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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般情形来看大抵如此,鲜有例外,很少有妻子能忍受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妒意会使人失去理智。
但是杜遥夜却表现得事不关己,好像他的心在谁那里都无所谓,只要留给她不受打扰的空间即可,一切的风雨她都不在意。
可是有一件事她却不能不在乎,那就是生性忠厚仁慈,恭俭守成的昭简皇帝安危。
听说皇叔之子李敬穆有意以皇上无嗣为名,联合朝中大臣和宗室皇亲废帝,意图将其幽禁好逼使退位,自立为王。
她不恋眷西夏公主的封号,更不怕贼党日后的清算,只怕皇上哥哥的壮志不得伸,导致黎民苍生祸起兵革,无所归依,为奸人所害。
“咦,公主,你看,有婢女与仆人偷情哪!”真是羞人呀!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行苟且之事。
不远处有位婢女与下人打扮的男女状似亲昵的拉扯,以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去像在行不苟之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若是杜遥夜再上前几步一听,肯定会莞尔一笑地轻啐婢女大惊小怪,错把兄妹间的口角当是偷情的男女。
“别乱瞧,要有皇家纪律,别给皇上哥哥丢脸。”她只是瞄了一眼,不以为意的走开。
“是,公主。”
但在树丛后的人儿犹不知情刚有人走过,兀自地为一件事争论不休,谁也不让步地争得面红耳赤,只差没撕破脸大打出手。
“……你说我不讲理给他脸色看,他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的行为有多卑劣无耻,强取豪夺一点也不顾念别人的感受。”亏她还推心置腹把他当自己人看待,怕她一走了之会伤了他的心。
什么伤心,他大概会站在崖顶狂笑,笑她的自作多情、不知廉耻。
“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你要多体谅体谅他,不要动不动就使性子偷光他所有的衣物。”害他现在得一件一件找回来,狼狈不堪。
若她随手丢弃倒好些,至少他能发动全堡人手一起拾回,全部洗净晾干还能添上用处,不用裁缝再入堡裁制随时可能被偷的新衣。
而她所做的事是让人哭笑不得,不是拉根绳子挂在屋顶吹风,便是藏到女子的肚兜底下,甚至是放到厨房和柴火堆成一堆,让没注意的伙头当柴烧。
就连他多说了两句公道话,一觉醒来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衣,柜子里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飞,害他得向贴身小厮借衣才不致赤身裸体。
“你说错了,我还留给他一套衣服,哪有全部偷光。”她才不像他那么没良心,碗里堆满饭还想抢别人的臭鱼干。
“是,你心地善良、为人宽大,就别和堡主一般计较,他对你的关爱众所皆知,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不开心。”在他看来已是超过所能理解的范围了。
让人担心。
“小事?!”他到底是不是她的结拜大哥?专为“外人”说话。“你自己的小妹被欺负能算得上是小事吗?为人大哥的你不为我讨回公道已经天理下容了,你还劝我要息事宁人。”
太可恶了,他们蛇鼠一窝,她找错人结拜了。
有些腼意的李恶羞愧的说道:“我也晓得你受了委屈,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你就将就点委身偏房……”
若是自己妹子遇到这种事他当然气愤不已,当下找对方负起责任,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缺一不可。
可毁了她清白是他誓死以命效忠的主人,别说他开不了口据理力争,就算她把剑架在他脖子他也不敢犯上,反而会主动的把亲妹子奉上。
何况堡主的改变是有目共睹,他不再以杀人为乐,只专宠于她,许久不曾再召其它女人侍寝,让她成为他身边唯一的新宠。
光是这一点来看,她的影响力不可说不大,能让一个嗜杀成性的大魔头暂时放下刀剑,她功不可没。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嘴脸就像妓院的老鸨,把人推入火坑还一脸笑地数着银子。”什么叫将就,她外公没教过。
不过她学过一句话:宁可不识字,不可不识人。她就是识人不清才会误入歧途,认了个大哥不但帮不了她,还推了她一把当帮凶。
气鼓鼓的罗竹衣有满腹的不平,想离开又走不掉,不愿留下任人轻贱,但却偏是有足难行,让她的意气风发顿成断线纸鸢,一落千丈。
当人娘子她都要考虑再三,不肯轻易点头了,何况只是个小妾,要她忍气吞声也得看她大姐同不同意,罗家的女儿还没窝囊到与人共夫。
“我没有笑。”一句大哥唤得他心情沉重,他哪还笑得出来。
“是,你是暗笑在心,和你的堡主大人狼狈为奸、逼良为娼,丧心病狂的做尽一切没良心的坏事,你还配当人家的大哥吗?”她不满地用手戳他,表示唾弃。
他也不想当她兄长,有此义妹是悲不是喜。“阴风堡本就不是积善之家。”
意思是作奸犯科、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全都做过,不在乎多一、两项指控,反正事实确是如此,狡辩无法抹去冷残的过往。
何况这个贼也干过不少令人愤慨的恶行,不能说她良善得人人称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该设身处地的多为别人着想。
而这个别人正是如狂兽暴走的堡主,他的一阵冷火烧得大家都不好过,堡内阴气沉沉如大敌来袭,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大哥,你不想我当只笼中鸟镇日悲伤吧?”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
瞧她眼中的希冀,李恶的寒毛为之一栗。“竹姑娘,你可别陷害我。”
“瞧!喊得多生疏,前不久你还兴高采烈地竹妹长、竹妹短,唤得好不亲热,这会儿倒想跟我撇清了。”真的不能指望他雪中送炭,自家门前雪自家扫。
“我哪有兴高采烈……”这话可不能让堡主听见,不然他十条命也不够死。“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为什么没人相信他的有口难言。
“大哥,你嘴上念念有词到底在念什么,谁逼你了?”看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他以耐人寻味的眼神轻睨,似在说:你毫无自觉吗?“我在求神拜佛。”
“你?”她忍笑的紧抿着唇,怕笑出声会打扰他的成仙之路。
老虎改吃素,牛羊飞上天,荒漠顿成泽国。
“尽管怀疑我的诚心,自从你来到阴风堡之后,我发现面对堡主的残酷根本不算什么。”至少他不必帮忙处理尸体。
眉头一颦,罗竹衣将手往他身上一探。“大哥,你在说我是个麻烦人物吗?”
需要神明保佑才能离灾离难。
“不,我只是希望你让我好过些,不要做出或说出令人难以忍受的言行。”虽然很难。
江南女子都如她这般纤细吗?小小的脸儿不及巴掌大,但勇于寻死的胆识却是几个粗莽大汉也比不上的,居然敢用蝼蚁的生命力搏猛狮。
并非他不懂她的难处,一向自在惯了的姑娘家怎么受得了约束,尤其在他无意的撮合下失了身,任谁都无法视同寻常。
即使他有心帮她也力有未逮,谁叫她何其不幸被向来冷情的堡主看上,继而收入房当私人禁脔,他只能寄予同情,望她能好自为之。
可惜她看起来娇弱纤细,宛如难得的和阗美玉,但是性子如风老是定不住,说风即是雨的相当直率,让人为她的鲁直捏一把冷汗。
“大哥要是怕我拖累你就直说嘛!咱们可以商量商量,你好像很久没出远门了。”顺便带个竹篓出堡不致启人疑窦。
罗竹衣设想得十分周到,只要她能离开阴风堡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她去西夏都城看烟火,他们恢复一成不变,冷冰冰的生活,谁也别去牵挂谁,这样不是挺好的。
虽然她很喜欢那个白发大魔头,但他已经与人结亲了,她不会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姻缘,即使她心口很痛不想再见他,她还是会为他献上祝福。
不过二姐可能会用冷飕飕的鬼声说她很笨,人家负了她还不记恨,傻乎乎当作了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
“你休想。”就算他要出门也不会带着她。
“人家什么都还没开口,你干么一桶冷水淋来,我要是冻伤了你能负责吗?”嘟着唇,她用埋怨的眼神瞪他。
李恶忘了堡主的严语,抬起手慈爱的抚抚她的头,“堡主不杀你并非他仁慈,而是你把他当人看待不像我们一般敬畏他,他真正动怒的模样你还没见识过。”
凤飞九天、龙翔千里,他震怒的时候连鬼神都退避三舍,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漫天的风沙中只有他一道白影驻足。
“因为他的白头发和红眼珠吗?”她一直想问却苦无机会,每个人一见到她提到此事便纷纷走避。
眼一凛,李恶的神色骤地凝重,“别再问了,尤其在堡主面前。”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向其它人泄露。”罗竹衣两眼发亮的凑到他跟前。
她稚气的举动让人为之失笑。
“言多必失、祸起萧墙,安份一点别四处探头探脑,没有堡主的命令你是出不了阴风堡。”他劝她要死心。
“是吗?”一枚铸金的令牌躺在她手心,上面写着“都统”两字。
罗竹衣轻轻的合上手,不是很甘愿地顺着他的脚步走向大厅,她想总有机会开溜的,她不会留在阴风堡看拓拔刚欢天喜地的迎娶新嫁娘,那会让她心疼至死。
她是个贼,只会偷东西,无法窃取他的情。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树叶浓密的高木中伸出一只手,一张吊儿郎当的男子面孔探出一眺,笑中带邪地?着一根麦杆上下嚼动。
“哎呀!真是太糟糕了,怎么会落入魔尊手中,我哪有办法跟他抢人,罗家大小姐的要求可真难倒我了。”
原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的把人掳走,结束这没有酬劳的买卖,没想到真正的考验才要到来。
搔了搔头,隐身树上的司徒长风开始苦恼了,他要如何带走她才不致招来追杀,让他情报贩子的名誉维持不坠之地。
烦哪!广交朋友也是一件错误的事,他实在不该硬着头皮和龙卫天结交,连带着被他的妻子吃得死死的。
风吹树摇动,一眨眼工夫,树梢间已不见人踪。
情报头子报讯去。
第七章
“启禀堡主,李敬穆的人马已在瑰山聚集,似有不轨迹象直逼皇宫,我们要不要采取制止动作,让他诡计无法得逞?”
潜伏在仁亲王府的张错定期回报西夏的局势,他和李恶职等相同,一为左都统,一为右都统,效忠于拓拔刚。
张错有张极其平凡的脸孔,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令人记忆深刻,是最佳的卧底人选,常在王卿大臣府中出没,探查军事机密。
阴风堡与西夏王国有着极深的渊缘,早些年阴风堡是训练精兵的碉堡,而现在是李纯佑的支撑,靠着它的关系勉力与群臣周旋。
而拓拔刚和李纯佑之间的错综复杂更难以向外人道,这是极力掩饰的天大秘密,除了少数几人知情外,绝大多数的人不知个中原因。
他们只知道拓拔刚是李纯佑牢不可破的靠山,为了李纯佑的江山他会大开杀戎,让他能稳坐帝王之位不受动摇。
“再看看,别打草惊蛇,让他再得意几天。”一时半刻他还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好吗?我看李敬穆的兵马已经蠢蠢欲动,不久将兵临城下,不预做防备恐对我方不利。”多一分准备才能确保安全无虞。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拓拔刚厉眸一冷,横扫多话的手下。
“张错不敢。”只是不放心提了两句。
“我让你去监视李氏宗室不是为了赶尽杀绝,而是要看他们的气势还能撑多久,够我玩几年。”偶尔逗逗他们也挺有趣的。
他喜欢他们眼中流露出惧怕的神情,既想杀了他又怕杀不成累及自身,恨意藏在眼底不敢当他的面发作。
“可是以你跟皇上的关系,放手不管似乎不太妥当。”要是他们撑得够久,当今圣上的地位岂不岌岌可危。
这些年因昭简皇帝的治理得当,人民不为战火而苦,水患不曾有过,得以暂喘几年安居乐业,不致因连年征战而民不潦生。
他看在眼里实感欣慰百姓终于有个治国贤君,但又生怕其它天性暴戾的宗室好战成性,坚持要南取大宋引起战端,让好不容易生息休养的兵士又得披上战袍重上战场,令百姓怨声载道。
“我跟皇上有什么关系,他是他、我是我,他做他的皇帝、我管我的阴风堡,两不冲突。”他从下认为该插手管他的事。
张错有些困惑的抬头一觑,总觉得堡主的语气不似平常。“堡主的身子还好吧?可有微恙。”
问得小心,他怕措词不当会引起漫天大火。
“为什么有此一问,我近来的神色出现疲态吗?”他不耐烦地给予冷视,脾气显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堡主的气色红润不像有任何不适,属下是担心你体内的寒毒会日益严重,无法完全根治。”又快到月圆之夜,他的身子又将受一次折磨。
“寒毒?”他已许久不曾想过这问题,每回和那惹人心烦的女偷儿交欢一次,他受寒的情况就会减轻一分。
原本他打算召大夫进堡为她把把脉,看她有无被他的寒气所伤,但看她活蹦乱跳,像没事人一般嚷着要离开,他一个火大就打消原意。
她根本野得像猴儿,没一刻安份地尽出怪招,居然顽皮地想到将他所有衣物藏起,好让他在她离堡之际没衣可穿,自然不会直追她而去。
她太低估他了,纵然赤着身他也不在意有几人瞧见,只要她敢逃,他必定追上去,亲手逮回关入四面无窗的石屋,看她如何脱逃。
“距离十五不到两天光景,堡主是不是该到后山进食,以防寒毒发作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左手臂就曾因为压制他的狂性而折断过。
虽然已经接合但仍有些提不起劲,真正高手对招时很快地败下阵来,仅能从事用不到左臂的卧底工作。
一听到进食两字,拓拔刚的脸为之阴郁下沉。“我这一生真要摆脱不了寒冰掌的毒吗?”
以这般寒彻入骨的身体,他能与谁相偕到老?只有永不停歇的折腾,日以继夜的消磨他的精气,
看着垂落胸前的白发,他的心中有一股刺痛的愤怒,终其此生他都将银丝覆额,再也找不回原来的发色,白得令人厌恶。
他讨厌所有白的东西,所以他穿上雪白的锦衣,因为他连自己也未曾喜爱过。
“堡主,你脸色不太对,要不要属下去请大夫?”他看来似要狂性大作,见人就杀。
拓拔刚冷笑的挑起眉,“大夫能治好我的寒毒吗?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医者能成功的治愈。”
只能以惋惜的语气说句无能为力,要他另请高明。
“这……”顿了一下,张错缓缓的说道:“据说中原武林有位神医名唤柳缝衣,师承怪医吴老子,医术精湛无救不活的病人。”
“他在哪里?”他不信他的医术有多高明,但姑且试之也无妨。
他不放弃任何一次机会,他要活得好好的,好霸占那个一天到晚想逃离他视线的小女人。
“柳神医是江苏康宁人氏,日前曾在楼兰待过,但突然下落不明,属下正在追查中。”听说行踪成谜与一位姑娘有关。
“没找到人就不要提,存心寻我开心吗?”拓拔刚一掌拍下,身侧的石几顿时四分五裂,碎成石砾。
张错连忙单膝一跪,“堡主请勿动怒,属下一定在最短的时问内将人带到你面前。”
“你也怕我是吧?”他很可怕吗?
张错的表情因他的话意含着伤痛而错愕不已,一时之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怕我,李恶也怕我,我身边的女人一样怕我,你们通通都怕我,怕我残暴不仁地不杀你们,而让你们受苦。”活着才是痛苦。
“堡主……”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世上的确没有一个人不怕他。
但是——“为什么她不怕我呢?还敢指着我的鼻头骂我是土匪。”这点他始终想不通。
“他?!”他是谁?
难道堡主遇上强敌了,以致语无伦次地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她的臂膀细得不堪我轻轻一折,双肩还不及我的半臂宽,她怎么能以螳臂挡车,不把我放在眼里。”叫人恨得想捏碎她。
“堡主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让属下去采探他的底。”在他的认知中,能让堡主视同对手的人必定是名男子。
“不用找,她人就在堡中,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别像李恶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平白多个义妹。”想到这,他的脸色又刷冷了几分。
他定过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难得和颜悦色地解释这桩婚事的情非得已,能纳她为偏房是她的荣幸,他会尽其努力让她不受委屈。
谁知她一言不发的脱下绣鞋,往他脸上一掷说不希罕,叫他哪边凉快哪边待着,鸟的排遗有滋阴补阳的功效,他多吃一点才不会脑中无物。
她真的爬到他头上撒野,完全无惧他一脸的怒意,他似乎太纵容她了。
自从罗竹衣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