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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姑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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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是好酒。
  这是真心话,以专业的制酒人来论,这酒的风味实属上乘。
  萍水相逢的人能如此无私地拿出这等好酒,应当也是个豪爽性子的汉子……尹水浒是这么想的,因而一度以为,他的坏运气总算到此为止,过了今日,也许会多个新朋友。
  如此的念头,却在一番交谈后,全叫那奚落又直刺痛处的伤人话语给毁灭,让尹水浒不得不修正评价……
  原来是个人云亦云、打算看他笑话的混蛋!
  相较于一口恶气爆发、神色不善的尹水浒,眉目清秀的青年却是一脸好笑。
  “欸,尹兄何必动怒?”他问,模样温吞吞地说道:“我可没说你的相思不是相思,也不是指你的感情就不是感情。”
  这话,听得尹水浒更加不爽。
  刚刚伤人的话语说得这般恣意张狂,现在回过头却一副“只是开开玩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这岂不是回过头在指责他小题大作?
  这般无礼的人啊……他方才是失心疯了吗?
  要不,怎会误以为对方也许会是个可交的朋友?又怎么会跟这样的人谈及他的伤心处?怎会落人话柄?
  “方才我一时心急,话说得太快,可能让你误会了,我真正要表达的其实是,一次失败的单相思并不代表什么,未来一定会有更合适你的姑娘出现,不需要因为一次挫折,就觉得自己情路坎坷。”样貌斯文的青年说着,好像不久前的粗鲁话语全出自尹水浒的幻觉似的。
  还没完。
  “另外,诚心地建议。”青年顿了顿之后,很顺口地续道:“真要气闷,那就痛痛快快地发场脾气,排掉你心底的那股郁闷,那些心底的伤口才容易好,别骗自己,那对事情没有帮助,只会延缓你的复原。”
  这话说得尹水浒心生一口恶气,但青年早他一步接着道:“你跟我辩解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你要是真看开了,还需要一个人躲起来喝闷酒?”
  “我听你在放……”
  贵公子的形象终究没机会破坏,本该出现的一阵破口大骂,在不寻常的轻摇微晃中终止。
  那令人感到晕眩的轻晃好似示警一般,只维持顷刻间的光景,随之而来的,是大地发出的呜咽鸣声,相伴的是一阵让人连脚步都踏不稳的地动天摇。
  走山?
  抑或是地牛翻身?
  此情此景已无暇细究,前一刻还各持己见的两人极具危机意识,顾不得滂沱大雨,两人有志一同连忙跃出危楼。
  轰然一声巨响,犹如毁天灭地般湮灭所有一切……
  大雨,仍在下着。
  第2章(1)
  相传,人将死之前,眼前将会重复看到自己一生中所经历过的事。
  许多许多事,快速却清晰地浮现,强迫着尹水浒回顾自己的一生。
  所以他回味了当初在诗会上是怎样对第一才女落了心、失了魂,也重温了一回与其他几个兄弟间的童年趣事……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在桐城,富可敌国的金家,世代行医的霍家,经营镖局、黑白两道通吃的管家,还有以美酒佳酿闻名、年年受命得准备贡酒的尹家,这四大家族因上一代义结金兰、私交甚笃,彼此就像一家人似的。
  这样的情谊直到尹水浒这一代仍旧持续着。
  所以不光光是因为桐城四少这美名使然。
  由于年纪相当,加上家族世交的亲近关系,尹水浒与金平、霍西游、管三国等四人打小一块儿长大,亲近的程度犹如亲兄弟那般。
  也之所以……
  不管是只顾着玩的年纪。
  或是大了一些、四人一同跟夫子求学的年纪。
  甚至是再及长,因为师门不同,四人各自外出习艺,只凭书信往返报平安的那段年少岁月。
  每一个阶段,都是回忆满满啊。
  特别是最无忧无虑的儿时阶段!
  当时他们的身高才半个大人高,不需要背书、不需要学习经营家族事业,几个小萝卜头每天凑在一块儿,唯一要忙的事就只有玩,总是五个人一起……五个人?
  画面里,一、二、三、四、五,确实是五个人,除了他自己,另外三个小小子皆是他极为熟识的,唯独个头最小的那一个……
  那小屁孩瘦瘦小小的,约莫矮上他们一个头,一身蜜色肌肤是艳夏里镇日往外跑的战利品,又瘦又小的脸上镶着一双大大的眼珠子,想着坏主意时,黑白分明的眼儿总是滴溜滴溜地转,教那小脸儿更显得古灵精怪。
  这人是——
  “叫表叔!”初次见面时,那小小娃儿挺神气地说着。
  原先正对着鱼塘打水漂的四个儿都愣了下,在听到他这番宣告的时候。
  没人知道这臭小鬼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要不是小屁孩一再嘲笑他们的水漂打得不够远,反覆说起他爹有多厉害又如何,他们压根儿没注意到多了个旁观的小鬼。
  哪晓得问起他是哪家的孩子时,他却这般神气地撂下一句,要人叫他“表叔”?
  “表你娘亲!”霍西游脾气一向就差,从孩提时代就是如此,反应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候人家的娘亲。
  “娘说我是表叔,叫表叔!”五岁的娃娃,头脑不确定有没有清楚,但口齿倒是极清晰。
  谁理他?
  四个孩子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转身要走,那孩儿却是不死心地提步要追,只是运气不好……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搞的,可能是脚短,自个儿绊了自己?抑或是岸边湿滑没踩稳给滑了一跤?
  四个人只听见扑通一声,再回头,那小屁孩已经在池塘里扑腾着手脚,哗啦哗啦地搅着池水喊救命了。
  事情发生得突然,他们四个孩子也吓傻了,未了,是他下水去救人的……当然不是出于自愿。
  突来的混乱中,也不晓得是谁喊了一声“水浒的水性好”,接着就有人推了他一把,他压根儿没心理准备就这么落到水中。
  还以为他要跟着送命了,落水时直冲而来的一口水险些叫他没了气,再加上那小屁孩手脚一缠上之后,四肢就像藤蔓般紧缠着他,叫他无法动弹,更遑论是救人。
  最后是附近大人听见大呼小叫,急忙赶来才解救了这一场灾难。
  可他,却因为同样的一身湿与狼狈,莫名成了奋不顾身跳水救人的小英雄……
  “好孩子,幸好你救了你小表叔,要不,咱们怎么赔个孩子给你表叔公?”他娘呜呜咽咽中是这么说的。“这可是他盼了三十个年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何止是心头肉,那简直就是你表叔公的命,真要没了,那可怎么是好?”
  那当下,他整个人晕头转向,听得迷迷糊糊。
  因为不只他娘在说,院落里的那一头,正有另一群面生的人马在上演抱头痛哭的戏码,搞得场面闹哄哄的,压根儿就不知道该听谁说才好。
  待头脑清楚些了,他事后才知道,那小屁孩一家是尹家的远亲,他那个不知表到几千里外的表叔公据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是个铁口直断的神算子,按这辈分一算……够气人的了,他还真得对这小屁孩叫上一声表叔才成。
  “你救了我。”事后,那小屁孩见了他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事实上能说这话的时候,小屁孩已高烧了五日,又休养了三月。
  即便是出于个人意愿,在强烈坚持不要大人们找他进房谈话,人却还是一派病恹恹的模样。
  对照最初印象,怎么样也很难将这病弱的小子,联想到初次见面时那趾高气昂、一派精力旺盛,就会给人四处找麻烦的小毛头身上。
  “爹说,我欠你一次。”小小的孩子一脸认真。
  “算了吧。”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事,需要他还人情。
  “爹说,命运就像纺织机上的线,每一条线都有它的脉络,与周遭人交会之后,交织错落出的成品,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什么鬼?
  “我欠你一次,一定得还。”
  啊?
  “爹说,不是这一世,也会是下辈子。”
  这小子是不是烧坏脑子了?他听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所以你有难时,我会救你的。”
  轰隆一声巨响,劈天破地的雷声炸得人耳朵生疼,唤得尹水浒的意识,教他在剧痛中载浮载沉……
  “没事,我会救你。”
  恍惚中,好似有人对他这么说,在他又湿又冷又痛的时候。
  尹水浒努力地想凝聚意识,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视线模糊,隐约中,依稀看见一个人……湿淋淋且狼狈的青年……样子挺陌生的,可那宝石般的漆黑大眼,以及眼中的认真……感觉很是眼熟……
  他见过的,这样的眼神。
  在他小时候,有个总是提醒他该叫表叔的臭小鬼,叫什么来着?
  什么杉……是了,尚杉,叫尚杉,那个不知远到哪里去的表亲,有一年夏天来到他家,住了两年,之后就杳无音讯。
  他记得,小鬼刚来的那天就搞了个溺水的大事件,病恹恹卧床多日后,曾一派认真地跟他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最后的结尾就是用这等相似的眼神,说他会救他。
  那个小鬼呀……
  意识在有跟无之间飘飘荡荡,尹水浒好似醒着,但多半时间却好似在梦里,那梦中的片段,净是儿时时光——
  “小杉,下来!”每日一吼再次出现,在那小鬼又一次趁人不注意爬上树的时候。
  “没礼貌!叫表叔!”
  “你给我下来!”
  “先叫表叔!”
  “下来!”
  又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对峙场面,尹水浒不想的,可偏偏这小鬼每一日都逼得他得冒火好几次。
  他很气,完全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照顾这小鬼好似成了他的责任?
  当然,这并不是他度量小、做不来哥哥这个角色,而是这小鬼动不动就要人叫表叔,虽然辈分上确实如此,可他要真开了口,不就明摆着矮上了那么一截?
  他哪甘愿!
  毕竟以年岁论,他明明年纪较大,该当哥哥的角色,哪晓得就因为这见鬼的辈分问题,他这个哥哥当不了哥哥,竟然成了侄子?
  全都因为那该死的、见鬼的辈分问题!
  他绝对无法忍受矮这小鬼一截,当那什么见鬼的表侄子、喊上那一句表叔,绝不!
  若可以选择,他一定避这小鬼避得远远的,省得麻烦,偏偏大人们说他们年龄相当,要他带着表叔一块儿……听听,这是什么话,带着表叔一块儿玩?
  这十分不合理的事,大人们却视为理所当然,而他莫名就成了奶娘似的,得照应这小鬼的大小事。
  他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这样发展,更不明白……这小子是哪来的气力?
  虽然从外表看起来,这小屁孩确实就是个静不下来的死小孩,但经过一阵时日的相处,这小鬼像跟屁虫似的跟他们四人搅和在一块儿,三个月之后,尹水浒很清楚这一切只是假象。
  真正的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豆腐包啊!
  虽然看起来一脸古灵精怪,也确实是活力十足、常常四处闯祸惹麻烦,但实际上却是风吹了就伤风、泡了水就发烧、太阳多晒一会儿就中暑发晕,甚至稍微跑太快了,也会差一点就喘不过气。
  就算没事,也会出事。
  自从某一次小屁孩爬上树,却没来由地晕眩而倒栽葱落地,之后为了避免这死小孩受伤害他被骂,每当发现他又在爬树,尹水浒只能舍身当肉垫,也是因为这一扑,他彻底认清了这小鬼中看不中用、又偏偏爱找麻烦的个性。
  是真的搞不懂,既然身子骨不好,不就该认分点?怎么总是学不会教训,一能动的时候就上天下地乱跑,活该找罪受?
  “我怕哪一天真的病得不能动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在他某次当肉垫不慎闪了腰,被迫在床上休养两日的时候,小屁孩站在床前低声地说着,小小脸上满是歉疚。
  “胡说什么?”尹水浒斥责着,觉得这话悲观得荒谬。
  一个娃儿,是有什么资格悲观?
  但事隔没几日,他偷听到厨房里几个大婶们的谈话后,却不得不改观……
  “钦啊,你听说了吗,杉少爷在府里住下的原因?”
  “你不知道吗?听说杉少爷是活神仙似的上人老爷逆天硬求来的孩子,底气不足,没顾好的话,活不过六岁。”
  “真的假的?只能活到六岁呀?”
  “毕竟是用术法强求来的孩子啊,怎么说总是违背天理的事,老天要收回去也是正常的吧!”
  “我也是这样听说,杉少爷天生病根,加上阳气不足,所以常常容易冲煞犯病,不是伤风染病,就是这儿磕着或是那儿给绊倒了。”
  “是老天爷在想法子讨人回去吗?”
  “也许吧!”
  “我听到的也差不多,据说杉少爷之所以会在咱们府里住下,就是看中咱们府里阳气旺,有个差不多同龄的少爷,再加上其他三府的少爷,四个少爷常在一块儿厮混,那半仙老爷就是想利用四位少爷的阳气来鱼目混珠,保杉少爷的平安。”
  “有用吗?我看那杉少爷十天里少说有七天得倒在床上。”
  “确实是有点邪门,好比昨儿个几个少爷们去捣鸡窝,以往闹着那些鸡鸭兔子们,怎么玩都没事,偏偏昨儿个带着杉少爷,就他给鸡啄了,后来跑给鹅追,还不小心给磕了,跌倒时头撞了个大包,从昨儿个晕到现在还没醒。”
  接下来那些穿凿附会、关于神神鬼鬼的话语,尹水浒没再多听,但回到那小鬼的床榻前时,心里却是多少有些底了。
  也难怪大人们会将这问题多多的孩子丢给他们几个大孩子照顾了,原来当中有这层利害关系。
  这小鬼……该不会是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了,所以能动能野的时候,就变本加厉地玩,要把可能活不成的分都给玩足吧?
  不想承认受到了影响,但尹水浒确实是被影响了。
  第2章(2)
  看着床上休憩中的瘦小人儿,轻合的双眼不见平日古灵精怪的淘气光彩,或是不可一世地要人叫他表叔的死德行,所有的生气好似随着那双眼的闭合而消逝,甚至,连平日卯起来晒太阳而换来的蜜色肌肤也泛着带白的黯沉之色……
  还活着吗?
  突地,尹水浒竟冒出了这样的疑惑。
  他上前一步,忍不住伸手探去……
  那微弱的气息,若不当心注意,几乎就要忽视。
  心底的某一部分不自觉地变得柔软,如果尹水浒那时够大,会知道那是同情心在作祟。
  忽地,那闭合的眼睁了开来,眼神却是空洞的,丝毫不见平日的光彩……
  “小杉?”尹水浒唤着,怀疑他没真正清醒。
  不像平日里气唬唬纠正他的毛孩子样,那双大大的眼睛好似没了焦距,瘦小的身子微微地打颤着……
  “小杉?”
  “冷……”细若蚊蚋,那比同龄男孩还要瘦小几分的小人儿无意识地喊着冷。
  时空流转……
  意识持续摆荡的尹水浒已然不知自己究竟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
  他觉得冷,那是一种四肢百骸恍若要结冻的寒意,冷得他直打颤。
  他好似睁开了眼,但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白雾茫茫……
  他是要死了吗?
  尹水浒忍不住要怀疑,然后想起记忆中那据说逆天强求而来,所以活不了多久的小孩。
  小鬼头那时的感觉,也是这般吗?
  纷飞四散的思绪无法凝聚成有系统的思考能力,也压根儿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生还是死,浑浑噩噩中,依稀仿佛听见远方传来铁链拖地而过的铮踪声响,逐渐靠近……
  “我说过会救你,不会有事的。”耳畔有声音出现,对他这么说着:“安心休息便是,千万别一时好奇跟人走了。”
  这话叫尹水浒一头雾水,不明白所指为何?
  意识仍旧飘飘荡荡,在他什么也不知、什么都不确定的当头,冻到骨子里的寒意却一点一滴地开始消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似又听见那铮踪的铁链声,只是这叫却是由近而远那般,而后再也无声。
  他迷迷糊糊的意识好似比较清楚一些,可以感觉出是怀中的柔软为他带来暖意,散发着让人舒适的温热,持续为他驱走寒虑。
  杂乱的思绪忍不住又飞回过往……
  当年,他爬上床躲进被中抱着直喊冷的小鬼头,可曾为那小脱孩带来同样的暖意?
  当年一别,至今也快二十个年头,这么久以来,他没主动问过那臭小子的景况,好似那两年一同厮混的日子从来不曾存在过、他已经全忘了一般。
  可实际他知道,忙着长大成人的因素确实是有,但也不是真忘得一干二净,而是刻意地教自己不去面对。
  人非草木,两年时间的相处并不是全然无意义,虽然亲眼目睹小屁孩度过了六岁的关厄,但之后呢?
  那可是逆天强求而来的一条命,人怎么与天斗?
  因为认清现实,所以自从表叔公带走那个总是惹麻烦、让人生气的小屁孩后,他一直刻意不去面对那有可能很残酷的答案。
  他告诉自己,其实那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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