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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双子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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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而已,她脸色发白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正忍着极大的痛苦。
  纪强是想逗她生气没错,可是他只是好玩,一点伤人的意思也没有,现在看她这个样子,他的心中倒生出些许愧疚,于是,他也急忙地起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江昀在厕所吐到没有东西可以吐了,可是反胃的感觉仍然持续着,到最后,她只是不停地干呕。
  坐飞机对她来讲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她身旁还坐着一个老是喜欢找她麻烦的男人,这让身体不舒服的她更是难过。
  那个男人真有气死人的本事,连她这个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而发火次数用手指头都可以算得出来的人都想把他一脚踹出飞机,就可看出那个男人有多令人讨厌。
  虽然她是很想就这么待在洗手间里直到到达目的地,可是,她总不能一直霸着洗手间不放吧!于是她很快地洗了把脸,准备继续接受非人的折磨。
  一推开门,纪强的脸一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这突来的惊吓和刚刚的反胃让她一下子有些站不住脚。
  不过,她竟然没有摔到地上,因为有一双手早了一步扶住她。她定神一看,那双手的主人竟然是纪强!
  其实,她不应该感到奇怪的,在她面前且离她最近的人就是他,这双手的主人不是他还会有谁?只是以他对她的态度来看,他会对她伸出援手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不是一向专找她的麻烦吗?
  “谢谢你!”
  江昀气若游丝地和他道了谢,连忙想把身子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她可一点也不信任这个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双子座男人,谁知道他这么突然地示好,存的到底是什么心。
  “别乱动,你都快站不住脚了,就别硬撑了。”他的口气是少有的严厉,不过不是生她的气,他气的是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她的异状,“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有坐飞机恐惧症?”
  纪强不理会她的挣扎,拦腰把江昀抱了起来,带回他们的座位。
  江昀原本大力反对,这样大庭广众的,让一个男人抱着,像话吗?可是女孩子的力气本来就不像男人那么大,再加上她现在根本使不上一点劲,就算她反对也没有用,只好低垂着眼睛,不敢看飞机上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乖乖地让他抱着回到他们的位置上。
  纪强帮她系上安全带后,便唤来了飞机上的空姐。
  “有什么事吗?”空姐非常有礼貌地问着。
  原本她就注意到这个英俊的男人,再加上刚刚那一幕,让她更是爱慕不已,所以语气中还带着三分娇柔。
  “能给我一杯威士忌吗?”
  纪强看也没看她一眼,他全副精神都放在江昀的身上。
  “好的。”空姐点点头。
  她一看就知道人家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看来,那个病恹恹的小姐真有福气,竟然能得到这样一个英俊男人的全副注意力,真令人羡慕。
  江昀看着纪强拿到她面前的酒,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是要我喝了它吧!我从不喝酒的,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什么也喝不下去。”
  光想到有东西要进到她的胃里,想吐的感觉又涌上了胸口,现在,就算在她面前摆着满汉全席,也引不起她任何的食欲。
  “这个能让你比较舒服一点,你的手都变冰了,喝一点对你有好处的。”纪强抓起她的手贴上他的脸测温度,然后皱着眉头说。
  江昀被他这过于亲密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是他手掌传来的热力似乎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让她觉得好安心,也让怕死了坐飞机的她舍不得这种安全感,所以,她就任他这样握着她的手,而且乖乖地照着他的话,把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掉。
  当酒精渐渐在她体内发生作用时,江昀开始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但是,是很舒服的那一种,就像飘浮在云端一般令她陶陶然,然后她就这样飘啊飘地飘进了甜美的梦乡,一个安全而平和的世界。
  纪强的手从头到尾也没有放开过……
  “醒醒,该下飞机了。”
  迷迷糊糊中,江昀露出了一抹笑容:“爹地,人家还想睡嘛!”她边说边揉着惺忪的睡眼。隐约中,她好像听到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她不解地半张开眼睛问。
  “怎么了……”她的话说了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住了口,一下子整个脸已绯红成一片。
  “我像是你爸爸吗!”纪强的语气是好玩的。
  “不!我……”
  江昀连忙想张口解释,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张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只见纪强这次真的是笑开了,他挥挥手:“你不用解释,我只是开玩笑,而且平白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我又不吃亏。”
  “你……”
  江昀被他这么一说,又羞又怒的情绪更高涨,可是她这个人一向是愈生气的时候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脑中一片空白地瞪着对方。
  原本想起他不久前的体贴,让她对他这个人才稍稍有了一点好印象,这会儿她暗骂自己的心软,这个人根本是天生的促狭鬼兼大男人主义的偏见狂。
  愈想愈气的她没好气地起身,不理会他,径自跟着其他的旅客下飞机,因为她认为像他这样一个“烦人精”是不太可能会放过她而识趣地自动消失的。
  不过,也就是她没有回头看,不然,她会发现那一脸嬉笑表情的纪强不但掩去了笑容,还换上了一脸不自在的迷惑。好半晌,他像是意识到所有的人都下了飞机般甩甩头,然后跟着下了飞机。
  江昀一步下飞机,一看到他们即将换搭的小飞机,霎时就把心中的怒气忘得—干二净,因为除了恐惧之外,这会儿什么事也进不了她的脑海。
  天哪!要她坐波音七四七就已经要她的命了,像这种随便一阵风就能在空中不停摆动的小飞机,她真要坐了上去,这下不死大概也吓得只剩下半条命。
  可是事已至此,她还有说不的可能吗?
  “喂!过海关了,你发什么呆?”纪强拍了一下她的肩,唤回她的心神。
  “过海关?可是,我们不是只是在这里转机,为什么要过海关?”江昀不解地问。
  她做事一向有事先计划的习惯,所以,出发前她就大略地看过了行程表。
  就她所知,他们应该是在巴西的首都转机,视天候而定,搭六至八个小时的小飞机到巴西位于秘鲁和玻利维亚交界处的阿克里省,然后由贯穿亚马逊河的两条支流——茹鲁阿河(Jurua)和普鲁斯河(Purus)进入亚马逊河流域。
  “反正来到了里约热内卢,不在这里过个夜实在是太可惜了,你说是不是?而且我们还可以开车沿途观光,这不是一举数得?”
  “你是兴之所至?!”江昀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我们又没有预定房间,在这里过夜我们要睡哪里?而且行程表早就排好了,我们晚几天到达,那些正等着我们去的向导还会等我们吗?”她连连提出好几个疑问。
  她一向不是一个随性的人,如果一切没有按照计划做的话,她就会感到不对劲。所以,当纪强说出他的想法时,她所能想到的不是参观巴西首都和沿途玩赏的兴奋,而是一大堆现实的问题。
  “你真是我看过的女人中最实际的一个,我算是服了你了,不过你这样一板一眼的不累吗?这样活着,会错过很多惊喜哟!”纪强笑着摇摇头。
  江昀听得眉头都快皱起来了。这个男人把她的稳定性格说得像是传染病一样,让她有一种受人侮辱的感觉。
  “你不知道惊喜和惊吓的差别吗?惊喜是喜,可是惊吓可就是一种意外了。”这是她的做人守则,安稳行事胜过一切。
  纪强像是自嘲地耸了一下肩:“人生没有惊喜实在太无聊了,你放心吧!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他投给她一个“一切包在我身上”的眼神,脸上的笑更是饶有兴味。
  纪强想起以前他曾看过雷马克的画,画中有一男一女,男人紧紧地握住女人的手,像是支柱似的稳稳站在地面上;而画中的女人则是飘浮在半空中,要不是手被男人紧紧地握住,好像会飞走似的。
  这不是一般的男女关系吗?
  男人稳固而实际地生活,女人则活在飘浮的梦境里。
  而现在,他和这个实事求是的女人之间的这个情况似乎不太合常理,雷马克在坟墓里知道了也要翻身吧!
  不过,他这个人一向就喜欢不合常理,愈颠覆现状的事,他做来愈有兴味。什么都照规矩办事,那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了吗?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你是老大。”
  江昀耸耸肩。反正她只是个撰稿人,他才是正主儿。
  既然人家都不烦恼了,她又何必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何况,能不坐那令她一想到就会脸色发白的小飞机,何乐而不为呢!
  里约热内卢不愧是巴西的首都,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四处大厦林立,完全没有江昀想象中的落后和简陋。
  现在,他们正在位于可巴卡班那(Copacabana)海滨上的美丽华(Miramar)饭店的大厅中,这是一间装潢相当气派的饭店。因为这几天里约热内卢正在举办一场国际科技发明大赛,所以,几乎连市郊的旅馆都是间间客满,更别说这种大饭店了。
  由于纪强说过一切包在他身上,所以,江昀几乎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等着他铩羽而归。像他这种人,一点也不需要对他客气,到时候,她一定会很乐意送他一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一想到他脸上会有的表情,她就不由得得意,就连嘴角也兴奋地扬了起来。
  “我发现你有喜欢一个人发呆的习惯喔!想什么想得这么高兴?”纪强挑起一边眉头,有些疑惑地问。
  “你找到房间了?”江昀只是问问,她可是非常笃定他找不到房间。像现在这种情况,要找一个可以住的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说包在我身上,你看这不就是。”他用手指头勾着一把房间钥匙,像是示威似的在江昀的面前晃啊晃的。
  “这怎么可能!”江昀失声地说。
  对江昀听来似乎不太礼貌的话,纪强只是挑起了一边的眉头:“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我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
  “可是,我有一个疑问。”江昀突然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睡哪里?”她注意到纪强的手中只有一把钥匙:也就是说只有一个房间,那她要住在什么地方?
  纪强看了一下手中的钥匙,“房间号码是一二O六。”
  “你把房间让给我,那你呢?”江昀有些疑惑地说。
  看他竟然要把现在惟一的房间让给她,倒教她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口气也跟着软了好几分。
  “没关系,这是双人房。”纪强说得理所当然。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江昀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听他的语气,好像他说的只是吃顿便饭,而不是她听到的“同居”提议。
  “没错!这是你的房间,也是我的房间。”他抛弄着手中的钥匙,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中在想什么。
  “虽然我也想要两个房间,可是这种情况下,你只好将就一点,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往后还要相处一段很长的时间,在同一个房间暂时委屈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
  江昀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可是,又看不出是哪一点不对。
  “你是认为我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纪强明知故问地用话钓着江昀。
  这话若承认了,摆明了是在自抬身价,江昀可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做这种事。虽然有不少人都曾说她美,可是这个男人看过的美女绝不在少数,承认了,搞不好会招来这个男人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嘲笑,于是江昀连忙摇摇头。
  “还是你认为和我共处一室会让你把持不住?不过,找不到房间是我的错,我倒不介意你蹂躏我一个晚上啦!”
  纪强说着,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做了一个认命的表情,一脸准备慷慨就义的样子,说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江昀被他这—抢白,简直是气得没处可发。明明是自己吃了大亏,还被他说成占便宜的那一个。听他说的是什么鬼话,他还真以为她是那种想男人想到疯了的老处女啊!
  她紧紧地握住双手,以免自己会忍不住一拳挥过去,好打掉他那张从一开始就不断挂着嘲弄笑容的可恶俊脸。
  从小到大,她生气的次数用一只手的手指头就数得完,可是自从遇到这个男人以后,她发现愈来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了。这实在是因为这个男人有办法让圣人气得跳脚,而她只是一个平常人。
  “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江昀几乎是从牙缝中硬挤出这几个字。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是吗?”这时纪强的脸上是再也掩不住的笑意。
  “当然!”
  在这种局势一面倒的情况下,除了这句话,江昀还能有其他的回答吗?
  “那就这么决定了。”
  纪强脸上是得意得不能再得意的笑容了。
  由于纪强常常到处旅行,其间也到过里约热内卢几次,对这里的地理环境当然比江昀来得熟,所以,就由他带着江昀到处参观。
  时近用餐时间,纪强就带着江昀来到市中心—家看起来具有当地风格的餐厅,那家餐厅的大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还有一个非常奇特的名字——潘得鲁(pandeiro)。
  “潘得鲁是什么意思?”江昀有些好奇地问。
  巴西当地所使用的语言是葡萄牙语,这种语言江昀虽然会那么一点,但是有些名词仍不是很明白。
  “就是这个。”
  纪强指着大门正上方的一个小铃鼓:“这是—种伴奏的乐器,用来伴森巴乐曲的主乐器和主节奏的。”
  “这样说来,这里一定有很棒的森巴音乐了。”
  “进去不就知道了。”说着,纪强就推开了厚重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热力四射的森巴乐:高昂的小喇叭、低沉有劲的森巴鼓、轻快的吉他、细碎的潘得鲁和急促的弗利吉得拉(frigideira,亦为森巴乐的伴奏乐器,直径约六英寸,用一根小金属棒来敲打,声音清脆悦耳),还有歌手强烈的演唱方式。
  这果然是一个拥有很棒的森巴乐的地方,光听这纯南美风味的乐团演奏,就让江昀深觉值回票价,也不计较这个地方实在不是她会来用餐的地方了。
  说这是一间餐厅,倒不如说这是一间酒吧来得恰当一点,因为这里的座位排列方式和一般的餐厅不一样。
  它的中间是舞台,所有的座位则是并排在四周,而客人就肩并肩地坐着,一起欣赏舞台上乐手们的精彩演出。
  他们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面对着台上卖力演出的乐团,不过点完餐的江昀整个人的注意力却被舞台正后方那作为舞台背景的图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张放大至整面墙的照片,照的是巴西的嘉年华会的景象。相片中所有的人像是在挥霍生命般狂舞着,脸上的神情是专注而决然的。那表情令人感受到他们对嘉年华除了热情之外,还有似殉道意味的狂热。
  “你又在发什么呆?你点的东西来了。”纪强伸手在她的面前挥了一下,借此唤回她的注意力。
  “那是你的作品吗?”
  纪强随着她的眼光看到了那幅巨型相片,他有些讶异地拨了一下微乱的头发:“我不晓得你对我的作品也有研究。”
  江昀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那果真是他的作品。
  “应该是说你的风格太强烈了吧!你拍的照片总是太有人性,而且是那种人类面具后真人性的—瞬间捕捉。你的照片有时候会给人一种错觉,感觉或许你拿的不是相机,而是手术刀,不然,怎能如此精确地分离出人类惯于隐藏的真实情绪?你的照片是有力量没错,但是不只是这样,在力量之外,还有许多不从照片上看就难以看到的人类真实心情,让人不自觉地总想由你的镜头下去寻找那种失落已久的感动。”
  或许她真的不喜欢他这个人,可是说到他的作品,她实在说不出任何的违心之论。他会被称为“幻影摄像家”不是没有道理,他的相机真的能捕捉刹那间的真实。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虽然对他这个人实在是很反感,而且又常常被他气得想发火,恨不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个人,却仍舍不得把他的作品丢掉。
  这一切就只为了那一份令她忍不住低回再三的感动。
  “你……”
  纪强觉得很惊讶。他原本以为像江昀这样行事一板一眼的女人,内心也一定是同样的刻板,但是她的这席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竟然能说出大多数的人在看他的照片时看不出的内蕴情感。
  “先说一句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只对你的作品而言,至于你这个人,可不包含在我的评语之中,我实在很难想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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