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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劣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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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是如此骇于面对他,甚至是瞧见他,他还是忍遏不住地想要她。
  若不是真心想要她,他何苦这般折腾自个儿?
  要说他贪图她什么?肯定是贪图她那特有的温润甜美;可如今的她,没了记忆中的温婉,反倒是变得任性泼辣了。
  这样的她,他却依旧恋慕得紧,彷如中毒已深……
  “不是我要嫌弃自个儿的妹子,只是她真的……”
  “就是她了。”花问柳斩钉截铁地道。
  “话虽如此,我还是要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你……还是回京城吧。”依她所见,洋儿是不可能为他倾心的。
  倘若她真对他有意的话,哪还需要他如此奔波劳形、南征北讨的。
  五年的时间不算短,她要是肯点头的话,也就不会狠心下江南,更不会一见着他来便飞也似地逃了。
  “江儿,你答应过要帮我的,还记得不?”
  “我知道,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你别以为我是为了要耍赖。”她没好气地啐他一口。 “早点回去歇着,我想你大抵也一夜未歇了吧!”
  这档子事她怎能忘得了?就算她想忘,他也决计不会忘了同她讨。
  要是他忘了,他就不会在这当头跑来找她诉苦了。
  与其说是诉苦,倒不如说是来探话,他分明是不信任她,以为她暗地里供给洋儿一个藏身之处。
  她正忙着呢,才没那精神蹚这浑水。
  “我怎么睡得着?一想到她不知道人在何方,我的心就酸哪!”话落,花问柳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通向外头的碎石子小径定去。
  见他失魂落魄般地走了,范江不禁叹了口气。
  想他好歹也是个在宫里呼风唤雨的人物,有谁敢不买他的帐?
  唉,难得有这样肯放下身段为爱痴迷的男子,洋儿却瞧不上眼……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到底在哪儿啊?
  夜色渐浓,范府内外皆点上灿亮灯火,只见地上拖了-抹长长的影子,诡异而又缓慢地移动着。
  花问柳拖着宛若绑上铅石的沉重双腿,一脸愁眉不层、郁郁寡欢地定回范洋的院落里。
  他走遍大街小巷,就是见不着范洋的身影。
  她该不会真的跟那姓康的混蛋跑了吧?他是不是该去找衙门帮个小忙,帮他查出那家伙究竟家住何方?
  可问题是,他只记得他姓康,不记得他唤什么名下。
  该死!他不该大意的,不该忘了这些细节,搞得现下求助无门,几乎要把自个儿逼进死胡同里。
  他乏力地靠在通往客房的拱门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跑了一整天,却只像是无头苍蝇般乱窜,压根儿不知道要上哪儿去寻她,充其量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可惜,他运气不佳。
  一夜未眠,今儿个又跑上一整天,他累极了,不过真要他回房休息,他肯定又会担忧得睡不着觉;与其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倒不如先上浴间沐浴一番,让自个儿清醒一些,晚点再到外头跑一趟,说不准会有什么好消息。
  念头一转,他随即起身拐向另一方,走没多久,远远便瞧见浴间外头点了一盏灯,他没多作细想便推开了门——
  “谁?”浴间里头倏地传出一声娇斥。
  他心头一紧,抬眼看见一道屏风挡在面前,随即快步走到屏风后头,果真见着范洋正泡在浴池里。
  “洋儿?”原来她在这儿啊!
  天可怜见,竟教他在这儿寻着她,不用再到街上盲目地走上好几遍。
  “你!”范洋尖细的下巴顶在池边,横眉竖闩地瞪着他,“花问柳,谁准你踏这里的?”
  他是怎么着?装傻吗?
  她明明已经出声了,他就该知道屏风后头有人在沐浴,竟还闯到屏风后头来。
  怎么,他现下是打算要辣手摧花了不成?
  “洋儿,我找你找得好苦……”
  花问柳对她泼辣的言词置若冈闻,连靴子也没脱就急着跃进池子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俊脸贴在她赤裸的颈项上头,紧得几乎快要把她揉进心坎里。
  天啊!见不着她,他只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完整了,魂魄也不知道飞到何处去,
  唯有此刻紧搂着她,他才感觉到自己还好端端地活着。
  范洋傻愣愣地瞪大眼,直到花问柳炽热的体温透过衣裳放肆地熨烫在她身上,才教她猛地回过神来。
  “你在做什么?”她死命地挣扎着,却又得小心自个儿春光外泄。
  他好大的胆子,想坏她清白不成?
  以往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恪守礼教,绝不可能胡乱地贴上她,更别说是搂着她不着寸缕的胴体。
  他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她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眼。
  感觉到怀里的柔腻身躯不断地挣扎着,花问柳猛地回神,拉开一点距离道:
  “你昨儿个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我……”她不由得一愣。
  混蛋,问这个作啥?
  总不能要她据实以报,说她昨儿个陪着康友敬逛市集,而后因为他嫌弃她的穿著打扮,她一气之下跑去客栈里住了一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接着又跑到市集里买了些布匹请人裁制……
  这种丢人的事,她可是说不出口的。
  啐,她的打扮在京城可是最新颖的,他居然说她的穿著打扮不入流,不若一般寻常姑娘得体?
  噢,谁教他是个食古不化的文人,自然对女子的装扮有所坚持。
  昨儿个她气归气,但后来仔细想想他这般说确实是不无道理,毕竟有谁爱自个儿的娘子袒胸露乳来着?
  好吧,看在他是这几年来难得一见的好货色,她就姑且讨好他吧!
  只要他肯待她好,愿意倾注一切地疼惜她、全心全意地照顾她,不会在外头拈花惹草,要她做这么一丁点的改变又有何不可。
  “你说不出来?”他颤声道。
  等了好半晌还等不到她的答案,花问柳额上的冷汗不禁涔涔直流,体内的寒意也缓缓升起。
  难不成她真的……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看见花问柳瞪若铜铃的大眼,范洋不禁恼火地在池子里踹他一脚。“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你以为我会是那种对人投怀送抱的女人吗?”
  花问柳听完只是发愣地盯着她瞧,好似万分怀疑,她不禁手脚并用,对他又是抓又是踢的,一点都不管他的俊脸上是否因此多了几道抓痕,更不管他的脚是不是已快要教她给踹断了。
  好歹他们也有好几年的交情,要说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也不为过,这会儿却连她的性子都不明白,还说什么天底下就属他最懂她!
  懂个屁!连她这点心思都抓不准还敢说大话!
  “呃……”是这样子吗?
  她不若江儿说的,会把那个人给吃了……
  “我是没读过多少书,出身也不是顶好的,但姑娘家的清白是可以随便给人的吗?尽管我对康公子确实是有意,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头一回见面时,便将清白给人家啊!你这个混蛋,竟然这样看轻我,我非……”
  只听见啪啦一声破水声,范洋的双手随即教花问柳紧紧地擒住,一把搁在他的心窝上头;她潋滟的水眸彷若快要喷出火焰般,直勾勾地瞪着他。
  “干什么?”她猫爪似的双手仍旧不安分地伺机而动。
  “你是说就算你再怎么中意对方,也会等到双方论及婚嫁时,才会把自个儿给他,是不?”他柔声问,释怀的笑容里藏着难得的放松。
  她蓦地玻鹌恋乃浇茄锲鹄湫Γ昂俸伲强伤挡蛔迹思宜狄换厣⒍厥欤悴缓玫谌匚冶惆炎愿龆巳恕!
  怎么样?以为她会如他所愿吗?她偏不。
  “你!”
  他抿紧双唇,正要怒斥她胡来时,原本胶着在她泛红俏脸上的双眼,却不知怎地不断往下移去,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她极为浑圆酥软的胸脯上头。
  对了,这儿是浴间,她会待在里头自然是在沐浴,而她在浴池里,那他……
  他方才一发觉是她,没想太多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如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个儿和她一起浸在浴池里头……
  “你什么你?倘若我的答复你不满意大可以滚蛋,看你是要滚出这宅子,还是索性滚出苏州,我都不会在意!”她恼火地吼道。
  她才不在意他,才不管他心里究竟要怎么想,横竖她就是不要他!
  他满嘴情啊爱的,可他到底懂什么?她才不会让自个儿笨笨地掉进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头。
  他是官,每件事不经算计他是不会进行的——以往在卧龙坡时,她便已经见识过他的劣行了!
  他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如何成就他的仕官之途,哪怕要他出卖卧龙坡上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哼,天晓得他接近她为的定什么?她才不要成为下一个被利用的人!
  这家伙满脑子不正经,看似疯癫却又有只手遮天的能耐;身为一个武人,却没有武人的沉稳内饮;居于文官之职,却又没有文官的斯文卓尔。
  他呀,黑心肝,就连血都是黑的,简直是一无可取!
  像这种卑鄙下流的人,饶他说得满嘴情爱,她也不会搁进心里头。
  范洋微恼地敛下眼,硬是不看花问柳一眼,心里却不禁疑惑他怎么没再答腔。
  诡谲的气氛教她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去,只见花问柳缓缓玻鹕畈豢刹獾镊软瓷纤蔚呐艹そ尬⑽⑶岵欢绾陉资愕暮谕词墙艚舻囟⒃谒砩稀
  她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瞄,蓦然发现自个儿一身赤裸,原本覆在身上的手巾老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
  不只她的胸、她的腰,就连……
  “混蛋!你到底在看哪里?”
  下流的登徒子,亏他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浴池的水可是清澈得很,要从池面一窥究竟一点也不困难,而他居高临下的目光根本已经将她给瞧得一清二楚了!
  范洋赶紧挣脱他的手,却不知道自己要先遮掩身上的哪个部位,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地便抬手往他的眼上覆去。
  花问柳蓦地一愣,感觉她柔软的掌心就贴覆在他的眼上,温热的感觉停留在他的眉眼之间,微凉的水滴沿着他浓密如扇的长睫滑落,掀起一阵冷热交替的狂澜。
  她总是如此似冰如火地折磨着他……
  “不准动,你敢动,我就杀了你!”她羞愤欲死地吼道。
  别以为瞧光了她的身子,她就非把自个儿给他不可。她不要,绝对不要!
  “可若是不动,要我眼看着你跟其它的男人……我宁可死在你的手里。”
  “嗄?”
  低嗄的嗓音传来,她不解地蹙紧眉头,甫感觉不对劲要退开时,便感觉花问柳闲着的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
  难道他……
  第六章
  “住手!”
  剎那间,池面水花四散,范洋和花问柳在四溅的水花里头纠缠;她拼了命地逃,他却拼了命地想要占有。
  范洋死命挣扎着,然而双手却硬是挣不脱他的箝制。
  她骇极了,却又不敢让惧色表露在脸上。
  他以往不是这样的。尽管他不是个君子,但他总是会依她所好地扮君子、装文人,甚至不顾形象地疯癫谈笑;然而不管他如何疯狂,那双深情的魅眸总是不掺笑意,赤裸裸地写满对她的情意。
  可这些她都当作没瞧见,没瞧见就代表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不想要知道!
  因为这些全都都是骗人的!
  “花问柳,我警告你,你最好……”
  范洋哽在喉头尚且来不及吼出的怒意,却在下一刻一古脑儿地全都教花问柳张口含入,炽热的舌放肆地舔吮着她,一波波的热浪逼得她脑袋发昏。
  “呜……”
  她死命挣扎着,总觉得和他贴紧的每一处皆燃起蚀骨的火,教她靠在浴池边缘的身子不断地往下沉,原本推拒的双手转而紧攀住他,就怕一个不留意便会沉入浴池里。
  “与其要将你交给其它男人,倒不如……”尽管手段下流了些,但事到如今,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范洋星眸微掀,卷翘的长睫轻颤,睇着他认真起来的面孔,心如擂鼓地急跳。
  她好怕。他向来是放纵她、什么都由着她的,可他现下竟认真起来,那深不可测的黑眸直教她打从心底骇惧。
  “放开我!”她努力逸出一声抗议。
  那软弱中带点喘息的怒斥声猛地唤回花问柳的心神,他不由得停下侵略,敛眉瞅着她绯红的娇颜。
  “你为何就是不肯爱我?”他有力的臂膀将她架起,倚靠在池畔,然而唇舌却依旧摩挲着她已教他吮红的唇瓣。
  范洋分神暗忖,他确实是没有一点不顺从着她的。
  “没有为什么。”她嘴硬地道,努力抓住仅存的理智,一边闪避他绵密不断的纠缠。
  她不要就是不要,哪里需要再多问?反观他,求爱不成,竟打算要霸王硬上弓了?
  “难道你对我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布满厚茧的大手从她细滑的肩头,缓缓滑过如丝缎般柔嫩的臂膀。
  “啊……”她忍不住出声尖叫。
  “要我眼睁睁地把你让给其它男人,我宁可死在你的手里;倘若你愿意给我一个痛快,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他粗嗄地道,占有性地覆上她教人血脉偾张的胴体,熨烫着她微凉的身子。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几乎快要为爱疯狂,或许是因为他总是将情爱隐藏在嬉笑怒骂之间,才会教她以为他不过是在游戏吧!
  “花问柳,你……”羞赧染红了范洋的双颊,她无力地低喃道:“你要是真敢硬来,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甫抚上细美长腿的大手蓦地一僵,他玻鸨ズ畹镊软恋拇浇裘虺梢恢毕摺
  半晌,浓密的长睫微敛,遮去眼底大半眸光,他无奈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何硬是不肯接受我?”
  虽然他在朝为官,但只要一得空闲,他定会回到卧龙坡去探她,就连她到京城营生时,他再忙也不忘抽空去看她;尽管她总是对他不理不睬、视若无睹,可他只要瞧见她,便觉得心头安稳。
  然而她总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是老大不小了,可我已找着想要的男人,你为何不放我定?”
  她要走,一定要定,最好是走到他永远都找不着的地方。
  “你何不直接告诉我,我究竟是哪一点教你看不上眼?”江儿、涛儿都能懂得他的好,为何她不能?
  “我要文人哪,你听不懂啊!”她恼火地对他吼着。
  她说过好几遍了,她要弱不禁风的文人,要一个思想正直、不会寻花问柳、不会兴风作浪,更不会懂得征战杀伐,玩弄权谋的君子,而且还要是一个她能够轻易掌握的男人!
  而他不是,绝对不是!
  他的眼神太邪恶、心思太复杂;他没有文官的沉潜,只有武将的杀伐之气和精瘦身段,纵然他已经当上了文官,而且还是个能在宫里呼风唤雨的文官,但……她高攀不起。
  “在我耳里听来都是借口!”他低吼一声。
  花问柳的大手扣住她凝脂般的臂膀,懊恼地瞪着她,过了好半晌,才蓦地回头踏上池畔,快步离去。
  “是借口又怎么样?”她没好气地向外头咆哮,挥舞的双手扬起一阵水花。
  听着花问柳凌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她叹了一口气,沉进池子里,想要让沁凉的水温降低她像着火般的热烫身躯。
  他俊朗飒爽、狂放不羁,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然而她就是不想要他,甚至还会怕他,或许是怕有一天当她双手献上真心时,就会失去价值,被他一脚踢开。
  她好怕,平时的他就像一阵风,清爽又舒透;但一旦认真起来,他就成了炽烈的火焰,一沾上身,便会将她彻底吞噬。
  不,她不要一个不能掌握的男人,她不要一个她不懂的男人!
  “唉唉唉……原来是这么着,如今总算是教我探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范府后院凉亭里,传出范江圆润的嗓音。“我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洋儿天天都耗在铺子里,而你则是天天都耗在我这儿……”
  原来其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
  历经数十天,她总算知晓抓伤花问柳的到底是哪一只猫了,原来是一只名唤范洋的猫啊,看来,当时的状况确实是相当激烈,未能在旁观战,真是教她有点遗憾。
  不过,她好歹明白了洋儿为何会突然狠下心,瞧都不瞧花问柳一眼。
  范江喝着茶,径自点了点头,开心自己总算是逼问出事实,然而她等了老半天,却等不到眼前这面容憔悴的男子答话。
  她偏着螓首看了花问柳好一会儿,只见他失魂落魄地眺向远方,连她扬手在他眼前挥了数回,他都没发觉。
  范江见他双眼发直,魂魄早巳不知道飞到哪儿去,只觉得哭笑不得。
  “生米要煮成熟饭,这掀锅盖的时机可是很重要的,若是掀得早,米饭是夹生的;若是掀得晚,米饭可就焦了,然而你……是出手太快了。”就算他可能根本没在听,她还是好心地给他一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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