上仙微微一顿，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记得了？”花不谢眼中浮起一片失望之色，“他们说，你进入别人的梦境时，你的思维是正常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识的。可是北斗，为什么那么多事情我还有印象，你却没有了呢？”
“……”玉虚上仙抽了抽嘴角，突然想起了什么。
梦里，花不谢一次又一次地嘱咐他千万不要忘记。
难道那个时候，花不谢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你想起来了？”看着玉虚上仙的神色变化，花不谢噙起一丝微笑，目光灼灼地看着玉虚上仙。
玉虚上仙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花不谢便笑的更开心了：“那你说一说呀。”
“……”玉虚上仙转头瞪了君无道一眼，“君兄，你去找找狐狸吧。”
“你的骚狐狸你自己处理就好了，我现在得好好看看我的乖徒儿。”君无道已经嗅到了八卦的苗头，而且还是明显玉虚上仙落了下风的八卦，君无道要是不听完就走，简直妄为君无道。
玉虚上仙看着拗不过君无道，便转头看着花不谢：“小花儿，咱们在商量商量？”
“你忘了？你若是忘了，我其实可以提醒你一下的啊。”花不谢眨了眨眼睛，“你不就是对我下……”
玉虚上仙伸手捂住了花不谢的嘴。
花不谢睁着一双无辜地眼睛看着玉虚上仙，突然弯了眉眼。
玉虚上仙讪讪地放开手，脸上有些不自在。
花不谢就笑了：“原来你没有忘。”
“你的话，我是一句也不敢忘的。”玉虚上仙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花不谢的头发。
花不谢却后退一步，微微低头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微微含了泪光。
玉虚上仙唬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忘了。”花不谢抽了抽鼻子，“可是我忘了啊，我忘了你到底是怎么求我原谅的了。”
玉虚上仙的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也仿佛终于明白了花不谢的异样。
她根本没有睡着，甚至根本没有中什么合欢散。
谁知道花不谢的脸也红了红：“那个毒我是真的中了，不过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罢了。玉虚上仙，若是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你喊我什么？”玉虚上仙的目光有些危险起来了。
“北斗。”花不谢倒是立马改口，看着玉虚上仙温柔地笑了笑，“我若是想起来了，我就再也不和你发脾气，再也不使性子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不管以后再出现什么人，也不管以后你想瞒着我什么，只要你不说的，我就都不问了好不好？”
“……”
诱惑有点大，玉虚上仙觉得自己有些难以抉择。
若是君无道不在场，其实玉虚上仙也没有这样纠结，大不了就是给自己的女人跪一跪嘛，可是守着君无道这算是什么事儿？
君无道倒是善解人意地冲着玉虚上仙笑了笑：“你把我当做不存在的就好了，但是你若是想赶我走，我觉得你趁早消了这个念头吧。我在这儿守着，是担心你对我乖徒儿不利，你说我若是走了，岂不是让我家乖徒儿任人宰割，我乖徒儿的心里该多么的失落啊。”
“我是像会欺负小花儿的人吗？”玉虚上仙皱眉。
花不谢诧异：“难道你没欺负过我吗？”
“……”玉虚上仙一个趔趄险些趴在君无道面前，他看着花不谢，皱了皱眉，觉得异常艰难。
倒是花不谢叹了口气：“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算了吧，北斗，日后……我们各走各路，各不相干好了。”
“花不谢！你至于吗？”玉虚上仙喊住花不谢，眼中带着微微的怒气。
花不谢咬了咬嘴唇，看着玉虚上仙：“在梦里，我是有些神志不清了才会说那些话，可是很多很多都是我的真心话，你听不出来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从小就没有想过要高攀什么……”
“不是高攀，是我高攀了你还不行吗？”玉虚上仙打断花不谢的话，“是，那是你的梦，应该由着你自己的意志决定梦境的发展方向，你若是……我……”
“面子什么的，其实都是身外之物。”君无道忍不住呛声，“北斗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从咱们年幼的时候，你就喜欢板着脸。好嘛，你板着脸是有你自己的个性，可是北斗啊，当初小柔至死都未曾满足的遗憾，我是真的不想你在经历一次啊。虽然不谢和小柔还不大一样，也许不谢肯定不会死的，可是吧，这个面子啊，其实是一个很不是东西的东西啊。你看看，一个面子导致的家庭破裂夫妻分离兄妹反目的例子比比皆是啊，北斗啊，你啊……”
“啪——”
一声轻响，花不谢和君无道都愣住了。
玉虚上仙居然真的跪下了。
玉虚上仙啊，居然在花不谢面前跪下了。
花不谢抬手捂住嘴唇，眼底真的泛起了泪花。
君无道则是默默地往门口退了一步，现在君无道的心情才是当真复杂。
014 我瞎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原本君无道是指望能够看到玉虚上仙出糗的，如今倒好，糗倒是出了。
可是玉虚上仙的这一跪，在玉虚上仙和花不谢之间不过是调情调的有些过头罢了。落到君无道眼里……
啧啧，君无道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灭口。
花不谢语带哽咽：“你怎么跪下了啊？”
“……”
什么？
君无道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敢情人家玉虚上仙白跪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我错了，小花儿，我不该什么都瞒着你，我不该觉得我瞒着你是为了你好。可是小花儿，我不告诉你所有的事实，是因为我担心你不能够接受，你会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试探，都是假的，可其实，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如果你梦里的那些话你不记得了，我可以再说给你听。”玉虚上仙却当真开始认起错来了。
花不谢看着玉虚上仙沉默片刻，上前抱住了玉虚上仙。
君无道觉得自己要瞎了，只是那脚放在门口，却怎么也挪不出去。
花不谢说：“我真的没想让你真的跪下来，我只是想听你在说一遍罢了。你是玉虚上仙啊，堂堂五大上仙之首，你怎么可以……”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什么尊严地位，都是面子罢了。这一句话，君无道倒是说得很好。”玉虚上仙笑了笑。
花不谢脸红：“你倒是先起来啊。”
“有人还没看够呢。”玉虚上仙似笑非笑。
花不谢一愣：“我又不是特意看着你下跪的，我就是……你说的那些只要都是真的就好了。”
“自然是真的。”玉虚上仙拍了拍花不谢的脸颊，转头瞥了君无道一眼。
君无道吓得一个哆嗦，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我瞎了，也聋了，你们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知道。”
“呵，是吗？”玉虚上仙一声轻笑。转头看着花不谢，“你来扶我一把。”
“啊？”
“腿麻了。”玉虚上仙有些别扭。
“……”君无道沉默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花不谢扶着玉虚上仙起来。有些同情地看了君无道一眼。
嗯，这个男人的面子。有时候的确是可以扔掉不要的，可是更多的时候确实他们打起来的原因。
当君无道的哀嚎声响起的时候，花不谢脑海中只浮现起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等到玉虚上仙拽着君无道在来到花不谢的面前的时候，花不谢忍不住叹气：“师父啊，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虐待自己呢？明明知道有些事儿你自己去做的话，得到的结果一般是让自己受伤，可是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这不就是好奇吗？”君无道讪讪地笑了笑。
“现在什么时候了？”花不谢冲着君无道摇了摇头。转头看着玉虚上仙问。
玉虚上仙摊手：“不知道，咱们去大殿那边看看吧，白羽和白绸的功力，也不晓得如今会战成什么样子。”
花不谢却伸手拉住了玉虚上仙：“你说我嗜血会不会是因为白羽在化解魔力的时候。我拉着她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