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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歌的表现让人一点都联想不到他的家庭，其实他却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掩藏着心中的痛苦，对家族中亲情淡薄，冷漠的痛苦。
在山上的一天让他重新燃起了学枪的兴趣，这兴趣让他坐立不安，既然不打算回家学枪法，他就要认真的考虑还能去哪里学？
他可是知道，真正的枪法不是靠一个人在打靶场上练出来的，那些诡异的技巧一定要有老师或者枪谱做为指导，不然顶多练个百发百中，而百发百中对于枪界来说，只能算是一张入门票而已。
要寻一个真正枪界的人才行，但枪界的人不是从外表就能看出来的，他忽然想到了看守枪库的老沈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是上午，罗大少梳洗收拾一番，带上54式直奔局里，罗天歌去找老沈头自然有理由，那就是领子弹，他的八发子弹在山上全都打光了，自然要去领，反正那老头也不知道自己放没放假。
一路无话，进入市局大院后，拿出小本本，过了几道岗进入枪管中心。
远远的，罗天歌就看到那老沈头在防弹玻璃后面擦枪，这老头矮矮胖胖，满面红光，任谁也不会把他和一个高手联系到一起。
但高手是可以看出来的吗？
罗天歌到了大理石窗台前打了个哈哈，他不做谦卑状，哪怕他想和这沈老学枪法，这也正是他的聪明之处。
“啪”的一声把54式拍在窗口处，这小子大声喊了起来：“换枪，换枪。”
老沈头其实早就看到他进来，只不过故意装成没看见，可当罗天歌用力摔枪，他可受不了了，站起来抓过那把54式，象检查宝贝一样，口中还絮叨着：“哎，哎，我说你小子怎么这样不小心呢，我告诉你，枪是不能这样对待的，要爱惜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把枪都是有生命的，幸好没摔坏……你说什么？换枪！”
“对，就是换枪！”罗天歌一脸怒愤。
“为什么？这54式多好用，我刚才检查过了，你把里面的子弹都打没了……”老沈头满脸怀疑。
罗天歌冷笑道：“好用，我可没觉得，你知道不知道，前几天上山本来我能立大功的，就因为这枪，大功非但没立上，差点连山都没下来。”
“什么？你这小子，难道前几天那个案子你也参加侦破了？”老沈头可不怎么相信。
“当然。”罗天歌说道：“我还打死了三个歹徒，缴获了几把枪呢，要不是这把破54，说不定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大杀四方，要不是这枪子弹太少，下山的时候我哪能只干掉三个人……”
罗大少信口说来，毫无遮拦，旁边更有几个师兄走过围观。
老沈头被这小子说得晕头转向，好奇地问了一句：“前阵子那三把沙漠之鹰是你缴获的。”
“不错。”这小子把胸膛拍的“啪啪”响，说道：“老头，我觉得你那天说的对，沙漠之鹰确实不利于对战，所以我也没申请要那枪。”
这记闷声马屁拍得老沈头脸上笑容绽放，心里暗自得意，也不管罗天歌一口一个“老头”的叫他，竟然丢下其他工作人员从大玻璃后面跑了出来，拉住罗天歌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能这么快改变对枪的正确观念，说明你在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来来来……”
罗天歌被老沈头拉到了一旁，他皱眉道：“干什么。”
老沈头摇着头说：“你说你打死三个歹徒，我有点不信，说不定是别人打死的，你拣了便宜……”
罗大少闻言刚要发作，老沈头仿佛小孩子般笑道：“证明一下，证明一下……”
这东西怎么证明？罗天歌看着老沈头。
“你看那里，看那里是什么。”老沈头伸出了手，指向十五米外的墙上。
那墙上挂着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罗天歌说道：“是颗胸章。”
老沈头愈发高兴起来：“你再看，看那上面写了什么字。”
一枚十五米外，直径不过两厘米多点的胸章，对于普通人别说看上面的字，就是上面的图案也是看不清的。
罗天歌心中嘿嘿笑着，不过依旧一副得意的神态说道：“不就是三个字吗，沈春芳，咦，好象是个女人的名字。”
旁边的众师兄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有个说道：“你可别乱说，那是沈老的名字，你小子不是以前就看过那胸章吧，要不这么远怎么能认清？”
老沈头也不生气，仔细地看了罗天歌一会，欣喜地说道：“枪眼，你真的开了枪眼。”然后这老头一把抓过罗天歌的手又仔细看起来，看来看去直摇头。
罗天歌一把甩开老沈头的手，说道：“老头，你闲得很无聊吗，干什么呢？看手相那？”
老沈头全然不恼，却满面疑惑道：“真奇怪，你明显摸枪的时间不长，手指上也没有枪茧，这证明你根本没练过枪法，就是普通的训练也没怎么练习过，可你的枪眼是怎么形成的。”
罗天歌一乐：“谁说练枪眼一定要有高级的枪法，没那些东西我一样能练成。”
老沈头围着罗天歌走了几步：“你真的没学过任何枪法？也没拜过师？”
罗天歌努力地摇着头。
老沈头眼神更加明亮起来，心里琢磨了一会，一把拉起罗天歌，叫道：“小子，你来……”
罗天歌被老沈头拉了过去，心中惊奇，这老头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不知道叫自己去干什么。
第十七章 北天罗，南地网，东玄海，西黄浪
罗大少被拉进值班室，关上门后，老沈头把他推到椅子上，如一只捕获了猎物的老狼，垂涎欲滴，两眼放光。
罗天歌心中疑惑，看着老沈头的模样，弱弱地问了一句：“喂，老头，你想干什么？”
老沈头伸手从后面拉过一把椅子坐到罗天歌身前，看了他一会，神经兮兮地说道：“小子，你想不想学枪？”
罗天歌心里偷乐，不过却做出一副清高相，不以为然地说道：“学什么枪，我现在就指哪打哪，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老沈头摇着头，对这小子的话甚为鄙视：“不是你说的那种普通射击方式，我的意思是枪法，真正的枪法，你既然练成了枪眼，一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枪法这么回事。”
罗大少想了想，也不作答，摸出烟卷来刚要往嘴上送，却把老沈头一把夺下：“小子，快说呀，想不想学。”
罗天歌淡淡地说道：“前阵子保护王多梦的时候，他那有个高手，会使一种《九重天枪法》，一个人可以同时控制好几把手枪，那才是真正的枪法，你会吗？”
“九重天枪法？”老沈头摇着头说道：“不会。”
罗天歌皱着眉道：“当时那还有一个人，叫鸡犬不留唐百丘，他那种枪法你会吗？”
老沈头愣了愣，继续摇头。
罗天歌站起身夺过烟卷道：“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你会什么？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没空陪你闲聊，快给我换枪。”
老沈头一把将他按下，象哄小孩子般哄道：“我的枪法不比那两种枪法差，甚至还要比那两种枪法强，你想学不想学？”
罗天歌心中一百个乐意，可嘴巴上却强硬的很：“你那是什么枪法，先说出来听听，我要是觉得好还可以考虑下，不好我可不学。”
老沈头直起身笑道：“我要教你的是《玄海枪法》。”
罗天歌闻言猛地从椅子上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边走，老沈头一把拉住他：“哎，小子，你走什么呀，不是要和我学枪法吗？”
罗天歌鄙夷地道：“什么破名字，一听就不怎么样，肯定是江湖把势花架子，我不学了。”
老沈头急道：“你这小子真没见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玄海枪法》？”
罗天歌摇头：“不知道！”
老沈笑起来：“我原来以为你开了枪眼，对枪界的事情知道一些，你竟什么都不知道，看你那枪眼开得蹊跷，原来是野路子。”
罗天歌低声说：“野路子怎么了，乱拳打死老师傅。”
他等着老沈头的下文，但见老沈头正面向窗外，神情瞬间变换，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罗大少看得心中暗叫：“乖乖，果然高手。”
老沈头慢慢地说着：“国内枪界，有北天罗，南地网，东玄海，西黄浪，你知道吗？”
罗天歌摇头，其实他也真不知道，不过听说里面有个北天罗，估计和自己的家族会有点关系。
老沈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遥想当年，他一枪纵横，贼人丧胆的热血岁月，他眼中闪过阵阵光芒，直看得罗天歌一阵暴寒。
“这句话说的是四个用枪厉害的家族，北天罗是北方的罗家，罗家有一种《天罗枪法》，刚烈威猛，霸道无匹，有鬼神莫测之机，当代的罗家家主名叫罗震霆，这罗老爷子把这种枪法练到了极至，据说他一枪打向空中，用一发子弹可以连下天上九只大雁。”
罗天歌一挑大拇指，道：“好枪法，了不起，果然无敌！”
老沈头面色怪异看着罗天歌，罗天歌嘿嘿笑道：“他姓罗，我也姓罗，五百年前是一家，随便夸夸。”
老沈头继续说道：“南地网说的是南方的狄家，这狄家原本是地趟拳正宗，清末的时候火枪大量进入中国，并配备进军队，那时的地趟门掌门狄云雷见到这种情况，隐隐感觉到了时代将发生巨大变化，他是个聪明人，擅于创造又很有手段，于是力排众议，把地趟拳，地趟腿，地趟刀法融合进火枪的使用中，慢慢地形成了独树一帜的《地网枪法》，这狄家一直住在云南，那边的部队中有很多人都在狄家学过枪法。”
罗天歌赞叹：“这狄云雷确是个了不起的人，这种做法已可以算上是开宗立派了，若是放到现在，以他的超前意识，先见之明，肯定会升官发财。”
老沈头不高兴地说道：“你小子官迷财迷吗？”
罗天歌道：“随便说说。”
老沈头对罗大少的这种态度十分不满，哼了几声后继续说：“西黄浪说的是西部的黄家，黄家是一个很神秘的家族，但他们家族也有合法的枪支持有权，据说他们练习的那种枪法阳刚威猛，无坚不催，见过的人不多，但名声却很大，叫做《金沙枪法》”
“金沙枪法？”罗天歌觉得这个名字还是很好听的。
“不错，漠南金沙枪法，威震天西。”老沈头一脸凝重地说道：“黄家和北方的罗家一样，枪法只传本族人，不传外姓。
罗大少这时面色也变得郑重起来，老沈头见他神情瞬间变换有些惊奇，却不料这小子一开口却更让他吃惊：“沈老，那《玄海枪法》呢？”
老沈头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沈老……”罗天歌恭敬地说道。
这小子什么时候改了品性，老沈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却十分高兴，这证明罗天歌开始在乎学枪这件事了，他慎重地说道：“《玄海枪法》源自玄海门，玄海门原本也是武学一脉，居于东海之滨，上个世纪初，中华大地军阀混战，外敌入侵，玄海门也投入抵御外寇的战争当中，但无奈拳脚功夫对上火器总是难以施展，在损失惨重后，便开始研究起枪械，后来有所成就，创造出《玄海枪法》，玄海门当代的掌门是我的师兄，本门人现在很多都供职于警界，为保护一方平安贡献着自己的绵薄之力。”
“你愿意学习《玄海枪法》吗？”老沈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罗天歌。
“我愿意！”罗天歌迅速答应，心中却在想，身为罗家人，学了别派的枪法，不算欺师灭祖吧。
第十八章 月圆之夜
罗天歌拜了老沈头为师，成为沈春芳的第三个弟子，他再也不称呼对方老头，而是尊敬地称为沈老。
至于为什么不叫师傅，这是老沈头要求的，他说咱们都是警察，不要弄得那么多江湖气，罗天歌点头称是。
两人约定第二天由老沈头教罗天歌枪法，地点自然越隐秘越好，最后定在了一座山上，罗天歌曾经执行任务的那座山。
经过一番长谈，罗天歌不仅大致地了解了玄海门，更知道了自己有一个师兄和一个师姐，这两人也都是警察，却不在这座城市，师兄在南方一个沿海的城市，师姐则在北方一个城市，是名副其实的天南海北。
傍晚的时候罗天歌离开了局里，他觉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他甚至想到当自己枪法大成的时候，自家老爷子那惊讶地目光，也许是暴跳如雷。
夕阳西下，快到报废期的红旗车在天海市的马路上格外刺眼，这种车在华东的城市本就很少见，而如此之破的更是鸡立鹤群，一路驶来“叮当”乱响，兼之车窗半开，老掉牙的音乐飘得满街都是，偶遇红灯，那些名车司机纷纷大皱眉头，觉得这小子玷污了天海市的形象。
罗天歌没有回家，他去了一座自己熟悉的酒吧，数次被人认做是“鸭”的那座酒吧。
车子随便一丢，刚要进入里面，就听到后面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很熟悉。
恨恨地哼了一声，他说道：“欧阳……”
后面人正是他那个发小，那个标准的纨绔欧阳同风。
欧阳同风今天没有带小弟，却带了个妖艳风骚的美女，罗天歌越看这美女越象香港某位女星，尤其她那鹅黄色胸衣外裸露出一半的白色大球，每走一步都上下乱颤，还有那双丰满白皙的大腿，微风轻吹，小碎花裙子微微掀起，黑边蕾丝内裤若隐若现。
这小子心下暗骂，杂碎莫非真花钱找来了那女星供自己享乐？
欧阳打着哈哈走到近前，轻轻拍一下罗天歌的肩膀说道：“兄弟，好久不见啦。”
罗天歌冷笑道：“不见最好。”
欧阳同风“咂巴”了几下嘴，笑着说道：“我哪里得罪你啦，你这么仇视我，咱俩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记得小时候我们出去玩，中午饿了，到农民伯伯家偷土豆烧来吃，每次我都给你大个的，我吃小个的。”
罗天歌一扬眉，道：“那大的没烧熟，你当然给我大的吃，自己吃小的！”
旁边那丰满女郎闻言笑得花枝乱颤，整个身子倒在了欧阳同风身上，欧阳一只手放在女郎的大腿上，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可是吃完土豆后你把我骗进农民大伯家，自己跑掉了，还告诉人家我是小偷，害得我被两条狗追出了几里地。”
罗天歌沉静地说道：“可你最后爬上了树，拿条绳子套住了其中一条狗，又把那狗带回去在市场上卖掉，赚了几十块呢。”
欧阳同风气愤起来：“我赚了钱，你骗我玩扑克牌，把钱全赢走了，自己买烟抽，买酒喝，最后我被老头子一顿暴打，你却在旁边偷笑。”
罗天歌讪讪说道：“我还不是在一边给你说情啦。”
欧阳同风“呸”了一声：“你那是说情？你那是添油加醋，最后还骗了我家老头子一盒稻香村的点心，真无耻。”
丰满女郎在旁边一摇欧阳同风胳膊：“风哥，你们哥俩就不要在那叙旧啦，人家都站半天了，腿都酸了。”
原来不是舶来品，罗天歌低声说了一句，转身便向酒吧里面走。
欧阳同风在后面喊道：“天歌，有件事别说我没告诉你，你最近要有好事到来呀，是大好事大喜事，我在北京那边得到的消息，哥们够义气先透露给你啦。”这欧阳边说边乐起来。
罗天歌心中暗道，不遇到你就是天大的好事。
半夜时罗大少从酒吧出来，他照例不开车，一路步行回家，待走到住处大厦那偏僻的街道旁时，忽然听到一侧小胡同里一阵喧哗。
这么晚了，一定没好事，这小子边想边走过去。
小胡同里正有五、六个小混混在边笑边闹，笑声淫荡刺耳，一个女孩子正靠着墙角冷冷地看着面前这几个小流氓。
见此情景罗大少心中火起，那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住在三十楼那漂亮女孩。
其实罗天歌对这个女孩也颇多疑问，就眼前的事来看，一般的小姑娘早吓哭了，或是惊慌失措，可这女孩只在在那冷静地站着，似乎面前的几个小混混象虫儿般可笑，根本伤害不了她一样。
但哪怕这女孩真有什么特殊本领，足以自保，罗天歌也不会放过这狗血的机会。
他站在胡同口，气沉丹田，然后吐气开声：“住手！”
其实那几个小混混都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听到身后一声大叫，都吓得一哆嗦，其中一个看似头头的，伸手从腰上拽出一把卡簧匕首，恶狠狠地骂道：“哪里来的呆鹅，快滚，小心老子连你一块插。”
少女闻言眉头一皱，本来吗，混混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罗大少忽然觉得他应该亮出身份，虽然收拾这几个小瘪三不过举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