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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追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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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哭了,我是瞧了心酸想杀人,气红了眼眶。”反嘴一顶的袁素素退到一旁由言笑醉接手。
  “强词夺理,我明明看你眼眶蓄满了泪水还不承认。”标准水做的女人,泪线特别发达。
  “你救你的人干吗管我哭不哭,他的情况很不稳定,大量失血有失温的现象。”严重得随时有可能停止心跳。
  “我知道他的情况不乐观,你先帮我将车上的大黑包抬下来,我来找血救急。”他至少需要500CC的血才能维持基本的送氧状态不致脑死。
  “你上哪找血?”难道他要挽袖救人吗?血型不符反而把人害死。
  “少哕嗦,快照我的话去做。”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他的命。
  “尽速送到大医院比较妥当……”呃!她说错了吗?
  只要一提到大医院,他的情绪就会失控。
  “袁素素,以你的专业素养判定他能撑到医院吗?”这个笨女人居然不相信他的医术,一心要往大医院冲。
  “呃,这个……”
  他说对了,少年的伤太严重,撑不过三小时的车程,贸然下山只会枉送生命,反而不智。
  袁素素心情沉重地持下言笑醉所谓的大黑包,心想这男孩大概救不成了,偏远的山区哪有血库可应急,他最终会死于失血过多,而他们无能为力。
  当她认为又是一桩人伦悲剧时,蓦然人一傻的注视言笑醉找血的方式。
  原来他将孩子的父亲打晕捆绑四肢,再把人托高以坚固的晒衣架固定,左手抬高划开一道口插入橡皮管,另一端则顺流而下,流至男孩同样划开的手腕上进行输血。
  她诧异极了,油然而生的敬意充斥心坎,原来他真有把握救活他而不是空口说白话,她太小心眼了。
  “还发什么呆,趁酒鬼的血没流光前赶紧救人,我可不想救了一个却害死一个。”白费工夫。
  “但是他血里的酒精浓度非常高,适合输血吗?”不是连男孩也一并醉倒。
  “谁说不适合,省得我用麻醉剂。”一说完,言笑醉将男孩的断骨推了回去,拉直弯曲的腿骨使其并拢。
  “啊——”好痛。
  严厉的眼神一瞪,医生锐利的精芒一射。“你叫痛快的呀!受伤的人又不是你。”
  “我……”替他痛。
  感觉就是很痛嘛!袁素素咬着下唇。
  可是男孩根本不知痛不痛,他已昏过去了,痛到麻痹。
  第五章
  “你究竟是医生还是神,要不要早晚三枝香外加三牲五果祭拜……”哎呀!他动粗。
  “你在说什么鬼话,还不把病人的资料整理一下输入电脑,要我教你怎么做吗?”尽说些白痴话。
  “我……”我又不是诊所的护士,你也太会使唤人了吧!“是,我马上动手。”
  基于对言笑醉的敬重,百般不情愿的袁素素拿起一叠编号凌乱的资料卡,重新按编号排列,十指熟稔地在键盘上舞动,她开始怀疑他不是人。
  自从三天前下了场雪阻断交通,她心爱的老爷车全被雪给覆盖了,举步维艰的她只好放弃下山的念头,打了电话向医院和电台请了一星期的假。
  本来以为山上清静可以当是小度个假期,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拨得太早了,还差点被算盘压死。
  那天她见识了名医救人的功力,以自己的方式当机立断地进行输血程序,并在她的辅助下顺利地在桌上完成断骨接合手术,上肢架,固定断骨使之不移动。
  男孩的意识在隔天早晨恢复,脸色红润得不像走了一趟鬼门关,直嚷着口渴,仿佛只折断一根小指头,一点也看不出他差点蒙主宠召。
  不过他有点发烧,在药性和不断喝水的控制下,一直维持在三十八度七,直到昨天才降回正常体温,一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但是其间她并非空闲着不做事,反而比在医院工作还要忙碌十倍有余。
  先是有位老人家在浴室摔倒陷入昏迷,经医生抢救后暂时无大碍,但是得卧床休息一阵子不得做激烈运动。
  然后是鼻子塞入异物的小女孩、长了痔疮的中年教师、尿失禁的老阿伯、肠胃不舒服的隔壁大妈、心律不整的老荣民。
  更夸张的是还有人求诊治秃头,没一刻闲着的老有人上门,害她不得不充当护士、药剂师,以及挂号人员。
  幸好她领有药剂师执照没胡乱配药,不然像前阵子配错药的风波闹得满城风雨,连带着他们医护人员的专业也受到质疑。
  稍微偷点空时她不禁同情自己,菲佣都没她勤劳。
  不仅要帮他处理诊所的事,还得为他料理三餐,整理衣物,连病人家属送来的礼物都得点收,她真是怀念以前无忧的日子。
  “又发什么呆,资料打完了吗?”
  一脸怨恨的袁素素睨视正大口啃着甘蔗的男人,怀疑自己为什么要为他做牛做马,出卖劳力……不,还是免费的,她算是“义工”。
  “想吃吗?我刚没咬几口,给你吧!”言笑醉故作大方的将一截红甘蔗送到她嘴边。
  “不用了,我怕会冷死。”甘蔗属寒,吃多了对身体无益。
  “那是你心虚体弱欠调养,待会我开几瓶维他命你照三餐服用,保证什么病痛也没有。”没口福的人。
  瞧他的表情她就很火,到底是谁害她身体变差的。“言医生,你看来好像很闲。”
  “还好啦!刚和老古宰了一头羊,晚上吃涮羊肉。”嗯!烤羊排也不错。
  “要不要炖个十至羊肉火锅,还是鲁羊腿切成片?羊脑也挺补的。”羊鞭、羊肝、羊肺全沾芥末生吃更补。
  他还煞有其事的点头,一点也察觉不出她语气上的变化。“羊血可以泡酒喝,让你冬天不畏冷。”
  “免了吧!我看你挤泡羊尿喝喝,人家说喝尿可以促进新陈代谢。”看他的熊脑能不能也换一换。
  发觉不错的言笑醉抚抚袁素素的额头。“你发烧了吗?”
  “对,烧到摄氏一百七十度。”整个人都沸腾了。
  他不会看人脸色也要懂得善待客人,除了那顿可歌可泣的早餐外,他再也没有动手做一件令人顺眼的事,顺理成章地要她包办一切事宜。
  她是人不是机器,就算机器也要上上油才会灵活,何况她不过是个过客,没义务当他的掌门人。
  一些好奇的病人居然叫她“先生娘”,意味着她是他的老婆,而他竟然不否认地直冲着她笑,好像默认了这件事让她百口莫辩。
  她哪里像结过婚的女人,而且对象是头熊,她怎么算都不划算。
  “素素,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脸色不是很好看。”该不会被传染上流行性感冒。
  “请叫我袁小姐,还有我并非你诊所的专职护士,你早点找人来接手免得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是他也一个人当五个人用,相信他的脸色比她还糟。
  言笑醉当没听见前段话的说道:“我有你呀!干吗多事找个人来凑热闹。”
  两人世界刚刚好,三个人就太拥挤了,多颗电灯泡杀风景。
  “掏干净你的熊耳朵听清楚,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等天气好一点我会下山,你休想利用我来当台佣。”
  她很想不生气,可是他散漫的态度太自以为是了,从不问别人要不要自行下决定,一副理所当然的不用再提。
  佛都会被他惹恼,何况她只是平凡的护士。
  “我哪有利用你,我会付你薪水嘛!”唉,他就是不想谈论她的去留问题。
  相处时间越久他越被她吸引,不自觉地受她一颦一笑牵引,视线不忍离开太久地只想往视着她,渴望将她收藏在身边。
  其实下山的路一直未受影响,是他故意串通熟病人哄骗她道路崩塌不易通行,硬要下山危险重重,打消她回工作岗位的念头。
  这几天他有意让她融入他的生活,使她适应山里时而忙碌、时而清闲的日子,暂时遗忘城市的一切专心来体会他的存在。
  可是他没料到事情一桩接一桩地全挤在一起,看她疲累的猛揉眉心提神他也很必疼,却没法分心地帮她分担一点事。
  山上的岁月真的很寂寞,除了病人再无其他,习惯喧哗的人很难接受如此安静的环境,仿佛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的孤寂。
  或者说全世界都遗弃了你。
  “我该感到痛哭流涕吗?亲爱的大熊先生居然有良心了,他要付我薪水。”天哪!多荒谬的一件事。
  言笑醉轻笑地将手肘搁在电脑上俯视袁素素。“我喜欢你叫我亲爱的。”
  “很抱歉,亲爱的是一句讽刺话,非常遗憾你听不懂。”真是的,靠那么近干什么,她的心跳又乱了。
  他让人神经紧绷,以为他又想吻她了。
  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嘘!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和大熊是百分之百不适合,熊只适合在山里觅食,而她将回到大城市。
  “素素,我有没有说过你生气的时候非常漂亮?”她的唇形很美,勾引入想去品尝。
  忍着气,袁素素鼓起双困。“我想熊的审美观异于常人,你应该找头母熊来说以上的赞美词。”
  没有一个女人愿在生气时还接受人家的消遣,她长得好不好看她最清楚,用不着别人画蛇添足的多添一笔。
  “你不行吗?”她这头母熊是瘦了点,多养几年一定壮观。
  “你嘲笑我长得像熊?”很好,她被羞辱了。
  袁素素的表情让言笑醉忍不住发笑。“不,你让我联想一种生长在枝哑间的小白花,小小的,微带清香。”
  “丁香。”
  “丁香?”那是什么花?他只听过紫丁香。
  “没什么。”她把一叠尚未建档的资料塞向他胸前。“既然你有空自己动手,别事事依赖人。”
  她该功成身退了,找个机会问路通了没。
  医院的工作可以迟些上班无妨,少她一人没多大影响,可是电台那方面却不能拖太久,她存档的节目并不多,顶多再播一天就得找人代班了。
  而她不喜欢自己的节目被别的主持人搞低了水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主持风格,若换个人味道会走失的。
  “别急着走,咱们来聊聊。”言笑醉以身体挡着她,让她进退两难的困在他和电脑之间。
  漏跳了一拍的心微微缩着,袁素素觉得吞咽困难。“你……你有什么事?”
  “你有男朋友吗?”
  “你问这干吗,与你无关吧!”吓!好大的一张脸,他几时靠得那么近。
  “回答我。”他专注的眼神炽热而蛮横,逼得她后无退路。
  “没……没有。”她懊恼的暗骂自己的蠢,何必老实的告诉他。
  “很好。”盲笑醉满意的勾起唇微笑。
  “很好?”为什么他的笑容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非常不祥。
  “对,好得叫人想吻你以兹庆祝。”他凑近要亲吻她。
  “停——”袁素素用手推抵他的前进。“你到底在唱哪一出戏,我们的交情没好到……呃!接吻的地步。”
  她怎会想吻一头熊呢?难道被下了符。
  “我们接过吻了。”他比比自己的嘴。“哦,让人意犹未尽。”
  他做出陶醉的表情,其实心里慌乱不如表面平静,就怕示爱被拒。
  “你……你胡说,你少造谣生事。”她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轻抚着她的脸,言笑醉笑着把甘蔗和资料全搁下。“我来提醒你,那天夜里你一把推倒我趴在我身上,很凶狠的吻上我的唇不容我抗拒。”
  “我哪有……”她气弱的不敢看他的眼,像是全身无力的靠着电脑。“你很卑鄙。”
  脸一红,她想起了那天的意外,根本是他站不稳脚拉她一同受害,她才一不小心跌在他身上,两人的嘴巴不巧的碰在一起罢了。
  可是他一说显得暧昧,好像她是急色鬼急欲占他便宜,强拉硬弓要他射箭似,她才没那么厚脸皮。
  “素索,我当你男朋友如何?”惟一的一个,别无分号。
  “男朋友?!”袁素素失声的尖叫,像看见恐龙大军集体犯境。
  震惊。
  “看来你也满欣赏这主意的,给个吻吧!”他等了好久才能再一亲芳泽。
  大概有一世纪了。
  “等等、等等,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这种事你能说了就算吗?”她根本没那个意思。
  肩一耸,言笑醉略带容忍的道:“不然呢?要插香敬告天地?”
  他侵略的眼神让她心慌。
  “为什么是我?”她不可能为他留下来,她喜欢她的邻居们。
  虽然有时候她们很烦,但大部份的相处时间是愉快的,没人的属性如她们这般相近,好像前辈子就是相知已久的好朋友,今生再续前世的情谊。
  情人固然重要,但她更珍惜友谊,何况他们连情人都谈不上。
  他紧张的凝神看着她。“因为你是我的母熊。”
  “言笑醉,你说什么?”他死定了,她要通知醉醉来收尸。
  “因为我喜欢你。”不给袁素素拒绝的机会,言笑醉俯下身吻住轻讶的双唇。
  一样的甘醇,一样的甜美,一样让他胸口塞满心型的气泡,笑意快破胸而出了。
  吻着她,他心无旁骛。
  殊不知前后有几个病人走进诊所又走出诊所,面露微笑的直说有喜酒喝,逢人便说医生与护土的美事,如野火般传开。
  先生娘,先生娘,他们有个先生娘。
  唉!好烦。
  唉!真烦。
  唉!超烦。
  唉!烦透了。
  唉……
  “你够了吧!光是一顿下午茶你就叹四十八口气,不想请客可以明说,我的稿子还没写完,没空招呼深闺怨妇。”
  要不是冲着有好东西吃,她才不想理会这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只会长吁短叹毫无建树,害她也想跟着唉两声发发怨气。
  都怪雷啸天那家伙太可恶了,故意养刁她的胃又弃养她,说什么南下和丈母娘商讨婚事,顺便孝敬她老人家多待几日,不打扰她写稿的情绪。
  哼!她信他才有鬼,肯定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才赶紧找靠山,把她的妈搬出来施压,以免她得知真相会失手宰了他。
  好不容易被他养胖的肉又瘦了回去,他的养猪计划彻底失败,要是再不回来,她铁定会像枯萎的茶花慢慢凋谢,最后只剩一根梗。
  天呀!她想念他,一个该死用美食引诱她的臭男人。
  袁素素扯扯她衣袖,“别走啦!和风,我真的很烦,想找个专家来解解疑。”她有荷包大失血的心理准备。
  反正大厦里的蝗虫就那么几只,吃不垮她的。
  “专家?!”和风怀疑的看看左右,想瞧清楚她口中的专家生何模样。
  三头六臂?火眼金睛?还是多了一条尾巴?
  “你别找了,就是你。”有谁比她更适合荣登这个宝座。
  “我?”素素肯定在开玩笑,错把乌龟当狮子,问错了。
  那这些甜点她该不该退回?
  没有迟疑的和风先切下蓝莓蛋糕含入口中,然后怕她后悔的赶紧朝千层派下手,咬过一口大概不能退了吧!吐几口口水更没人敢动。
  “关于爱情的问题不找你找谁?你可是爱情领域的专家。”袁素素思来想去她最适当。
  讪然一笑,她把苹果派搬到面前护着。“我写言情小说不代表我谈过很多恋爱,我连自己的爱情差点都摆不平了。”
  爱情,太深奥,只有高中文凭的她解不开,大家自求多福。
  “可是你一定有办法帮我,你最阴险狡诈了。”她若是第二没人敢夸言第一。
  “唔!你说什么?”她太久没吃皮蛋了,忘了她专门让人脸黑一圈。
  哼!小心点,她最会记恨了,她的笔会帮她报仇,给她不完美的结局。
  袁素素赶忙改口,“我是说你最慧黠玲珑了,没有办不到的事。”她只能寄望和风的金玉良言。
  来不及了,她心胸狭小。“用不着吹捧我,你到底在烦恼什么?”
  “爱情呀!”她又叹了一口气,无限教吁。
  “爱情有什么难,不过两个字而已,回去多练写几遍就熟了。”专家说的准没错。
  “和风,麻烦你认真一点,别用敷衍的口气敷衍我。”爱情人人会写,却不一定人人都懂。
  那一吻真的让她花容失色的逃回家,差点心志动摇的受盅惑,以为那幢快倒的诊所是她未来的家,吓得她夜晚噩梦不断。
  但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她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已居然对大熊有点动心,而且分别一天已经非常想念他别扭的熊样,想将他打包带回大厦当摆设品。
  其实她也不是很排斥爱情,看到邻居们出双入对还有些羡慕,那块“男宾止步”的牌子早被改成“爱人请进”,也不知是谁恶作剧擅自涂鸦。
  不过她想只有怜怜那顽皮鬼会兴起涂改的念头,全大厦就只剩自个这丁香居的缺少另一半,可见爱情的箭已经射向她,可是她还想挣扎一下。
  和风眉一皱,“干吗,绕口令呀!”敷衍来敷衍去。“爱情没什么大道理,往简单一点的方向想只有一个宇。”
  “一个字?”她不会弄个奇怪的字让她猜吧!
  和风大气一喝地抢了袁素素的蛋糕收归已有。“敢。”
  “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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