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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皱着眉毛，感受到施擎天那股疯狂杀气，颇感有趣：“既然这样，我也正好试试返虚强者的真正力量。”
“动手吧！”
话音一落，就见林凡古剑横扫，无数剑影化成一股剑意，死生，正邪，不断翻腾，最后剑光凝聚，如同长虹贯日，击向了施擎天。
端坐在王座上的月神身躯直起，眼睛里是浓浓的震惊，旋即又化成兴致，淡淡道：“有趣！”
轰！
被这一剑点在胸膛，施擎天脸色不变，却是大笑道：“小辈，返虚强者的奥妙，终你一生也未必能够了解！凭你蝼蚁之力，如何撼天？！给我死！”
他手握无形利刃，直接斩向林凡的脖子。
这一招没有任何花哨，也没有声音传来，但是林凡心中却升起一股无力，像是无法躲避这种攻击似得。
不过，在那无形利刃光芒的映照下，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笑容，施擎天心里一突，感到不好的时候，胸口便已经有剧痛传来。
低头望去，却见那轻飘飘点在胸口的剑尖正震动着，豁开了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
无数剑芒疯狂涌入那个伤口之中，开始全力破坏他的身躯。
施擎天见状，怒吼道：“卑鄙小儿！”
言罢，手中无形利刃再度一变，化成无数刃影，将林凡包拢进去，欲要直接绞杀！
但那条手链上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突然暴涨，光罩变得更加凝结，使得刃影砍在上面响起一阵叮当之声，却怎样也伤害不到里面的林凡。
一种憋屈的感觉令施擎天怒不可遏，攻击更加疯狂。
月神眯着他的眼，不知在想什么。
第五十一章 对抗的希望？
林凡挑眉横剑，一脸漠然。
施擎天怒火冲天，掌中无形利刃化成千百道残影，密密麻麻布满了宫殿的每一寸空间。
那些书海被他这一手无尽利刃再次搅乱，无数化成月华的书卷四处乱窜，光芒横扫，使得那些无形利刃宛如披上了月色薄纱般地十分刺眼。
千百道灿光砍在手链制造出来的光罩之上，一阵叮当脆响不停回荡在宫殿中。林凡面无表情，感应着手链里那一丝弱不可查的意念，眼中流露着玩味的色彩。
生命之主并没有说谎，他既承诺了不会让自己死亡，诸天万界中，除去破虚强者，那么能够穿破这手链保护并杀死自己的人，几乎不存在。
施擎天虽然接近返虚巅峰，修为几可通天，一身雄厚根基也是惊天地泣鬼神，但面对生命之主烙印了灵魂的防护罩，想要破去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辈，有本事就不要当缩头乌龟！大大方方与我一战！”施擎天恨的几乎要把牙都咬碎了，盯着那神色淡然的林凡，欲要杀之却奈何不了眼前的洁白光罩。
何等耻辱！
堂堂返虚强者，被一名归一师给玩弄到这般地步，这是何等的耻辱！
不过，哪怕施擎天再怎么激将，林凡也是一脸的无动于衷，反而微嘲道：“大大方方与你一战？我承认正面与你战斗并不是你的对手，你又何必浪费口舌。”
“懦夫，连一战的胆气都没有，真是丢人现眼！”
施擎天怒声道：“老夫今日便站在这里，倒要看看，你这猖狂的小辈还有何办法挣扎下去！”
密密麻麻的刃影像是附和他的话，全部闪烁出让人心悸的寒光。
月神眨了眨眼，颇感好笑：“在我月神的地方，你也敢如此大放阙词。蝼蚁，我该说你胆大，还是愚蠢？”
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恰好能让林凡与施擎天听得清楚。不过后者听到这完全没有威胁之意的语气，整个人便呆立在那里，浑身僵硬无比，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连呼吸都停止了。
破虚就是破虚，哪怕月神不如当年那般风光，可他破虚强者的修为摆在那里，任谁都不会，不能，也不敢小看他。
“滚。”
月神拄着脸庞，侧头盯着施擎天，嘴唇里吐出这一个字，却宛如万钧雷霆迎面而来，轰鸣声滚滚荡荡，宫殿的大地顿时开始了龟裂，围绕在施擎天身周的利刃也轰地一声炸成了无数碎片。
只用这一个字，施擎天便已经浑身气血逆流，整个人爆飞出去，狠狠砸在那刻满了月纹的大门之上，鲜血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流了出来，旋即他从那大门上滑落，摔在了地上。
两名施家的归一师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出地将施擎天搀扶起来。
施擎天深深吸了口气，心有余悸的看向月神，又用愤恨的眼神看了看林凡，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话刚说完，那两名归一师正要搀着他离开。然而月神却忽然开口道：“慢着。”
两个搀扶施擎天的归一师脚步凝住，连半寸都不敢再向前移动。
施擎天也满脸苦涩，还带着些不太明显的愤恨，侧过头望向了月神。
就听月神平静而又充满冷漠的说道：“我说的是滚。”
“……”
仅剩的那些归一师脸上充满了震惊，集体陷入了沉默。搀扶着施擎天的两人也错愕非常，却不敢直视那端坐在王座上的月神。
而施擎天则是满脸耻辱，两手握成了拳，怒声道：“月神，你欺人太甚！”
“想要掘我坟墓，盗我珍藏的蝼蚁，也配这样说？”月神淡淡道：“凭你现在和我对话的语气，就足够你死一万次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啰唆，死，滚出去，活。是生是死，由你自己选择。”
话音未落，施擎天眼中的怒火已经能够喷发出来，活活把月神烧死一样。
他活了数万年，从未被如此侮辱过。哪怕对方是传说中的破虚，也不代表可以这样任意欺辱他。
月神看出了他眼中的愤怒，淡笑问道：“你不服？”
“可杀不可辱。”施擎天咬着牙，怒声道。
就在他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的瞬间，月神长袖轻扬，蓝袍抖动，无风自响，穿透层层空间，一指点杀到他的面前。
砰！
爆炸声响彻周围，谁也没有看到月神究竟做了什么，就见施擎天的头颅炸裂开来，无数精血弥漫在空气中，还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月神，你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头颅都炸开的施擎天并没有死，他的声音在虚空中传来，灵魂竟然融入了天地，正是返虚强者的独特本领。
不过月神却是满脸不屑，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说给一旁的林凡听，轻声道：“这等微末伎俩，也敢在我面前献丑？看好了。”
砰砰砰！
又是三道爆炸声响起，就见空中忽然有一个虚幻的影子出现，正是施擎天的灵魂。
月神随手一扬长袖，月光蔓延，照在了施擎天灵魂之上。那并不灼热的清冷月光，宛如一把烈火，而施擎天的灵魂便是雪，遇火即溶，在痛苦中化成了无数元气，弥漫在书海之中。
一代返虚强者，两招便惨死于月神手中。尽管月神的修为已经大打折扣，不过就凭这两招杀死施擎天的根基，便足以当得上破虚二字。
那些归一师见施擎天居然死在了月神手里，顿时慌张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向来时的方向逃跑，彻底失去了理智。
对于这些逃掉的归一师，月神就没有杀死的欲望了。他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对林凡说道：“生命之主，现在如何？”
“应该还算不错。”林凡对生命、死亡二人也没有什么了解，乍闻月神如此相问，略忖片刻，说道：“今日我就是受他之托，来阻止这些人毁坏你与日神的坟墓。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是多此一举了。”
“是吗。”月神眨了眨眼，微笑道：“凡人，你很诚实。不过，我的情况也并非你想象的那么乐观。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生命之主在你来之前已经说过，我与日神死去了很久吧。”
林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静等月神继续说下去。
“这样说吧，破虚，其实就是一群想死却死不了的寂寞老怪而已。”月神自嘲道：“别看我这样，但当我成为月神的时候，已经足足活了数亿个年头，经历了许多凡人想象不到的事情。那种感觉不太好受，所以，我选择了死亡，结束这漫长又可笑的生命。日神，我的妹妹，她也与我一样，选择陷入死亡般的沉睡，算一算，现在她应该也已经苏醒过来了。”
“当然。”说到这儿，月神话锋一转，平静道：“我和日神的‘死’，这其中还有一些深意，生命之主这个天真的家伙应该不知道吧。不过，他如果知道，应该就不会叫你来这坟墓之中了。”
林凡闻言，眉毛一跳，问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月神也是一楞，但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生命之主他居然还在瞒着你？有意思，真有意思。”
林凡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太好的感觉。联想到生命之主和死亡之主都不肯透露为何要执着的保护自己，这种不好的感觉愈加强烈起来。
月神看出他心有疑惑，顿了顿后，安慰道：“你也不必去想太多，在这个诸神陨落的时代，剩下的家伙总会找一些事情打发时间。也许这件事情很重要，也许是无关紧要，但这对你，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听你的语气，你好像知道些什么？”林凡心里一动，平静的问道。
月神却是摇了摇头，“我知道，却也不知道。生命之主的地位比我高很多，但对我来说，他是个天真的蠢货，他干的一些蠢事，我也实在是无法理解。”
听到月神如此直白的骂生命之主是个蠢货，林凡感到有些无奈的同时，却也好奇起来：“我很想知道，生命之主为何会对我百般照拂。”
“或许他认为，你是唯一的希望吧。”月神收起了嘴角玩味的笑意，有些深沉的瞥了瞥他，淡淡道：“诸神陨落之后，天神地神依旧没有出现。阴阳之神在掌管大局，可他却是个不堪重用的废物，空有野心，但却只会耍些阴谋诡计，若是等到无上真神归来，第一个死的，恐怕就是他。”
“无上真神归来，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与你，也许没有关系。不过无上真神一旦归来，就会清洗仅剩的诸神，生命之主或许把希望押在了你的身上，认为你是对抗无上真神的人选之一？”月神微嘲着说道：“这种天真的想法，也就只有他才会有了。”
“对抗无上真神……”林凡沉默了片刻，忽然直视着月神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无上真神，不是最强吗？”
第五十二章 命书，逆卷！
“无上真神……”月神眯着眼，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须臾间便是变化了许多次。
林凡静静看着他，等待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消顷刻，月神惊醒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无上真神，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但最强这两个字，却是谁都不好说的。你可曾有过一种感觉，当你修炼到九宫师时，认为归一乃是当世最强，当你修炼到归一师时，又会认为，返虚乃是当世最强。可若是修炼到返虚时，头顶上，还有破虚强者，而我们这种破虚强者，又有无上真神的神威压制。最强，从来都只是在言语中存在，无上真神若是最强，那冥冥之中的强大意念又是谁，修炼途中每次瓶颈时都会出现加以阻挠的意念是谁？”
说到这里，月神微微一顿，喘了两口粗气，叹息道：“站的越高，才知苍天离自己多远。每当以为自己伸手便可触摸头顶那片天的时候，无尽的虚空总是会给予我们打击。无上真神只算是我们中离天最近的而已，谁也不知道，在他之上，还有多么可怕，多么强大的存在。”
“这么多年，他也仍然在追逐那个存在罢了。至于诸神，则是他在一时兴起之下的造物，开天辟地后，真正第一批降临诸天万界的人。便是现在的诸神。”
月神勾了勾手指，书海中便有一本散发着光芒的残卷飞了过来。
这部残卷，居然和混沌心经有些关系。
混沌心经做为天地第一奇书，据说连破虚高手都吞噬过，它的强大，几乎可比无上真神。
月神所藏的这部残卷，竟然是混沌心经里的一部分。
他捧着混沌心经的残卷，翻开了其中的一页，便随手将它抛向林凡，道：“你想知道的事情，这里面应该有所记载。”
林凡接过残卷，随意一望，发现上面的文字居然会变化，诸天万界种族众多，语言文字何其庞大？而这混沌心经的残卷，竟像是能够将所有的文字都容纳一般，随时会变成阅读者想要的样子。
种种奇特，令林凡大吃一惊。
“先不要吃惊，如果你看了里面的内容，恐怕会更惊讶。”月神微微一笑，又伸手从书海里引了本巨大无比的典籍。
是施擎天曾翻开看过的诸神纪年。
“这是……记录着混沌之前的事情？”林凡皱着眉，逐字逐句阅读那混沌心经残卷中的内容。片刻后，震惊之色便在他脸上涌现。
混沌心经残卷中记载着“混沌前，一人刺破眉心，鲜血化成阴阳两气。口中吐出清气，化成生命精髓，吐出浊气，化成死亡真理。随后手撕混沌，分洒成万界，又立天地日月，生灵亿万。”
这说的，显然就是传说中开天辟地的无上真神。
然而，翻开第二页，却是记载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混沌中只有虚无和黑暗，那人从远处走来，双手分开混沌，创立万界，眼中透出神光，化为日月，指尖弹出黑白两滴鲜血，变作生死，眉心一枚无心种化成天地间第一个生灵，号神。”
看到这里，林凡脸上的震惊收敛了一些，喃喃道：“无上真神，居然源自于另一个神秘人？”
“不能说是神秘人，他应该也是修行者。但是，他的境界已经强大到无人可以想象的地步了。”月神苦笑着，手指一动，又有一本古朴的藏书飞了过来。
这本藏书，只写了一个字。
‘命’
“这本命书，是我收藏的七卷奇书之一。可惜，现在就只剩下了三卷。”月神有些惋惜的看着手里这本‘命’书，叹息着道：“混沌心经中记载了那个男人的力量，是一种叫作运的力量。而我这奇书，原本有上下两部，下一部，记载的便是运之力的详细情况。”
“那‘运’书在哪？”林凡有些好奇的问道。
月神摇了摇头，“太久了，如果不是在诸神陨落的时候被毁，便是遗落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不说这个也罢，我的时间不多，你抓紧看完自己想看的东西，就快点离开吧。”
说着，他把那‘命’书连同诸神纪年一同抛给了林凡。
林凡接过这两本书，沉默片刻，就翻开了诸神纪年。
那些关于诸神的介绍他大概跳了过去，最后停留在比较靠后的一页。
那一页写着有关剑神的事迹。
据传此人生来是一柄无锋古剑，倒悬在未经繁衍的混乱世界中几亿年，最后化出了灵智，修炼成世间第一个剑者。
而后他与十三名先神交战，最后连斩十三名破虚强者，被途经战场的‘文神’遇到，文神无意中感慨了一句，从那开始，剑神便以他的感慨来称呼自己。
文神当时感叹道：“此剑，堪称传说。”
“传说剑神。”林凡暗忖起来，不知他和血眼剑神林剑知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破虚简直满地走。但是他们之间也有内斗，所以，那个年代存活至今的破虚，大概也就只有十余人了。”月神弹了弹手指，“而且这个数字也包括了天神、地神，阴阳之神，生命之主，死亡之主在内。”
“真是惨烈的年代。”林凡合上诸神纪年，翻开那部‘命’书，发现第一页居然是空白的。
月神见他脸上有些疑惑，便回答道：“空白的那一页，是这天地间第一个人的命。只可惜，关于他的记录，几乎没有。”
第二页，写着一个神字，除此便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文字。
林凡皱着眉，翻到了第三页。
“天，地。”
“阴阳，五行，生死。”
“君悦，君行。”
“这是……”看到君悦和君行这两个名字，林凡先是一楞，旋即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月神。
月神见状，微微而笑，道：“你倒是聪明。君悦是我妹妹，君行，就是我。”
林凡闻言，问道：“为什么只有你们有名字？”
“你看到后面，有名字的破虚并不少。只是像我们这样，掌控着重要法则的却是少之又少。”月神说道：“因为那些重要法则的掌控者，是先神。也就是先天地而生的家伙，比如说天地两神，阴阳之神。至于我和日神，我们两人算是一步一步，修炼到破虚的特殊例子吧。”
说到这，他又自嘲道：“如果我们是先神，也许还要过更加枯燥苦闷的日子也说不定。”
“那么死亡之主和生命之主，也都是先神了？”虽然心里有了定夺，不过林凡还是确认了一遍。直到月神点头时，他才沉默的将命书翻到后面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