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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羔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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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低等动物一般见识?

  尬尴不已的介绍人奋力一抓,直接将探身向前的女子拉回位子上,试途阻止她再说出让人抓狂的话。

  ‘真是不好意思,她就是嘴巴笨又说话不经大脑,其实没有恶意,大家别在意哦!’介绍人冷汗直冒,试图缓和场面。

  ‘我说话不经大脑?’女子拔尖声音抗议,’这种事情本来就该问清楚,要是我嫁进他家才发现丈夫是个变态,我这一辈子的幸福怎么办?’

  女子压根儿忘记这次仅是相亲,并非下聘或订婚,婚后的问题还不用太早操心。

  宁与锦忿忿的表情转为狂怒,宁靖冕则寒着脸,仍旧不想跟狗一起吠。

  看不懂宁氏兄弟的不满,又懒得理介绍人的阻止,女子越讲越难听:’跟变态做亲戚已经够难堪了,我可不想跟变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话声刚落,宁靖冕未及出言结束聚会,一杯水即泼向女子脸上!

  ‘关你屁事?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才叫变态!’宁靖冕未及阻止,宁与锦又抄起二哥的水林再泼一次泄恨。

  他重重放下水杯,狂怒之余多送女子两句国骂,旋即甩头飞快跑离现场,连宁靖冕都来不及拉住他。

  其实宁靖冕并非要弟弟道歉,只是想到弟弟是他拎来的,压根儿没带皮夹和手机,更不认得路,一跑出去不就又迷路了吗?

  宁靖冕没起身追人,凭弟弟狂怒下的爆发力他追也是有用。

  他仅是优雅地轻拭嘴角,然后拿出一些钱放在桌上。’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这是干洗的钱。’

  介绍人原想再为女子说话,可惜寻不到适合字句。

  ‘另外,家兄的事轮不到你说话。’宁靖冕说完便站起身离去。

  大梦初醒般,女子开始狂乱地尖叫怒骂,不远处的侍者急忙赶来处理……宁靖冕则扬长而去,脸上挂着一抹微笑。第五章 
  下午时分,热气蒸腾的街上人群稀稀落落。

  天气阴阴的,没有风、没有阳光,亦没有下雨的迹象。

  冷漠的城市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蜷曲在消防栓旁的男人。

  迷路在宁与锦的生命里是家常便饭,频繁得跟感冒差不多。情况好时次数少一点,情况不佳时三两天就发生一次。

  现在的宁与锦显然处于情况不佳的状态。

  他晓得他迷了路,亦知晓再蹲在此处也寻不到回家的路,可是他不想动。

  母亲大人问他是不是同性恋,女子说同性恋是变态,君子旭的态度十分坦然,郑雅今向他索吻有如喝白开水……他都快分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弄不清自己的心态和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两件事,都让他心情混乱。

  此时,柏油路上一辆黑色车子从宁与锦前方十公尺处开始减缓速度,超过他之后完全停下来,而后又加快速度离去。

  车子的型号令宁与锦相当眼熟,车牌号码亦不陌生。

  如果它不是黑黑亮亮刚刚上过水蜡,会让他以为是几天前的某车。

  也就是说,若在它上头撒层灰土,驾驶再降下车窗将半截白皙手臂露出车外,他即能准确无误地忆起它的主人名唤郑雅今。

  十分钟后曾经加速驶离的轿车再度回到宁与锦的所在位置,这次驾驶在宁与锦处静止了两秒方才开走。

  五分钟后车子第三次出现,驾驶非常准确地将车停在宁与锦身前,降下车窗。

  车内戴着橘色太阳眼镜的人正是郑雅今,如假包换。

  他来了又去、去了再回的原因,与其说是不想和宁与锦有所牵扯,不如说他无法确定蹲在路边的人是宁与锦。

  没道理他随便在路上逛都会遇到宁与锦吧?这是第二次了呢!

  他记忆里的宁与锦平常酷酷冷冷,实则个性冲动。

  因为害怕迷路几乎不离‘地下室’一步,除非购买必需品,或是天杀的外送人员请假,只得自个儿取货。

  外表像是很会玩的人,其实非常认真负责,从不轻易关店休假。

  基于以上理由,郑雅今会怀疑眼前人是否为宁与锦,实属正常。

  但是直觉告诉他此人确实是宁与锦。别问他怎么会生出此种直觉,这个问题太过于神圣,他需要参详三十年,再耗费十年心血才能转为人类能理解的文字表达出来,现在就不要问他吧!

  坐在驾驶座上,郑雅今沉默地望着宁与锦,不知该不该开口叫唤。

  思考三十秒,他瞧见宁与锦的委屈模样,再伸出头看看压在轮胎底下的禁止停车线……为了他自个儿的荷包着想,叫吧!

  ‘嗨!你迷路了吗?’他讶异于自个儿声音里有着期待,但不知是何种期待。

  宁与锦没有抬头,倒是闷闷不乐的说了一句:‘要收带路费吗?’

  郑雅今不禁泛起微笑,很高兴宁与锦记得他的声音。

  ‘你陪我吃顿饭就成。’说罢,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轻佻话语实则饱含关心,他不认为晏起的宁与锦有吃饱饭。

  宁与锦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郑雅今,好似一辈子都没看过他。

  ‘难不成我不跟你索吻,你就不认识我了?’郑雅今打趣的道。

  宁与锦很不给面子地点点头。’差点以为是外星人乔装的。’

  ‘有我这么帅的外星人吗?’郑雅今皱眉装嗔的道。

  ‘你让我K两拳,会瘀青表示你是人类,如何?’宁与锦认真的答道。

  郑雅今二话不说,拉起衬衫露出昨天被揍的痕迹。’这个算不算?’

  好奇心引得宁与锦起身探看,郑雅今却快他一步用衣衫挡住腹部。

  ‘要看就上车看,在街上拉拉扯扯的,你不要清白我还要。’郑雅今故作羞赧。

  宁与锦怔愣了一下,忽然觉得郑雅今在某方面和君子旭还真像,难怪他进公司不久就跟能跟着君子旭四处跑,物以类聚嘛!

  上了轿车,宁与锦乖乖系上安全带坐好,让凉凉的冷气安抚纷乱心绪。

  家快到了,他有这种预感。

  说过上车才让他看的郑雅今将中控锁一按,升起车窗,还把衣衫穿整好,一副’既然到手就不需要再骗’的模样。

  对此宁与锦没什么异议,他对自己的拳头有信心,之前既然已经一击命中,看不看猎物的惨况不是重点。

  况且,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他的心思。

  ‘同性恋会遗传吗?’停第一个红灯时,宁与锦轻声开口问。

  ‘看情况吧!我有见过一家人,儿子全是Gay,女儿都是蕾丝边的,真亏他爸爸受得了!’郑雅今发挥业务员专长,用力假笑给宁与锦看。

  ‘为什么只讲他爸爸?他妈妈呢?’

  ‘蕾丝边。’郑雅今似认真、又似开玩笑地答道。

  ‘是吗?’

  ‘同性恋又不是罪,除了爱同性以外,其余和异性恋有什么不同?’郑雅今轻声而坚定地说道,’况且我们都是好人。’

  闻言,宁与锦转头看着郑雅今,大大笑开的唇角正好盛接两行眼泪。

  ‘我喜欢男人。’他笑着流泪,说了始终不肯坦白的话。

  ‘我知道。’郑雅今也笑了。

  ‘看得出来?’宁与锦有些讶异。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至少在同志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认为他是异性恋的大有人在,虽然追求不成而当他在硬撑的人也不少。

  ‘不然你怎么会开GayPUB?’郑雅今理所当然的道。

  他跟所有初次踏入‘地下室’的人一样,认定开GayPUB的人都是Gay,虽说有时候会有例外,但毕竟是少数。

  一瞬间,宁与锦的嘴巴扭曲成S型,心里很受伤。

  他挣扎不休后的表白,郑雅今竟然想得这么简单。

  电视演的果然都是骗小孩用的东西,如果是电视剧,郑雅今现在应该抱紧他,用’我什么都了解’的表情说:辛苦你了。

  抱紧他……思及这个字眼的宁与锦脸颊竟有些发烫。

  ‘开GayPUB的都是Gay嘛!’显著开车的郑雅今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自顾自的又说了一次。

  ‘“地下室”不是GayPUB!’宁与锦低声怒吼,非常坚持。

  ‘不是GayPUB,为什么有一堆同志?’郑雅今嘲弄地瞄了宁与锦一眼。

  ‘我怎么知道会有一堆同志跑来,他们要来关我什么事?’宁与锦疾言厉色抗议道。

  ‘物以类聚嘛!’郑雅今笑嘻嘻地说出让宁与锦吐血的话。

  ‘又不是我要他们聚的,我开店做生意,只要不闹事都是好客人啊!’如果这是漫画,现下宁与锦额头应该已出现青筋,只差没爆血管。

  ‘不只他们,你也是啊!’

  ‘是什么?’宁与锦忘记自己刚刚才坦白过。

  ‘同志啊!我们全都是同志。’又一个红灯,安稳地停好车后,郑雅今大声地在宁与锦耳边强调。

  ‘就告诉你我不……好啦!我是,是又怎样?’宁与锦及时想起自己刚刚承认的事,没有笨到自打嘴巴。

  ‘不怎样,希望你承认事实而已。’

  两人就这样没营养的吵闹着,直到泪干了,悲伤飞散……家,也快到了。

  相信有一天,他不会再迷路。

  从那一天起,宁与锦和郑雅今之间有了变化。

  更正确点来说,郑雅今成了特别的人。

  郑雅今或许不是宁与锦生命里最棒的男人,亦不是最爱他的人,更不曾在他迷惘时给予守护……但是他出现在此时此刻,正是宁与锦最脆弱的时候,在宁与锦倔强表象松动的现在,郑雅今像一根锥子,恰好刺进他最柔软的心房。

  所以郑雅今是特别的。

  于是现在的情形是:明明‘地下室’不卖酒,郑雅今却能从宁与锦手中骗到酒喝嗯!如果自己拿、自己调、自己洗杯子、自己算帐也是骗的话。

  总之一个月后所有‘地下室’的常客都知道,从宁与锦手上得不到的东西比如酒,能从郑雅今那里取得。不过有时候会被宁与锦抢去淋在郑雅今头上当护发水用。

  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管前一天他们是否争执过,第二天郑雅今仍会带着微笑出现在‘地下室’;时间不一定,从傍晚未开店时到清晨即将关店前都有可能,但无论多晚他总会出现。

  这天,也不例外。

  晚上九点多,以‘地下室’的营业时间来说既不算晚亦称不上字,郑雅今如期出现。

  他一身上班的夏季西装,顶着略长但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手中舍着便利超商的便当,缓缓晃到吧台边,拆开塑料膜,分开免洗筷,准备吃他迟来的晚餐。

  宁与锦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将柳橙榨成一杯两百元的新鲜柳橙汁。

  ‘本店禁外食。’宁与锦道。

  可想而知,这话是对郑雅今说的,火药味没有半分,倒是有着坚定和固执。

  ‘如果你卖餐点,可以不让我饿死,我就不带外食。’吞下一口饭,郑雅今对宁与锦眨了眨眼。

  言下之意,他想吃宁与锦煮的饭菜。

  宁与锦将刚榨好的柳橙汁往郑雅今面前一摆。’一餐不吃饿不死。’

  ‘你这叫饭后水果。’郑雅今微笑的道。

  吧台后的宁与锦眼神冰冷。

  紧接着,郑雅今趁宁与锦尚未反悔,将果汁夺过来一饮而尽。’谢谢你请客。’

  ‘有人说是给你的吗?’宁与锦寒声问道。

  这时节柳橙不好买耶!就算买得到汁也不多,一杯柳橙汁得压多少柳橙才有,竟然被郑雅今喝得一干二净!

  ‘我了解你个性内向,不好意思直接说请我喝,为了不浪费你的心意,我当然停在最快时间内将它喝进肚子里啰!’

  郑雅今摆出职业笑容,却换来宁与锦狠狠的一拳。

  喝!好在他平常反应就快,再加上被宁与锦训练多时,现下除非他故意让宁与锦打来出气,否则宁与锦自傲的铁拳压根儿打不中他。

  不过有件事情希望不是他的错觉,怎么好像……宁与锦拳头的力量和速度越来越不若以往,仿佛是心疼他又赧于直接表示,所以还是要虚晃一招以示’清白’。

  ‘两百元。’宁与锦指指空了的玻璃杯。

  ‘你不用以金钱价值来提醒我你有多爱我,我都明白。’郑雅今诚恳的道。

  宁与锦开始怀疑,郑雅今的业绩节节升高是否与他越来越厚的脸皮有关系?毕竟死缠烂打也是一种天分。

  ‘我没说要请客。’

  纵使晓得响应郑雅今只会招来更多令人吐血的话,但是挥拳落空的滋味,让宁与锦气得理智尽失。

  或许,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想多听听郑雅今的声音。

  除却内容不谈,郑雅今的嗓音好得没话说,低沉时宛若加重低音的大提琴,说到激动时的高昂音调则似木琴般清亮迷人。

  不过让宁与锦希望一听再听的,则是结合两者的完美他平常的声音。

  ‘你没吃晚餐吗?’郑雅今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关你什么事?’宁与锦依旧摆着臭脸。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们做都做了,你还把我当外人?’

  郑雅今装出委屈的表情,引得一旁的客人都向宁与锦投以责难眼光。

  ‘我跟你哪有做什么!’宁与锦咬牙怒道。

  他不过就’坐’了一次郑雅今的车,如果这个也算,出租车司机马上成为全天下最风流花心的人种了。

  ‘我们接过吻啊!’郑雅今朝着他眨眼。

  ‘少放……’宁与锦骂到一半,记忆力刹那间恢复。他们真的接过吻,纵使仅仅是蜻蜒点水了一下,但唇碰唇不叫吻,叫啥?

  郑雅今笑得好开心,趁宁与锦发呆时将盒里剩余的饭菜吃个干净。

  好半晌后,宁与锦才由齿缝中迸出一句:’那又怎样?’

  ‘没怎样,我不过关心你吃饭了没有,担心你胃会痛,仅此而已。’郑雅今笑得真诚无伪。

  宁与锦怒火瞬间平息。面对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他怎么气得起来?

  然而他感动的眼光尚未消失,郑雅今这厢又凉凉地补上一句关键性话语

  ‘你一胃痛就会乱发脾气。’

  刷的一声再闪。

  郑雅今刚刚庆幸自己闪过密与锦丢出的柳橙皮,旋即听到一声惨叫,果皮正中站在舞池边高大男人的头。

  身形倾长的男子原本是一脸邪笑,用眼睛捕捉舞池中的美人们,此时邪魅俊颜却变成苦瓜样。’不会吧?为什么我在“地下室”比在家里还衰?’

  ‘两百元。’宁与锦瞄了男子一眼,低头切柳橙准备榨第二杯。

  ‘什么两百?’男子一头雾水。

  郑雅今斜坐在椅中,好整以暇地看戏。

  虽然宁与锦斗不过他,但是欺侮欺侮旁人倒不成问题。

  ‘柳橙汁的钱。’宁与锦用下巴指指吧台上的空杯。

  ‘我又没喝,凭什么叫我付帐?’男子不满地叫道。

  ‘就凭我有官阳泰的手机号码。’宁与锦淡然的声音由吧台内传来,他埋头努力榨汁,似乎认为跟男子讲话连礼貌地注视对方都不需要。

  ‘啊!我竟然忘记有喝过柳橙汁,真是不好意思,我喝的东西当然会付钱。’男子的态度瞬间改变,笑眯眯地送上现款。

  须臾之间,郑雅今已明白此人是谁孟德耀。

  他并不认识孟德耀,但是见过官阳泰一次,在他难过失恋的当天。

  若不是官阳泰带着朱叶去找他心仪的人,他不会失恋得这么快。记恨的结果是他从此对官阳泰的身家清清楚楚,晓得官阳泰在一捻红附属的羊咩咩工作室上班,领头老大名唤孟德耀,兼任官阳泰的亲亲恋人。

  他无须多问什么,单凭宁与锦和孟德耀间的对话,即知孟德耀来此地之事压根儿没跟官阳泰说,简单一点的说法即为翘家。

  他初初听说官孟二人之事时,还以为孟德耀是瘦弱、善良型的人,才会被斯文的官阳泰欺负,没想到……哈哈哈!这算不算是人不可貌相的代表?

  ‘笑什么?’瞥见旁边有个偷笑的人,孟德耀立即将满腔怒火发泄出来。

  ‘我听说过羊咩咩工作室的孟德耀手艺高超,做的衣服足以和高级订制服媲美,今日有缘见到,怎能不打从心底高兴?’

  郑雅今满嘴好话,霎时间浇熄孟德耀的怒火。

  宁与锦不悦地抬头丢给郑雅今一记卫生眼,手里则用力压着柳橙,连柳橙皮里的苦汁都榨出来啰!

  莫名地感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他讨厌郑雅今对别人笑得邪魅。

  可惜郑雅今只顾着实践他的诡计,压根儿没注意到有双怒眸绕着他转。

  ‘我有几件想做的衣服,希望你能帮忙。’

  ‘好说、好说!’被捧得晕陶陶的孟德耀用力点头。

  此时一杯带苦味的柳橙汁被重重放在孟德耀面前,即便有些果汁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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