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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逼和猴子一路骂回家。骂这些坑人的、黑心肝的、无耻的商家。板板一直微笑，不发言。颠覆一个人固有的观念，需要时间缓冲。
回到家后，板板等他们把衣服收拾好，在客厅里泡壶浓茶，这天热得没法。电风扇开到最大，可吹出的风同样发烫。
板板等三人出来后，笑眯眯地问道：“今天的感觉怎么样？”
刘逼还在愤愤：“谁他妈都不是好东西！”
第37章 强奸不成变通奸
板板嘿嘿笑道：“好像……你跟猴子，以后……也不是东西。”
刘逼很泄气地垂下头，但马上抬起头看着板板的眼睛：“老大，教教我！”
板板憨憨地笑着，推开猴子摸上胸肌的贼手，指指刘逼身上的西装：“从进店开始，所有卖衣服的人，心思都在飞速转动。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诈客！一哄一吓，搞到一个是一个，骗到一分是一分。宁可杀错，绝不放过。商场里这么多家店，跟菜市场一样，你想想，如果咱们不买，商家讲不成生意，咱们只要走过，会回头再去吗？”
刘逼点点头道：“确实不会。价格相差不多，除非卖衣服的有什么特别好处，比如老板娘很feng骚，嘿嘿。老大接着说。”
板板笑道：“第一招诈客，针对那些不常买衣服，没时间、没心思也没经验砍价的客人。先诈一下，成了固然大赚，不成，还能接着慢慢谈。再说说第二招，欺客，你们发现没有？所有服装全是‘名牌’！国内的，国外的，没有一家是杂牌子。欺负客人不识货，勾起虚荣心，妈的，一百多买品牌服装，占大便宜啊。实价六十的衣服，叫价六百，你还多少？这叫欺客。”
板板喝口茶，悠然自得地说：“最后一招叫宰客！我为什么每进一家或多或少都要买东西？”
刘逼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以为老大……嘿嘿……人品爆发。”
板板斜了他一眼：“想得美！这是为了验证宰客。宁可杀错，绝不放过，我前边说过了，赚一分是一分，店铺这么多，每天的客流量变化不大。想要多吃点，只能想尽办法做成买卖。哪怕少赚点！”
刘逼叹服道：“确实啊，六百的能卖到六十，这些家伙真正的见钱眼开。”
板板拍拍他的肩膀：“还有得你学，这些只是小虾米。等咱们把这儿的房子处理完，开家专卖店，嘿嘿，那才是宰人没商量！”
刘逼听得两眼放光，凡是赚钱的生意他都有兴趣：“怎么说？”
板板感慨道：“现今世道，人骗人，人吃人，人整人，人玩人。那些所谓的专卖店……那话怎么说来着？挂羊头卖狗肉！前期找好一个大品牌，深入人心那种，店里进三分一的正经货，不违规，不怕查！其余的全是伪劣产品。你算算其中的利润？”
刘逼疑惑地问：“不对啊老大，假货，人家分不出来吗？”
板板笑道：“所有品牌都有假货，我这么跟你说吧，有的造假服装，即使专业部门也难分辩！更别提买衣服的人。其实造假最大的利润来自广告宣传，相当于借鸡生蛋，正版的服装成本一千，造假，而且质量跟正牌差不多，成本最多五百！你想想，进一件一千的服装，统一标价一千五，除去各种费用，最多净赚三百！可卖假货，最少赚八百。这是什么概念？”
刘逼点点头，然后抖抖身上的西服：“意思是，我身上这套也是假货？”
板板哈哈大笑道：“你觉得呢？”
刘逼把衣服翻来翻去地查看，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他妈是假货？看不出来啊！这质料，这线缝，日……”
板板道：“阿B，你记着，这世上很多东西，只有通过钱才能分辩真假！女人也如此。那些所谓的大学生坐台小姐，很可能连小学都没上完，什么白领卖肉等等，全是造假制假，为什么？”
除了铁牛外，三人异口同声叫道：“钱！”
板板感叹道：“钱是好东西，是万恶之源，是照妖镜。世间所有的假象，在金钱面前统统现形。所有真相在金钱面前，统统变形。好了，你们两个这几天抓紧时间去商场里学习。记住三大招：诈客，欺客，宰客。最主要的是诈客，有句话……我日他妈，书读少了……叫什么狮子打兔子……”
刘逼马上卖弄学问，高声提醒：“狮子搏兔！”
板板郁闷地看看刘逼：“对，嗯。是这个。狮子越大越好，最好是恐龙，超级变态大怪物，搏耗子，搏虫子。但是，也要量力而行，要有自知之明，你他妈总不能拿条三块钱的内裤喊价三万吧？”
刘逼几人听得哈哈大笑，但是他们相信，如果有人真能把三块钱的内裤卖出三万。那这人肯定是鲁板！
“老大，可是咱们手里的钱……一万多块，够不够？”
板板自信地笑道：“够。绝对够！一万租门面，其他的不用担心，哪怕一分钱没有，我也帮你们把货进满。呵呵。你们只要努力学习，尽快掌握买卖窍门，早点开业，早点赚钱。”
猴子馋着脸依偎进板板的怀中：“老大，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要是开业了，你能不能过来带咱们几天？”
刘逼听到猴子这么说，赶紧点头：“对对，有你在，咱们信心十足！”
板板两手夹着猴子的小瘦脸，用力一挤，猴子变猪脸：“放心！等你们成精了，我再甩手。”
铁牛站起道：“哥，俺做饭了？”完全无视猴子眼泪汪汪求救。
接下来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刘逼领着猴子早出晚归，成天猫在商场里四处学习。
板板买了本关于心理问题的书，呆在家里慢慢看，边查字典边学。刘逼和猴子渐渐开始喜欢“不是东西”的职业。每天回来后，眉飞色舞地介绍当天亲眼所见的宰客过程。
时而感叹，时而失落，时而得意，时而信心百倍。
板板每次都要他们带入角色，换位思考怎么做？
试想，把五十块的裤子，卖成三百块。其间的利润已经不重要，极大的成就感，简直让人飘飘欲仙啊。
脸上带着微笑：“老板，这可是国际知名品牌，少了三百，我连运费都不够！”心里却在骂：“孙子，看你那鸟样，穿三十的地摊货还差不多。”眼神鄙视之，脸色漠然之，恨不得直接说：那边有烂民服，适合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结果对方一咬牙，一狠心，买了。
宰猪成功！
再不然，皮笑肉不笑：“哦，老板……三千五的标价，你给多少？做生意嘛，你来我往，你嫌我喊价高了，那你的意思给多少？总得给个说法？”
对方抿抿嘴，还多了吃亏，还少了……丢不起人啊！
“一千五……”
嗤笑，不以为意地说：“没什么，打四折嘛，我跟老板有缘，再添点？”咬住不放口，宰，就要尽量多宰点。
好吧，最后磨嘴皮子没什么意思，只是尽量让人被宰得舒爽些。三千五的标价，实际成本一百，卖出去一千五。尽赚一千四……爽啊，爽啊，当婊子要半个月不休息，当公务员要整个月不缺席。
经过半个多月的强化训练，刘逼和猴子迫切要求板板开工！两人的心理承受力很有限，每天在商场里上演无数痛宰大肥猪的好戏，让两人看得眼馋心馋，手痒心痒。
所谓无巧不成书，这天大清早板板带着两人正在商讨门面转让，好不容易问到一个打算回老家发展的个体户，约好时间接洽。
正当几人谈得投机时，隔壁的店主开始打扫卫生。
猴子贼眼精灵，看清对方的相貌后，吓得不断拉扯板板的衣角：“老、老大……换换换……”
刘逼顺着猴子的眼光看去，“卟”一声失笑起来，不是冤家不碰头，隔壁的店主正是那对在公车上被猴子非礼的母女。
小罗莉发现这边的异常，抬头寻视过来，猴子嗖一下躲到铁牛身后，露出半个月亮头瞄向小萝莉。
小姑娘穿件白体恤，牛仔裤，又粗又黑又长的麻花辫子甩在背后，粉嫩细滑的脸蛋上露出毛毛汗，待看清几人后，猛地瞪圆眼珠：“你们……”
中年女人瞟一眼，笑道：“现儿，干活。”
现儿？板板和刘逼对视一眼，这个名字比较古怪。
名叫现儿的小罗莉伸长脖子看向猴子，终于确定这位“公车之狼”后，现儿扬起小粉拳，“恶狠狠”地盯向猴子，嘴型动着：“臭流氓！”
板板干脆走过去，主动跟中年女人打招呼：“老板娘，你好。”
中年女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好。”
板板指指即将到手的门面：“我们……可能……以后的邻居。呵呵，这个……我们还年轻，往后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请多多指教。”
中年女人点点头：“嗯。你贵姓？”
“鲁板，鲁班的鲁，木板的板，那三位是我兄弟，高高的那个是铁牛，帅帅的那个叫阿B，小个子叫猴子……哦，猴子，过来！”
猴子脸青面黑，两眼哀怨欲绝地看着板板，但脚下不得不动，慢慢地挪向板板。
板板微笑地看着老板娘：“您贵姓？”
中年女人笑道：“叫我龙姐吧，这是我侄女龙现，你们谈妥了？”
板板道：“差不多吧，明天接手。哦，龙姐，你主打哪方面？”
板板边说边指向还没开灯的店子，龙姐道：“女式内衣。”
板板冲现儿点点头：“那不打扰你们。慢慢忙。”
猴子终于走了过来，板板指着他，对现儿笑道：“龙现，这是猴子，以后他要敢欺侮你，尽管打。我说的。”
猴子苦着脸，像个犯错的小学生，现儿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厌恶，对板板的话不置可否。
龙姐扯了一把现儿，歉意地看着板板：“鲁兄弟打算经营什么？”
板板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打定主意，要看批发商们。”
恰在此时，两相对的门面主人开始争吵起来，眼看马上要动手，板板几人急忙靠过去。
一个中年胖子，看到龙姐后，忍不住叫道：“龙姐，你来评评理，这姓李的太不是东西……”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听到这话，跳起来骂道：“你他妈才不是东西！”
刘逼嘿嘿低笑道：“都不是东西。”
板板横他一眼：“别胡说！”
胖子听到瘦子的话后大怒，挽着袖子叫嚷：“怎么啦？啊！怎么滴？”
龙姐急忙一把拉着胖子：“刘胖，怎么回事啊这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做生意的人，用得着动手吗？”
刘胖指着李瘦叫骂：“***……”
板板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胖子平时说惯脏话，开口闭口带枪火。果然，李瘦一听，反唇骂道：“你全家都是***……”
龙姐闭着眼，恨恨地摇头吼了一声：“停！”
然后虎着脸冲两人道：“先说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小李子，你来说。”
李瘦恨恨地说：“刘胖养的那只京叭儿，刚刚强奸我的小吉皮！”
龙姐听得直翻白眼，板板几人也听明白了，原来是狗惹出的祸，刘胖的狗强奸李瘦的狗。
龙姐指着两人笑骂道：“两只狗而已，用得着升级吗？亏你们还是解放商场有名的批发商，嗨……这事要传出去，你们不怕丢人？”
李瘦还是不解气，指着刘胖道：“龙姐，你不知道啊！他那只京叭儿吃得膘肥体壮，跟他一个样！顶吉皮儿两个，你说……刘叭儿强奸我的吉皮，有多不……人道啊！可怜我的小吉皮，被干得直叫唤……”
刘逼已经笑蹲下去，一手抓着铁牛的衣袖稳住身子，一手直摇摆，嘴里唉哟唉哟叫“经典！”
板板拼命地忍住脸上的肌肉，龙现儿小脸通红，呸了一声，转身进店开始打扫卫生。
刘胖这个时候哪还忍得住：“姓李的，你讲不讲理？你那吉皮儿天生是个妖精，它不主动勾引，叭儿会上吗？哎，再说了，吉皮儿不抛媚眼儿，叭儿能上吗？我的叭儿还是处狗，第一回！留着跟纯京叭儿配种的。被你的吉皮儿勾引破身，我还没找你呢。俗话怎么说的？母狗不摇尾，公狗不上背！”
李瘦气得脸色青白，哆嗦着手指向刘胖：“姓刘的，你欺人太甚！”
刘胖冷哼哼地看着对方：“怎么着？干都干了！”
李瘦恶狠狠地吼道：“干了？老子把你的叭儿剁了！”
“你敢！”
“老子就敢！”
刘胖干脆冲进店去，抱出一只跟他差不多形状、小很多号的叭儿狗，冲李瘦大呼小叫：“是爷们来剁我看看！来剁啊！”
龙姐冲过去，一把拉住李瘦：“我说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有完没完，刘胖，也不是我说你，你们养的狗品种不同，给小李子说声对不起，这事就此打住？”
两人异口同声叫道：“不行！”
鲁板已经笑得差不多，今天这事儿整得……新鲜！公狗干母狗，哪还讲什么道理？
板板插到两人中间：“两位大哥，听我说一句？”
见两人没吭声，板板笑道：“嗯，事情基本上清楚了，胖哥的叭儿公狗，未经李哥的吉皮母狗同意……哦，准确的说，咱们谁也不知道吉皮狗同不同意！所以，这个事情暂时不能定性为强奸。”
刘胖急忙点头道：“这个小兄弟说得有道理！顶多算***通奸！”
李瘦白了板板几眼，没说话。
板板接着道：“我这么说呢，首先要肯定一点，两只狗在两个大哥心里跟自家人没什么分别，所以，咱们应该把两只狗当成两个人。两位大哥，我说得对不？”
不等刘胖开口，李瘦点点头道：“对，吉皮儿跟我女儿一样。”
刘胖不甘示弱：“叭儿就是我儿子！”
板板嗯了一声，很深沉地点头道：“所以，我们应该把问题上升到这样一个高度：胖哥的儿子，跟李哥的女儿发生了……超友谊关系。李哥现在气忿的是，胖哥的儿子太强壮，把他的女儿糟蹋得太厉害！”
李瘦点点头，很是不满地看着刘胖，但是没说话，刘胖冲板板道：“兄弟，你接着说。”
板板道：“而胖哥觉得自己的儿子更委屈，本来准备培养下一代的精华浪费了。那么现在怎么处理呢？”说完看看两人，再看向龙姐，三人都让他说。
板板点点头道：“事实已经形成，如果两位大哥的宝贝儿品种相同，正好不打……呃，不干不相识！结成一家人，亲上加亲。可是不行啊，从事情的结果来看，双方都是受害者。而且品种不同，嗯，我看这样吧，胖哥呢，你的叭儿狗跟别的狗配过种后，一定要赔偿李哥一只，让他出气！而李哥呢，你的吉皮儿将来有仔后，也送胖哥一只。我这个办法……两位大哥觉得如何？”
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思考板板的建议，板板把握住两人息事宁人的心思，急忙把楼梯搭得更舒服，打铁趋热：“两位大哥想啊，与其现在变成仇人，不如把恩怨交给下一代解决。还有一个好处，将来两位想换个品种的话，这也是现成的！”
李瘦勉强地点点头，转向刘胖叫道：“立下字据！”
刘胖也吼道：“立！***不立！”
龙姐执笔，板板想想道：“今有刘胖叭儿狗与李瘦吉皮狗发生……性关系，经双方协商，决定双方狗狗有子女后，互相交换一个作为赔偿，立此为据。嗯，就这样？签字！”
两人同时拍拍板板的肩膀：“兄弟公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然后盯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
板板苦笑，龙姐别有深意地摇摇头，陪着板板走到将要租下的门面，对板板夸赞道：“兄弟干过调解员？”
板板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只上过小学五年级。”
龙姐当他开玩笑，指着远处的胖瘦二人道：“这下进货渠道解决了，兄弟好手段，呵呵。老孔，来来。”
将要回家发展的老孔急忙靠近，跟板板隆重介绍：“鲁兄弟，龙姐可是咱们商场里数一数二的大老板，手下有二十多家店子，各式各样高中低档服装应有尽有。”
龙姐不置可否，对老孔道：“你租成多少，转给鲁兄弟也一样。”
老孔苦着脸道：“龙姐，不怕跟你说实话，你知道的，我们从老板手里租出来一千五，我还有九个月到期。鲁兄弟跟我谈妥，总共支我现金一万……”
龙姐失声笑道：“哈！我还想当和事佬，多此一举啊，老孔，你可是有名的铁公鸡，现在碰到钢毛刷？”
老孔对龙姐的打趣唯有报以苦笑，本来咬死不掉价的，跟板板谈着谈着怎么一退、再退呢？而且退得心甘情愿！
跟老孔签好协议，板板将钱支付完，接过老孔交来的钥匙。至于工商等手续，龙姐答应随后帮着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