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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柳行云定力惊人也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实在太好笑了!
“白玉京”要抢夺越州的明家?
作为“白玉京”耳目的他为何一点点风声都不知道?
哈!好笑!太好笑了!
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了!
但是明子薇绝对不会是那种开口说谎的人,所以事情有点匪夷所思。
“据说‘白玉京’虽然是落草贼寇,但他们与一般是非不分的强盗不同,他们所掠夺的目标都是特定的,绝不会动善良老百姓,你真的相信是‘白玉京’所为?”柳行云斟酌了一下才试探著问。
“不然还能怎么想?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子薇俏脸冰寒,“再说了,强盗就是强盗,不管怎么说都是杀人越货的坏人,如果他们缺钱花,说不定就真的看中了我家!”
柳行云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太单纯了,想什么事情都是一条直线。
自从见到她以来,先是她误会他,又逃又咬,后来她又发烧昏睡,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她深谈,问她家中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如今才赫然惊觉事态可能远比他想像中严重。
改变了每天早上的一贯行程,柳行云直接到了“玉人何处”。
在如歌的房里,如歌瞥了像小尾巴一样的明子薇一眼,表情复杂地问:“爷,真的要让她在这里听吗?”
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昨天曾经来过的青楼,明子薇也有些不自在,悄悄地躲到柳行云的背后,小手揪住了他的袍子拽了拽。
“怎么了?”柳行云回头看她,目光不再犀利,又恢复了令她安心的温暖与佣懒。
“我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虽然知道了这只是柳行云的产业,主要是用来探访消息,但她还是会感到不安。
“没关系,等一下就走。”柳行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对如歌说:“你尽管说吧,不用提防她。”
“是。”如歌叹了口气,六爷从来没有像这样对待过一个女子,让她好生吃味。“前夜明荣华又受到了威胁,而且有两名护院师傅被暗杀了,不过制瓷祖传秘诀并未被偷走,明荣华不肯离开越州,发誓要与瓷窑共存亡。但是,还未查清这伙歹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就是‘白玉京’吗?”明子薇忍不住插嘴。
“放肆!”如歌大喝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受谁的保护?”
“如歌。”柳行云皱了皱眉,示意她不要再讲下去。
“爷!”如歌不满的瞪著明子薇,又难耐气愤的睨了一眼柳行云。
看来明家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只知道黑道上赫赫威名的“云爷”,却不晓得云爷同时还是“白玉京”的六爷。
说起来还真的讽刺,如果明子薇知道自己投靠的正是“白玉京”,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吓个半死?
如歌带著些许嫉妒、些许恶意的瞪著明子薇,这种单纯如白纸,完全不知世道艰难、人心叵测的纯净人儿,太让人生气了!
“加派人手,彻底追查这件事。”柳行云下了简短的命令,“对了,派几个高手过去,保护明荣华的安全,他还算有骨气,值得相助。”
如歌又有些不甘的瞄了明子薇一眼,才深吸口气答应了下来。
“那个……”明子薇其实有点害怕这个美丽妖艳的女子,总觉得她很敌视自己,怯怯的抓著柳行云这根救命稻草给自己打气,“我可否问一下,我爹有没有受伤?我娘和大娘她们呢?”
“都没事,算是虚惊一场。”如歌淡淡地回答。
“喔。”明子薇松了口气,“真的非常感谢你。”
“不用谢我,要谢还是谢爷吧。”如歌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明子薇无奈的叹口气,“如歌姑娘好像很讨厌我。”
在家里,其他姐妹就相当冷漠疏离她,没想到到了外头后还是这样,让她有点受打击。
“没关系,她就是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日后熟悉就好了。”柳行云揉揉她的头发,“走吧,回家。”
“嗯。”明子薇也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为什么放在她头上的大手会变得如此灼热,让她心痒难耐?
难道她也像如歌一样……
如歌对待柳行云的爱慕,就算迟钝如明子薇也感觉得出来。
这么说来,如歌会敌视她,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了。
刚才柳行云说要保护她爹爹时的模样,真的好动人,原本佣懒的模样消失无踪,薄薄的唇紧抿著,英俊的五官线条因为紧绷显得更为犀利,每根线条都写著极致的冷酷与危险。
他的双眼微微眯著,却不再是吃饱喝足想打一个盹的佣懒,而是大型猛兽捕食前的戒备,偶尔闪过的精光咄咄这人,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明子薇也敛神屏息,她看著这个男人,心脏在胸腔里跳得越来越激烈,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她的手脚冰凉,手心里甚至冒出冷汗,身体也是感觉热一阵冷一阵,好像受了风寒般。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让她如此激动?让她一直平静无波的心如此慌乱?
现在她终于明白,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的直觉确实是正确的——这个男人太危险!
现在她依然如此认为,可是仅仅过了一夜,她已经不再害怕得想逃跑,反而想扑到他的怀里,被他拥抱住,被他粗糙的大手抚摸……
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
一直以来,她以为只有青瓷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才能让她痴迷爱恋,她把天下的男子当作烂泥。
因为她所见过的男人实在没有几个好货色,就连在青瓷技艺上让她钦佩的父亲,也因为私生活的糜烂而让她厌弃。
父亲有一房正妻和九房侧室,更别提他在外面花街柳巷的众多风流债。
而她的三位姐夫也是,一个好色,一个贪财,一个是死书呆,表面上自命清高,实则也是一肚子的草包和坏水。
她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对男人有兴趣,所以到十八岁还未婚嫁,可是……可是眼前的男人却让她情不自禁起来。
和他相处越久,她就越发被他吸引,这实在有点危险……
柳行云带领明子薇走过后院,准备回家。
这时如歌突然急匆匆跑过来,低声喊道:“爷,先别出来。”
柳行云停下脚步,“怎么了?”
“有个人找上门来,指明道姓要找明姑娘。”如歌扫了一眼明子薇。
“我?”明子薇一脸诧异,“是我父亲派来的人吗?”
除了父亲,应该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吧?
“我们倒希望如此。”如歌柳眉深锁,“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复姓赫连,自称是明姑娘的旧识。”
“赫连大哥?”明子薇惊呼出声,随即喜上眉梢,“他在哪里?天啊,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要见他!”
她兴匆匆的催促著如歌,却被柳行云一把抓住。
柳行云的目光中掠过一抹杀意,“等等!”
“为什么?”
“你自己也说了,没有人知道你的行踪,为什么在你刚刚抵达这里他就追来了?”他一语道破。
“呃……”明子薇也有些摸不著头绪,“是啊,我们逃难出来的事只有爹爹一人知道,连娘亲都没有说,唔,这的确有点奇怪……可是赫连大哥是好人啊,他一直对我很好,还曾经在我家待过一年,我爹差一点就收他为义子了。”
赫连大哥还曾经向她求亲呢,只是她对他毫无感觉,所以就拒绝了,她一直觉得他们更像兄妹。
“赫连……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柳行云的眉头越皱越紧,“你这个赫连大哥是否叫赫连望?”
“咦?你怎么知道?”明子薇十分惊讶,随即低呼一声,“啊!好痛!”他的手猛然一使劲,几乎把她纤细的手腕捏断,她痛得脸色都变白了。
“爷?”发现柳行云竟然如此失态,如歌赶紧提醒他一声。
“果然是他!”柳行云眼神灼亮,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猎物自动送上门来了。
很好!
“云,你到底在说什么?”明子薇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认识赫连大哥吗?”
“我不认识你眼中的好人赫连大哥,但我认识赫连望。”柳行云放轻了力道,但依然紧紧握著她的手,“因为,他抢走了我的未婚妻。”
这一次,不仅明子薇,就连如歌都目瞪口呆。
第五章
赫连望是典型的书生型美男子。
他的身材有些瘦削,脸色略微苍白,细眉长眼,貌似谦恭,实则眉梢唇角都有掩饰不住的狂妄之气。
此时他在“玉人何处”的一间精致房间内来回不停的走著,双手背在身后,不安的摩拳擦掌。
虽然找到了明子薇是大功一件,可是他不知道云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带来的十万两银票和一些武功秘笈是否能够打动云爷,让他把明子薇交给他带走?
据说云爷一向一诺千金,凡是他答应保护的人和财宝从来都是万无一失,所以这次可能会遇到一点麻烦。
但是不管怎样,他对于明子薇绝对是势在必得。
就在这时,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带他到这房间的美艳女子率先进来,紧跟在她身后的就是明子薇。
“明姑娘!”一看到她,赫连望大喜,抢先两步迎过去,“你没事吧?”
“赫连大哥,真的是你,我没什么事的。”在逃难之中能够见到熟人,明子薇还是感到快活的,也忍不住朝赫连望靠近,可是她身后的大手一把拽住了她,把她搂进结实的怀抱里。
“云?”明子薇吃了一惊,仰头看著柳行云,他为什么这么做?唔……被他紧抱在怀里,感觉好奇怪耶。
她的小脸已经燃起了红霞。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云爷吧?”赫连望面带恭维的笑容,拱手施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戴著老虎面具的高大男人。
不看还好,这一看让赫连望赫然一惊,连退三步。
好惊人的压迫力!
虽然老虎面具掩去了他的真面目,却丝毫遮掩不去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绝对性的压迫感,而透过面具的那双眼有著轻蔑和残酷的光芒,宛如一只百兽之王,俯视著脚下弱小的生灵。
赫连望有些心惊胆战,但还是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云爷?”
“你有什么目的?”柳行云冷冷地问。
“云爷说笑了,在下纯粹是出于对故人的关怀才来寻找明姑娘的。明家出现危险,和明家有著交情的我自然该助一臂之力。”赫连望觉得这位云爷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赫连大哥,谢谢你。”明子薇很感激。
柳行云不悦的勒紧手臂,为什么这个傻姑娘就没有一点危机感?还猛对人家笑?
难道她喜欢这个小白脸?
“明姑娘,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终究不是避难的好地方,不如跟赫连大哥去京城吧?”赫连望压抑著心头的激动,装作真心诚意的提议。
“呃……”明子薇抬头看了看柳行云,对于赫连望的建议有点心动,“云?”
“跟你去京城,做你升官发财的工具吗?赫连公子。”柳行云讥讽道。
“云爷,此话怎讲?”赫连望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赫连望,原本只是一介穷酸书生,却因为认了工部侍郎做义父而得以平步青云,还娶了京城第二富的千金做妻子,真是风光无限啊。我还以为你的眼里只有官和钱呢,什么时候也附庸风雅,对青瓷感兴趣了?”柳行云的语调越发冷肃。
“你、你……”赫连望越来越心惊,这位云爷怎么会知晓他的老底?
“赫连公子,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柳行云慢慢摘下老虎面具,露出了那张英俊冷魅的面容。
“啊!鬼啊!”赫连望大叫一声,脸色猛地苍白了起来。
他抖著腿后退几步,想要逃出去,可惜如歌挡在门口。
他的双腿发软,心跳骤然加快,眼前有些发黑,只能藉著桌子的支撑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他有些不确定地再偷瞄柳行云一眼,“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阎王爷觉得我死得太冤枉,又让我回来了。”柳行云冷冷一笑。
“你、你……你到底想怎样?”赫连望连声音都发起抖来。
“说吧,你盯上明家到底有什么企图?那些恐吓信就是你玩弄的鬼把戏吧?”
柳行云陡然欺近他厉声喝问。
“赫连大哥,云说的是不是真的?”明子薇也惊讶至极,不敢置信地望著赫连望。
赫连望任朝廷的工部主事,负责天下工匠之事,他在明家住了一年,原本想游说明家加入官窑,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当然,他还曾经向明子薇求婚,但是明子薇却因为对他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而婉转拒绝了,尽管那时明子薇还不知道他已经在京城娶了妻子。
现在想想,也真的令人感到害怕。
“明姑娘,你千万不要听他胡说。”看到明子薇,赫连望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大脑里一片混乱中闪过一丝希望。
柳行云没死,柳行云和苏凤南他们又并称“京城五少”,是生死之交,苏凤南是“白玉京”的当家,那么柳行云也应该和“白玉京”有所瓜葛才对。
“明姑娘,柳行云才是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你千万不要被他欺骗了,他才是真正的主凶啊,因为他就是‘白玉京’的人!原来云爷就是他在江湖中的假面具,你被骗了!明伯父也被骗了,这才是‘白玉京’真正的阴险之处!”赫连望近乎疯狂的咆哮著。
什么?!
宛如被当头狠狠敲了一棒,明子薇呆立当场。
柳行云双眉一扬,只是冷笑,却不加辩解。
明子薇只觉手脚哆嗦,心底一片冰冷,带著最后一点点希望,她胆战心惊地问柳行云:“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
“不,一点不假,我就是‘白玉京’的人。”柳行云并不想把这件事一直瞒著她,早挑明早安心,时间越久她会越感到受欺骗。
他原本想自己解释这其中的误会的,没想到形势不由人,无端闯出来一个赫连望。
明子薇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柳行云伸手欲扶她,却被她一掌挥开,尖声叫道:“不要碰我!”
“子薇——”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不要再听你说任何话!”明子薇激动地挥舞著拳头,乌溜溜的明眸又是绝望又是愤怒,难以名状的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密密的大网,把她的神智全部遮盖住,陷入了混沌的怒火之中。
所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她才刚刚对柳行云产生信任和依赖,赫连望却撕破了她的美好幻想,让她一下子就陷入了另一个极端。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她高声喊著,“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听我诉说‘白玉京’的恶行时,你是不是在心底嘲笑我?把我当成一个大傻瓜?我爹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们居然投入敌人的怀抱,还让他们保护我?哈!哈哈哈……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滑稽更可笑的事吗?”
柳行云静静看著她的咆哮失态,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明姑娘,你现在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吧?”赫连望火上浇油,“你在这里很危险,还是跟我回京城吧。”
明子薇后退一步,同样拨开赫连望伸出的手,尖锐地喊:“你也别碰我!”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把任何人的碰触都拒之门外。
赫连望吃惊的看著她,“明姑娘,你连我也不信任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明明不该这么快被你发现的!你是不是和‘白玉京’同谋?”明子薇已经把所有人都看成了敌人,谁也不信任了,她拔出柳行云借她的那把匕首,浑身戒备的盯著每个人。
“明姑娘,我只是凑巧发现你的行踪,我本来是在扬州办事的,你不要误会啊。”赫连望连连解释。
“我不信!天底下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我昨天刚到这里,你今天就找上门了,这也太巧了吧?”因为恐慌,因为害怕,因为愤怒,明子薇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狼狈地用左手抹抹脸,右手紧握著那把匕首,朝著柳行云挥了挥,“让我走!”
“不。”柳行云一口拒绝。
“放我走!”明子薇逼近他,“不然我就自尽,你们别想得到明家的任何东西!”
“不!”柳行云低吼,“笨女人!现在没有地方会比我身边更安全。”
她走出他的势力范围一步,赫连望的人就一定会立即绑架她。
明子薇的眼神闪著危险的光,直直注视了柳行云一会儿,见他毫不妥协退让,如一堵屹立不倒的高山一样横亘在她的面前,她愤恨的一咬牙,挥刀刺向自己的心脏——
“明姑娘!”赫连望惊恐的大喊。
一只大手却比他的喊声更快的握住了明子薇的手腕,柳行云稍微一用力,匕首就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明子薇还想挣扎,柳行云却捉住她的手腕,把它们反扭到她的背后。
“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