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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古淮南忽然问:“蝉儿,从来没有人向你提亲吗?”
“没有。”她睡意朦胧地说,刚才话说人多,她感觉有点累了,而他的怀抱,正是最舒服的地方。
“也没听人说过怎样求亲吗?”
“没有。”
“你从来没想过嫁人吗?”
“嫁人?”她忽然抬起头来。“我干嘛嫁人?”
“睡吧。”看着她憔悴的容颜和惊讶的眼睛,古淮南无助地叹息,将她紧紧拥入怀里,让她枕着他的臂膀睡了。
第9章(2)
然而,这个夜晚玉蝉睡得并不深,她在天亮时醒来。
在发现床榻上只有自己时,她习惯性地呼喊一声:“古大哥?”
“我在这儿。”衣着整齐的古淮南从门边走来,惊讶地问她。“怎么醒了?”
看到他,她的心定了。“我也不知道怎会忽然醒来,大概是你不在。”
古淮南坐到床上,握着她伸向他的手,忧郁地说:“我等会儿就要走了,你要习惯没有我的陪伴喔。”
“嗯,我尽量……”她忽然感到忧伤。“你要快点回来啊。”
看到她泫然欲泣,他也感到很难受,于是将她轻轻抱起,“我会尽快赶回来,你要安心地等我,不可任性,我已经跟郎中说好了,以后他每天都会来看你。”
说话间,天已大亮,古淮南将她放回床上,俯身看着她,依依不舍地说:“我走了。”
“路上多保重!”为了让他安心上路,玉蝉努力露出美丽的微笑。
她的眼泪还在眼眶,脸上却出现了小小的酒窝,这份美和真,深深地撼动了他的心,他情难自禁地忽然低下头,在她嘴上用力亲了一下。“等我回来!”
说完,古淮南就离开了。
玉蝉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跳,无法自己地,沉浸在那陌生而又令人心醉的瞬间。
好久以后,她仍能感觉到嘴上他留下的热力和柔情,而那将她的心搅乱了。
古淮南走了,玉蝉非常想念他,总是静静地躺着,倾听远处的风声,仿佛从风里能听到他远行的脚步声。她从来不知道,思念会让人如此痛苦又如此甜蜜。
自从那天清晨,他亲吻她离去后,她对他的思念,便与那个亲吻分不开。
大姐经常来看她,跟她讲古淮南童年时的趣事,这分散了她的相思、排解了她的孤独;九儿偶尔也会来,也会跟她说古淮南的往事,但多了份忧伤和悔恨。
然而,真正让她感到震惊的消息,是她以为应该跟随古淮南去晋阳的路延和所提供的。
就在古淮南离开后的那天午后,郎中来为她换药,当看到陪同郎中进屋的人竟然是路延和时,玉蝉大吃一惊。
等郎中走后,她追问,竟得知他是奉古淮南之命留下来守护她的。
原来,古淮南虽然答应她要带路延和同行,但根本就没打算那样做!
得知这事,她感到非常生气,而为了抚平她的怒气,让她理解古淮南如此做的原因,路延和便把这个庄里,可能藏着意图害她的人之事告诉了她。
随后,路延和还指责她糊涂,伤了少主的心。
就在他们说话间,大姐来了,玉蝉才发现,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糊涂不解,古淮南所说的“要她”,并不是要她去车行干活,而是要娶她!
这两个消息所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很大,也把糊里糊涂的她给彻底唤醒了。
喧腾的白昼结束,宁静的夜晚到来,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起在古淮南的怀中体会到的柔情密意、在他深情的目光中看到的欣喜赞美、在他珍爱的抚摸中获得的舒适安宁,以及那个分别前,倾注了他真挚情感的亲吻……
当所有的记忆,鲜活地出现在她脑海里时,她终于明白了,她是世上最幸运的女人,也是世上最愚蠢的女人,因为她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男人的爱,却草率地将那份爱,当成了朋友的关怀。
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还要做你的家人!
古淮南把话说得那么清楚,自己竟然没有往那个方面想,难怪他那时会那么沮丧、那么生气,遇到她这样的糊涂蛋,恐怕圣贤也会跳脚。
她不懂爱,从未想过要嫁人,可现在她愿意去学、去想,因为她不想放过如此宠爱她、包容她、尊重她的好男人!
现在,玉蝉对他的思念,多了份明确的感情。
她全身心都在盼着他回来,打算用爱他的心,回报他付出的一切。
她要好好养伤,好在他回来时,让他看到更加美丽的自己!
可是,古淮南离开的日子一天一天在累积,当二十天过去,仍不见他回来时,她的思念中,多了不安和忧虑。
她唯一的安慰就是,他是“天下杠谷”的古淮南,他聪明、强硬、有本事,他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在思念相等待中,玉蝉的身体迅速恢复。
当腰侧的伤口开始愈合时,好动的她已无法整日躺在床上,她让路延和为她找来合适的树枝、做成手杖,开始离开床榻,试着借助手杖,用单脚走路。
就在古淮南离开一个月时,路延和在龙泉庄,找到了那个诱骗玉蝉进桑林的男子。
原来,那是暗恋九儿的账房,因看到九儿为古淮南伤心,而古淮南又一心想着玉蝉,所以对玉蝉怀恨在心,想替九儿“出口气”。
得知账房被关起来时,玉蝉去找大姐求情,可古珍说要等古淮南回来处理。
看到院角融化的积雪,玉蝉知道冬天正悄然离去,呼吸中已能嗅到春的气息。
“玉蝉姑娘,少主回来啦!”
傍晚,当她在东院拄着木杖“漫步”时,一个已经熟悉的婢女对她说。
她惊喜不已,恨不得能立刻赶去迎接他,可惜右小腿绑着接骨板,她靠单脚跳是走不远的,所以她还是借助手杖,慢慢地往外走。
才走到院门边,一个高大的人影扑了过来,她还没看清,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蝉儿!”
“古大哥!”她快乐地喊,身子落入了对方的怀里。
她的手杖落地,可她不在乎,只紧紧抱着久违的身躯,再注视着他风尘仆仆的脸。“古大哥,你去了好久!”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尽快赶回了。”他慢慢地放下她,仔细打量她,看到她秀气的杏仁脸上出现了健康的红色;清秀的眉眼舒展而宁静,清澈的双眸流动着让他心跳加速的浓浓情意;而那头永远无法柔顺贴在她背上的长发,正在风中飞舞。
“蝉儿,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他说。
“是的,除了右腿还使不上劲外,我的身体全好了!瞧,那是路大哥帮我做的手杖。”她单脚跳着,想去捡回手杖。
古淮南却一把抱起她往屋里走。“你暂时不需要它,我会照顾你!”
她搂着他的肩膀,端详着他的脸,“你看起来很累,晋阳的事怎样了?”
“都按你的愿望办了。你世伯坚持为你爹爹设置灵堂,加上商队事情多,所以我耽搁得久了一点,今年秋天你世伯会来看你,到时候他会跟你说。”
“那样很好,我也想见他。”
“以后只要你想见他们,我会带你去。”他抱她坐在之前他们常坐的地方。
玉蝉没有像往日那样倚在他胸前,只双手捧着他的脸,感激地说:“古大哥,你总是为我着想,可我总是让你失望。”
“你没有让我失望。”
“有!”她固执地说:“你为了我好,把我从五仙堂带来,可我骂你;你为了我的安全,找人守护我,我却误会你;你爱我,要娶我,我却以为,你要我做你的伙计……我是个既糊涂又莽撞的女人……你真的还想要我吗?”
她都知道了,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心!
古淮南激动不已,沙哑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这辈子,你是我的!”
“是的,我是你的!”她低声回应,像他当初做的那样,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古淮南的心猛然一跳,那浅浅的一吻,难解他的相思之苦,却令他如饮清泉。
他注视着她的小嘴,茫然地问:“这是什么?”
“玩耍!”玉蝉面若桃花。
他先是一愣,随即想起她对男女之事的描述,不由一把抱住她,笑着说:“我喜欢跟你玩耍,可你得多学几招才行!”
说完,他就身体力行,用行动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玩耍”。
玉蝉热情的回应他,多日的相思化作滔滔不绝的热浪席卷全身。
这次,持久、灼热而狂野的吻,带给了她无与伦比的感受。
她从来不曾被人这样亲过,古淮南的嘴似乎有魔力,当他轻吮慢捻时,她的体内仿佛烧起了一团火。
他是那样魁梧强壮,可是他的动作,却温柔无比,带给她的感觉,还美好得令她想哭,以至于当他忽然离开她时,她感到失望。
“古大哥……”她紧紧抱着他,伏在他的肩上喘息。“我喜欢你亲我。”
“我也喜欢。”他粗糙的面庞磨蹭着她柔嫩的面颊,发烫的嘴唇亲吻着她敏感的颈项。“我要你,蝉儿,可是不能在这里,我要尽快带你回家。”
“好,我要跟你回家,我们明天就走好吗?”
她的急切,大大地满足了他男性的自尊与占有欲,他看看她的腿,不太放心地问:“你认为你可以上路了吗?”
“是的,我每天都在练习单脚跳,不会有问题。”她摇了摇右腿,但随即补充一声:“我们还是再住两天吧,你太累了,不该马上赶路。”
古淮南以额头抵着她的,轻声道:“只要能跟你玩耍,我永远不会累!”
他的话惹得她羞红了脸。“你再取笑我,我就不跟你玩了。”
“那我跟你玩。”他笑呵呵地说着,用一个绵长而深情的吻,堵住了她并不真心的抗议,唤起了她汇聚心底的热情。
而他和她都知道,他们的未来,将有更多这样甜蜜的“玩耍”。
非常多。
尾声
冰雪融了,汇集成涓涓细流,流入小溪,汇入江河。
迎着料峭春寒,古淮南带着玉蝉和他的属下们,离开了龙泉庄。
这些属下和马车,都是他为了玉蝉的舒适和安全,特意从邻县的古家车行召集来的,此时此刻,他只信任自己的人马。
古大姐因得知他终于要娶妻,而高高兴兴地送他们上路,同来送行的九儿,则因古淮南接受了她的求情,饶恕了那个为她意图谋害玉蝉的帐房,而心怀感激。
白马镇四面环山,白马岭则位于太行山北端,尽管山外已经春意盎然,可山里的大部分山谷,却依然覆盖着白雪。
这段归程对玉蝉来说,同样是走险峰、过关隘,但因为有了爱的滋润,她走得轻松快乐;一路上,她的目光总是追逐着同一个目标——古淮南。
而他,虽然没在车里陪她,但从不曾离开过她的视线。
嶙峋嵯峨的悬崖峭壁上,一串串自然形成的冰条晶莹剔透,形状各异,寂静的山谷中只听见他们偶尔的说笑声,和马蹄踩在冰雪上的声音。
为了玉蝉,古淮南让车队慢行,也因为这样,玉蝉才知道,古家车行几乎在各地都有分号,难怪命名为“天下杠毂”。
就这样走走歇歇,他们到了广昌,古淮南告诉她,今晚就可以住在家里了。
家!听他跟她说出这个字眼,玉蝉的心里充满温暖。
翌日,他们沿着广昌南下,行程比前两天快了很多。
“古大哥,怎么了?”
玉蝉凑在窗口问,因为她发现今天的气氛凝重,古淮南不仅一步不落地紧跟在她的车旁,还派路延和带两个人往前探路。
古淮南对她一笑。“没事,只是要过黑牛山了,防着点。”
听到黑牛山,玉蝉心中一惊。“这么快就到黑牛山了?”
“不算快。”古淮南安抚她。“不过你别担心,我们会走大道。”
此后,他们不再说话,只加速往前赶路。
进入黑牛山不久,路延和出现在前方。“少主,王三界在掘坟!”
古淮南悚然一惊,想到了张侍卫和王上的珍宝,可就在这时,他看到王三界带着他的手下,从右面山坡上冲来。
古淮南立刻对车夫和四五个属下说:“照计划执行,你们带马车走!”
玉蝉甚至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话,就被猛然启动的车子给甩倒,等她坐直身子时,马车已将古淮南他们甩在了身后。
“王三界又想杀人了!”
她坐在车里,脑子乱哄哄地想,眼前一再闪过王三界举刀砍向爹爹的画面,然而,忽然之间,爹爹成了古淮南,他倒在雪地上,浑身是血,王三界狞笑着,举起大刀。
不!不能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玉蝉忘了自己的伤腿,笨拙地移到车门边。
由于没有阻挡,三辆马车相互支援,彼此掩护着往山外奔去。
“停下!我有话要说!”眼看就要下山时,她大声喊停了马车。
车夫起先还以少主的命令不得不服从为由,拒绝停车,可听她说要跳车时,车夫吓坏了,赶紧把车停下,其他两辆也因此跟着停下。
于是,玉蝉用很短的时间,说服了这些忠于古淮南,又不敢忤逆她的男人,为了抓紧时间,她要他们把马车藏在山林里,再解一匹好马给她。
虽然她的右腿绑着接骨板,可当一个男人将她扶上马背后,她就令在场男子汉大感敬佩。
马是她最熟悉的生灵,一伏在马背上,她就仿佛长上了翅膀,不等人催,便驾驭着骏马,奔回北坡,其他男人也紧跟着她狂奔。
山林中,由于阳光反射在积雪上,显得格外明亮,劲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她不顾一切地催马,一心只想尽快赶到古淮南身边。
一群强盗出现在前方,和他们缠斗的,正是路延和其他古淮南的属下,可是在他们身边,她既没有找到古淮南,也没发现王三界。
她一拉坐骑,往山坡上跑,果真,那里传来兵器相撞声。
玉蝉绕过岩石,看到了古淮南的身影在林中闪动,她急着赶过去,但凌乱的巨石断木挡住了她的路,可她没法下马,只好用她一生从未用过的马鞭抽打马臀。
感谢老天,这是匹好马,它痛嘶着,跳跃着,却扑向了山坡。
这时,她看到三个强盗正在围攻古淮南,而他手握一把她从未见过的、充满凌厉杀气的三尺长刀左劈右挡,在他的四周已经倒下了几个强盗。
她不敢喊他,怕让他分心,却忽然发现古淮南身后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恶贼王三界!
“王老贼!”玉蝉怒吼一声,甩力抽打坐骑,马儿吃痛,猛地往前冲去。
王三界被她的怒吼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她看过来,而就在这瞬间,古淮南的刀锋劈过他的脖子,他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割断了喉咙。
“古大哥!”玉蝉大声喊着他,翻下马背。
“蝉儿,你的腿伤……”古淮南大叫着冲过来,及时抱住她,瞪着她厉声说:“虽然你救了我,可我不喜欢你这样冒险!”
看到他平安地站在她面前,再看到王三界死在自己眼前,玉蝉不在乎被他痛骂一场。
她反手抱着他,激动地说:“古大哥,我担心你!王三界的刀特别快,他专门从人的身后偷袭,我爹爹就是那样死的,如果刚才我没有来,他一定会从背后偷袭你,你也会死的!可是现在他死了,你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她如此不要命地赶来,全是因为她在乎他,古淮南心里的惊惧和怒气,都被抚平了。
他手指擦拭着她的眼泪,微笑道:“我还没有娶你,不会死!”
“古大哥……”想起他差一点就会像她爹爹那样死去,她的眼泪就止不住。
“少主,结束了。要不要去看看王老贼挖出的那个死者?”路延和从山坡下走来,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水。
“当然要去!”古淮南看看四处逃散的强盗,知道树倒猢孙散。主子一死,他们连受伤和死亡的同伴都不管就逃了。
现在,黑牛山安全了!
他把玉蝉抱上马背。“乖乖坐着等我,不许再冒险!”
“只要你不冒险,我保证不会。”她把问题丢给他。
古淮南扯扯她的发梢。“给我保证,我是认真的!”
“好吧,我保证不再冒险。”玉蝉乖乖照办了。
他对两个属下歪了歪头,然后跟随路延和,走上山坡去了。
那两个属下过来替她牵马,也慢慢往山坡走。
快到山坡下时,玉蝉回头,忽然对这里的景物有种熟悉感。
她坐在马背上回忆,四处打量对比着,脸上渐渐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时,她看到古淮南正与他的属下,一起抬着一具被冰冻得直挺挺的僵尸,走下山来。
“古大哥,他是谁?”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玉蝉惊奇地问。
她知道张侍卫死时是屈身下葬的,因此不可能是这个男人。
古淮南挥手,让属下把尸体抬下另外一辆马车,然后走向她,神情悲伤地说:“他是你的好朋友,冷秋霞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