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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卫眼眶一热,感受到她的心意,反身将她压回床榻上,在她伸手揽上他的脖子时,他所有的理智霎时断了线,再也无法控制地掀起一场又一场的激烈欢爱。
第6章(2)
***
两个月后,皇甫山庄——
“怎么了?”皇甫珍困倦地揉揉眼问。
“你继续睡。”皇甫卫柔声地安抚她,拿过她的肚兜衣裳,细心地为她穿上,套上罗敷绣袜,翘花小鞋,然后再把穿着妥当的她像个小娃娃似地抱在怀里。
“少爷?”一直在门外等待的鲁强见状讶异地瞠大眼。
他一直是少爷的左右手,少爷跟少夫人的事他也一清二楚,今天是例行到商行巡视的日子,少爷却在房里抱着少夫人不放?
“今日不骑马,去准备轿子,我同少夫人顺道进城住几天。”他们回到山庄已经一个多月了,带着她一同进城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鲁强顿了下,“是。”揖手退下准备去了。
一刻钟后,一顶四人大轿平稳地自皇甫山庄门口出发,平时皇甫卫到城里巡视商行,都是骑马的,第一次坐轿子,当然是为了他的妻子。
怀中软腻的身子让他抱得十分心满意足,紧贴在他胸膛的小脸,看起来是那么的惹人怜爱,他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眼角眉梢都有着丝丝的情意。
自从两人同榻而眠有了肌肤之亲后,渐渐的,她在他的心底越扎越深,每每碰触到她、看到她羞赧的神情,他就觉得心头万般狂热,同时又难忍爱怜。
搂着怀中的可人儿,他回想起两个月前在杭州发生的事情——
他中了催情药隔天醒来后,只见皇甫珍身上尽是一片壮烈的“战迹”,斑斑点点的紫红色,全是他激情之下所惹的祸,他不舍地为她清洁了身子,同时心里的愤怒也到达了顶点。
随后许如蝶风风火火地冲进他房间,要不是后面的许安之也追上来架住他,只怕他真的会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原来,许如蝶被拒绝后,羞辱与不甘全冒了上来,知道皇甫卫跟皇甫珍一直没有同床共寝,便让贴身的丫鬟去青楼里买了害人的春药,打算与皇甫卫先有了夫妻之实,然后再逼他娶她。
那副春药就下在鸡汤里,她知道皇甫卫对她一定会抱持着戒心,所以还故意将药下在皇甫珍的那一碗,果然,皇甫卫如她所料的跟妻子交换了鸡汤。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当中,可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一个程咬金!
林以枫察觉到小姑的不对劲,硬是拖着许如蝶,不肯让她离开房间,许如蝶内心焦躁不已,又怕被大嫂看出来,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跟她在房中闲聊。
原以为夜深了大嫂就会离开,没想到她却突然说要睡在自己房里,气得许如蝶差点不顾一切把事情都吼出来,但是她不能,她只能强忍着火气,让大嫂在她房里共睡一宿。
隔天早上清醒后,她匆匆忙忙地赶到皇甫卫房间,奢望一切还来得及,只可惜一切……当然都来不及。她差点被震怒之下的皇甫卫活活掐死,吓得她再也不敢对他有什么心思,而他更是气得说要断绝皇甫家跟许家的多年生意往来。
许安之知道妹妹闯下大祸,为了安抚皇甫卫的怒火,没办法,只得不顾妹妹的哭哭啼啼,硬是将她送进尼姑庵里清修,打算半年后再将她接回来。
皇甫珍抱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态,觉得以许如蝶一个千金小姐的身分,被送进尼姑庵里已经很惨,而她自己反正也算误打误撞,促成了跟皇甫卫的夫妻之实,因此再没有多加追究,拉着皇甫卫就离开许府了。
两人回到秀风居之后,皇甫卫才老实的告诉她,其实皇甫老爷子早就不在杭州了。结果皇甫珍没找到原本应该找的人,却得了一个本不想得的人放在心上。
在杭州又待了两天后,他们收到洛阳皇甫琰寄来的家书,也就收拾行李,一起回来皇甫山庄了。
此刻,轿子摇啊摇地来到了洛阳城,皇甫卫带着妻子,在商行里所有管事震惊的目光下,大大方方抱着她一路进门,等到安排她继续睡下后,才转身在管事的簇拥中回到平日处理商事的楼宇。
不知又睡了多久,皇甫珍醒过来,懒洋洋地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她脸颊红润,双眼水汪汪,正是一副被人好好疼爱过的模样。佣懒地摸摸锦被,她又倒回去赖床了一下子后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少夫人。”绿儿早就在房里准备伺候,一见到她起床,连忙上前帮忙搀着她的手臂。
皇甫珍满头长发乱翘,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什么时候了?这是哪?”方才醒来她就发现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合云阁,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绿儿笑盈盈地将少夫人自制的洗脸、刷牙器具递给她之后才道:“这儿是洛阳城里的皇甫商行,少爷说带少夫人进城玩几天。再一会就是午时了,少夫人要同少爷一块用膳吗?”
皇甫珍讶异地睁大眼,怎么她一觉睡醒就进城了?
想了下,刚才她似乎有感觉睡到一半身子被人翻来翻去的,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全都穿好了……她脸颊一红,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帮她穿上的。
“是。”
她快速地刷好牙、洗好脸,身上的衣服是穿好了,但一头长发可还乱得很。她乖乖地坐到铜镜前,让绿儿巧手轻盘,三两下就盘好了一个秀丽的旗头。
房里还有其它几个丫鬟,正拿着一个木刷子,帮她把睡皱了的衣袍给抚平。
“怎么不像之前一样绑成两条辫子就好?”这发型也不错,只是把头发都扎在一起了,让她觉得头皮有点紧绷。
“少夫人,您如今穿着旗服,不适合之前的发式了。要先用些小点吗?”绿儿有些遗憾地盯着少夫人光澄溜的耳朵、颈子,少夫人连发髻也是简单用丝带扎紧而已,显得有些寒酸。
“不用了,待会把午膳端进房里,你们都先下去。”皇甫卫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吩咐着,手上还端着一个用红绸布盖住的东西。
“是。”绿儿和房里其它丫鬟们福身后退下。
一看到他,皇甫珍心里还有些忸怩,红着脸直盯着镜子,就是不敢回头。
皇甫卫爱极了她这副羞窘的娇态,笑着走到梳妆镜前,将手里东西往桌上一摆,掀开其上覆盖的红绸布。
她瞄着他的一举一动,当他一掀开红布后,她就看到许多精致的饰品在眼前闪闪发光,忍不住惊呼一声。
突然间,她想起在杭州时自己曾说过的笑语,乌黑的眸子里悄悄地抹上泪意,“这是你送我的星星吗?”
他深情地看着她,含笑点头。
“谢谢。”这些饰品不光是金银而已,还有许多琉璃等别致的宝石镶嵌,每一样都很美,又不落流俗。
大眼在琳琅满目的饰品中流连,她眸底一亮,看到了一支很秀气的簪子,银制的簪上镶着一颗粉色猫眼石,围绕在四周的银丝盘成一种特殊的花纹,下头系着流苏。或许不是里面最值钱的一样,却是最吸引她目光的。
“这好漂亮喔!”她爱不释手地将簪子拿在手心里把玩,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但也不知要插在哪儿。
皇甫卫从头到尾都噙着笑意任她挑选,直到她挑中了那支银簪,他唇边笑意更深。在她手忙脚乱想插上簪子的时候,他才将它接过手,轻柔地帮她髻在脑后。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对与簪子相似的猫眼石耳环为她戴上,再掏出一串同样款式的项链,挂在她的颈子上。
她脸红红的,心里就像吃了糖似地甜蜜,看也知道这是他特意准备的一套饰品,就是要送给她的。
“谢谢。”她害羞小声地说着,垂下的睫羽羞涩地掩住大眼里的情意。
修长有力的大掌轻挑起她小巧的下颚,随即一道温热的气息覆上她的唇,他仔仔细细地尝遍她嘴里的味道,直到她的小嘴红肿,沾满了他的滋润后,他才满意地退开来。
“不客气。”俊眸里光彩流转,带着对她无言的情意。
她忍不住心底的悸动,主动上前再啄吻他一口后,才害羞地退开来。原来他也是一个闷骚的男人呢……想到他肆无忌惮的火热碰触,她心口一颤,更羞怯地低下头,一手无意识的在盘中漂亮的饰品堆里翻找着。
眼角一抹余光闪过,她不经意看到一对戒指,是造型简单的银戒,上面只刻着少许特殊的花纹。心一动,她将它们拿在手心里看着。
“你手伸出来。”她忽然对他说。这戒围也不知够不够大?
皇甫卫虽然不懂她的意思,但还是依言伸出右手。
“不是这一只。”她抬起他的左手,把对戒中那个比较大的套进他无名指,红润的嘴角扬得高高的。然后一反手,再把另一个戒指戴到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
她红着脸抬头看他,“这个戒指,你绝对不可以拔下来喔。”
她想过了,反正她愿意也来、不愿意也来了,既然都来到这个时代,那就随遇而安。而且,有这么一个英俊闷骚的老公好像也不错,更好的是,皇甫家不能纳妾,那她也就不用担心会有别的女人抢走她丈夫。
她当然会想家,但那遥遥无期的归家之路,是她怎么也摸不着边的……那么,不如让她把握当下吧。
幸好在二十一世纪时的家中,她还有很多兄弟,妈妈或许会因她的失踪悲伤一阵子,但总会好的吧……
见她闪烁的眸中带着一抹坚决,这个微不足道的戒指在她心底似乎有很重要的意义……皇甫卫直觉认为,这也许会是她决定愿不愿意留下来的重要关键,因此想也不想地点头,“你也是。”
定定地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她心底有喜也有悲,缓缓地点头,眼里同时滑落一串泪水。
这一点头,她知道她放弃了什么……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俊伟的男人、看着他怜惜地抬手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即使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但她知道,他将陪着她,一起面对往后新的人生了……
第7章(1)
平复心情后,两个真正成为夫妻的皇甫夫妇吃了一顿丰富的午膳,吃饱了,皇甫卫对妻子交代几声,他少爷就去忙了。
而皇甫珍,则在绿儿跟两个武师护卫下,大大方方地出门去逛街。
进了城之后,她才知道电视剧里演的场景,都不及真正古城的十分之一,那宽阔得能容纳好几辆马车同行的街道令她叹为观止,光是一个东大道上,就还穿插着许多支道。四面八方敞开的店铺、小贩,还有络绎不绝的经商车队,令整座城充满了朝气,热闹不已。
这座矗立了数千年的古城宏伟宽敞,每一处都带有古朴沉稳的北方色彩,胡汉交杂的集市、来自大食的商贾,古楼街、十字街、军犯胡同、仁义胡同……等,看得她眼花撩乱。
她挑了最热闹的古楼街闲晃着,路上的行人多到她得抓紧绿儿的手,就怕主仆两人被人潮给冲散了。
“少夫人、少夫人!您看!有猴子耶!”绿儿比主子还要惊讶,她是从小村子里来的姑娘,从没看过这么热闹的地方。
皇甫珍拉着她,一起兴致勃勃地挤到那表演猴子打拳的摊子前,两个人看得惊呼连连,一双小手都拍红了。等尽了兴,再转头看着旁边耍大刀的男子。
从前皇甫珍正电视上当然看过这些表演,但是现场看到感受就是不一样,明知道这些表演都有技巧,但她就是忍不住赞叹着。
主仆两个姑娘在前头玩得开心,但两个被分配来护卫的武师就苦了,人潮拥挤,他们时时得担心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欺上来,又得片刻盯着那两抹娇小的身子,就怕他们这镶金镶银的少夫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见。
看完了大街表演,她们又绕到另一条全卖绣帕、饰品的街道,走着走着也累了,便寻了个茶馆找个风景好的位置,满意地准备品茗休息。
皇甫珍一屁股坐下来以后,才发现绿儿跟其它两个武师还站着,她纳闷地朝他们招手,“坐啊,都站在旁边发呆吗?”
“姑娘,要上点什么?”小二哥眼尖地看出这姑娘身家不凡,光是她身上那套丝绸旗衣就够呛人了,更别说还带着两个高壮剽悍的武师。
这洛阳城里,能带出这么精壮汉子的也没几户人家。
“嗯,多上点好吃的吧,我们人挺多的。再来壶好茶。”皇甫珍笑咪咪地说。
“是。”擦擦桌子,小二哥动作迅速地走了。
“文志、文现、绿儿,坐啊!”悬在椅上的小脚晃了晃,她看着还是站在一边的人,不禁拧起两道秀眉。
“属下不敢!”文志、文现两兄弟拱手说道。
“绿儿不敢!”绿儿也同时福身说。
皇甫珍眼珠一转,她知道这年头主仆之分还是挺严谨的,但她的观念跟这些古人说,他们恐怕也不懂,于是干脆跳下椅子,跟着绿儿站在一边。
“少夫人?”三人不解地望着她。
“你们都不坐,我自己坐好无聊,那我一起陪你们站着好了。”嘻嘻,山不转路转。
文志、文现两兄弟脸上微有难色,还是伺候了皇甫珍一段日子的绿儿比较了解,她知道少夫人从不对他们这些下人摆谱,还对他们有礼极了,从不认为他们伺候主子是应当的,也不吝惜一声谢。
如今少夫人摆明了是拐着弯要他们别拘礼,她怎会不懂?
“谢谢少夫人。”绿儿感动的说,搀着她的手轻盈入座。
皇甫珍对她一笑,然后又转头看着文家两兄弟,“你们该不会要我再站起来一次吧?”她调皮地眨眨眼。
文家两兄弟到了这地步,当然也知道少夫人的用心了,心头一暖,两兄弟相视一笑,也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主仆四人高兴兴地坐着喝茶聊天,皇甫珍同时也从他们嘴里了解到皇甫家到底是做什么营生。
原来,皇甫家主要的营生是宝石玉器,全国上下都有皇甫家的珠宝行,称之为珍宝阁,而且这珠宝的生意也应用到四周商品上,不管是食、衣、住、行,皇甫家都多有涉猎。
听说皇甫家也有旗人的血统,老太爷已经仙逝的妻子,就是八旗中的一位格格,权势加上财力,因此皇甫家虽是商贾,但地位上可也不逊于朝廷的汉官。
“嗯嗯。”她小口地喝着茶,把文志说的话当成了故事听,听得津津有味,看得其它两人摇头苦笑。
他们知道少夫人撞伤了头,忘了很多事情,所以皇甫家的一切对她面言全然陌生,这也不奇怪。
“小珍?小珍!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慌乱激动的嗓音从楼梯口传来。
一听到声音,主仆四人同时转头看过去。
只见楼梯上站着一个白面俊俏的公子,正一脸惊喜地看着皇甫珍,眼眶甚至泛着泪,宛如见到什么许久不见的爱人一样。
“他是叫我吗?”左看看、右看看,虽然旁边都有人,但那白面书生明显是对着自个儿这边叫……她想没那么刚好,旁边也有人叫什么珍的吧?
绿儿点点头,“少夫人,您识得这人?”
她茫然的摇头,“不认识。”她现在认得的人,十根手指都数得出来,这莫名其妙冒出来、还叫她闺名的家伙,她哪知道是谁?
不待她响应,白面书生已经激动地扑向她,一伸手就想抓住她的手,来场动人的相认场面。
“你干什么?”一听到当家主母说不认识,文志当然马上挡在中间,不客气地挥开这个小白脸。
白面书生伤心欲绝地看着她,“小珍,你忘了我吗?枉费我在济南一直苦苦地候着你啊!”
这话一出,活像皇甫珍是个抛弃情郎的薄情女,她吓了一跳,“哇!这位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别乱说话!”她慌乱地摇手又摆头,可不想被误会。
白面书生悲愤地瞪着她,“我是你表哥啊!”说完又激动地想要上前抓住她。
她连忙躲到绿儿身后,“什么?表哥?”怎么突然冒出个表哥来了?
“对,我是你表哥,叶禹庆。”白面书生看着她,一脸伤痛。
皇甫珍扯扯嘴角,看着这个模样悲愤的表哥,头皮突然有些发麻。她有个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跟原本这个朝代里的皇甫珍,绝对不只是表哥跟表妹的关系……
“少夫人,茶馆里人多嘴杂,咱们还是先回商行去吧。”文志看了下四周,小声地说道。
皇甫珍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了。结了帐之后,他们领着那位表哥一起往商行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一直能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道哀怨的注视,忍不住缩缩肩膀,拉着绿儿,像躲瘟神似地越走越快。
***
回到商行,经过了皇甫卫的确认,叶禹庆的确是皇甫珍的表哥,在两人成亲的那一天,他曾经来喝过喜酒,所以皇甫卫还有一班比较亲近的管事都认得他。
亲戚都来了,晚上自然得帮人家办个简单的接风宴,宴席上,皇甫珍跟皇甫卫相依而坐,叶禹庆则独自坐在对面,旁边还有皇甫静跟皇甫闻两兄弟。
这晚,皇甫珍一直被一双哀怨的眸子盯着,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