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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风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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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了,我昏昏然又睡了过去。
即使在昏睡中,我仍然紧紧抓着他的手,与他一大我一小两只手十指交扣,不舍得放开。

这一睡便到日落黄昏,点灯时分。我深深吸了口气,大感舒畅,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躺在一间厢房的床上,身边靠着一个人。
那人原微闭着眼;我稍一动;便立时醒觉;一双剑眉上挑;睁开的双目中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小宝儿醒了?”
他见我迷茫地望着他,探手覆在我的额头上,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
“小宝儿,你怎么了?你连师傅都不认得了么?”
师傅?师傅?哪个师傅?
我脑中迅速将原著翻了个底朝天,应该不会错,就是他了!
“记得,当然记得,师傅?呵呵,师傅!”我傻笑着依偎到那人怀里,发动撒娇攻势。
他搂着我,哭笑不得道:“我记得你已经快十五了,怎么还象在扬州时那么小孩子性子。”
口里虽然这么说,却不把我推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叹道:“当日扬州一别,也有半年了,都怪师傅不好,走得急,没有告知于你。但小宝儿也不该偷偷离开扬州到京城来找我。万一路上遇个好歹,叫师傅怎么向你母亲交代。”
他又道:“幸亏你那些叔叔伯伯多方打听,才知道,你是跟着茅十八上了京城,但等师傅找到京城,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的下落。要不是会里兄弟去康王府杀鳌拜,师傅还真找不到你呢!”
不错不错;这位自称是我师傅的人;正是天地会当家人;稳坐第一把交椅;人称平生不见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的陈总舵主。 
(至于他怎么会提前变成小桂子师傅的;请参看张卫健版小宝与康熙;呵呵;也请大家把陈近南的脸自动套上郑伊健的模样;谢谢配合~~)
他就是我师傅?我当然知道他就是我师傅;不过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是应该我被带进天地会后,等茅十八指认了我的身份后,他才会收我为徒的吗?
不过,见到这位师傅,我脑海里会自动出现一段段当初与他相会的场面,有时是在扬州城外小山上他教我扎马步,有时是他带着我施展轻功踩过瘦西湖上的荷花。印象中,他并不是个严厉的师傅,反而有点象海公公,对我是三分严格,七分宠溺,造成了我武功低下(其实根本就是没有武功)、任性胡为。
“话说回来,小宝儿你是怎么会跑到皇宫里去的?你不会真的做了太监吧?”师傅说到这里,皱着剑眉,担忧地问。
我笑嘻嘻道:“我有没有做太监,师傅自个儿验证一下好了。”
我抓着师傅的手就往胯下塞。
师傅也不避讳,一本正经摸着我的小青芽,连小蛋蛋也仔细摸了一遍,丝毫没有任何尴尬,倒让我这个恶作剧的人闹了个满脸红。
这时门外有人喊:“启禀总舵主,各位香堂已经准备好,各堂香主都已在堂上候着,只等舵主下令。”
师傅应声道:“知道了。”
他又回头望我:“小宝儿头可还晕?有什么地方还有不舒服的,可要跟师傅说。”
我摇摇头。
他这才放心地扶我起来,边替我穿衣,边道:“你拜在师傅门下业已有些时日,也该是让你见见会里的叔叔伯伯了。一会儿,你可要对他们尊敬些,他们都是你的长辈,切不可胡闹。”
听他口气,大约我以前很是胡闹,多半对一些长辈喜欢乱来,很让他头疼。
跟着师傅到出了厢房,转过天井里的回廊,我踏进前院正厅。
正厅里设着香案,正中墙上挂着幅不认识的人的画像,两旁坐着不少人,见师傅进去,都站起身来。而他们身后又各自站着一群,将不大的厅堂挤的满满当当。
当然了,今天就是决定青木堂堂主继位之事的重要时刻,天地会大多数分堂的香主带着属下赶来,加上原本青木堂的人,这里可谓群英会萃。
“总舵主好!”“总舵主!”“总舵主您可来了!”一时厅堂里人声鼎沸,倒像是个菜市场。大家争相与师傅打招呼,抱拳的抱拳,作揖的作揖,很是热闹。
我也发现,有不少人看见我了,微微一楞,大约是从前认得我,看着我的脸色大是尴尬,可能就是我以前胡闹过的对象。
师傅边抱拳还礼,边走到香案边正椅上坐下,我自然就立在他身边。大家见总舵主坐下,有位子的纷纷也就座,没位子的当然就和我一样站着。

师傅待大家都坐定;才吩咐我:“见过了众位伯伯、叔叔。”我向众人磕头见礼;心下大呼不合算;虽然师傅是总舵主;但我的辈分在会里却是最低;见人就得行礼。
我就在这些香主面前逐一磕头,师傅一共引见了九堂的香主,以后引见的便是位份和职司较次的人。
不过那些人倒也不真的自居长辈。那九堂香主都还了半礼。连称:“不敢,小兄弟请起。”其余各人竟不受我磕头,我刚要跪下,便给对方伸手拦住。有时跪得快了,对方不及阻拦,忙也跪下还礼,不敢自居为长辈。
厅上单见过礼的就有二十余人,我一时也记不清众人的姓名和会中职司,只知个个是天地会中首脑人物。
我行过礼之后;师傅便宣布: “韦小宝是我在扬州时收的徒弟,如今我想让他加入天地会,与我兄弟共举义事。”
莲花堂香主蔡德忠是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说道:“自来名师必出高徒。总舵主的弟子,必是一位智勇兼全的小侠,在我会中,必将建立大功。我等自然欢迎他入会。”不过我看他说话的神色却是古怪的很;想来心里可能在大叹这猴精似的小鬼入了会;天地会可要风波四起了。
家后堂香主马超兴又矮又胖,笑容可掬,说道:“今日和韦家小兄弟相见,也没什么见面礼。姓马的向来就会精打细算,这样罢,这和蔡香主二个,便做了小兄弟入会的接引人,就算是见面礼了。蔡兄以为如何?”
蔡德忠哈哈大笑,说道:“老马打的算盘,不用说,定然是响的。这一份不用花钱的见面礼,算我一个。”
众人嘻笑声中,师傅道:“两位伯伯天大的面子,当你的接引人,快谢过了。”
我只好道:“是!”上前磕头道谢。
师傅又道:“本会的规矩,入会兄弟的言行好歹,和接引人有很大干系。我这小徒是很机警的,就怕他灵活过了头,做事不守规矩。蔡马二位香主既做他接引人,以后也得帮我担些干系,如见到他有什么行止不端,立即出手管教,千万不可客气。”
蔡德忠心想,谁不知道我们的总舵主英雄盖世,就是有一点,很是护短,自从收了这个徒弟,就事事顺着这小精怪,要真的出手管教他,到头来还不是总舵主出来挡,于是道:“总舵主太谦了。总舵主门下,岂有不端之士?”
师傅正色道:“我并非太谦。对这个小孩儿,我委实好生放心不下。大伙儿帮着我管教,看着他,免得他胆大包天,闯出祸事来,也帮着我分担一些心事。”
马超兴是听明白了,原来不是叫我们管教他,而是他万一闯祸,叫我们要救他,当下笑道:“管教是不敢当的。小兄弟年纪小,若有什么事,大家是自己兄弟,自然会竭尽全力帮他。”
师傅点头道:“我这里先多谢了。”
我又不知道他们心中打得算盘,心想:“我又没做坏事,师傅便老担心我做坏事。是了,他担心我象以前一样,溜出他的视线,他便管不到我,他又是天地会的总舵主,不能总盯着我,所以把话说在前头,让这里许多人个个都管教管教我,我便动不能动了。”

事情既已定下,于是有会里兄弟点上香,将活公鸡割吼取血,我按着入会的规矩,三叩九拜,给祖师爷上香,又与众兄弟歃血为盟,就算是入会了。
仪式完成,师傅又道:“本会共有十堂,前五房五堂,后五房五堂。前五房莲堂,洪顺堂、家后堂、参太堂、宏化堂。后五房青木堂、赤火堂、西金堂、玄水堂、黄土堂。九堂的香主,都已集在此,只有青木堂尹香主,前年为鳌拜所杀,至今未有香主。青木堂中兄弟,昔日曾在万云龙大哥牌位和尹香主灵位前立誓,哪一个杀了鳌拜,为尹香主报仇,大伙儿便奉他为本堂香主。这件事可是有的?”
众人都道:“正是,确是这事。”
师傅锐利的目光,从左至右,在各人脸上扫了过过去,缓缓说道:“听说青木堂中的好兄弟们,为了继立香主之事,曾发生一些争执,虽然大家顾全大局,仁义为重,并没伤了和气,但此事如无妥善了断,青木堂之内,总伏下一个极大的隐忧。青木堂是我天地会中极重要的堂口;统管江南、江北各府州县,近年来更渐渐扩展到了山东、河北,这一次更攻进了北京城里。青木堂香主是否得人,与本会的兴衰,反清大业的成败有极大干系。如果堂中众兄弟意见不合,不能同心协力,这大事就干不成了。”
顿了一顿,问道:“鳌拜那奸贼,乃小宝所杀,这是青木堂众兄弟都亲眼目睹的,是不是?”青木堂的兄弟李力世和关安基同声道:“正是。”
李力世跟着道:“大伙儿在万云龙大哥灵位之前发过誓,决不能说了不算。如果这样的立誓等如放屁,以后还能在万云龙大哥的灵位之前立什么誓,许什么愿?韦小宝兄弟年纪虽小,我李力世愿拥他为本堂香主。”
关安基被他抢了头,心下又想:“这小孩是总舵主的徒儿,身份已非比寻常。听总舵主说这番话,显是要他这个小徒当本堂香主。李老儿一味和我争香主当,眼着谁也不服谁,索性一拍两散。他已先出口向总舵主讨好,我可不能输给了他,反面显得自己存了私心。”便道:“李大哥的话甚是。韦兄弟机警过人,在总舵主调教之下,他日定是一位威震江湖的少年英侠。关安基愿拥韦小宝兄弟为青木堂香主。”
我乖乖不吭声,心想,这青木堂香主之位终究是我的,我推也是推不掉的,呵呵~~~

谁知师傅却说:“我这徒弟武功低微,人又小,要他当香主实在是不妥当。”
啊?不让我做,开什么玩笑,那后来的事情怎么继续下去?
却听师傅接着道:“不过既然在万云龙大哥灵位之前立过誓,那决不能不算。但只要他做了一天香主,也算是做过了。明天倘若他胡作非为,扰乱青木堂事务,有碍本会反清复明大业,咱们立即开香堂将他废了,决不有半分姑息。李大哥、关二哥,我拜托你们两位用心帮他。如这小孩行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务须一一向我禀报,不得隐瞒。”
听师傅的口气,他最好我现在就惹出点事来,好名正言顺地将我拉下马。
堂上一干人等,心下不住叹气,总舵主太宠着小子了,做堂主哪里有做一日就废了的,天地会立香主那是件大事,岂可儿戏。
李力世和关安基躬身答应。
师傅转过身来,在灵位前跪下,从香炉中拿起三枝香来,双手捧住,朗声道:“属下陈近南,
在万云龙大哥灵位前立誓:属下韦小宝倘若违犯会规,又或是才德不足以服众,属下立即废
了他青木堂香主的职司,决不敢有半分偏私。我们封他为香主,是遵守誓言,他日如果废
他,也是遵守誓言。属下陈近南倘若不遵守此誓,万大哥在天之灵,教我天雷轰顶,五马分
尸,死于鞑子鹰爪之下。”说着举着香拜了几拜,将香插回香炉,磕下头去。

大家看师傅发如此之重誓,只好将劝说之词咽下了。

2-2师徒过招


师傅转过身来,在灵位前跪下,从香炉中拿起三枝香来,双手捧住,朗声道:“属下陈近南,
在万云龙大哥灵位前立誓:小徒韦小宝倘若违犯会规,又或是才德不足以服众,属下立即废
了他青木堂香主的职司,决不敢有半分偏私。我们封他为香主,是遵守誓言,他日如果废
他,也是遵守誓言。属下陈近南倘若不遵守此誓,万大哥在天之灵,教我天雷轰顶,五马分
尸,死于鞑子鹰爪之下。”说着举着香拜了几拜,将香插回香炉,磕下头去。
大家看师傅发如此之重誓,只好将劝说之词咽下了。


于是我乖乖地给祖师爷上香;接了青木堂的令牌;青木堂的一干属下都上前给我这新香主见礼。如此这般折腾了足有个把时辰才结束。
众香主散后,师傅拉了我的手,回到厢房之中,说道:“北京天桥上有一个卖膏药的老头儿,姓徐。别人卖膏药的旗子上,膏药都是黑色的,这徐老儿的膏药却是一半红、一半青。你要有可跟我联络,到天桥去找徐老儿便是。你问他:‘有没有清恶毒、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药?’他说:‘有是有,价钱太贵,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你说:‘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他便知道你是谁了。”
  我虽然早就知道联络的切口;但还是觉得有趣,笑道:“人家货价三两,你却还价五两,天下哪有这样的事?”
  师傅微笑道:“这是唯恐误打误撞,真有人向他去买‘清毒复明膏药’。他一听你还价黄金五两,白银五两,便问:‘为什么价钱这样贵?’你说: ‘不贵,不贵,只要当真复得了明,便给你做牛做马,也是不贵。’他便说:‘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你说:‘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他又问: ‘红花亭畔哪一堂?’你说:‘青木堂。’他问:‘堂上烧几柱香?’你说:‘五柱香。’烧五柱香便是香主。他是本会青木堂的兄弟,属你该管。你有什么事,可以交他办。”
  我一一记在心中。师傅又将那副对子说了两遍,和我演习一遍,一字无讹。我因为早就看到过;记起来格外快。师傅看着大感欣慰。
师傅又道:“这徐老头虽归你管,武功却甚了得,你对他不可无礼。”我笑嘻嘻答应了。
  师傅道:“小宝儿,咱们大闹康亲王府,鞑子一定侦骑四出,咱们在这里不能久留。今日你就回宫去,跟人说是给一帮强人掳了去,你夜里用计杀了看守了强人,逃回宫来。如有人要你领兵来捉拿,你可以带兵到这里来,我们把鳌拜的尸身和首级埋在后面菜园里,你领人来掘了去,就没人怀疑。”我问道:“大伙当然都不在这里了,是不是?”师傅道:“你一走之后,大伙儿便散,不用担心。三天之后,我到北京城里来传你武功。你到东城甜水井胡同来,胡同口有兄弟们等着,自会带你进来见我。”我应道:“是。”
  师傅轻轻抚摸他头,温言道:“你这就去罢!”
一听师傅叫我回去;心里突然空落落;很是舍不得;缠着师傅道:“师傅怎么急着要小宝走;师傅不多陪陪小宝么?”
师傅苦笑道:“小宝儿不莫吵;师傅有那么多事务要忙;实在没有时间陪你。你如今做了青木堂香主;让你属下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我扯着师傅手臂耍赖道:“不嘛;不嘛;以前在扬州;师傅就常陪小宝玩;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如果做了香主师傅就不疼小宝了;那小宝就不做那个牢舍子香主了!”
说着我扯下青木令就往地上掷去。
师傅急忙接下令牌;气极了;伸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你……”
我半边脸颊一阵火辣辣,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扁扁嘴,泪珠就扑簌簌直滚下来,呜咽着:“师傅最坏了!”转身就往厢房外奔去。
师傅顿足长叹,纵身一跃,便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只顾低头狂奔,自然就象送上门似的撞入他怀里。
“小宝儿莫哭,是师傅不好!”师傅心疼地搂住我,见我拼命挣扎,又抱我坐到床上。
“小宝儿莫闹了,让师傅看看,一会儿师傅让你打还可好?”他好话说尽,才哄得我安定下来。瞧见我半边脸肿起一片,大是自责,连忙找了药膏,替我抹上,又拧了冷毛巾替我敷。
我扁着嘴,眼眶里含着泪,万分委屈瞪着他。
师傅边叹气,边轻轻敷着我的脸,“小宝儿,你叫师傅怎么放心得下。”

而此时我尚未得知;为了我的被掳;皇宫内外正掀起滔天风波。
康亲王被小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勒令其带领骁骑营与御林军全部出动;带罪立功;就算将京城掘地三尺;也务必要将小桂子完整无缺的找回来。海公公干脆换了便装潜出禁宫;自己找了起来。
原本与此事并无关系的索额图闻知小桂子被鳌拜余党掳走的消息;立时撇下一干红粉知己;点齐家奴侍卫;轰轰烈烈地加入到搜救的队伍中来。事情闹大了;连普通老百姓听说擒杀鳌拜的大英雄小桂子陷入奸人之手;也自发走上街头;寻找这位不幸落难的英雄。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大家你看我象奸党;我看你象绑匪;也有小人趁势借机密告与自己不和的冤家对头;倒让各大衙门的牢头们着实忙碌了一番。
事实上;如果我要是再和师傅缠磨下去;恐怕这京城就要翻天了。

“回去吧?”师傅赔笑。
“不去!”我一口回绝。
“回去吧……”师傅无力。
“就不回去!”我咬牙切齿!
“回去吧!”师傅大怒。
“555~~~~不回去嘛!!!”我眼泪攻势。
“回去吧……难道宫里没人会担心你吗?”师傅哀求。
“……”我想到了海公公,他必定急疯了。
“回去吧,只要你回去,师傅什么都答应你!”师傅发狠了。
“这是师傅你亲口说的,可不要反悔啊~~~嘿嘿!”我奸笑道。(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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