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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这般的气恼过!“还要我再送上一句‘恭喜’吗?”
“我想我今日是挺幸运的。”他不理会她的怒焰,依然将她禁锢在怀中,“既然你开口了,我们就谈谈所谓的正事!”他强迫她转过身来,黑眸一眨不眨地凝住她燃火的乌瞳,“我要你从今以后都待在我的身边,我不允许你再去做傻事!”话语严肃认真至极。
“待在你身边?不允许我再去做傻事?”她冷冷地挑眉,冷冷地笑,“你是谁?你是哪一个?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好狂妄的口气!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吗?”他一字一字地回答她,“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愤恨地回瞪他,“那只是一笔金钱与肉体的交易而已!那只是一场可笑的利益交换而已!”那可笑的身份她早已忘记,她也不想再提起!
“金钱与肉体的交易?可笑的利益交换?”他冷笑,“既然你为了钱可以与我合作,可以与我‘交易’,那么再来一次又何妨?反正我们合作得很愉快!反正我可以再为你提供你想要的金钱!”
“只要我生下你的孩子?”她挑眉,不怒反笑,清冷的浅笑,清冷地漾出稍显苍白的红唇,“我说过了,我早巳没了生育的能力。就如你所说,我不是一个女人了,我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你的愿望,只怕落空了。”就算她有生育的能力,她也绝对不会再卖自己一次!绝对不会!
“不谈孩子!我根本不奢望你为我生下属于我的孩子!”她为何这般的激动,她为何这般的……伤心!“我只要你不再继续沉沦下去。而且,你要什么,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都可以完全满足你!我只要你清清白白地活在这个世界,你明白吗?我只希望你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这世界之上!”
“沉沦?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她鄙夷地哼一声,“你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还是伟大的救世主?我就是自甘堕落怎样?我就算不再清清白白,我还是一样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出界!”泛白的唇,颤颤地溢出清笑;苍白的容颜,偏偏奇异地流光溢彩。
“我是为了你好!”他也恼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不识好歹?为了我好?”如果真的为了她好,他就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就应该将那出可笑的闹剧完全忘掉!“我有我的路要走,我想沉沦我想堕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好心’!你,走吧。”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你就这么的执迷不悟?你非要靠出卖自己的灵魂、出卖自己的身子才活得开心?”他本是,本是——
“是呀,我出卖自己的灵魂,我出卖自己的身子,那又怎样呢?”她笑,笑得开怀,“我要生存,我要活下去!你明白没有钱的滋味吗?你尝过死的味道吗?哼,金钱,金钱!”说不尽的咬牙切齿。
“我说过了,我可以给你。我可以无限制无限量地供给你!”他忿忿地低吼,用力搂紧她的身躯。
“我不稀罕。”她轻轻吐气,“你走吧!如果有男人来找我,这样子不太好。”
“男人?”他双眸恍若赤色的火焰,“你不就是要钱吗?你费尽心思钓一条不一定肥的烂鱼。不如跟了我!”这世上,没有几个比他富有的人存在了!
“不好意思。”凭空飞来一语,“我自认我还不算太‘烂’,至于‘肥’,倒是真有一点。”
雷诺猛地回头,依旧大敞的门边,儒雅的年轻男子轻松斜倚着门框,见他回头,颔首为礼。
“他是谁!”他转回头,厉声喝问依然被他禁锢怀间的女子。
“我好不容易钓上的‘肥鱼’金主呀!”她回答得理所当然,素手拨开他的手,轻轻地站起,快步走到陌生男子身边,身躯亲热地偎上男子,“你不要多心,他只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聊过几句天的人,我和他现在没有一点关系!”娇柔的细语,是雷诺从未闻过的。
“你最好和他没一点的关系!”陌生的男子脸色微微一沉,双手将她拦腰抱住,“我既然花了钱,我就要你好好地服侍我!如果让我发现你三心两意,我决不会放过你!”斜眸,淡淡一睇雷诺,“我不管你和她以前是什么关系,但她现在是我的!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她!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比方筝好的女人多得是。”抱着方筝往旁边一闪,送客之意不言自明。
雷诺双手攥成拳,冷冷地望了方筝半晌,然后大步飙过两人,风一般地下楼而去。
他错了,自甘堕落的人,从来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他爱!
他根本不该来自取其辱!
寂静的室内,只余渐渐急促的喘气声。
“不要激动!方筝,静下来,静下心来!”疾步将脸色苍白的人放到床上,陌生的年轻男子轻车熟路地从一旁的柜子中抓起药瓶,飞快地拧开瓶盖倒出几颗药丸来,塞到方筝口中。
“你何苦生气?你根本不值得为这种势利的商人生气!”男子坐在床沿,不赞同地摇头,“生气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别忘了,你的命是用什么换回来的。”
“林医生,谢谢你。”方筝虚弱地一笑,“今天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收场。”
“搬去和我们一起住吧。欣欣整天念叨你呢!”林风递水给她,“这里他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没事,他不会再来了。”他这一次来找她,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肯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找她“这样”的女人,她是不是该虚荣一把?“欣欣姐还好吧?真快,你马上就要做爸爸了!再次恭喜你哟,林医生。”她不想再谈有关“他”的话题。
雷诺?新生的她早已与他没有一点的关系。
“求求你不要再说‘恭喜’了,我来一回你说一遍,害得我以为我当了无数回爸爸!”林风微微一笑,“你来一点实际行动好不好?如果只动动嘴皮子,我和欣欣可不会送鸡蛋给你吃。”
“啊,好狠的夫妻!”她假意哀号一声,“好吧,好吧,等我这个月的薪水发下来,我送一份大礼行了吧!”她的职业是兼职会计,平日里接一些小店小公司的账务,收入虽不多,却也足够她度日了。
她说过,她胸无大志,她只想平平凡凡、安安稳稳地活到生命自然终了。
“别瞎想,你会长命百岁的。”林风沉声,“你忘了,你的手术五年前就成功了?”
“我当然会长命百岁!”她傲气地仰头一哼,“你没听说过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造千年!我又不是好人,自然会万寿无疆!”
“可我也听说,千年什么万年什么来着?”
“啊,我要去向欣欣姐告御状!”方筝一下子坐起来,“一向文雅的林医生原来也会骂人!”
“喂,我已经消音处理了耶!”林风叹笑一声,沉默了一刻,还是问道:“你真的不想搬到我家去?不然我再帮你另租一间房子?”那个男人不像是会轻易罢手的人物。况且,他今日受了这样的羞辱,不扳回一城怎肯甘心?而他的眼中不寻常的火焰,让他——担心。
“对我放心一点好不好?”方筝用手捂住双眼,“就算他再来又能怎样?我出卖过我的身体一次,却绝对不会出卖第二次!”她现在的命便是那九十万换来的,她一定会好好善待现在的自己,因为,得之不易,“他最瞧不起的女人,现在绝对是我方筝,所以,他也绝对不会再来受‘污染’第二次。”
“你一定要谨记,你绝对不可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林风认真地叮咛,“绝对不可以。”
“我知道啦!”方筝咕哝一句,“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爱上那个自大狂呀?”
“我只怕你会伤害了你自己。”依她的情况,最好不要和感情有任何的牵扯。
“放心,我当然晓得。”方筝放下手,朝林风眨眨眼,“我至少和他‘生活’过三个月,所以他是怎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大傲慢、自命不凡,他野心太大、最重权势,他城府过深、自私自利,他注重收益、从不吃亏,他不懂情感、太过花心,他——咳,咳……”一时讲得太急,不小心被口水呛住,“咳——我怎会爱上这样的人?他可不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如果爱,五年前早就爱上了,又怎会是在五年后的今天,在饱受他冷嘲热讽之后再动心地爱上他?她又不是受虐狂!
“守好你的心。你,只有惟一的一颗心,经不起任何一点的闪失。”林风语重心长。
“我会的。毕竟,我的小命全靠它了是不是?”她轻轻一笑,并不怨恨上天的不公。
虽然上天对她的确不公。
从她刚一出生起,她便有先天性心脏缺陷。她的生命,随时可能因为心脏的停止跳动而悄悄地流逝,她的每一次入睡与每一次梦醒,都有可能是从地狱到天堂的一次生命的轮回。
人生无常,有谁体会得比她还深,体会得比她还真实?
二十七年,她早已学会善待自己。她早已会珍惜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们,有消息吗?”林风问得小心翼翼。
“有啊。他说我又有了一个小弟弟;她则兴奋地告诉我她又寻到了她的第N春。”方筝淡淡地弹着手指甲,回答得很是无所谓。尽管那个“他”曾经是她的父亲,尽管那个“她”也曾是她的母亲,尽管那个“消息”早已不知是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
上天真的对她不公,对她苛待到了最顶点!
生来便注定是一个有缺陷的孩子,等不及她长大成人,她又注定成为一个拖油瓶,一个离婚家庭中劳燕分飞的夫妻谁也不屑搭理的、讨人厌的、多余的——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何必孕育她,何必生下她,又何必勉强尽父母职责将她养到十六岁?
哼,她从来没有因为幸运地活到了今天而感激过上天的“厚爱”,更没有因为辛苦拉扯了她十六年而对父母的恩情痛哭流涕过!她的命,是她自己拼尽一切搏来的,她如今的安稳日子也是她流着泪出卖尊严、出卖灵魂、出卖自己的身体换来的!
既然“慈悲”的上天不曾善待过她,既然生养她的父母不曾珍爱过她,她又何必对着上天跪拜、何必向父母感恩戴德?
她宁可做一个真小人,也不屑成为一名伪君子。
她的命得来不易。
这苍茫天地间,她只爱她自己。
其它,她从来不稀罕。
爱情?亲情她尚且不要,别论什么充满变故、充满不确定、充满可笑的“爱情”。
“林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的心只有一颗,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心向来只属于她一人拥有。
任谁,也抢夺不得。
任谁,也无法触摸。
任谁,也不能窥视得见。
她的心,便是她的,便是她一个人的。
第三章
他恨他自己!
明明知道她是怎样的女人,明明知道她一点也不适合他,明明知道她自甘堕落,明明知道他自己不是什么救世主,明明知道自己受了怎样的羞辱——他,竟然还是无法忘记她,他竟然还在一心一意地盼望她回首的那一天!他竟然还在——爱着她!
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
他好恨自己,好恨好恨!
可他,还是站在了她的门前,又一次地站在了她的门前!
“谁——又是你?”她诧异地望他一眼,而后淡淡地说,“我不想再见你。”门,要关。
“等一等。”他以手推门,双眼却不望向她,“我来,不是为了上回的事。”
“那——”方筝见他别扭的模样,不由得有点好奇,“您又有何贵干呢?!”她以为,他再也不会来敲她的门,毕竟上回她给了他不小的难看,足够让他忘记她了。
“我、我难道不能来探望一下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吗?”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他却明白他不想每一次和她见面都以恼火、争吵告终。他,想和她重新来过!
“朋友?”方筝挑眉,“我是怎样的女人,我想您雷大先生是最清楚的吧?您的骄傲、您的地位、您的尊严,绝对不会允许您交结我这样的人为‘朋友’的,对不对?”这又是他羞辱她的新的招数吗?
“我不许你如此的看轻你自己!”他气恼地叫,“你根本不是那样的女人!”
他想了良久,终于找到了他从前从未想到的一个盲点来!五年前方筝只拿走了她自己提出的那九十万,根本没再要求其它的附加条件。其实,如果方筝真的像她自己声称的那般爱钱,她完全可以与他撕破脸,将他告上法庭,索要一笔高额的赡养费!依他当时的处境,他若不想假娶之事曝光,他只能给她!可她却根本没有那样做,她只依约取走了她的九十万!
她是曾经与他有过那场利益的交换,但她却并没有像其它贪财的女人那般,抓住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机会,狠狠地敲诈他一笔!她甚至除了那九十万,再也没有从他身上拿走过任何东西,他们结婚时为她购置的服装、珠宝,包括祖母送她的一栋过户到她名下的房子——即便有他的默许,但她依然一点也没有带走,她带走的,只有她自己提出的那九十万,那并不起眼的九十万!
你有你的需求,我有我的不得已,何必计较!
她,是不是真的骗了他?她根本不是她自己所声称的那种“拜金”女,她五年前真的只是不得已而已?她,其实从来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那个方筝?所以,她才会在他每次提起金钱的时候那么的仇恨、那么的憎恶、那么的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的牵扯!因为,五年前的“交易”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污点,一个天大的污点!她,方筝,一直不是那种为钱而折腰的女子!
以前的自己,为了拒绝她对自己的影响,却硬是将她想往了错误的方向!
他开始重新思考,他开始真正地用心思考,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他想知道,他要明白!
所以,他来了。在她羞辱他之后,他又一次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从来不是那样的女人。”他直直望着她的双眸,静静地说出他的想法,“五年前,你是不得已的。”
“我为了九十万,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出卖了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得已?”她不想再提从前,她不想!可为什么他非要来逼她面对她最不想面对的那一切!
“我不想再听你提起从前!”他会努力忘记那一切,他想与她重新认识,他想与她重新来过!
“你不想?!”方筝轻轻一哼。
“对,我不想。”雷诺诚恳地望着她,“以前的事我们都忘掉好不好?”
“如果你不再来‘探视’我,或许我早已忘了那一切!”方筝恨恨地看他。
“我可以保证我再也不会提从前的事,但我无法保正我不再来看你。”他的眼炯炯有神,“就算你是那样的女人,我也不在乎了。我来,只想看看你,单纯地想看看你。”
“为——”方筝忽地又止了问语,踌躇了一会儿,她终于让开身子,叫他进门来。
“谢谢你。”雷诺叹出了一口气,慢慢跨进那扇门,拘谨地站在这狭小的屋内。
“坐吧。”她一边收拾茶几上乱摊的财务报表,一边要他随便坐。
“没关系的。”他弯下身来,也帮她收拾起来,“你,我会不会打扰了你工作?”
“如果我说打扰了,你会如何?”她瞥他一眼,将所有的报表小心地放到地板上。
“我、我……要不,我先告辞了。”他直起身子,手足无措得像个小孩。
“你是雷诺吗?”方筝奇怪地瞅着他,竟然有了一点想笑的冲动。
“你要检查一下身份证吗?”他果真从衣袋里掏出他的身份证来,递向她。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不太认识这样子的雷诺罢了。”她摇摇头,并不接他递过来的证件,“我记忆中的雷大先生是一位很自大、很傲慢、很盛气凌人、很独断独行、很不为他人设身处地的男人呢。”她忍不住“扑L哧”一笑,第一次没有了与他唇枪舌剑的念头。
“我真的是这样子,是一个很糟糕、很失败、很沙猪的男人吗?”他懊恼地抓抓整齐的头发,竟然有一点点——害羞。
害羞?!
方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点适应不良。
商场上赫赫有名的雷诺也有害羞的时候?!说出去也只怕无人会信!
“方筝?”雷诺小心地唤了发呆的人一声,“如果我今日的冒昧来访真的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我向你道歉,请你不要生气。”两个原本剑拔弩张的人,原来也可以相处得很——和平。而他,喜欢极了这种不一样的感受!他要和她重新来过,他一定要和她重新来过!
“你今日真的很不一样。”方筝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坐吧,反正你已经来了不是吗?”
“谢谢!”他很认真地再向主人道一声谢,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