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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到处找你找不到,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怎么搞成这样?男人到这种地方来是嫖人,你怎么好像在被人嫖?」
现在就算来只狗,都比钟离醉出现强,刚刚骂完他,就被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聂琼真恨不得当场撞晕过去。不想求这混蛋,又怕那女子再转回来,他想了想,终觉得生命要比面子重要,于是张合嘴巴,做出救命的口型。
钟离醉视而不见,上前摸摸他颈处,又理理他衣衫,嘴角勾起坏坏的笑,「你是不是怕我喜欢上那美人,所以才在这里自解衣衫,做出任君品尝的样子来诱惑我?别担心,我对那种类型的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你,胖乎乎,圆滚滚的小笨狐狸。」
老天,请来个响雷劈死他吧,早去轮回也好过撞在这白痴手上。
聂琼更加用力的挤眉弄眼,竭力将五官功能发挥到最佳效果,意图沟通。
一番折腾下,钟离醉总算明白过来,迟疑问:「你动不了,又说不了话,不会是被人下药,又点了哑|穴吧?我听说好像有点|穴这门功夫的。」
有戏!聂琼热泪盈眶,兴奋地连连点头。
「可是,我不会解|穴啊。」
下巴被钟离醉捏住左右端详,细致点评:「都是你不好,长了副勾人的脸,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一定是哪个女人欲求不满,才对你下狠招。」
狗屁,什么勾人?他是俊俏好不好!
别再说废话了,快背他回家吧,那里怎么说还有官差坐镇,要安全的多。
钟离醉还在看他,脸上犯愁。
「得先想法帮你解|穴,否则时间一长,血气逆转,说不定你会变成废人。」
其实哑|穴过几个时辰便会自解,可惜聂琼无法向钟离醉言明,见他磨刀霍霍,大有不解|穴道,决不甘休之势,只好抬手指指嗓眼,示意他,嗓眼部位是解|穴之所。
钟离醉这次还算聪明,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手掌抚在他喉咙处左捏右捏,就在他怀疑自己快要被捏死时,|穴道解开了。
「咳咳,你想掐死我吗?……」
一口气堵在嗓眼处,聂琼大咳不止,钟离醉连忙抱住他,帮他拍打后背。
「我又不懂解|穴那玩意,要是不用力,怎么可能解开?」
被拍打得很舒服,便懒得再跟他啰嗦,聂琼趴在他身上,只在心里暗叹命运多舛,差点出师未捷先被掐死。
「来,喝口酒暖一下。」酒葫芦递到唇边,求之不得,聂琼张嘴就是一口,钟离醉正要说话,外面传来傅千裳的声音。
「你家小狐狸找到了?」
见钟离醉立刻放下酒葫芦,走出去,聂琼气得牙根直痒,眼瞅着那酒葫芦,赌气之心立起。平时不舍得让他多喝,现在酒在眼前,不喝简直对不起自己。
体力比方才稍稍有些恢复,他勉强拿起酒葫芦,拔开葫芦嘴,仰头便饮。
梅酒香甜干润,酒气入腹,觉得不过瘾,索性一口气将剩下的都喝了下去,只觉心旌神摇,全身说不出的爽快。
钟离醉把多事的人打发走,一回到房里,便见聂琼趴在床边,满脸红潮,怀里还抱着酒葫芦,不由大惊,忙上前夺下,却发现里面已空了。
「掌柜的,这酒好甜,还有没有?我口干……」
聂琼半睁开眼看钟离醉,只觉眼前人影重叠,恍惚不清,原来自己醉了。
看来这家伙没说谎,这酒后劲儿还真大,这么快就窜上来了,他现在口干舌躁,全身都热腾腾的像浸在火炉里。
「笨蛋!」
钟离醉伸手搭住聂琼脉门,只觉那脉搏跳得飞快,额间大汗淋漓,蜷起身子手抚胸口,呻吟不止。
「我真的好难受,快倒碗凉水给我……」
你现在就算喝下整缸水,也于事无补!葫芦里盛的是药酒,少饮可活血祛劳,若是多饮,药烈毒重,人体虚不受补,便会气血贲张横窜,轻则成为废人,重则丧命。
见聂琼难受之极,蜷缩着发出轻哼,钟离醉唇边惯有的慵懒淡笑换成无奈,叹了口气。
手里拿着傅千裳刚塞给自己的春药,心想,这药是用不着了,那酒比春药可烈多了。
「本来还想慢慢吃,没想到你这么主动,偷酒吃的小狐狸是要受罚的,你说,你要怎么罚?」
聂琼神思恍惚,随口道:「怎么罚都好,只要不再这么难受。」
「好,那乖乖听话。」轻吟随热唇一起送上,吻在聂琼唇边。
早知道不该救这只倒霉的小狐狸,会让他今后麻烦不断,可是,有些事情,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握,就比如……他的心。
那晚酒馆门前,原以为会偷偷溜掉的人傲然走进,明明灰头灰脸的像只正被猎人追赶的小狐狸,可眉宇间却是不可一世的贵气,挥手亮玉,傲然谈笑,那份优雅,那份清然,瞬间掳走了他所有心思。
那时他就想,这只小狐狸他要定了,不管他是谁,有多大的麻烦,他来为他挡!
聂琼正难受着,感觉淡淡香甜溢入嘴边,忙伸舌捋住,是他喜欢的梅子味道,于是乖乖接受吻吮,拥搂间衣衫也被褪了下来。
他的衣服原本就被脱了大半,倒省了钟离醉许多麻烦,热吻间,两人很快就坦诚相见,聂琼因体内热气游走,热情如油滴入火,熊熊燃烧,在钟离醉抚摸下,体下欲望很快便坚硬如铁,任他握住撸动,并随之发出愉快的轻哼。
「小富贵,叫得很好听,再叫大声点儿。」
钟离醉口中调笑,动作却不敢停,将掌心贴在他后心,为他缓解气血乱窜的痛苦。
感觉有股热流在引导体内贲张的气息,身体不似开始那般难挨,反而舒爽无比,聂琼正陶醉着,却不料钟离醉在一番爱抚后,将欲望整个没入了他体内。
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瞬间游走全身,聂琼闷哼一声,痛得弓起身,想摆脱痛苦的源头,钟离醉哪里肯放,扯住他的腿,探身将欲望没入更深处,随即几个挺身,硬物在他体内重重撞击,酥麻涌上,闷哼便变成了呻吟,原本淡下的热情重新点燃起来。
深陷燥热情欲的人无意识地发出轻哼,表情迷离不定,似乎享受大于痛苦,并不时在钟离醉身上揉揉蹭蹭,见他主动,钟离醉自然迎合,冲撞的愈加猛烈,很快,热情随着呻吟喘息声一起宣泄了出来。
稍作歇息,钟离醉摸摸聂琼的额头,感觉没方才那么烫了,便将他搂在怀里恣意搓揉爱抚,半晌,聂琼方睁开眼,茫然看向四周,「掌柜的……」
「什么?」
「你……他妈的变态……」很想更气势地痛斥钟离醉,可惜事与愿违,热情刚刚发泄完,这话骂地软绵绵,像小猫调情。
药酒的烈劲儿过了大半,聂琼神智慢慢回归,看到两人相拥的光景,欲哭无泪。
难道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是这个意思?此种大任换别人来承担好不好?而且,如果一定逃不出被压的命运,是否可以让他选一下对象呢。
微睁迷蒙双眼,摇曳烛光下,钟离醉的脸庞影影绰绰,带了些奸诈,带了些狡黠,还有一丝坏坏的笑,慵懒随意的神情让他心房猛跳。
想想自来到这里后认识的那些人,再想到可能被其他人压的情景,聂琼抖了抖,发现除了钟离醉他还真找不出其他看着顺眼的人。
钟离醉依旧微笑看他,这笑在聂琼眼里,实在太欠打了,眼见他又将唇俯下,印在自己唇间,竟然心悸不停,鬼上身般,不由自主也伸出舌,和对方的舌搅动到一起。
「混,混蛋 没有其他解救的法子吗?」
一定是酒的药劲儿还没过去,他才会这么主动的,可是,就算他偷酒喝不对,这个代价也太惨烈了点儿吧?
钟离醉和他唇舌相缠,吻吮中用鼻音道:「有,不过,这个法子最直接。」
这混蛋绝对是在美女那里没捞到好处,欲求不满,才这么折腾他的。
下巴被抬起,钟离醉亲亲他唇边,微笑如常。
「别哭丧着脸,你笑起来比较可爱。」
「掌柜的……」
「叫我钟离。」
「钟离。」
「嗯,你体内药性还没缓解呢,春宵苦短,不如再来几次吧。」
磁性嗓音在耳边轻荡,聂琼又羞又怒,喘骂:「一次还不够,你想做死我吗?」
「嘿嘿,你不会是在说自己没那个体力吧?」
「呸,老子体力不知有多好,做就做,看谁先软下来!」
钟离醉眼里发亮,吻得愈发热情,笑道:「奉陪到底!」
为证明自己厉害,聂琼痛快地接受了邀请,于是,男人肿胀的欲望一次次撞入他的体内,带给他如坠云端的刺痛、兴奋,还有……依赖。
以往任何一次欢情都无法带来的触感,只因,那人是钟离醉。
两人折腾了大半夜,酒的药性渐消,聂琼伤势初愈,体力不支,半路便睡着了,次日醒来,已身在家中,想像着钟离醉把自己抱回来的情景,他就心情郁闷的想一头扎进酒缸……不,是把钟离醉按进酒缸,淹死这祸害。
是谁批命说他今年鸿运当头,红鸾星动?结果呢,他霉运当头照,先被人诬陷,后跑路,再被追杀,现在倒好,还被人做,一路倒霉到天边。
在床上闷睡了一天,钟离醉体谅他,也没来讨嫌,晚饭还特意熬了鸡汤,说是为他增补,照顾得无微不至。聂琼坦然接受了,吃完饭,又美美睡了一夜,感到体力恢复得差不多,次日一早,天尚未亮,就悄声出了富贵酒馆。
该走了,再留下来,他怕连自己的心都会留在这里。
有些事,还是在没涉太深之前抽身为妙,反正对那醉鬼来说,自己又不是唯一的。
而且……如果他知道自己偷溜出来时,还顺手拿了帐房的银子,会不会将自己大卸八块?答案是——不仅会大卸八块,连五马分尸都有可能,所以,还是快些跑路吧。
抖了抖,脚下立刻加快。
前面有辆马车缓行,聂琼提气追上前搭话:「这位大哥,可否让我搭一段路?」
车夫摘下头上斗笠,冲他微微一笑:「可以。」
「掌柜的!」聂琼瞠目结舌。
好像、好像他偷溜出来时,钟离醉还没起来,他怎么跑到自己前头了?
黑瞳如辉,闪烁着狡黠光彩,钟离醉牵住马车,悠悠道:「果然是吃饱了就溜的小狐狸。小富贵,你偷我的东西,别想就这么溜掉。」
心发虚,聂琼按着怀中钱袋向后退,可怜兮兮地赔笑:「拿你的钱我日后一定奉还,放过我好不好?」
钟离醉一脸吃惊,「原来你不仅偷了我的笛子、我的心,连我的钱也不放过,小富贵,你果然狠!」
呃,自掘坟墓了。
偷笛子的事钟离醉知道,不多说了;偷钱,他自我招供,更不必说;可偷心……
等等,他没有偷心啊,偷谁也不敢偷这家伙的……
手腕被拉住,人被扯上了马车,钟离醉抿了口酒,叹道:「看来我要一路跟着你了,否则情债钱债你会不会还,好难说。」
「不可以跟,唔……」
腰身一紧,被钟离醉压倒按在了车上,用力吻住,训道:「你忘了,那晚在床上,你一直叫我钟离!」
「钟离。」
「把你的事告诉我,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热吻中断续传来的轻柔话语让聂琼心动,残留的情感被牵引上来,他揽住钟离醉的腰,回应了他的亲吻,不过热情中尚存一丝神智,喘息着讨价还价:「把青龙玉还我,我便告诉你。」
「好。」钟离醉头一次这么爽快,坐正身子,又将聂琼拉了起来。
聂琼犹豫了一下,想到以他的个性,听了自己那些麻烦,只怕避之还犹恐不及,到时既摆脱纠缠,又可取回青龙玉,怎么想也是自己划算。
于是,永嵊王朝的小皇子便在小小马车里,将自己被诬陷逃命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其间钟离醉还很体贴地把酒葫芦给他,让他润喉,不过吃了一次亏,他再不敢多喝,喝完一口,便乖乖奉还。
「噢。」聂琼口干舌燥讲述完毕后,钟离醉给了他一个简单回应,便手扬马鞭,赶车上路。
倒是聂琼先沉不住气了。
「喂,给点儿反应啊。」这家伙反应太平静了,让他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怎么着也要来点儿恭谨崇拜,至少惊讶紧张也好。他是皇子啊,跟皇子一同住了这么久,还……那个那个了,难道一点儿敬仰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你是不是喝多了,不明白我说的意思?」
钟离醉嘴角弯成弧形,眼里笑意融融。
「我听明白了——你叫聂琼,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七子,却胆大包天,去勾引父皇的嫔妃,唉,我们永嵊有你这样的皇子,当真是……」
「错!」就知道这家伙没听懂!
聂琼气急败坏地纠正:「那都是被人诬陷的,我什么都没做!好啦好啦,这些宫闱之事说了你也不懂,还是遵守诺言,把玉佩还我吧。」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会还的,总有一天,我会还。」
钟离醉微笑看他,那神情便像是拿着一串葡萄在逗小狐狸玩的猎人。
又被耍了!聂琼怒火万丈,扑上前掐住他的脖子。
他等不到将这混蛋五马分尸的那天了,现在就替天行道,将他就地正法。
半个时辰后,钟离醉依然故我,逍遥活在这个世上,聂琼则躺在马车里补眠,留钟离醉活下来的原因很简单——他不会驾马车。
车外俚曲轻哼,兴致高昂的像是去郊游踏青。
他刚才明明就很肯定地说,此去京师,前途凶险,搞不好便当真风萧萧兮易水寒了,这家伙却半点儿犹豫没有,硬要陪他一起去。
「我们都做过了,我自然要对你负责的对不对?自然是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
聂琼气得吐血。事情又朝他推想的相反方向发展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吃糠长大的,猪脑一个,想跟就跟吧,到时魂归异乡可别怪他。
不错,他从富贵酒馆出来,不是想再继续跑路,而是重回京城。
既然连变猪头都躲不开追杀,那便没有躲的必要了,他决定回京师,将那个陷害他的坏蛋揪出来。
第五章
钟离醉成了聂琼的御用车夫,还把他偷取的银两全部没收,没钱在身,想偷溜也不可能,聂琼只好认命。
当晚两人投宿小栈,聂琼刚进大堂,就见有人匆匆去了后院,看身形很像小萄,忙追了上去。小萄进了一间客房,钟离醉跟上来,刚要说话,聂琼忙捂住他的嘴。
只听屋里有人问:「还没有主子的消息?」
「没有,官兵们也没找到他,他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你怎么做事的?我断后时,让你好好照顾主子,你却把他弄丢了。」
「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啊,别在这里装大爷!」
先前那人声音立刻降低,「是我不对,我这不是着急吗?喝口茶,消消气。」
钟离醉扑哧一笑:「你的手下?跟你还真像。」
聂琼给了他一个手肘,不料房门猛然推开,青锋如虹,指在了他咽下,持剑的是个俊秀青年,神色略带倦怠,眉间却隐透犀利锋芒,
聂琼气定神闲,淡淡道:「霍青,你受伤了。」
霍青脸色一变,小萄却喜出望外,忙将聂琼拉进屋里,低声对霍青说:「猪头,是主子啦。」聂琼的嗓音早已恢复,只是脸盘微圆,小萄心细,立刻看出了端倪。
钟离醉跟着进房,反手将门带上,霍青却仍不太相信,眼神在钟离醉和聂琼身上回来扫动,疑道:「是主子?」
「当然是啦,你连咱们王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聂琼将小萄拉开,直视自己的侍卫,道:「霍燕黎,你十五岁就跟随我,却还不如进府才三年的小萄有见地。」
燕黎是霍青的字,极少有人知道,他再无怀疑,连忙撤剑跪下,道:「属下糊涂,请王爷赎罪。」
聂琼拦住他,小萄却小声问:「主子,你的脸……」
小萄年纪不及弱冠,长得明眸皓齿,灵动可人,此时看着聂琼,一脸奇怪。
「被该死的某某人害的。」小小声诅咒从聂琼嘴里吐出。
想起这件事,他就悲从心起,都这么久了,他的容貌还没完全变回来,如果这辈子都要顶着这张脸的话,他也不要追查真相了,宁可被杀手杀死算了。
「哈?」两名属下同时发出很不礼貌的回音,无视他们的反应,聂琼正色沉声,主子派头做得十足,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