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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千年老妖+番外 作者:江浣月(晋江vip2014-05-21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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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无可置疑,然而让姜怜心诧然的是仙人微垂的眉眼,除去满含悲悯的神态,竟与画末不差分毫。

    “家主这般虔诚,想必玄清尊者定能有所感知,保佑白管家一路平安,早日归来与家主团聚。”

    姜怜心尚怔愣在震撼之中,直到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与她说话才终于回过神来。

    “走吧。”她假装若无其事的朝仙像拜了三下,而后转身离开。

    出了大殿后又还是忍不住回头数遭,但终究也只是将疑虑在心底安奈下去。

    真的只是巧合吗?

    路上她虽反复咀嚼着这个问题,百思而不得其解,然而去了卜算铺子里后与矶元重归于好,相谈之际,矶元更是拿出了早就备好的贺礼,姜怜心知道他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实则还是把画末当自己人看的,高兴之余便也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说来也奇怪,那寺庙里的仙人倒是果真十分灵验,姜怜心才刚去许过愿,次日便收到了画末的书信。

    虽说信里不过是报个平安,除了“商队一切都好,生意谈判上也顺利,待文书上的手续办妥后就会启程返回”,之类的公事之余再没有别的东西,然而对于姜怜心来说这封信却是意义非凡的。

    至少画末终于肯与她交谈了,虽然是通过书信的形式,不止如此,她对他的担忧,纵使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他竟也是知道的,光凭这一点,姜怜心就高兴得心底灌了蜜糖一般。

    然而书信带来的喜悦也不过只能维持几日,很快她就忧愁起来,怨怼时日怎的过得这样慢。

    她将那封信片刻不离的贴身带着,一有闲暇就拿出来看,寥寥数行字,早已倒背如流,却还是不厌其烦的于唇间咀嚼。

    又怨他为何这样吝啬,不多写几封信给她。

    姜怜心连连叹息,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演变成一个深闺怨妇。

    等人的滋味儿真不好受啊,也不知忘川河中千年时光,画末是怎么挨过来的。

    一想到这里,姜怜心愈发对画末等的那个人充满了嫉妒与敌视,恨不能将她找出来判个凌迟之刑,也好叫她知道那刀子在血肉上一点点割裂的磨折。

    格外义愤填膺的漫漫长夜,姜怜心又自衣襟里掏出那封书信展开,凝视着书信的字迹,凌厉的目光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什么时候才回呢?”她嗔怒又略带撒娇的撅起嘴,抬起纤指点在信上,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耽溺于这腻歪的小游戏时,余光却瞥见门口立着的那个人影。

    毫无疑问,那是令人如坠仙境的一幕。

    清浅的月光自他身后的窗棂银瀑般倾泻进来,笼着如雪衣袍,好似跃动着无数的星子,令人目眩神迷。

    他将双手垂在身侧,晚风鼓起广袖与衣摆,翩跹得仿佛他是乘风而来。

    漆黑的发长极脚踝,光滑得连姜家商号里最上等的丝绸也不能与之媲美,直教人怀疑那支唯一绾住发丝的白玉簪随时都会滑脱下来。

    还有那清俊脸庞,低垂的睫羽笼住宛若无波的漆黑瞳眸,每一丝细节都是她日思夜想的。

    姜怜心赶紧狠掐了自己一把,在确定这不是梦境之后,她却只顾着望着他发愣。

    “小白……”与他对视良久之后,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梦呓般唤他。

    她掀开锦被,也顾不得自己正披头散发,光着脚就下了地。

    然而就当她伸出手,迫不及待的向他怀中扑去时,她却隐约觉到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

    她在距离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张熟悉的脸。

    无论是眉眼,秀鼻,还是薄唇,哪怕细节也都是她镌刻在脑海里的画末,可总觉得有些不同。

    她下意识的眯起眼,隐约间寻到些端倪。

    纵使容貌五官都一样,可那自身子内里散发出的气度却不同。

    面前的人是那样的宁静而又安详,即使离得这样近,也觉察不到他半点儿情绪,那不同于画末的清冷,而是根本就没有七情六欲,所以连冰冷都算不上。

    那是一种万物皆无的境界,就好像他虽然站在这里,却又根本不在这里,他是逸散的,虚幻的,就好像……一个神。

    “你不是画末。”姜怜心说得万分笃定。

    纵使那差别微小得近乎虚无,可她就是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他。

    当他抬眼看向她时,她则更加肯定了这个判断。

    随着纤长睫羽缓缓掀起,眼睑的阴影随之散去,展露出那双毫无瑕疵的眼眸。

    没错,是毫无瑕疵,她甚至特意将目光落在他的左眼角,并没有寻到那颗痣。

    “你不是画末,你是谁?”

    寂静中,姜怜心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顿时竖起全身警惕。

    眼下夜尚且未深,庭院里不时有仆婢们经过,门口值夜的丫鬟也必定还不曾开始打盹,更何况桃夭就住在隔壁的厢房里,若是有任何异样的响动,他身为内府管家必定会出来查看,

    避开下人们也就罢了,能够在桃夭的眼皮子底下溜进府中内院,还进了她的寝屋,除了同样有着千年道行的画末,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办到。

    直觉告诉她,来者绝非善类。

    就在她暗自于心下盘算,思忖着他方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屋,且门上没有传来任何响动时,这位和画末生着同一张面孔,气度更加不食人间烟火的不速之客则终于开口,只是那说话的声音却十分飘渺。

    “吾乃北极无量天宝神君玄清,是你的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嗯哪,这位就是北极无量天宝神君玄清尊者(恩,神仙的名字要长~~~严肃脸)姜怜心的师父是也,其实开头的地方有出来打过酱油哦,大家还记得么~~~

    另外对于让画末等的那个人,小怜你这样义愤填膺,将来会后悔的啊!

 第十七章 :神仙师父(二)

    姜怜心还没来得及消化他那句过于复杂又莫名其妙的话;便觉眼前辉光一耀,待炫目的光晕散去;她却已置身于仙雾之间;云端之上。

    凛冽的风贴着脸颊拂过;搅动发丝;鼓起衣袖,一切都在昭示着脚下那朵软绵绵的云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前移动。

    姜怜心顿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纤柔的云朵忽然支撑不住她的身子,又或是一个不留神便摔了下去。

    从脚下白茫茫的一片来看;眼下她所处的高度绝非是闹着玩的;若是真掉下去;只怕直接瘫在地上成了一滩肉酱,连骨头渣儿都不剩。

    脑中不可抑止的出现想象中的血腥景象,姜怜心忍不住有些作呕,痛苦间抬头,那白衣翩跹的男子正端端的立在他身前。

    却见他乘风而立的背影孤绝而又出尘,同样被风拂起的衣袍却不似她那般狼狈,风儿绞上他的发丝也好似多了几分虔诚的敬仰,在那长及脚踝的墨绸上柔和的浮起波澜,又与云雾般的广袖与衣摆交相辉映,如此绝美,却又淡漠得好似随时会消散而去。

    用清幽的水墨画卷来形容面前的景象都仿佛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真真是风华绝代。

    姜怜心不禁看得痴迷,但很快意识到罪魁祸首就在面前。

    她于是努力的克服着心底的恐惧,朝他近前费力的挪了两步,但也只是两步她便已双腿颤抖,双脚发软,只得下意识朝他伸出手道:“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蓬莱。”清越的声音宛若流水般涌入她的耳际,仿佛携着山峦间的水涧虫鸣,却又不带一丝情绪,玄清尊者衣袂缥缈间只说了这两个字。

    抬起的那只手堪堪可以指尖触及雪白袖角,姜怜心脑中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可还没有来得及往深处探寻便已因为掌握不了绵软白云上的身形,顾不上许多的顺手将那袖角攥住。

    她慌乱间蹲下/身子尽量缩成一团,恐惧的紧闭双眼,任由耳畔狂风呼啸也不敢睁开,脑子里早把诸多疑问抛到了九霄云外,留下一团白茫茫的浆糊,倒与脚下的云团相似。

    唯有一双手紧紧握住那一片衣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誓死不放。

    如此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那飘渺的声音再度响起,姜怜心才意识到自己终于重新回到了脚踏实地的状态,便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到了。”他甚为简略的说了这句,语调也是从容而又波澜不惊的,不愧是仙君,对于姜怜心仍拽着他袖角不放的行径也仿佛毫不在意。

    在确认自身的安全之后,姜怜心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慌忙将手松开,退到一旁诚挚的表示歉意:“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情急……”

    她还在思忖着要如何措辞才会显得不至于太过突兀,却见他甚为超脱的背过身去,宛若云雾的白色衣袍随着他的脚步而浮动涟漪。

    他行至一座瑰丽的大殿前,转过身来重新看向她道:“无妨,你过往也是如此。”

    在他说话的这段时间,姜怜心亦举目将周围扫视了一遭,才发现他们而今正立足于一处宛若仙境的地方。

    但见此地奇花簇簇,异草丛生,唤不出名字的鸟儿挥动着七彩翎羽自头顶掠过,呼吸间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更有烟云缭绕,无风盘桓,直教人错觉置身于灵虚之境。

    面前的这座大殿更是高大巍峨得令人瞠目,便是那皇城中的宫室,怕也及不上它的三分肃穆。

    姜怜心感慨于眼前诸般景象,携着赞叹的意味相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蓬莱。”仙君再度重复了那两个字。

    姜怜心却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且莫论那蓬莱仙岛是否真的存在,便是按照传说所讲,那也是位于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南海之上,又怎么可能在此须臾间抵达。

    即使是画末怕也不可能做到。

    如此,只有一种可能,便是眼前这位白衣翩跹,气度出尘的仙君,真的是一位仙人。

    可是真正的仙人为何要千里迢迢把她带到这里来?而她又怎么可能有个仙人师父?

    怀着这诸多疑问,姜怜心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仙君身上,于是拿出恭敬的态度问道:“敢问仙君,为何要带我来此?”

    “是师父。”白衣仙君全然无视了姜怜心的问题,却还不忘纠正称谓的问题。

    姜怜心顿时气节,只觉与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说话比跟画末说话还要费劲,却又听他道:“你的住所在长极殿,先去更衣吧。”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果然可以看到另一座环绕于云雾间的大殿,姜怜心同时亦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寝衣,乌发也是毫无章法的披散着,只是刚才一路惊诧,才给忘了个干净。

    也不知自己这副模样站在仙君面前算不算亵渎神明,想到这里,她也再顾不得追问什么,先辞过仙君,往那间殿中去更衣。

    往长极殿行去时,她原本还在忧虑,方才因走得急什么也没带,眼下又哪里有衣衫可更,然而当她踏足殿内的瞬间,疑问却已被她抛到了脑后。

    这里,真真是她梦寐以求的居所景象。

    宽敞的大殿中纱雾微摆,和风环绕,虽然没有繁复的陈设,可每一件物品都有着极不凡的来历,譬如那砚台,是嵩山顶峰上采集的黑玉所制,譬如那七弦琴,以梧桐灵木为身,以冰蚕丝为弦,若追寻其来历,无不是采纳天地灵秀之物。

    姜怜心满怀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最后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莲香,来到窗边的几案前。

    却见以清水养着一只素莲的案上笔墨俱全,旁边堆着许多宣纸,还有数张被风吹落到地上,她便弯了腰一一捡起,同时瞥见上面的内容,似乎都是些经文。

    将那些宣纸放回案上时,她亦注意到纸镇下压着的那张,书的也同样是经文,只是才写了半页,想是这大殿的主人走得急,便搁在了这里。

    想到这一茬,姜怜心发觉宣纸上的簪花小楷写得甚是娟秀,落笔之法不知比她强了多少倍,必定是位涵养甚佳的女子。

    既然是女子,想必这居所之内也会有女子的衣衫,她便灵机一动,全力寻找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姜怜心最终在大殿侧厅,一间貌若寝屋的房间里发现了数套女子的衣裙。

    那些衣裙都装在床榻前的柜子里,虽然摆放整齐,却全部都是同款式的白色衣裙。

    “看来这间大殿的主人是个呆板沉闷的女神仙啊。”姜怜心有些不满的暗自腹诽,却还是取出其中一套铺展开来。

    仿佛是在征求主人的同意,她双掌合十,虔诚的自言自语:“这套衣裙我先借来穿穿,你不会介意吧,毕竟是你师父让我来这里的。”

    说完后她便手脚利落的换上了那套雪衫,神奇的是那衣裙穿在她身上竟也十分合身,就连贴身裁剪的腰线都好似度身定制的那样。

    姜怜心披上同样雪白的广袖外袍,忍不住在铜镜前转了一圈,镜中女子衣袖翩然的模样竟当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甚为满意的朝自己笑了笑,姜怜心又顺手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便急匆匆的往方才那间大殿中赶去。

    至殿门前,她却顿住脚步,仰起头来将那座大殿端详起来。

    比较过才知晓,眼前的这座大殿竟比方才那间长极殿还要高大许多,檐牙上挂满了银质的铃铛,每当有风拂过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那些铃铛最终簇拥在正门上高悬的匾额周围,匾额上书有凌虚殿三个字,想是这殿名,倒与那玄清尊者的飘渺气度甚是相符。

    姜怜心边想着边提起裙摆踏入殿中,却见玄清尊者正盘腿端坐于大殿中央的蒲团上,双眸微闭,纹丝不动,也不知是否入定。

    因怕扰了他仙人修行,她只得尽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挪至一旁垂手而立,只待他忙完后再提起自己藏在心下的诸多疑问。

    “焚香。”她才刚刚立定,蒲团上的仙人却忽然开口,这把姜怜心生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魂魄早已出窍,却想不到自己这样小的动静他竟也了如指掌。

    姜怜心先是诧异的“啊”了一声,然而当目光扫过他身前的香案时却又反应过来,忙加紧脚步移至案前,取出三支香,在烛台上点燃,而后谨小慎微的插到香炉里。

    “诵经。”她才将香火焚上,他便又对她下达了另一个任务,那语调熟稔的就好像她真的是他徒儿一般。

    姜怜心无奈,却也不好拒绝,只得举目张望,摸索门道。

    果然叫她发现了旁边的一叠经卷,拾起经卷,她又向周围看了看,再没有发现类似的经卷,心道仙君让她诵读的就是这个吧,于是怀着忐忑的心,姜怜心将经卷展开,一丝不苟的念诵起来。

    在她诵经的过程中,仙君终未再发一言,也算是默认她念得没错,想到这一层,姜怜心才终于放下心来,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呆板沉闷的女神仙”,恩,事情果然不能只看表象。

 第十七章 :神仙师父(三)

    将经卷整个念诵完一遍后,姜怜心觉得喉咙已有些干涩;却强忍着等待仙君的下一步指令;可是她等了许久;仙君都没有再发一言。

    她无奈的抬起头;仰望那仍端坐在蒲团上;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丝毫移动的仙君,若非微风拂过他的发丝与衣袂,带起轻微的涟漪;她几乎要以为他已然坐化成了一尊雕像,就和那寺庙里供奉的一个模样。

    姜怜心数次都要忍不住向他发问;可每每到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却又懦弱起来,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仙君,早早的便将她打发去了阴曹地府。

    去阴曹地府倒也没什么,她就怕被迫饮了孟婆汤,前尘尽忘,到时候画末又不肯来寻她,她便再也与他无缘。

    真是想想就令人伤感。

    考虑到这一点,姜怜心只得彻底收敛起打断他的想法,安静的陪着他打坐。

    又不知过去多久时间,只知道外面的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姜怜心的脑袋已经垂下去又抬起来数十次,打坐的一双腿也麻得好似不是自己的那般。

    她终于忍无可忍,一股脑儿的站起身子,却又麻得瘫坐在地,险些就要痛呼出声,但好在她反应及时,忙伸手捂了自己的嘴。

    惊慌失措的再去抬眼望向仙君,却见他依然端坐,显然没有被她制造出的响动惊扰,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不过才消停了片刻,姜怜心却又再度按耐不住,蹑手蹑脚的挪至正在打坐的仙君面前,试探的伸出一只手,而后至他面前半寸远处挥了挥。

    宽大的袖角随着她的动作浮起层层波浪,然而仙君却还是和雕像一般,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难不成真的灵魂出窍了。”姜怜心退回到一旁暗自嘟囔。

    她又抬眼将他凝视了片刻,心道他既然正在入定打坐,想必对周围事物并无察觉,自己就是去打个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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