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遗嘱-第4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旁的树木越来越粗了,树枝弯垂着触及到水面。内特认出了那个通道。
  “就在这儿。”雅维指着右前方说。前面就是他们最先看见孩子们游泳的地方。他们放慢速度,缓缓经过了第一个村子,但没有见到一个印第安人。当茅屋从视野里消失时,河道出现了岔口,河道变窄了。
  这是他们熟悉的地方。他们左拐右拐地向丛林深处驶去。小河几乎呈圆形环绕着村子。到了第二个村子,他们把船停靠在一棵大树的附近,1月份他们就是在这里睡过第一个晚上的。他们在雷切尔向他们挥手道别的地方上了岸。当时登革热已经侵入了这片地区。那条长椅还在那儿,上面的竹藤仍捆扎得紧紧的。
  雅维在系船,内特注视着村子的方向。有个年轻的印第安人沿着小径朝他们走来。他们听见了船的引擎声。
  他不会说葡萄牙语,只借助手势咿咿呀呀了一阵,意思是让他们呆在河边等进一步的指示。即使他认出了他们,也没有表示出来。他显得很害怕。
  于是他俩坐在长凳上等待。已经快11点了。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雅维一直在河上用他的货船往潘特纳尔运送货物。他偶尔也开一趟旅游船,那样收入就要多些。
  他们聊起内特上次的来访:怎样靠从费尔南多那里借来的马达驶进这儿;医院里一幕幕可怕的场景;在科伦巴拼命寻找雷切尔的踪影。
  “告诉你吧,”雅维说,“我一直在河上打听,那位女士没有去过科伦巴,也没去过医院。你一定是在做梦,老兄。”
  内特不想和他争辩。他自己也不敢肯定。
  “圣洛拉”的船主在城里到处诽谤雅维,说船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沉的,但人们都相信船是被风暴弄沉的。那家伙是个傻蛋。
  正如内特预料的那样,他们的谈话很快转到了雅维今后想去美国发展的旧话题上。雅维已经申请了签证,但还需要一个担保人和一份工作。内特不住地点头,不时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弄得他的朋友摸不着头脑。他无法鼓起勇气对朋友说他自己不久也得找工作。         ※ 棒槌学堂の 精校 E书 ※
  “我会替你想想办法的。”他说。
  雅维有一个侄子在科罗拉多,他也在那儿找工作。
  一只蚊子在内特的眼前打一转。他的第一个冲动就是一巴掌把它拍死,但他没那么做。他在观察高效驱虫剂的效力。当蚊子对它的目标观察腻了时,它一个俯冲朝他的右手背飞下来,但就在离手背还有两英寸时,它突然停住了,然后缩回身子飞跑了。内特笑了。他的耳朵、脖子和脸上都涂上了这种油膏。第二次染上登革热通常会引起大出血,症状要比第一次严重得多,而且会致命。内特不会再成为它的牺牲品了。谈话的时候他们一直面朝村子的方向。内特留意着每一个动静,他期待着雷切尔的出现,期待她步履优雅地从茅屋中间走出来迎接他们。此时此刻她一定己经知道了白人的到来。但她会知道来人就是他内特吗?万一伊佩卡人没认出他,雷切尔又害怕被别的什么人发现,那会是什么情形?
  这时,他看见酋长慢慢地向他们走来。他拿着长长的节杖:身后跟着一个内特认识的伊佩卡人。他们在小径的尽头停了下来,离长凳有50英尺的距离。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事实上酋长显得很不愉快,他用葡萄牙语问:“你们想干什么?”
  “告诉他我们要见传教士。”内特说,雅维作了翻译。
  “为什么?”对方问。
  雅维解释说这位美国人千里迢迢来这儿是有很重要的事见那个女人,酋长又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要事要谈,这些事情是他雅维和酋长都不明白的。反正事情很重要,不然他不会来这儿。”
  内特记得那个酋长是个爽朗的人,他很会笑,常常是开怀大笑。可现在的他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从50英尺外望过去,他的目光很严厉,他曾经坚持让他们坐在他的火堆旁和他共进早餐,可现在他尽量避得远远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让他们等在那儿,自己转身慢慢地走回了村子。半个小时过去了,雷切尔一定知道了来人是谁,酋长肯定告诉了她。但她没有来迎接。
  一片云彩飘过,内特警惕地注视着,这是一团蓬松的白云,没什么可怕的,但还是把内特吓得半死。只要远处一有雷声,他就会坐不住。他们坐在船上,吃了些饼干和奶酪。
  酋长的口哨打断了他们的小餐。这次是酋长一个人从村子里来。他们迎上去和他见面,跟他走了100英尺,然后拐了个弯走上了茅屋后面的另一条小径。内特看得见村子的公共场地,那儿一片空寂。见不到一个伊佩卡人,没有一个孩子在玩耍。也不见有女人在屋外清扫、煮饭或洗衣。一片死寂。唯一在动的是袅袅腾起的烟雾。
  接着,他们看见了窗子后面的脸以及从门缝里朝外张望的小脑袋。有人在看他 
  



   



第五十二章


  白色的十字架是木质的,经印第安人精心刻制,然后用绳子捆扎而成。两个十字架都很小,高不足一英尺,分别插在墓地尽头的新土里。十字架上没有文字,没有写明死者是谁或死亡的时间。
  树下的光线很暗。内特把背包放在两座坟墓之间的空地上,人坐在上面。酋长开始叙述起来。
  “那个女人在左面,雷克在右面。他们是同一天死的,大约在两星期之前。”雅维在翻译。酋长又说了些什么。
  “我们离开后疟疾杀死了10个人。”雅维说。
  酋长一个劲地在说,没有停下来让雅维翻泽。内特只见他在说话但一个字也听不懂。他望着左面的土墩,一个用黑土堆积成的小长方形:四周整齐地叉着一圈削切过的树枝,每根树枝都是四英寸粗。葬在那里的是雷切尔·莱恩,一个他认识的最勇敢的女人,因为她对死亡毫无恐惧:她欢迎死亡的到来。她终于安息了,她的灵魂接受了主的召唤,她的肉体永远留在了她所热爱的人们的中间。
  雷克和她在一起,他肉体的缺陷和痛苦在天国得到了补偿。
  震惊和悲痛骤然而降,又悄然而逝;她的死既令人悲哀,又并非如此。她不是一个撇不了家庭的年轻母亲或妻子。她也没有许多来悼念的朋友;只有当地一些人知道她已经死了。她在埋葬她的人眼里是个传奇人物。
  他了解她,知道她不希望别人为她悲伤。她不喜欢眼泪,内特也没有眼泪给她。刹那间,他不相信地望着坟墓,但随即便回到了现实里。这不是他朝夕相处的老朋友。他很少了解她。他来找她纯粹是出于自私的动机。他侵犯了她的隐私。她让他别再回来的。        ※ 棒槌学堂の 精校 E书 ※
  然而他的心仍在灼痛。离开潘特纳尔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他梦见了她,感觉到了她的触摸,听见了她的声音,记住了她的聪慧。她教会他祷告,给予了他希望。她是几十年来第一个发现他身上有优点的人。
  他从未遇见过像雷切尔·莱恩这样的好人。他非常想念她。
  酋长沉默下来。
  “他说我们不能久呆。”雅维说。
  “为什么?”内特问。他的目光仍停在墓上。
  “巫师把疟疾的灾祸归咎于我们。它是我们来这儿后才蔓延开的。他们不喜欢见到我们。”
  “对他说他的巫师是一帮小丑。”
  “他有东西要给你。”
  内特缓缓地站起身面对西长。他们走进茅屋时身子不得不弯一下。地是泥地,有两间屋子,前面一间的家具原始得让人难以相信:一只用藤条捆扎成的椅子;一张树桩做腿、干草当垫的靠倚;后面是卧室和厨房。她像印第安人一样睡吊床,吊床下面的小桌子上有一只原先用来放置医疗用品的塑料盒、酋长指着那只盒子说:“里面的东西是给你的,”雅维翻译道。
  “给我?”
  “是的,她知道她会死。她让酋长看护她的茅屋,如果有美国人来,就给他看盒子里的东西。”
  内特不敢去碰它。酋长把盒子递到他手里。内特退出房间坐到靠椅上。酋长和雅维退到了屋外。
  她没有收到他的信,至少盒子里没有。有一张巴西的身份证卡,这是每个非印第安人都需要持有的。有三封寄自“世界部落传教团”的信。内特没有拆看,因为在盒子的底部他看到了她的遗嘱。
  这是一只白色的标准信封,上面印有巴西的回信地址。她在信封上工整地印了几个字:

  雷切尔·莱恩·波特的最后遗嘱

  内特不相信地望着它。拆信时他的手在颤抖。里面有两张信纸大小的白纸,用回形针别着。第一张纸,仍用很大的字体写着:

  雷切尔·莱恩。波特的最后遗嘱



  1997年1月6日于巴西科伦巴

  雷切尔·莱恩·波特(签字)

  他反复读着遗嘱,第二张纸是用葡萄牙语打印的。他暂时没有去看。
  他凝视着两脚之间的泥土:空气很潮湿,四周一片寂静,村子里也毫无动静。伊佩卡人仍在躲避白人和他带来的瘟疫。
  你打扫泥地吗?如何使它保持得如此整洁干净?下雨屋顶漏的时候怎么办?它会不会变成一潭泥浆?他对面的墙上有一排自己动手搭的架子,上面放着书——《圣经》,祈祷书,神学方面的书籍。架子不太平,稍稍向右倾斜一两英寸。
  这就是她生活了11年的家,
  他再次看了遗嘱。1月6日是他离开科伦巴医院的日子。他不是做梦,她的确碰触过他,并对他说他不会死的。然后她写了这份遗嘱。
  他身子移动时干草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他坐在那里发呆,这时雅维探头进来说:“酋长要我们离开。”
  “把这个看一下。”内特把另外两张纸递给他,最上面的是第二张。雅维走近一步,凑上门口的光亮。他慢慢看了一遍,然后说:“这里有两个人。第一个是律师,他说他亲眼看见雷切尔·莱恩·波特在他科伦巴的办公室里签了这份遗嘱。她神志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鉴名有你们说的——”
  “公证。”
  “对,公证。第二个是律师的秘书,她说的好像跟律师差不多:她的签名也有公证,这是什么意思?”
  “待会儿再跟你解释。”
  他们走进阳光下,酋长双手交叉在胸口——他已几乎失去了耐心。内特从背包里拿出相机,给茅屋和坟墓拍了照。他让雅维举着遗嘱蹲在她的墓前,然后他拿着遗嘱蹲到墓前让雅维照相。酋长不愿和内特一起拍,他尽量和内特保持距离。他不停地嘟哝。
  雅维担心他会发火。
  他们沿着小径向树林走去,仍然避开村子。在树林的茂密处,内特停下脚步,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茅屋。他想带它一起离去,想办法把它运到美国,将它作为纪念物保存下来,让成千上万受到她恩泽的人有个瞻仰的地方。还有她的坟墓。她应该有个圣祠。这是她不想要的!
  雅维和酋长己经走远了,内特急忙赶上去。
  他们走到了河边没有接触任何人。上船时酋长对雅维咕哝了一句。
  “他要我们别再回来。”雅维说。
  “叫他别担心。”
  雅维没有传达,而是发动了引擎,将船驶离了河岸。
  酋长早已朝村子走去。内特不知道他是否怀念雷切尔。她在那里呆了11年,对他也似乎有一些影响力,但没能使他成为教徒。他是哀悼她的去世呢?还是感到高兴呢?她离开后那些已皈依基督的伊佩卡人会怎么样呢?
  他想起了巫师,那些和雷切尔作对的巫医。他们一定在庆祝她的去世,攻击她的教徒。她和他们斗争得很辛苦,现在她能安息了。
  雅维关掉了引擎,改用桨划。水流很平缓。内特小心翼翼地打开卫星电话。天空晴朗,信号很强。两分钟之内他就找到了乔希的秘书。
  “告诉我她签了那份信托协议,内特。”乔希冲着电话大声说。
  “你不必大声嚷嚷。我听得见。”
  “对不起,告诉我她已经签字了。”
  “她签了一份信托协议书,但不是我们的那一份。她已经死了。”
  “不!”
  “是的。她是两个星期之前死的。死于疟疾。和她父亲一样,她也留下了一份手写的遗嘱。”             ※ 棒槌学堂の 精校 E书 ※
  “你拿到遗嘱了吗?”
  “是的,在我手上,所有的财产都由信托托管。我是受托人和遗嘱的执行人。”
  “遗嘱有效吗?”
  “我想是的。由她亲笔书写,有签名和日期,还有科伦巴的一个律师和他的秘书的证明。”
  “听上去没问题。”
  “现在的情形怎么样?”内特问。他能想像乔希正站在办公桌前,全神贯注,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拍打着脑袋。他能想像乔希正对着电话在作盘算。
  “什么也没发生。他的遗嘱是有效的。遗产正在按遗嘱执行。”
  “可她死了。”
  “他的财产已转给了她。发生交通事故时就会碰到这种情形:配偶的一方前一天死去,第二天另一方也死了。遗产从一方转到另一方。”
  “其他的继承人呢?”
  “和解的协议依然有效。他们可以拿到那笔钱,或者说拿到被律师们盘剥后的那笔钱。世界上最快活的就是这些继承人了,也许他们的律师是例外。因为他们不再有官司可打。你手里有两份有效的遗嘱。你好像成了一个专业的受托人。”
  “我具有很大的便宜行事权。”
  “远不止这些。把遗嘱念给我听听。”
  内特在背包的底下找到了它,然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赶快回来。”乔希说。
  雅维虽然望着河面,但他把每个字都听进去了。等内特挂了电话收起话机后,他问道:“钱是你的了?”
  “不。钱归入一个信托基金。”
  “什么是信托基金?”
  “类似一个很大的银行账户。钱存入银行,受到保护,生出利息。由受托人决定利息的使用。”
  雅维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有许多疑问,内特也察觉到了。但眼下不是向一个对西方人的遗嘱、遗产和信托不甚了解的门外汉详做解释的时候。
  “我们走吧。”内特说。
  引擎又发动了,船掠过河面,轰鸣着拐过弯道。他们身后留下了一道开阔的尾流。

  他们是在下午见到那条货船的。韦利在垂钓,驾驶员在船的后面玩牌。内特又给乔希打了电话,让他把停在科伦巴的喷气机弄回华盛顿。他不需要它了,他自己回去。
  乔希不赞成这么做,但也无可奈何。费伦一案己经尘埃落定,不用着急了。
  内特叫驾驶员回去后同瓦尔德联系,然后送他们上了路。雅维坐在驾驶舱里,韦利坐在下面的船头上,悬在外面的脚离河面只有几英寸。内特找了一个铺位想打个盹,但隔壁就是机房,引擎的噪音使他无法入睡。
  这条船的大小只有“圣洛拉”的三分之一,它的铺位也要短一截。内特侧卧着身子望着向后移动的河岸,她似乎知道他不会再醉了,他彻底解除了酒瘾,远离了左右他生活的恶魔,她看到了他身上的优点,知道他正在寻求新的生活。
  她发现了他内心对神的呼唤,是上帝告诉她的。
  天黑后雅维叫醒了他:“今天有月光。”他说。他们坐在船头,韦利就在他们后面的驾驶舱里。一轮明月照着蜿蜒的夏科河。
  “船很慢,”雅维说,“要两天才能到达科伦巴。”
  内特笑了。即使一个月他也不在乎。 


  …(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回到顶部 1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