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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根本不想动用到这样的权力,而且他知道,一旦他动用了这种权力,元缃不是更恨他,就是怕他。
而他怎样都不希望这两种情形发生。
绕且初烦躁地扇动手中的折扇,心中越是着急,手中摇扇的速度就越快。
“误会……那你就等大姐愿意见你时再说吧,今儿个我看大姐是不愿见你一面了。”
“不行!我今天非见到她不可!”绕且初起身想闯进帘后那片天,奈何被元绫挡了个正着。
“咦?净纱绣房可不是你说闯就闯的,要想进去,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元绫生来就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别瞧她脸上老是挂着笑,其实她脑袋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没人清楚。
正因如此,更加深了她对人的威胁性,不得不防。
绕且初后退数步。“元绫,你是想阻挠我进去找你大姐?”
元绫击掌。“嘿!被你猜对了,我就是不让你进去骚扰我大姐。”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绕且初气急败坏的说。
“我管你是谁,就算是皇上来我都不放行。”元绫干脆双手交抱胸前,堵住唯一的入口。
之前曾在门口遇见过,她才晓得他是左邻右舍忙着嚼舌的绕且初,竟追大姐追得这么急。
不过看他的装扮倒不像是登徒子,也不像是家里有几个子就作威作福的有钱公子哥儿,他反倒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种生于帝王之家的气质,大概头衔是什么王爷之类与当今皇族有关系的贵族吧。
绕且初苦笑。就算是皇上来都不放行……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等到那天再说吧。”元绫从腰侧拿出一根细到快看不见的针,亮在绕且初眼前,让他看个明白。“可是今天你若想硬闯,就别怪我把你打成残废。”
看来只有唯一的一条路了——
“好,我今天就不逼元缃了,不过,她也躲不了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无处可躲的站在我面前。”
他决心回去,然后以他最不屑的手段逼迫元缃见他,而且是心甘情愿的站在他面前,从此再也无法躲他。
元绫挥挥手。“走啦、走啦,赶紧离开,大姐你是见不到的,别在这里碍手碍脚,挺碍眼的。”
临出门之际,绕且初仍不死心地回过头望了一眼,才走出净纱绣房。
放下手中的绣篮,元缡不解的问:“大姐为什么要躲人家?”
元绫耸耸肩。“大概是小两口吵架了吧。”
“不太像吧,大姐不是那种会和人吵架的人,可能另有原因。”
“就算有原因,我们俩也管不着,让他们自个儿去解决,省得惹了一身腥。”
“我看绕少爷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元缡断言道。
走到门边,元绫往外望,刚好望见绕且初落寞的背影。
这个绕且初真是不会做人,多求几声会死人吗?骨子这么硬还想过她这关见大姐,看是再等八辈子吧!
“他不罢休,大姐就看着办吧。”
元缡银铃般柔美的笑声响起。“这会儿大姐可有得瞧了。”
元绫顿时心神愉快。“可不是吗?”
第四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上因感念元一敬之绣术对朝廷颇多贡献,特召元一敬长女元缃入宫为妃,择日册立,钦此。”奉圣旨的公公恭敬地将亮黄色的圣旨合上。“请接旨吧。”
元缃早在公公念圣旨时就已整个人愣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一双美目瞠得好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公。
“元姑娘?”
元缡见状赶紧接旨。“谢主隆恩。”
“元姑娘,过几天桐月正日时,宫里会派出迎亲队伍,皇上希望到时能看见元姑娘入宫。”公公如是说着,一言一句都让元缃觉得错愕。
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特别强调希望能见到她?
“大姐。”元缡附在元缃耳边轻唤,让她能够回魂。
元缃淡淡点头。“公公请放心,桐月正日时,元缃自会准备妥当等候。”
公公朝元缃点点头后,带着一大群人离开。
为什么?元缃错愕地跌进椅子里,失神地盯着地板。
“为什么皇上会想召大姐入宫为妃?”真要召妃也该在几年前就召了,怎会到这时才召人进宫?
感念爹爹的绣术对朝廷的贡献?老实说她看不出爹爹的绣术对朝廷有何贡献。元缡苦笑。
元缃揪紧手中帕子,强忍内心对这件事的反感,柳眉微微聚拢,樱花般鲜嫩、娇艳的唇瓣抿得紧紧地,显示内心的不悦。
现在在大姐面前提起皇上,大概得冒着生命危险吧。元缡瞅着元缃,暗自吐舌。大姐的表情活像要杀人。“大姐?”
元缃纤纤玉指握紧,指甲嵌进掌心里,而手中的帕子则被捏烂,皱成一团。
“爹的绣术对朝廷有何贡献?”元缃冷笑。“不过就是提供宫里那些成天无所事事的王公贵族一些蔽体衣服,这算是贡献吗?我们元家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恩惠’吧?”
“大姐,可是皇上都颁下圣旨了。”
元缃回头。
“元家人是这么容易受人摆布的吗?”
“可是大姐……”元缡急忙拉住欲往外走的元缃,与她面对面。“皇上都已经宣召,难不成……难不成你要抗旨?!”
元缃叹口气。“小缡,难道你要看着大姐困死宫中?”
“这……”有这么严重吗?
元缃握住元缡的手,翦水美眸中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狡黠。
“小缡,我知道你最好了,所以你肯定会代替大姐的对不对?”
元缡瞪大眼,随即扬起一抹尴尬的笑。“大……大姐,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小缡,你非常清楚大姐的意思,反正皇上也不知道元缃长得是圆是扁,他图的不就是女色吗?只要有个人顶了元缃的名字入宫,我看他未必会知道。”
元缡头一次心生畏惧,拉着元缃入内,小声地提醒她,“大姐,这可是欺君之罪耶。”
“欺君?没这么严重,反正进官的都是元家人,如果真相被揭穿,你就说大姐我得天花死了,这不就一了百了了。”
“大姐!”元缡跺脚。“你别替自己出这些馊主意,不要爹都还没找着,家里的人就一再地流失。”
“这怎会是馊主意?我就觉得很好。”元缃坐下替自己倒杯茶。开玩笑,她为什么要和一群数不清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好?”元缡泄气地跟着坐下。家里人“好”快被定欺君死罪。
“否则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我在桐月正日后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儿喝茶?”
元缃摆明了将难题扔给元缃,径自品尝桌上那壶碧螺春。
袅袅白烟团团叠叠往上堆砌,渐渐往外扩去、淡逝,清香的茶味儿窜入心肺脾胃,流入脉络,渗入四肢百骸之中。
“好茶。”元缃微微一笑,继续喝茶。
“大姐,你是摆明了将问题丢给我吗?”
趁着空档,元缃回了句,“你很清楚嘛。”
元缃似乎将她这行为归纳为善心、大恩大德之列,一点也不想想,究竟此问题是冲着谁来的。
“我不管,这是大姐你的事,为什么要我想办法?”
元缃握住元缡的手,控制她想起身的动作。“小缡,手足情深。”
元缡涨红脸,几乎要用鼻孔喷气了。
“关我什么事?”虽然生气,但她还是只能怯怯地轻喃。
“爹爹都还没找到,如果我就这么出嫁,是否就是所谓的不孝?”
“大姐。”元缡惊讶地看着元缃。
父亲不在,甚至是生死未卜,为人子女的如果不管父亲的死活就出嫁,那就真的是不孝了。
“大姐,你可以用这理由拒绝进宫。”这可是个好办法。
我知道可以,但是刚才公公宣召完,我们没提,等过了时再提,是不是让人觉得刻意?“
“也对。”可是没别的法子了啊。
“所以,我想到个好方法。”
元缡不相信她大姐会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好方法,而且……她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替我出嫁。”
元缡倒抽口气。
“我想过了,你一向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当然嫁入宫中肯定对你不会有太大影响,况且你一向随遇而安,任何环境都能适应,你就帮帮忙,代替大姐嫁进宫中,以后你就衣食无缺,还能过一辈子富裕的生活,有许多宫女任你差遣——”
“大姐,你别再说了,我不会替你进宫的。”
元缃一听,立刻扁嘴。“你不肯帮大姐?”
“大姐,相煎何太急呢?”
元缃泄气不已。“我知道,我刚才只是和你闹着玩的,我也没想过要把你推入虎口,你是我的妹妹,原本这事儿就是我的问题,何苦又将麻烦推到你身上。”
“大姐,说不定事情没你想的严重呢。”元缡明显松了口气。
“进宫还不严重?”
随随便便下一道圣旨就要召她入宫,美其名是当个妃子,但身体任人玩弄,她的尊严、人格要置于何地?
“说不定皇上英姿焕发、俊逸斯文,是大姐你喜欢的那型呢。”元缡眼儿一转。“也说不定皇上长得就像绕少爷那样,温文有礼、有才气又俊逸呢。”
一提到绕且初,元缃不禁火冒三丈。
“别在我面前说到那家伙。”她别开头。
元缡皱紧眉头,“大姐,你还在躲绕少爷吗?”
“啊,这茶真好喝,又甘又香。”
“大姐,你别转移话题。”
元缃站起身转向内房。“刚才和公公周旋了一会儿,有点累了。”她打了个大呵欠。
元缡堵住元缃的去路,双臂环胸,扯了个暧昧的笑。
“大姐。”
元缃泄气不已,拱手乞求,“我已经够烦了,别再塞个麻烦人进我脑子里好不好?求求你帮帮忙。”
“好啊,大姐,只要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烦你了。”
“你还是不死心就是了。”早知道她这妹妹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打发的。
“还是大姐最了解我。”元缡甜笑道。
“你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奇了?”
“从他追大姐开始。”
元缃翻个白眼。“小缃,如果你闲着没事干,我不介意你多到万茶楼去唱唱小曲、哼哼小调,调善身心,总比躲在绣房里成天绕着闲言闲语转得好。”
“大姐,你不是一向很反对我到万荼楼去公开唱曲儿吗?”
“你只要别烦我,怎样都无所谓。”她还真怕了小缡会再问起绕且初的事。
元缡手支着下颚,玩味地道:“大姐,不是要烦你,只是好奇罢了。为何这几天绕少爷会天天跑上门来见你?你又何以要躲着他呢?”
躲他,她还嫌碍事。她根本就不想见他!
当初在庙里初见他,他毫不避讳的握着她的手不放,口口声声说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哼!唯一的妻子——“滥情的男人!”
元缡吓了一跳。“大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咒骂?”大姐一向不让她们做出粗俗、不合礼的言行的。
元缃满脸无奈。“遇上那种滥情的男人,我没拿把刀砍死他,已经算便宜他了。”
桐月正日
一大早,宫里的轿子便来到净纱绣房外,平金丝绣镶石的桥围,绣着水仙,小懂绣法的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这是元一敬特有的江南纱绣。
喜悦见宫里的轿子已经到了,便招呼随轿的公公在正厅等候,而她则去通报。
一路上,喜悦出现了思忖的神色。
为什么……老爷的绣法会出现在桥围上头?那明明就是老爷的专门技法,老爷也没收任何弟子,纱绣的技巧完全都是传给小姐们的……
虽然她知道老爷的绣品一直有供应给宫里使用,但也不至于会用到像桥围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感觉起来老爷的绣品好像变得很不值钱。何况桥围……那围在轿身上、成天沾惹尘土的地方,该挂的也不会是老爷的绣品,老爷的江南纱绣那么有名……
“哎呀!喜悦。”
元绫一屁股跌坐地上,她微微起身摸着屁股喊疼。
“二……二小姐!”喜悦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元家上下,她最不敢惹的就是二小姐。“二小姐,你没事吧?喜悦不是故意的。”
“你在做什么啦!没长眼睛是不是?”元绫摸着屁股勉强站起身,手仍旧揉抚着。“疼死我了,要死了你!”
“二……二小姐,喜悦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你在干嘛,走路不带眼睛,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恍恍惚惚的。”哎哟,刚才肯定坐到小石子了才会这么痛!
“宫……宫里的轿子到了,公公正在厅里候着呢。”
元绫闻言整个人精神都来了,但首先感到怀疑的是——“怎么这么早?”
“我也不知道,但是轿子确实已经等在门外了……不知道大小姐准备好了没?”喜悦捶掌焦虑道。
“大姐永远都不可能有准备好的一刻。”大姐有多不愿进宫,谁都看得出来。
从圣旨下达到现在,大姐的脸上片刻笑容都没有。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仗着门第家世而无恶不做的人,就像现在,当今皇上仗着天子的身份而强行召她进宫为妃一样。
看来,大姐也不会让皇上好过吧。
“二小姐,你在笑什么?”喜悦心惊胆战地看着元绫,生怕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而自己是她捉弄的对象。
“怎么,你也会怕我啊?我还以为元家所有主子,你谁都不怕,独独怕老爷呢。”
“二小姐,没那回事,在元家,喜悦对谁都非常尊敬。”喜悦下意识地后退数步,双手挡在胸前陪笑脸。
“去吧,去和大小姐说一声……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好了。”大姐现在的情绪肯定差到极点,搞不好进宫第一件事就是“弑君”。
“喜悦,你怎么还在发愣?公公等得不耐烦了。”一名绣房里的丫环急冲冲从正厅跑来通报。
“我马上去!”
元绫走到元缃身旁,看着元缃脸上冰冻得像终年雪埋的长白山的表情,一丝朝气都没有,冷得让人受不了。
“大姐。”
原本沉浸在思绪中的元缃倏地被元绫的叫唤勾回了神,连忙拿起梳妆台上的梳篦,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乌黑如瀑的发丝。
“公公已经在正厅候着了。”
元缃将手中的梳篦丢向梳妆台,在场的人都被双木相击的声音吓了一跳,尤其是喜悦,她从未见过自个儿主子这么生气。
能大声骂人或许还没那么吓人,但默不吭声,却让人感受到满腔怒意的,那才教人害怕。
“大小姐,我替你梳个发髻好吗?”喜悦拿起一只温润雅致的翠玉簪子。为什么没来由的,她会想起绕且初那家伙?
元缃猛摇头。“不用了,梳发髻做什么?我又还没嫁人,扎个辫子就行了。”
“可是……”
元绫以眼神示意喜悦在这时候最好顺着元缃的意思,喜悦噘着嘴回是。随即将元缃的头发扎成一个麻花辫,然后在辫尾处结个翠绿丝带,让辫子顺着肩膀垂在胸前。
“走吧。”元缃起身。
“大小姐,你这……”喜悦再么惊愕,指着元缃身上不合宜的衣衫,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怎样?”
“你……”
“大姐,你怎么把绣房里的白缎拿来穿?”如果她没记错,绣房里的白缎是专门给那些有钱人家过世的人穿的,这……
元缃深深叹口气,手叉在腰上。
“你认为我一进宫,还出得来吗?”一入候门深似海,更别说是进宫为妃,她怕是老死在宫里最角落的庭院里都还没人知道!
那个色鬼皇帝,连平民女子都想染指,活得不耐烦了,早晚有一天死在龙床上!
“可是……你也别咒自己呀。”元绫拉着元缃身上那白缎衣衫,柳眉攒得比天山还高。“你一天到晚要我别咒自己死,可你呢?直接将白缎寿衣穿戴身上了。”
“很好看哪,我不觉得有何不妥。”反正绣房里白缎是拿来当寿衣的事,天高皇帝远,那个色鬼皇帝恐怕也不知道。
她还考虑要不要替他也准备一件。
“可是你这样一身素白,和你今天进宫的身份不合嘛,万一龙颜大怒……”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连累咱们家的,到时皇上真要怪罪下来,你就说元家和我已经断绝血缘关系,我在外的一切行为自己负责。”
元缃扯下被元绫紧抓不放的衣袖,径自往正厅方向走。
“大姐!”元绫追在后头喊人。
“对了。”元缃忽然停住脚转身,跟在后头的元绫结结实实地撞了上来。
“天哪!”元绫摸着鼻子喊叫。“我是和你们主仆有仇是吧,一个撞完又来一个!”
元缃闻言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问你金老爷那十匹织锦的事。应该已经完工了吧?”
元绫狼狈地摸摸鼻子,却免不了骄傲地仰头呵笑。
“当然,我们从别的猎场调来的毛皮已经以最快速的方式制成绣线,绣房也连夜赶工,大概制好再整理一番,明日就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