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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我并不是这一代天剑，就算辱没，也轮不到我。”
“但是，水公子，别说我不是天剑。哪怕我是这一代的天剑，有否辱没这个名头，恐怕也不是你说得算。”
“明日你我二人必要分出高下。很可惜的是，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阻拦在我面前——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任何试图阻挡我步伐的敌人，哪怕是传说中的无上真神——”
“我也要彻底将之斩杀！”
说到这里，林凡脸上的轻狂之色猛地收敛，抬起一双满含毁灭气息的眸子盯着水公子，一字一顿道。
“而且，你不配！”
第四十五章 孤峰千丈，一战惊天！
你不配！
这三个字中，充满了轻蔑，不屑，甚至还有种居高临下，睥睨着这位屠域第一，逆水黄泉水公子的味道。
可想而知，水公子此时此刻究竟有多么的震怒？
自他成名开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话了，挑战水公子的耐心，就是玩弄自己的性命，这几乎成为与其相处的格言，根本没有人敢于触碰这一禁忌。
但眼前的林凡，这个隐隐成长成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对手，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你不配？
“哈哈哈哈，林公子，一年不见，你可真是变化颇大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今屠域，我逆水黄泉不配阻挡你，还有谁配了？”
饶是水公子修养非凡，城府深厚，也因为林凡这句话而导致脸色剧变，但嘴里却还笑着反问道。
“明日一战，自见分晓。”
林凡瞥了他一眼，随即默默捧起酒坛，咕咚咕咚整坛喝完，就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去。
连续两次在林凡这里吃鳖，水公子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只见他吐出一口郁气，脸色再次恢复平静，无悲无喜，起身离开了五品区域。
…………………………
日出，金橘色的阳光撒遍大地，将夜的湿冷与阴霾一扫而空，当最后的黑暗被光芒驱赶，整个屠域都为之活泛起来。
一个个人影出现在街上，他们没有大声喧哗，没有往日里的争斗，只有默默的，不约而同的赶往一个方向——苍山！
在经过整整一年的等待，这场屠域巅峰的战斗，终于要在今日展开。而千万年来被大雪笼罩的苍山雪顶，也在这一天里，人满为患！
整个南域中，只要得知这场对决的人，都放下了手边的事情，十万火急赶往苍山，为的就是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场引人注目的决战，哪怕连东域大陆之中都有不少势力派人前来，不远万里来到南域大陆。
逆水黄泉和林凡，这两个年轻一辈中最为耀眼的两个名字，很多人都在期待两人间能够发生什么样的战斗，因为，这是一场将要载入史册的对决！
可以说，在九宫境界以下，两人各自代表了四象境界的巅峰，或许在实力上，并不能够让其他三个大陆另眼相看，但就名气而言，两人所达到的高度，已经算是前无古人。
所以这时屠域的气氛，也算是有些喜庆，毕竟这里凶名虽盛，但却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像样的人才了。逆水黄泉算是一个，如今又出了一个林凡，这对已经日渐衰落的屠域来说，算得上是喜事。
虽然这些混迹屠域的人平时都是刀口舔血，一言不合就杀人夺物，壮大自身，几乎每个人都是遍地仇家，日日夜夜要防范他人。但就是今天，他们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哪怕仇人见面，都没有意想之中的大打出手，反而都是忍住了怒意，没有破坏众人的共识。
一切，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今日的两位主角却始终没有露面，令很多人心痒难耐，不能提前一睹这两人的风采，也就只好耐着性子，等到了苍山雪顶再说。
屠域距离苍山，大概要走上半天，但对于已经凝聚了星宫、浑身体力突破‘万’字的高手们来说，也就是几个时辰的事。
等到前仆后继，如同过江之鲫般的人来到苍山脚下，却是被这耸立千年有余的巨峰给震撼了。
什么力能拔山？这才是真正的‘山’！
几乎刺破苍天的高度，一眼都无法望到顶端，所谓千丈孤峰，怕也不过如此。而且这座主峰周围所环绕的，却是一望无际的山脉，青绿之色映入眼帘，隐隐有几分清香气息扑鼻涌来，香味谧人，灵气浓郁，使众人心情大好，纷纷登上通往山顶的绝长石阶。
这一座千丈孤峰，便是两位声名鹊起的新秀高手，一决生死之地！
此时就连山中都隐隐有些肃杀之意，风静而林木抖动，云止而剑意不绝！
孤峰之顶，千丈高崖，漫天飘落的雪花，挟着迫人的寒气，缓缓落至地面。在此周围，已经聚集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们都是慕名前来观战的高手，其中实力最差，都是宫魂境界，四象师也有五位，屠域的三大巨头，赫然就在中央，而在他们身边，还有两个比较陌生的面孔。
苍山雪顶，一片人头窜动，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望向那雪地正中，盘膝坐在积雪上面的水公子。
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袭白衣，与雪景呈现着鲜明的对比。膝间摆着通体银色的三尺秋水，面目宁静，肩膀已经被落雪覆盖。
他在等，等待林凡的到来。同样的，他也在酝酿剑意，直到巅峰之时，一举破敌！
有些眼力高强之辈，无不看到了水公子此时此刻周身环绕的银色剑意，统统悚然色变。
“这都已经过去了半天，观战者都快把雪顶给站满了，林兄弟怎么还没有来？”
站在人群中的，还有萧虚子等人，和穿着一件厚衣，怯弱怜人的小小。因为太阳已经升到了顶峰，林凡却依旧没有出现，萧虚子不由急出了一头热汗，皱眉说道。
“一定会来的，我们再等等吧。”
龙雪拉着小小的手，不见脸色有什么变化，缓缓说了一句，便将目光望向那已经被大雪覆盖的水公子，轻咬了一下嘴唇。
时间渐渐流逝，因为林凡没有出现，很多人都开始猜测，这位所谓的林公子会不会是怯战了？
但随着太阳渐渐西落，这个猜测也变成了骚动，大多数人开始不满的交谈起来，说的话十分难听。
“我看林凡他年纪轻轻，怕死也是正常的。以后这种不着边际的谣言，还是不可信啊。”
“哼，什么林公子？还不是窝囊废，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配自称公子？”
“是啊，只可惜了水公子，不惜折身向此人邀战，却没想到竟被耍了一回，这如果换作是我，恐怕我会杀他全家，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大半天都过去了，我看林凡是不会来了，咱们要不就先回去吧。”
人们交头接耳，在这寒风冷冽的苍山雪顶，气氛依旧是极其热烈，只不过，这些人已经开始大肆贬低林凡，语言之恶毒，简直不留任何余地。但被人放了这么大的鸽子，哪怕脾气再好的人，也免不了会腹诽几句，这在所难免。
听着身边那些人不停在说林凡的坏话，萧虚子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其中以小小的反应最为激烈，如果不是有龙雪压着，恐怕她早就和那些人吵了起来。
虽然小小的性子怯弱，甚至有些不善言谈，但这些人居然如此贬低林凡，她再怎么胆小，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别说是她，就连林烟雨跟龙雪二女也是强忍着情绪，脸色阴沉无比。
“我倒是觉得，林凡没有怯战。”
突然，就在所有人对林凡失去了信心的时候，一道声音骤然响起，人群顿时自主分开，看着那道声音的主人，身穿粗麻布衣的平凡男子——玉无心！
苍山少主玉无心的话，分量之重，无法想象。毕竟站在人家的地盘，又哪里敢拂了他的意思？所以就在玉无心他出现的一霎那，所有诋毁林凡的声音统统消失不见，因为这群人知道，玉无心是除了林凡之外，年轻一辈当中极少数能与水公子对决的人，他的实力，足够赢得这种尊重。
轻轻扫去肩膀的雪花儿，玉无心平静的眸子扫视众人，缓缓问道：“是谁说，林凡会怯战？”
“日头都快落下去了，他还是没有出现，这不是怯战又是什么？玉无心，你不要因为林凡打败了你，就替他说尽好话！”
一个狂傲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语气中多有不满，而且他显然自持背景，认为玉无心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态度上更是有些轻蔑。
但是，玉无心看着这年轻男子，做出了一个让在场近千人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轰！
一尊纯白无暇，足有两米长的巨大玉如意砸在众人面前，扬起遍地的积雪，呈现出绝美的景色。
玉如意现，玉无心的气势陡然上涨，身子飘然飞起，目光冷扫众人，最后定格在年轻男子的脸上，“你们若是不服林凡，我玉无心——愿替他战！”
年轻男子见到玉无心飘然飞起，脸色顿时吓的雪白，因为，玉无心所施展的，正是四象师独有的象征，御空飞行！
而且玉无心更是放出如此大话，谁若不服林凡，他宁愿替其出战！
玉无心的强势，使人群中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而水公子却对这一切孰视无睹，好像跟他无关一样，只是默默坐在雪地中央，任凭积雪淹没了身子，也未曾有过丝毫动作。
大概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有人等待不住，就要离开之时，水公子突然睁开紧闭着的双眼，缓缓说道：“来了。”
呼！
一阵狂风舞动，充满死寂的黑色剑芒从远方射来，横跨这千余米的距离，将遍地积雪切割开来，露出一片黑色的土地。
剑芒充满死意，却巧妙的躲开人群，直奔水公子而去。
望着迎面激射而来的剑芒，水公子的脸色悄然变化，拔出三尺秋水，随手轻挥，银光耀眼，瞬间与黑色剑芒碰撞在一起，将剑芒倒击回去，斜插在雪地之中，露出了其中包裹着的黑色长剑。
看着颤动不已的长剑，水公子终于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看着那浑身缠满绷带，慢慢走来的林凡。
“千丈孤峰，苍山雪顶。你我二人，必有一亡！”
冷漠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话语，从水公子嘴里响起，这也正是他今天第一次开口，所说出的话！
千丈孤峰，惊世之战，两虎相争，必有死伤。
林凡扬起头，微笑的看着水公子，说出一句让人感到震惊的话。
“看来，你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
第四十六章 千古伤心君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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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死之气的惊人剑意缓缓扩散，将这遍地积雪呈扇形扬了出去，冷冽的寒风呼呼吹在每个人脸上，但都不如这股突如其来的死气让人发寒。
林凡面色一收，随手抬起，只见斜插在逆水黄泉几步之前的长剑轻微抖动，随即旋转着离地飞起，准确落至林凡手中。
两人没有动手，但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正在积蓄气势，随时随地都能够爆发出一股毁灭性的力量。
银白色的剑意，形成细弱的光弧，如同一条又一条小蛇，在逆水黄泉浑身上下缠绕、旋转，他的力量，已经是四象至尊，是极致巅峰的九百九十九万斤，接近千万，随手一剑斩落，都是能劈开山峰，横破江水的威能，照比林凡来说，那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他却并没有冒然出手，只是在原地积蓄，积蓄，不停的酝酿与积蓄，等待爆发的一瞬间。
雪，不屈不挠的飘落，在这千丈孤傲峰上创造一片纯粹洁白的世界。
整个天地寂寥，仿佛在为这场战斗而沉默起来，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再开口，就连呼吸声都抑至极点，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退后百丈，为林凡与逆水黄泉留出了足够广阔的空间。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黎明，总要有一段时间是安静的。
“他们已经开始了。”
人群之中，龙骧眼中掠过一丝精芒，双眼死死风雪中站立不动的两人，缓缓开口说道。
“龙老头，这话又怎么说？”寒屠生阴森的语气丝毫不比冰雪逊色，但这一次，他却也放下了三家往日里的仇恨，虚心向龙骧请教。
五位四象高手，只有龙骧最为逼近九宫境界，也是和水公子实力差距最为微弱的一人。如果要比眼力，其他四人自然是不如他的。
只见龙骧轻轻颔首，看着周围那些侧耳偷听之人，不禁微微发笑，“这两人，现在比的是剑意。你看黄泉周身那些银色的剑意，乃是一股君子正气凝聚至极，才能够有的现象，不过林家小子。。。。。”龙骧说到这里，转而把目光望向林凡，见其处变不惊，一脸的莫测，仿佛成竹在胸般坚定自如，倒是让人不好揣摩他心里的想法。
“小凡。。。。。”
站在人群中的小小，此时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旁边的龙雪有所察觉，不由紧了紧牵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不对，有什么不对。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龙骧突然望向了林凡，语气震惊，状若疯狂，令其他四位四象师境界的高手也随着吓了一跳，见龙骧如此失态，不免随他一同看向林凡。只见茫茫大雪之中，浑身缠满了绷带的林凡嘴角斜扬，有些隐蔽的灰气正在疯狂转动，就好像不屈的长剑，有股宁愿折断也不愿屈服的孤傲感觉。
“这，这不可能！”
龙骧腾的向前迈了一步，表情疯狂，喃喃的摇头自语。
其他四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神色同样有些吃惊，但却不如龙骧那般地失态。因为龙骧比他们更强，而且也明白那些灰色气体代表了什么。
“苍龙，苍龙九变……”
“苍龙九变？你在说什么？”
“龙大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你是不是看出了端倪？”
听到龙骧的喃喃自语，其他四人顿时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
龙骧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林凡，好像在确认着什么。
当太阳消失在云层深处，整个天地再次陷入昏暗。
林凡与逆水黄泉仍旧没有动，在这漫天冰雪的山顶，两人如同泥塑，互相用剑意试探，只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大雪早已经掩埋了他们的身体，在众多观战者的眼里，他们两人，已经变成了气息全无的尸体。
“天都已经黑了，怎么还不动手？”
“这些所谓高手的想法真是难以猜测，冰天雪地里站了几个时辰，难道就不觉得累么？”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雪仍然未停，见他们还没有动手，众人早就有了几分些不耐，现在更是不想再等下去。
本来已经聚集到数千人的观战者，因为夜色渐深，此时只剩下不足一千人，这其中就包括了五位四象之尊的强者。
“要开始了，你们看，黄泉周身的银色剑意，早已经酝酿到巅峰。只是还不能击败林家小子，当下如果他们再不动手，这剑意的比试恐怕会没完没了！”
龙骧手一指，众人顿时随其看去，果然，水公子身周那一条又一条盘旋着的银色小蛇突然停止了动弹，张扬的对林凡吐出信子。
“开始了！”
终于，龙骧神色猛地一变，沉声对周围的几个人说道。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被积雪所掩埋的逆水黄泉长剑一抖，浑身的白雪都被震飞，在飘扬的雪花之中，一道挟着冰冷光芒的剑影逼近林凡。
剑光映亮了夜空，银光如同火焰般炙热，遍地积雪飞速融化，似乎是应证这一剑的威力！
“伤心剑法？”
五个四象师中，唯一一个女子皱紧眉毛，在那炽亮的剑光中看到了无比悲凉伤心的味道。
“这就是第二代天剑，凄凉君子的伤心剑？”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看向逆水黄泉袭向林凡的惊天之剑，面露震惊。
这一剑中，是无比炙热的火之元力，是把武学和术法合二为一的强大招数，而能将武学中极为复杂的剑法和术法融合，除了第二代天剑以外，就连初代天剑都不曾成功。
天才！
数千观战者的心中，不约而同的想起这一词语。
“这就是水公子的实力！太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韩儒生面色惨白，本来对林凡有着极强的信心，现在也不免产生了几分动摇。
面对这威力绝伦的一剑，林凡到底该怎么抵挡？
就当所有人期待的看着林凡时，林凡却持着长剑，挥散面前的雪花，与逆水黄泉迎面袭来的剑招碰撞在一起，银色火焰顿时四处喷溅，林凡身上的绷带也是碎成了一地粉末。
挡住了么？
逆水黄泉冷笑起来，手中的剑法再变，本来悲伤而又凄凉的剑法突然变成狠辣无情的套路，把林凡给逼退十几步，每一步都将满地的积雪震碎。
“痴情本无情，伤人不伤心！”
见林凡的剑招滴水不露，虽然处于下风，但却没有伤及根本，逆水黄泉手中的银剑再动，嘴里轻轻吟唱，一招去之无回的绝情剑随手刺出，其中变化无穷，几乎封住了林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