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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才刚转出大门,一道黑影突从眼前闪过,吓得她立刻踩下煞车。
车子一停,柳喻莹张大眼瞪着那个不要命的男人,他不就是昨晚那位不速之客?
她蹙起眉头,“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过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古灏月双臂抱胸,笑得很恣意,像是根本不怕她会误将油门当煞车踩,自己就变成车下冤魂。
面对他的坚持与固执,她还是不愿相信,冷笑着问:“你真的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
“那是当然。”他咧嘴一笑。
柳喻莹抬起下巴,突然想试试他是否和他说的一样。于是她换下档,对他说:“你再赖着不走,我可要撞过去,如果你真笨得不知闪开,我也服了你。”
她慢慢踩下油门,车子忽地往前冲——
老天,他还真赖在那儿不走!
完了,她油门踩得太用力,现在想煞车也来不及了!
柳喻莹别开脸,紧闭上眼,以为会发出很大的撞击声,但却什么都没发生。
她再次张开眼,发现他居然已经跳进车里,就坐在她身边,这让她很惊讶——他到底是什么人?
“喂喂,别光看我,看路……水沟在那儿。”古灏月提醒她。
“可恶!”她赶紧转过方向盘躲过这场危机,气恼的将错都推给他,“一遇上你就没好事。”
“真的吗?那还真对不起,不过我自从跟了你之后,倒觉得心情不错。”他双手抱胸,一抹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
“你当真赖定我了?”柳喻莹不悦的问道。
“除非范先生主动取消这桩交易。”
“好,我立刻请他取消。”她戴上耳机,以手机打了通越洋电话到温哥华,可等了好久都没人接听,她只好无奈的挂断。
“台北时间比温哥华快了十五个小时,以现在的时间来看,他们应该才刚入睡,你不如等晚上再打。”古灏月倒是挺冷静的分析给她听。
知道他说的没错,柳喻莹只好摘下耳机,正想右转却又听见他说:“不行,这里是单行道,你会不会开车啊?”
“是,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连车都开不好,这样行了吧?”她踩下煞车,憋在心里许久的无奈终于爆发出来,其间还夹杂着骤失双亲之痛。
说她成熟、说她已经平静的接受这事实,其实都是谎言,她只是想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安慰周遭的人,更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受伤害。
但为什么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会让她卸了心防,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大小姐,你这样的表现,我能怎么做?不理你人家会说我没风度,可是想抱抱你安抚你,又怕被误会我性骚扰,这年头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哦。”古灏月一点都没被她的悲哀所影响,还在那发牢骚。
“你还真爱耍嘴皮子;”柳喻莹打开车门,怒瞪他一眼,“既然你厉害,那我们换位子吧。”
“你想通了?”他撇嘴一笑,直接越过驾驶座,等她坐稳后他立刻发动车子,“你要去公司?”
“没错。”
“好,我知道了。”他转动方向盘朝另一条路驶去。
“喂,我虽然不知道哪条路是单行道,可我确定你开错路了。”柳喻莹看着车子经过的街景,眉头不禁皱起。
“你所熟悉的那条路前面在整修,必须改道。”他淡淡回答。
“你怎么知道?”她勾起唇嗤笑,“我看你是胡说的吧。”
听她这么说,他并不反驳,只是打开车上收音机,将频道调至交通台,柳喻莹仔细听了一会儿,果然听见那条道路正在整修的消息。
“没想到你连路上的交通状况都事先查过了。”这下她无话好说了。
“当然,这样才不会浪费时间,更能确保安全。”古灏月看着前方的路况,徐徐说道。
她斜睨着他,“我不懂,你说不浪费时间我明白,但这跟安不安全有什么关系?”
“如果对方有意加害你,这是很好的机会,当你不知情的开到整修路段时,一定会停下车观望,而且那路段的人车一定不多,对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下手。”
柳喻莹被他这么一说,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天!该不会她被他给影响了,也变得神经紧张,开始有着被害妄想症吧?
“你少吓我。”她摇摇头,“我不信。”
“算了,你最好永远别信。”
“这样表示事情从没发生过。”将车子转了个方向,他瞥了照后镜一眼,“不过我似乎话说得太早了。”
古灏月不语,只是一直看着照后镜,车速也愈来愈快。 柳喻莹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下意识往后一看,只见四辆黑色轿车紧紧跟在他们后头。
“别看,转过来。”他赶紧将她的身子揽向自己,加快车速穿梭在车阵中,只是现在是午后时分,并非上下班时间,路上车子不算太多,所以想甩掉对方并不容易。
砰!
车尾被对方的车重重一撞,柳喻莹吓得紧抱住自己,全身止不住地发起抖。
呯呯呯!
对方不肯罢手,撞击声不断,柳喻莹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啊——-”
第二章
“抓紧了”
古灏月用力踩下油门,车子立刻朝前飞驰而去。
刚刚他之所以让他们撞,只是想试试他们的企图与能耐,现在,开胃菜的时间已过,是他该有所行动的时候。
不过有个只会尖叫的女人在车上,他无法回击,只能先摆脱他们再说。
“天,怎么会这样?”柳喻莹不敢相信,可已经不能再说服自己了。
“钱惹的祸。”
“钱?钱就这么伟大吗?”她心口一紧。
他撇撇嘴,“对你这种有钱人来说是感觉不出钱的美好,但
对于没钱的人而言,为了它即使牺牲性命都不在乎。“
“你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这么说。”他挑眉一笑。
柳喻莹睨了他一眼,“可到底是谁这么狠?”
之前害死她父母,现在居然还不放过她,难道有钱真是一种祸害吗?不……这是她父亲留下的,她说什么都要守着它。
“还在查,我也不确定。”
她轻吐了口气,小声地问:“他们还在跟吗?”
“我已经甩开一辆,尽量俯低身子,我担心他们会开枪。”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一点都不像在说假话。
开枪?她瞪大眼,“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逼我们停车。”
“然后呢?”“当然是把你给抓了,用来换你老爸的公司。”古灏月一边回答一边闪躲,利用对方不注意之际,快速驶进一条小巷子。
“他们走了?”柳喻莹回头张望了下。
“应该是。”古灏月轻吐了口气。
过度惊吓的柳喻莹犹豫了好久,终于颤抖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你怎么了?”她居然会对他说对不起,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惨死街头了。”如今她终于能了解阿姨的用心良苦,也因为阿姨早知道她父母是被害的,这才坚持为她雇个保镖保护她。
“这么说你是接纳我,愿意让我保护了?”他笑问。
“你说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她瞟了他一眼,继而握紧双手,“现在我还不能死,在找出是谁害死我父母之前,我绝对不能死。
“你放心,有我在,你就绝对死不掉。”他的眸光轻闪,里头似乎藏着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柳喻莹督沉默的垂着脑袋,一时还无法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原本她的世界就跟一般人无异。只是个懂得享受亲情温暖、衣食无虞的女孩,可为何在一夕之间会发生这么多事?
“现在我们该去哪儿?”她只觉心头好傍徨。
他回头看着她,“你不是要去公司吗?”
“我还能去吗?”
“为什么不行?”
“万一他们追到公司……”她担心的是对方若不死心,那可就糟了。“不能因为害怕,你就一辈子不去公司吧,只好赌一赌
了。“他发动车子,慢慢驶出巷子,先观望了一会儿,这才火速朝目的地开去。
一路上他不再说话,而是非常专注地开着车,柳喻莹也趁这机会仔细观察他,撇开他那不正经的缺点,他还真具备着保镖的条件,只要是责任在身,他就不会掉以轻心,当真是以性命在保护当事人,她对他也因此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来到公司大楼外,她突然问:“你真的会一直跟着我?”
“是觉得烦心还是安心?”他扯笑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我不太相信会有人为了另一人连命都不要。”柳喻莹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我说保镖不是人做的。”他耸肩一笑。
虽然没说出口,但她真的很需要他,语气也不再这么硬冷,
“跟不跟在于你。”
“这还用说,当然跟了。”能得到她的认同,他心底的大石也
放了下来。
他的答案似乎让她放心了,“我等下要开会,你就在隔壁的
房间等我。“
“OK!”古灏月对她点点头,接着像摸到什么似地问:“你是
不是掉了什么东西在车上?“
“有吗?”她摸摸身上、颈子,“啊!我的项链!”
“喏,可能是刚刚你在闪躲时不小心扯落了。”他手上拿着一条项链,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谢谢。”她赶紧拿回项链戴上,“这是我妈咪送我的,要是弄丢就糟了。”
“下次小心点。”
将车开进停车场后,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公司,见他走进会议室旁的房间后,柳喻莹才安心地转人会议室。
曾几何时,她竟会对一个还算是陌生的男人有着如此重的依赖?
古灏月和柳喻莹回到柳家,守卫立刻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入。
当阿喜看见古灏月陪着大小姐回来时,还以为她偷偷收留他的事穿帮了,吓得脸色一白,“大……大小姐,你回来了。”
“你怎么了?声音好怪。”柳喻莹疲累的揉了揉颈后。
“没……没什么……”阿喜偷瞄古灏月一眼,而后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来柳喻莹喜欢吃的点心和花茶,“大小姐,吃点东西吧。
古灏月拿了块手工饼干咬了一口,“嗯,真好吃,阿喜姐,这是你做的吗?”
“是的,古先生觉得好吃?”阿喜笑问。
“很可口。”他为自己倒了杯花茶,“阿喜姐,谢谢你的招待。”
柳喻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忍不住说:“这是阿喜为我做的,不是你,所以嘴巴不用这么甜。”
“喂,你不用这么小心眼嘛,我这么说是礼貌耶。”他又拿了块蛋糕津津有味的吃着。
“可为什么我觉得怪恶心的?”她抿紧唇,说不出心底那种怏怏不乐的感受,她并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呀?
阿喜在旁见状,不禁好奇地问:“大小姐,你们和好了呀?”
“我跟他从没吵架,你说是吗?”柳喻莹反问他。
“是是,没错,我哪敢跟大小姐闹什么不愉快呢。”他撇嘴一笑,快要将桌上的点心全吞进肚里了……
阿喜虽不懂把们在说什么,可明白他们和好才是最重要的。
柳喻莹喝了口花茶,站了起来,“你慢慢吃吧,我先回房洗澡,如果你也想……对了!”她转首对阿喜说:“你替古先生准备
一间房间。“
“呃……”阿喜,心虚的低下头。
“怎么了?”
“古先生昨晚已经……已经……”本想瞒骗下去,但看来她已经快穿帮了。
“昨晚阿喜姐便已为我准备好房间了。”古灏月开口,接着看向阿喜说:“谢谢你,你先下去,我会跟她说的。”
阿喜点点头,又对柳喻莹说:“那我去准备晚餐了。”
待她离开后,柳喻莹诧异地问:“你昨晚就睡在我家?”
“没错,被子很暖和,床也很软。”
“你是睡哪间房?”
“你隔壁那间。”
“老天,有个陌生人就待在我隔壁房间一整夜,我居然一无所知,阿喜怎么可以违背我的意思呢?”她不悦的抱怨。
“反正我们已经尽释前嫌了,昨天的事就别再提了,你也别怪阿喜姐,她是被我烦到头晕,这才不得不答应。”他率性一笑。
就是这痞子般的笑容,让她看得气恼又无话可说。
“算了。”她不想与他起正面冲突,拿起外套就走上楼。
其实她也不是个喜欢乱发脾气的人,只是诧异阿喜竟会背着她收留他,真不知这男人还会哪些拐骗女人的手段?
古灏月跟在她身后上楼,“我能不能进你房间看看?”
“你要做什么?”柳喻莹提防的看着他。
“你想歪了?”他笑得异常暧昧。
“谁想歪了,我总要知道你的目的吧?否则有哪个女人会让个陌生男人进自己房间?”柳喻莹就是不肯让开。
“行,你说什么都有道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慵懒一笑,“我要看看你房间是不是该做些防范。”
说实在的,她还是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但问太多又表现出自己的笨拙,只好打开房门让他进去。
古灏月走进房间后,先打开窗子看了看,接着又看看房里的摆设,“你要把床换个方向。”
“为什么?”
“因为你的床正对着窗子,如果对方要射杀你,太容易了。”
“射杀?开什么玩——”一对上他那双烁亮的眼眸,她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像之前几次她也很自信地说不可能,但事情还是一一发生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危言耸听,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说完,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些小仪器安装在她房内。
“那是窃听器吗?”她可不满了,“难道我在自己房里都要被你监控?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这不是窃听器,窃听器我早装在你身上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什么?”在哪?在哪?她全身上下一直摸,却什么都没发现。
“别找了,你是找不到的。”
“那你说,到底在哪儿?”她冷睇着他。
“我才没这么笨。说了你就会逼着我弄掉,这样很危险。”他回头对她暧昧一笑,“你放心,该听的我会听,不该听的……我会闪。”
“什么叫不该听的?”
“比如说……叫床——”
一个抱枕狠狠地击中他的脑袋,止住他的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我可能要约会,要和情人情话绵绵,身上摆着这东西,叫我怎么自在得起来?”
“你这么‘恰”,有情人吗?“
“古灏月!”她瞪大眸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男人怎这么滑头?而她竟然会被他三言两语所迷惑,答应让他住进来,看来她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懂了,对你而言,说实话就等于过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柳喻莹受不了,只见她噘唇不语地瞪着他。
“被我说中心底话,所以恼了?”他瞥了她一眼,继续动手安装仪器。
“我要换人!”她违背心意地吼出这四个字。
古灏月顿住动作,“我说过,这事得跟你姨丈说去。”
“你以为我不敢?我晚点就打电话给姨丈。”柳喻莹鼓起腮帮子。
“这样应该可以了。”他站起身,像是对她的叫嚣已经习以为常。“我装的是声音感应,只要你尖叫、呐喊,超过一定的分贝它就会通知我,如果你要叫……的话……”他故意暧昧的看了她一眼,“可以事先跟我说一声,免得我误闯。”
他撇嘴一笑,“还有,我在床边安置了一个按钮,如果你被捂住嘴不能说话,还可以伸手按下它,了解吗?”
柳喻莹气呼呼地看着他,“你不用麻烦了,因为我会立刻换掉你。装好了是不是?那走吧。”
“你真的很无情。”他肆笑地耸耸肩,“是啦,为了你的安全我是罗嗦了些,但你不想想我罗嗦是为了谁?”他无奈一叹。
“我并不——”她上前一步想说清楚,哪知脚却撞到他放在地上的某样东西,整个人向前扑进他怀里,力道之大让两人倒在床上。
柳喻莹的唇就压在他的唇上,一双水灿的眼张得大大的,从没和男人接过吻的她顿时傻了。
傻得忘了逃开。
傻得忘了反应。
就像只受到惊吓的黄金鼠,只会眨着大眼瞪着对方,时间忘了移动,地球也忘了旋转……只剩下端放在胸口那颗狂野跳动的心。
古灏月就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双手张得开开的,无
辜的对她真皱眉。
“大小姐,你还要吻多久?虽然晚餐时间到了,但我可不是美味的食物。”好几分钟过去了,两人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他的话让柳喻莹一震,她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羞愧不已地指着他,“你……你”我怎么了?看见没?我很君子的,是你粘着我不放,我又不能推开你,免得我一碰就让你说我性骚扰,所以我说男人真命苦。“
他吃她豆腐,居然还耍悲情?
“你真的好可恶。”她捂着脸,羞窘极了。
“这也是我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