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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 第二部--海誓山盟 作者:清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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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不论为了母后还是为了朕,又或是你,大家的心思都是一般。所以,朕特别为他寻回了韩霁与秋素心夫妇。” 
见夜语昊面向暗壁,默然不语,似乎已经睡着了,心知不是这么一回事,当下满意一笑。“那两人是母后当年执掌神仙府时的心腹,在母后退出时也随之退隐。朕找来了这两人,伊祁嘴上不说,又是一脸嫌弃,暗下却不少向那两人问着自己生父生母的事情。” 
看着纱缦之后的墙壁,幽幽忽忽的烛光映照出自己的侧身剪影,忽大忽小。夜语昊努力回想不久前在雁荡遇到的韩氏夫妇。 
记得当日伊祁对他们也是有好感的,若非先遇上自己,伊祁应是会随那两人离去——也就不会和着自己遇上轩辕了 
要怪于缘份么?虽然都走了不少弯路,但最后双方还是各偿心愿,皆大欢喜,而自己当初的选择,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将伊祁带向正路,将是轩辕日后的责任 

垂下睫,悠悠地笑起。 
轩辕呀,今次我的目的,简单地让你不敢相信吧。 
伏久者飞必高,开先者谢独早…… 
我的愿望,不过是—— 
时间的倒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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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祈世子又抱进一叠文件,轩辕叹了口气,指向身边自地板堆起,已经堆了三叠的小山。“放那边吧。” 
宝亲王不吭不响地走了进来。又是一堆奏折。 
“啊!”轩辕执笔支额,悲惨地捂住眼,打算眼不见为净。“你们俩不会先帮朕处理一下,怎么大堆都直接往朕这里塞了,朝廷没有人才了吗?!” 
“皇上啊~~”祈世子哀哀叫。“是你自己下令不可将事态扩大的免得搔动人心!除了少部分人外,又有谁知此事。雁荡那边风云正起,臣手边几个心腹全都留在雁荡防止江湖势力突生异变,人手本来就不足。现在资料收集了一大堆——您老人家若有空摆驾臣处,你会发现臣的祈王府三个院落都用来堆资料了——这些已经是臣百里挑一精选出来的,您不见从昨夜起臣的眼珠已经累得快凸出来了!!” 
宝亲王早已匆匆走了出去,看来也是忙碌之极。 
轩辕头一垂,趴在龙桌上。“朕从来没想到自己的领土会大到让朕痛恨的程度。” 
“可不是么……”已经来回送了好几次资料,每次都得走遍皇宫那曲曲折折没完没了的宫殿回廓,祈世子也想趁机偷懒,当下向着帝王抱怨。“一夜之间,神州到处都起了问题。洛阳、杭州、岳阳、幽州、大同……一封又一封异变的消息全往暗流总部涌来,个个都尖叫着事态紧急事态紧急的,也不知紧急到哪里去——只不过收到人家的烟幕弹,就以为真要造反了。就连累微臣这边收收接接,不敢不当一回事。啧,伦王的旧部,加上武圣庄在明里暗里动动手脚,而无名教又因昊帝座之事,早与皇上您势不两立,这下儿忙昏头才是正常的事……” 
越说越怨,全不管自己刚毅俊美的佳公子形象,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吓坏了正要送茶进来的小太监。 
轩辕一边听一边翻着手中的文件,到得祈世子提起无名教时,抬了下眼。“说到昊,他今天可有什么异动?” 
“没……”祈世子苦恼地托着头。“从皇上那天离去后,昊帝座每天都一般模样,看看书,弹弹琴,赏赏花,喝喝酒,偶尔偶尔坐禅听道,完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实得不得了。” 
轩辕听得与祈面面相觑。“这么老实啊……” 
“所以才说是大事不妙!”祈世子叹气。“人家摆明早就布置好一切,就等着皇上去破局。偏偏这么多事,到底哪一些是昊帝座在背后指使的根本就搞不清楚,要放着不管又怕日后生变。要一件一件过滤……”他瞧了轩辕身边那三堆小山,想到家中三座大山,更加用力地叹气。“皇上如果真有如此打算,请先准许臣辞去所有职位,好让臣退隐。” 
轩辕早低头继续翻看文件,闻言微微一笑。“没必要这么麻烦,真有那时,朕答应你,直接砍下你的脑袋,那便一了百了,安乐无忧了。好了,祈,谢主隆恩吧。” 
“皇上~~~~~早说你会连累到微臣的……”祈世子只听得有气无力,唤了一声,突发异想。“皇上啊,你想,如果我们不管的话,昊帝座为了不致生民涂殃,是不是也会收手助我们呢?毕竟……” 
他的话吞没在轩辕古怪的眼神中。轩辕停下笔,正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皇上,微臣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轩辕嗤笑了声,还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祈。“朕只是想,朕这个爱卿看来也不是个草包枕头,为什么老是会想出这种奇怪的话来——放手不管?!这可真是个好主意。你很快就会看到江山改朝换代,换成无名教。” 
“可是当初昊帝座将三统的天下归一于朝廷,同时削薄了无名教与武圣庄的势力,不正是为了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现在形势越发倾向我朝,昊帝座不可能在此时引起动乱……” 
“你未免将夜语昊想得太过悲天悯人了。”轩辕冷笑了声。“朕问你,你可知道昊最初的称号是什么?” 
“臣不知。”祈世子来了兴趣。“臣正恭聆皇上圣谕。” 
轩辕瞄了他一眼,笑。“这个……时间太久,朕不记得了。” 
“皇上!!”祈世子跳了起来,吊人胃口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啊!! 
正想抗议,却见宝亲王又再次走了进来,见他还在,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忙我的去了,大家都辛苦,区区不该偷懒对不对。”祈世子当然知道这位同伴那眼神的含义,急急开溜——像祈这般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老子都敢顶撞的家伙,最怕的或许就是这位三不五时威胁着要抄了他那王府的宝亲王了。 
无奈,谁叫‘公正无私’的宝亲王正好顺便执掌宗正寺。 

宝亲王放下另一批奏折,正欲离去,轩辕突然唤住他,递与他一张纸,上方笔墨淋漓,刚刚写好。 
“云,去侍卫营里找出这几个人来。” 
宝亲王接过打量一眼。“干什么?” 
“朕记得燕云山庄那边的侍卫是五天换一次吧。朕想送几人当昊的贴身侍卫——就是时刻不离身边,一直会出现在他视野的那种。”轩辕笑嘻嘻地说着,挥手示意宝亲王退下。 
宝亲王微皱下眉毛,见皇上无意为自己解惑,敲了敲龙桌。“原因。” 
轩辕抬头,眨了下眼,还没开口,宝亲王又道:“真正的。” 
“……受不了你与祈。”轩辕笑叹了下。“真正的原因其实都是一样的,看住昊。” 
“就凭这些人?”宝亲王不信。 
“就凭这些人! 
——如果用得巧妙的话,呵呵……昊绝对没办法分心他顾。” 

‘血令’啊……果然是好久前的记忆了。若是不祈提醒,朕都快想不起来。 
不过,朕相信,你是不会轻易忘了那些人吧 

自袖内取出玉扇,轩辕笑吟吟地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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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柳依依,微吐嫩芽,寒湖凝烟,宛风如舞。 
湖边的柳树下,夜语昊正闲适地据案挥毫。 
但凡春天,但凡湖边,但凡有着柳色,三分容貌的人也可以在此时映衬出七分气质来,淡烟轻雾中,绰约若五云中人。可是,若让夜语昊站在湖边,却是一湖春色尽为斯人所夺,只为那谪仙之人落了个衬陪的份。 
春色十分,掩不过那清影一抹。 
这日正值风和日丽,杏雨初霁,柳丝蒙着层轻茸,鹅黄色的柳絮漫天尘舞,春情万端,对着这般佳景,夜语昊心情也是不错,沉吟了片刻,写下两段话。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谢。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舒云展。’ 

写完自我打量着,挑挑眉,笑了一笑,随手将纸撕个粉碎。 
花开花谢,云舒云展?已坠入尘埃中了,又有何资格写这两句话。 

他又摊了张纸,闲看湖边春花初展,寒梅零落,挥毫。 

‘千霜万雪,受尽寒磨折。赖是生来瘦硬,浑不怕,角吹彻。 
清绝影也别,知心惟有月。原没春风情性,如何共,海棠说。’ 

品味片刻,突然笑道:“未免也太过孤冷,非佳品,也是留不得。”说着,又随手撕去。 

示意侍从再次铺张纸,这次倒没多做思索,落纸甚急,一股气几乎是奔泻地写着。 

‘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写到这,笔力微顿,重濡浓墨,正欲再接下去,却听侍从突然跪下。 
“恭迎皇上。” 
笔停在半空中,夜语昊回过身来,果然轩辕一身明黄龙袍,连换都没换,被侍从太监们簇拥着向自己走来,一脸笑意晏晏——十足心怀鬼胎。 
“昊原来在这边吟赏风月,果真闲情……”走到夜语昊身边,见他在写什么,微微一笑,接过昊手中的笔,继了下去。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 
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两人一个颜筋一个柳骨,这一并列,就可见两人字法意境的差别了,夜语昊字体瘦而不弱,纤而有骨,欲断还连,细看依稀有着王者高傲自负的气象,却又掩不住一派清气出尘;轩辕正相反,墨浓而重,字字霸道狂妄,正合了词中之意,但在狂妄之下,勾连之间内蕴理智,不致于零落松散。 

对视一眼,两人都在纸上看出对方的性子来。夜语昊一皱眉,取过纸,正要撕毁,轩辕一把接了过来,笑:“难得朕近日如此忙碌,还有空写出这样一幅顺眼的词。昊怎可不为朕珍惜珍惜~”说着,顺手交给了身边侍卫。 
夜语昊不喜自己一时心境被轩辕取走,当下只是淡淡道:“皇上不是‘日理万机,贵人多忙’,今日怎地有空过来?” 
说来语平意淡,竟似与好友相见时,寒喧那么一两句,似乎两人并不是有着肉体关系的敌对者。那一夜有过的狂乱迷离,早已忘了个干干净净,全不曾在意过。 
这种不在意,自然比怨恨更让轩辕受不住。 
但这次轩辕不过打量了夜语昊片刻,居然不生气,只是摇头。“朕本不该对你有何幻想……幸好朕早也不指望你会有个正常人家的反应。” 
微微一笑。“皇上忙里偷闲就是为了找在下说这两句话?” 
“哪里哪里,朕只是担心无帝的身份特别,会为昊带来麻烦,所以特别送几个贴身侍卫来。”说着手掌一拍,便有五位少年走了过来。 
“见过叶公子。” 
——夜语昊的身份在这里倒也不算个秘密,只是一旦不小心传开来,绝对会是麻烦一场,因为轩辕早吩咐这里的人都唤他叶公子而不名。 
淡淡打量了眼,昊不置可否。“你大老远跑过来就只为了这件事?!” 
轩辕手中玉扇一摇,靠近夜语昊,以扇掩唇附他耳边笑嘻嘻地小声道:“当然啊,昊的安危朕一直都很关心的~你送给朕如此好礼,朕受之不安,只得回你五份小礼。” 
轻笑一声,抬眼。“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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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轩辕,也没意思再写字了。夜语昊示意侍从们收走笔墨,这才仔细看着五人,都是一般年纪,冷冷地看着自己,倒还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 
不过,光是年龄小这一点就已经很奇怪了——不怕经验不足而坏了事么? 
又或者,这几个小鬼正是轩辕最得意的一批新血?沉吟着扫了一眼——那更不可能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如果一个人连续三次得意下属被同一个人策反的话,想必他再怎么蠢也不会给那人第四次机会。 
又看了五人一眼,这次,正巧对方大约是首领的那人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对上,夜语昊微笑点头了下。 
对方喉间骨碌了一声,抿紧唇。 
确实有古怪——年龄小可以用是新血来说明的话,那种激烈的目光就不知该用什么来说明了——说得夸张点,他们自制的目光下,隐藏的可说是仇恨! 
仇恨……作人还真失败。正苦中作乐地想着时,偏首看着少年时,不知为何,脚步突然一僵,心跳也失速狂奔。 
这种年龄,这种相貌,这种目光…… 
身体一阵冷过一阵,在拒绝着真相的接近。内心最深处,被重重血泪覆没的某个地方,正危险地发出龟裂之声。 
手指微微有些冰冷。夜语昊突然转头看着湖面,平静地笑笑。 

“接下来有几天要好好相处,在下能否请教一下各位名讳?” 
众人之首的那位少年一怔,没想到夜语昊居然会主动问起,目中异芒奇闪。喉间又咯地响了一声,似是在喉之鲠将要吐出,一时间倒是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少年方才开口,音调沉郁。 
“在下李知恩,忝为侍卫营卫长……” 
“少年得意,可喜可贺。”夜语昊一笑。“李兄似是意犹未尽,有话不妨直说。” 
李知恩犹豫片刻,目光突冷突热,内心处于激烈交战状态。他身后那几位少年皆以他马首是瞻,见他未说话,也都不开口。 
厉风啸过僵持的众人,寒湖复冬,衣袂的簌簌作响,是现场唯一的声音。 
李知恩深吸口气。“……在下即名为知恩,便不应记仇。因此,在下只想向叶公子问个问题。” 
微微一笑,捏紧手心。“请说。” 
“十五年前,五毒教为人唆使,背叛无名教,造下不少杀孽,因此受到御夜使者的追杀,这点是由咎自取,怨不得人。”李知恩说得极慢,不知是在控制着情绪还是控制着措辞。“但是,千里追杀,十停已去其八九,剩下的不是伤兵残将便是老幼妇孺,据说现场是哀声一片,祈求着当时身为御夜令的你放过他们一命。 
在下想知道,叶公子究竟是何忍心,竟能下令全部屠杀,一个不留,事后还清点现场,怕有漏网之鱼,又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的尸体,不给生者留个纪念?!” 
指尖一颤,霎时冰寒入骨。 龟裂的封印扑簌簌地剥落,污垢的黑血自伤口涌出,弥漫了所有的意识。那一片血色中,曾有过号哭奔走的绝望人群,低迥切齿的怨恨诅咒,伴着如雪剑光,似乎又回到耳畔眼际,层层回荡。 
该来的,总该会来;欠下的债,有苍天在看。 
谁也逃不开的。 

夜语昊慢慢地看向李知恩等人,打量半晌,唇角上扬,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件事啊。如果是问这事的话,很遗憾,事实就是如此,在下不知该给你个什么答案。”说到这,眼睛直视李知恩,尽是不容置疑的疏离和高傲。“你既对在下的事如此了解,你就该明白,在下这双手上,并不只有区区五毒教的血。细数的话,应该还有不少无名教的叛徒,他们由咎自取,难道这些也要在下一一交代么?在下觉得实无此必要!” 
“你!”李知恩猛地握紧了手,青筋直爆,瞧着大有冲上来给夜语昊一拳的意图。却被身后众人紧紧按住。 
夜语昊波澜不兴,笑吟吟又扫了五人一眼,一抚掌。“对了,在下想起了。当年五毒教教主好象也是姓李……李卫长该不会是他的儿子吧?这还真是巧遇。” 
“呸,谁与你巧遇!”李知恩被左右一拦,终于压抑下内心愤慨,啐声道:“夜语昊,枉费我之前将你当成个人物,当你是有什么苦衷的,原来你真的只是个小人!——这种用叛徒的血来取悦上代无帝的欢心,是你的拿手本领吧!你那兄长是个笨蛋,居然没有防着你。弟夺兄位,又于危难时弃无名教不顾。无名教百年来的清誉都为你一人败坏!而你竟还能厚颜无耻地活下来,嘿,你这天下第一人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你不说,我不说,无名教的清誉又怎么会败坏。”星眸微微眯起,夜语昊唇角笑意更深。随口道:“不过各位似乎气得不轻,在下令诸位如此,实是内心有愧,惭愧惭愧。” 
李知恩恨恨啐口口水。“夜语昊!你不用使激将法。皇上既已下令死守在你身边,我们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气走。” 
“李卫长太多心了。在下只不过实话实说,哪有激将。”夜语昊说着,突然掩唇打了个哈欠。“唉,昨晚看琴谱看得太晚了,现在有些困顿……在下去补个眠,先失陪了。” 

李知恩五人气得七窍生烟,却丝毫不敢怠慢,瞪着眼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直到夜语昊回到寝室,倒头大睡,这才退出房间,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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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好门时,才发现双手已是冰寒刺骨。 
下意识地笑了笑,闭起眼,手心握紧,夜语昊坐在墙角,静静等待意料中的颤抖。 
近十年不曾想起此事,原以为现在的反应不会像当年那般激烈。 
冷白的指尖,白的发紫。在大雪纷飞中将手泡在池水里,会被骂是疯子也是当然的。红肿的手,痛得好象肉一块一块往下掉,可是抖一抖,却还好端端地粘在骨头上,血继续在周身流淌,从头到脚,脏得想将整个身子都一刀一刀剖开。 
恶心感再次涌起,夜语昊几乎有种冲动,想跳进外面寒湖,好好地洗净这身子——虽然,早证明是没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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