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为了“她”而来,却救了康柔翰,既然不是他要找的人,这里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该走了。临走之前,有些话是要交代的。
“阿悔,你出来一下。”
严悔察觉黑哥神情异常,跟着走出了病房,同时不忘带上房门,“黑哥!”
从兜里掏出烟,忽然想起医院不是抽烟的地方,黑哥又将烟塞回了兜里。没有了烟的帮助,两个大男人对峙的场景显得更加严峻。
“你对阿粉到底有什么打算?”
严悔早已猜到黑哥话题的中心,但他到目前为止尚未想好最后的决定。只是有句话,看在他救了康柔翰的分上,严悔可以告诉他,“我不爱阿粉,对她来说将是一件好事。”
黑哥注视着面前这个比他还高出一些的男人,像在看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他说得没错,爱上这样的男人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未必是件好事,如果碰巧这个男人并不爱你,这段感情就彻头彻尾成了罪孽。
作为大哥,黑哥也只能期盼自己的妹妹别摊上这份罪孽。怕只怕,天要救人,人却不肯活。
自己的妹妹,他再了解不过,得不到就将它毁灭,只怕最后的结果会伤了所有人。
“阿悔,我从不过问你的私事,今天我这个大哥想问你一句。”
黑哥握住严悔的肩膀,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在他们相处的这些年里从未发生过,严悔诧异地望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似乎只有等着他的问题降临。
“你爱里面的女孩吗?”
黑哥居然想知道这个?!严悔的惊诧更多了几分,“我必须要回答吗?”
“不!只是我想知道。”就像想搞清楚自己的感情一样,黑哥等待着严悔的答案。
真的想知道?他就给他答案——
“我不爱她,因为我不能爱她。”
原本已被严悔关上的房门再度合上,这一次彻底地关上了。
送走了黑哥,病房里只留下严悔和康柔翰两个人。换作前两次,她一定会说个没完没了,今天不知道什么地方打了折扣,她居然沉默起来,一双清白的眼四处张望着,就是不看他。
严悔兀自收拾着病房里的东西,继续扮演着护工的角色。就连这个角色他也扮演不了太久,因为他发现病房被收拾得很好,连他租借来的那些碟片都被收拾得无影无踪。
“那些碟片你……”
“我还给音像店了,本来还借了一些,不过刚刚都砸那些坏人了,现在什么也不剩。”
闹了半天,她是去租碟片,所以才巧遇他的战斗哦!弄清了这一点,严悔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说些什么。
算了,他就完成一个护工该尽的责任吧!反正,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以护工的角色,“我帮你打点滴吧!”
“今天已经打完了。”
她安静地坐在床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开了一本时尚杂志。她正在研究今年流行的衣服款式和化妆造型,或许她永远也没机会穿着今年最流行的衣服,化上今年最时尚的妆容走出医院,可她还是仔细地看了起来。至少,这本杂志吸引了她的眼球,让她不用再东张西望。
严悔却想将这本杂志丢开来,它让他不知道今天的康柔翰到底在想些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过了好半晌,她才从杂志的缝隙里抽出一点时间给他,“不用了,我没什么需要你做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依然没离开杂志。
原来被人忽略就是这种感受,严悔现在开始了解阿粉平常发狂的原因了,正是因为他喜欢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对待她,她的脾气才越发古怪。
接下来康柔翰说的话更让他接近崩溃的边缘——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吧!你已经完成你的承诺,以后不用再来医院了。”
“什么?”
“你没听清吗?”她抬起头,全副武装的脸不流露半分感情,“你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答应来医院陪我三次,今天就算是第三次陪伴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你不用再来医院看我,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纠葛。以后就算是在别的地方见面,你也可以当作不认识我。我说得够清楚了,你还有什么没听明白的吗?”
听明白了!严悔就是听得太明白,才越发感到奇怪。
她这是怎么啦?他跟黑哥出去一圈,她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热情的小女孩变成了浑身长刺的冷女人,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是用错了什么药,让她性情大变吧!
“康柔翰……”
“怎么?你舍不得走啊?”她忽然冷艳地笑了起来,严悔以为那种笑是不属于她的,可她就是带着那般陌生的笑容望着他,“还是,你爱上我了?哦哈哈哈哈——”
她笑得夸张,甚至让严悔打心底里感到冷,这一笑她竟停不下来,不要紧,他多的是时间,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停下来。
该结束的终要结束,没有一段路走不到尽头。
“坏蛋哥哥,你不是要我答应你三件事嘛!第三件事就是要我不能爱上你,我是不会爱上你的,怕只怕你会爱上我。现在我都割断我们之间的一切了,你干吗还对我死缠烂打?我就说你爱上我了嘛!你还不承认。”
我不爱你——这句话严悔说不出口,就像他对黑哥说的那样:他不能爱她,永远也不能。
“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他需要她亲口确认。
“我不是已经说了嘛!”康柔翰固执地不肯重复之前的决定,又或许她根本无力再下狠心割断他们之间的一切。
她的答复已经不重要了,严悔迅速从床头柜上撕下一张便条纸,写下一串数字随即递给她,“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打我电话。”
她不伸手去接,他就将纸条放在她枕边。
这一次见面,他没再穿护工的衣服。那套衣服上次被他丢下以后,康柔翰一直将它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她的衣柜里。
也许,再也用不上了。
第四章 是谁导演独角戏
生活走过一段插曲,又回归到原来的轨迹上。严悔仍旧是被主人养在渔缸里的那条斗鱼,为了活着挣扎在边缘线上。一切似乎都未改变,冥冥中却又有些什么在变化着。
像阿粉,像黑哥,像他自己。
从前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阿粉似乎放低了自己的位置,原本只有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的严悔才能跟她共度良宵,如今竟然频频提出约会邀请。倒是严悔在时间上总是不太凑巧,每次都被这样那样的事耽搁了。
黑哥的变化更为奇怪,有好几次,严悔都看到他在弟兄们面前发呆,甚至流露出人性化的一面。这是相处好几年,严悔从未看到过的。
还有他自己,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租借碟片的时间多了,多得连阿粉主动提出的约会邀请都没时间应付。
但他却有很多时间对着手机,不是发呆,是仔细研究手机的构造,尤其是屏幕的构造,他常常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大有望眼欲穿的可能,然而他还是没弄清手机屏幕的内在本质。
说白了,他不知道手机屏幕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他以为他把自己的转变隐藏得很好,却不知女人的第六感比任何科学探测都要精确。
又在看手机!
阿粉拉开房门,抬头看见的就是严悔仍保持三个小时以前的坐姿,对着面前的手机流露出那种茫然的表情。
她趁他不备,从他手里抢走了手机。十指玩弄着他的东西,她摆出胜利的姿态,“这部手机送给我吧!”
“还给我。”他不想再说第二遍。
“不就是一支破手机嘛!我要了。”她是阿粉,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你需要手机,我送给你几十个都没问题,就这部手机,我想要,它就必须归我。”
她以为她是神吗?
严悔放开手脚,要将手机从她手中夺回来。阿粉不甘示弱,拼命抵挡,就是不给。两人争斗之间,谁先伤害了谁,也已经说不清了。
阿粉到底是女流之辈,开始的时候还能抵挡一阵,等严悔真的放开架势,她已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显然,在严悔的人生格言里没有“不打恶女人”这一条,他伸出的右臂将阿粉推倒在地。她没有受伤,却伤了自尊。
“严悔,你居然为了这支手机——伤我?!”
他不说话,握着手机背对着她。
就是他这种冷漠的态度更让阿粉发狂,“说啊!你说啊!你每天对着这部手机,不就是在等那个病女人给你打电话嘛!人家不打,你就是把这部手机看穿了又怎样?”
不肯承认的心情被她硬生生地揭穿,暴露在灯光底下,不是尴尬,却有一种说不清的褶皱横生心头。
他不想听下去,拉开门就要走。阿粉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量,居然从地上蹿起来抱住他的背,“不准走,我不准你走,今天你不丢下这部手机,就休想离开这个房间。”
她蛮横地将他压倒在地上,狂舞的手指撕扯着他的衣服,也迅速剥离自己身上的衣物。这一刻,什么也阻止不了她贴近他的身体。他太冷了,不知道靠近他的心口会不会让她温暖起来?
对于阿粉所做的一切疯狂举动,严悔并没有拒绝。他就像一具蜡像,任她所为。他是想看看,对她,他到底还会存着怎样的反应。
她吻他,啃他,让两个人的肌肤相互摩挲,寻找彼此最熟悉的温度。
她的唇从他的眼睑垂到他的鼻尖、唇角、下颌,而后是胸,是腹肌,她继续向下探索……
“电话来了……请接电话……”
严悔个性化的手机铃声从他紧握的手心里传来,打破了阿粉所有激情的举动。她迷离的眼神逐渐清醒,目光所及是幻灭的自己和冷静的他。
他将她推开,独自坐起身,然后接通电话,“喂!”
阿粉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还沾着她的味道的薄唇竟在微微地颤抖。像是等待许久的邀请终于被批准,他的紧张与激动连成一线,关闭在他紧抿的唇齿之间。
“我是严悔。”
“我是康柔翰。”
是她?真的是她打来的电话?第几天了,她终于拨打了这个号码。他揉了揉眼睛,希望自己能表现得轻松一些,“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他不催促她,只是静等着。
“来医院一趟,我有事要你帮忙。”
康柔翰没有听到严悔的回答,反而听见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什么事等明天再说,这么晚了,阿悔快点过来啊!快点——”
“我……”
不等严悔出声,康柔翰“赫”地丢下一句:“明早九点,我等你。”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在严悔的手机里仍是响个不停,他挂上手机冷不丁看到阿粉得意的笑容。她以为她胜利了,是吗?
站起身,严悔将所有被她解开的衣扣全部扣好,拉开门踱了出去。
晚风透过门窜进她的胸膛,她从前并不知道,胜利的女人也会觉得冷。
康柔翰坐在病床上,两条腿悬空,摆过来荡过去,她幻想自己是一架秋千。
很多时候她常常幻想自己是各种各样的东西,只要不是人,她愿意把自己想象成很多东西。因为东西没有思想,没有感情,不会生老病死,不像人,有这么多的烦恼。
就像现在,她不想看时间,眼睛却偏偏盯着时钟不放。快到九点了,马上就到九点了。如果他不来,如果他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没时间来医院。那她……
康柔翰,你真没用啊!到现在还惦记着那个坏蛋,他不来,你自己离开就好了。都已经跟人家划清界线了,为什么又要打电话给人家?你这是出尔反尔,你这是没信用,你这是没骨气,你懂不懂?
人家都说了不会喜欢你,你还追着人家干吗?人家有女朋友的,你现在的举动又可笑又无耻。虽然说你命不长,可你也不能做个害人精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人格低劣,康柔翰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就打算离开医院。
拉开的门正对着她等待的那个人,多日不见,两人再相对,全都愣住了。
“你要离开医院?”严悔的第一个想法是:她要逃。
康柔翰瞅了他一眼,张开嘴说着她不想说的话:“我还以为你昨晚累着了,今早不来了呢!”靠!她不想说这话的,怎么就控制不住呢?嘴贱啊!
他全当没听见,现在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你明知道这个病很危险,你还打算逃出医院?”
“什么逃?医生批准我可以回家休养,不用再住院了。”干吗把她想象得那么恶劣,他身旁那个女人就很乖,是吧?想到在电话里露出妩媚声音的女人,康柔翰就怒火熊熊,拎着包她就要走,人未出去,身体已被他一把抱起,顺势丢在床上,“你干吗?”她没好气地瞪着他。
“我去办出院手续,你在这里等着,别动。”
她如他所愿,乖乖坐在病床上等着他,他的背影让她觉得很踏实,好像可以依靠一辈子。
严悔不熟悉这间医院的布局,办个出院手续绕了整个医院也没办成,好不容易碰见了康柔翰的主治医生,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请教的人。
“医生,请问……”
“哦,你是康小姐的护工?”
算是吧!严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康柔翰的什么人,“我是来帮她办出院手续的,可我不熟悉手续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哦!我来帮你办吧!”医生接过他手上的单子,帮着填了起来。总得说些什么吧!“柔翰在我们医院住了这么久,突然要走,我们还真有些舍不得呢!你要记得提醒她经常回来复诊,她这个病一定要小心,你有时间,要多多照顾她啊!”
她出院以后应该会回家吧!严悔心想,像康柔翰这种千金小姐回到家后应该不缺人照顾,要他这个假护工做什么?
医生填好单子,陪着他去办手续。这一路上两个人聊了起来:“说起来,柔翰的人生真的挺悲惨的。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她的母亲已经再婚,完全顾不上她了。她原本跟着父亲,没想到父亲也没了……”
“什么?”严悔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父亲不是工作忙,到处跑吗?”
“你还不知道呢?”医生摇摇头,轻叹道:“柔翰一定跟你说她父亲工作忙,没时间来看她,其实康先生几年前就去世了。”
也就是说,很早以前开始在康柔翰的生命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或许她不害怕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她什么都没有了,根本不怕再失去任何东西,包括她的命。
严悔回到病房的时候,康柔翰正在看窗外的风景。看到他,她笑弯了眼,“全部都办好了?这么说,我终于可以离开医院了吗?”
他点点头,拎过她的行李,“你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所以才叫他来接她出院,起码可以给她一点提示,“你觉得我应该去哪儿?”
严悔想知道,“这座城市没有你的家吗?”
“爸爸走了之后,我把房子卖掉了。”话一出口,她的表情就打了折扣,惊慌地瞅着他,她生怕他听出什么问题来。
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拎着她的行李率先走出去。她跟在他的后面,跟着他走出医院,坐上他的车,然后看着他,“我们……我们去哪儿?”
“先带你去住的地方。”
他都帮她把住的地方找好了?跟他在一起果真一切无忧,康柔翰满心欢喜地看着街道边的商店,像是首次踏上这座城市。
这一路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他专心开车,她专注于路边的风景,偶尔也会抽空看看他,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色彩。
直到她跟着他走进一栋公寓楼——
“严悔,咱们……咱们就住这儿啊?”
这栋房子到底有没有人住过啊?满屋子的尘土已经不再飞扬,全都结成了块,凝结在空间里。严悔领着她穿过落满灰尘的空间,推开一扇门,她的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你的密室啊!睡觉的地方居然藏在这么多灰尘的后面。”康柔翰算是见识到了,居然有人住的地方是这副德性,“让我猜一下,这里是你的家对不对?”
Bingo!答对了。
严悔也不搭理她,独自一人开始收拾屋子。
她才不会让自己被忽略呢!“你平时都不收拾屋子吗?外面那么乱,只有睡觉的地方干净一点。猪起码还会把食槽周围弄干净,你连猪都不如啊!”
他猛回头瞪着她,她才不会被他吓到呢!也不想想,想当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面临他的毒手都没有被吓倒,现在怎么会后退?
“瞪我干什么?我说的是事实,你还瞪我!”
“人住的地方留给你,我去猪住的地方待一夜。”
他说着就往外走,康柔翰凭着一股无名的冲动挡在了门口,“你要去你女朋友那里是不是?”
女朋友?严悔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他装得跟没事人似的,骗谁呢!康柔翰抬着头盯紧他,生怕他会从她眼前消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