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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们并肩坐在木制的长椅上偶偶私语,毫无芥蒂的亲密模样,让人难以相信他们已经分手八年了。
他们真的都对彼此断念了吗?还是……这段恋情正要开始死灰复燃?
杨舒澐心痛地拉上窗帘,不想让自己变成面目可憎的妒妇
她根本连嫉妒的立场都没有。
她钻进被窝里,强迫自己入睡。夜寒露重,拥著轻暖的羽绒被,她却辗转无法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迷蒙即将沉入梦乡的她,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知道是骆效鹏回来了。她立刻清醒,但是没有张开眼睛,她知道接下来他会拿换洗衣物进浴室洗澡。
相处好一阵子了,他的脚步声和生活习惯,她都已经非常熟悉。
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在她床边停止,许久没有移开。她闭著眼装睡,猜想他可能正弯腰打量她。
终于,脚步声再度移动,打开衣橱,一会儿之后移向浴室。
听到关门声,她吁了口气,睁开双眼。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带给她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他回来了!即使他曾经深爱的情人住在这楝屋子里,他还是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
望著骆效鹏随手扔在椅上的外套,杨舒澐情不自禁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想,我爱上他了!
她的笑容逐渐转为苦涩。这份爱,是在看到他为她载回整车的草莓苗时发现的吧?
或者,是从自己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那一刻开始;更或许,早在速食店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为他心动了。
后来,虽然她曾经怨他、气他、恼怒他,但……她也爱他呀:杨舒澐噙著酸苦又甜蜜的微笑,回想著两人从相识到逐渐熟悉的现在。
虽然骆效鹏脾气不好、个性古怪,又很爱板著臭脸,但是,他也很宠她。她喜欢的、爱吃的东西,他都会默默替她准备好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桌上的水果篮里每天都有新鲜甜美的水蜜桃,那全是他巡视果园时亲自替她摘来的。
而她的愿望,即使再荒诞不经,他也会想办法满足她——虽然经常是臭著一张脸,嘲笑她的想法太荒谬,但是最后,他一定会帮她实现愿望。
这样的男人,有时候让人气得咬牙切齿,但是更多时候,却让人想好好爱他。
如果,她能够留在他身边,永远地爱著他,也被他所疼爱,他们可以一起照顾孩子,幸福地生活在这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水声静止了,杨舒澐立即闭上眼睛,再度装睡。
浴室门开启,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伴随著擦拭头发的窸窣声。她紧闭著眼,聆听这些微不足道的声音,像天籁般珍贵悦耳。
擦拭头发的窸窣声停止了,骆效鹏掀开被子上床。杨舒澐偷偷微笑著,为了他在身边的满足感。
忽然,一只魔爪伸来——
“啊!”杨舒澐惊愕地睁开眼,捂胸尖叫。
“你果然没睡。”骆效鹏收回手,瞧著她。“哪个人睡著了会像你这样?全身紧绷得像木乃伊,脸上还会傻笑?”
“我才没有傻笑……”好吧,或许有一点。
“今天怎么这么早上床?”他侧身面向她,好奇地问。
“唔……有点困了嘛。”她心虚的回答,不敢让他知道她的妒意。
骆效鹏笑了。“困了不赶快睡,还装睡干什么?”
“呃……突然又不想睡了嘛。”
“不想睡?”骆效鹏眼睛陡然一亮。“是想做睡前运动吗?”他眯起眼,色咪咪地问。
没办法,一碰到她,他就忍不住变成色狼。
“讨厌!不过……不可以太久喔。”她害羞地答应了。“明天我还要早起招呼客人,不可以让我累得爬不起来。”
“没问题,今天两次就好了。”他已像饿狼般开始剥她的睡衣。
两……两次?杨舒澐快昏了,她可不可以继续装睡呀?
可是没办法,他已展开热烈攻击,霸道地要求她全心投入,她只能不由自主地热情回应……
温存过后,骆效鹏躺在床上转头望著她,突然莫名其妙地说:“我觉得,好像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杨舒澐香汗淋漓,凌乱的发丝披散在枕上,白皙的脖子露在棉被外,看起来分外诱人。
“屈静芳。以前我曾经很爱她,为了她,不惜连全世界的人也一起恨进去,可是今晚再看到她……我没有那种感觉了。看著她,我好像看著一位很久以前认识的朋友……我甚至不再恨她了。”
“那么,你也不再爱她了?”杨舒澐惊喜地问。如果已经没有恨,那么是否也没有爱了呢?
骆效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苦恼地说:“我不知道。”
爱情对他来说,还是那么陌生。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不爱一个人的感觉又是如何?他真的难以分辨。
“噢。”杨舒澐有点失望。还有迟疑,表示仍然有感情吧?
“不是想早点睡吗?今晚就先饶过你,改天再连本带利讨回来。”他拍拍她的臀,慷慨地表示愿意暂时放她一马。
“……我该表示感谢吗?”
她还没怀孕,真是奇迹!
火红的太阳爬上山头,大地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下,啁啾的鸟儿在枝头呜唱,微凉的和风吹过果园,一大片点缀著红色果实的树海迎风摇曳。
“这里真美。”屈静芳按著被风吹乱的长发,著迷地望著这片美丽的土地。
“是啊,真的很美。”陪屈静芳出来晨间散步的杨舒澐,凝睇骆效鹏胼手胝足打进出来的王国,也深深为他感到骄傲。
“原来……他一直是在这么美的地方工作。”屈静芳喃喃自语。
“是啊,这毕竟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嘛。”杨舒澐笑著回答。
屈静芳转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杨舒澐不自在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屈静芳笑著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效鹏他……和德辉的感情怎么样?”她关心地问。
“他们呀?”杨舒澐想了下。“应该还不错吧。”至少她从没看过他们吵架。“德辉是效鹏最得力的左右手,他有很多事都仰赖德辉的帮忙,而德辉也很敬重效鹏……”或许是太敬重了,她注意到德辉好像不敢直视效鹏的眼眸,总是谨慎地回避开来。
“是吗?”屈静芳凄苦地笑了。他们一如从前,依然是手足般的好朋友,到头来只有她,被他们推拒于生命之外,像是传染疾病般谁也不愿靠近。
杨舒澐定定地看著她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对不起。我知道或许不该这么问,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来蓝天农场呢?只是单纯想看看老朋友吗?”
屈静芳幽幽回头,哀伤的眼瞳对上她的凝视。“家里的人,替我安排了一桩婚事,对方家境和条件都很好,而且也非常喜欢我,现在万事俱全,只等我点头。”
“你要结婚了?”杨舒澐诧异地睁大眼。不过见屈静芳的神色并无喜悦,她顿时明白了。“你犹豫著该不该答应,对不对?你认为来到这里,就能寻找到最后的答案?”
“或许吧。”屈静芳垂下头,看著自已紧绞的双手。“我的确很茫然,我并不爱那个人,但是我快三十岁了,我不想永远孤独一生。可是结婚……我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所以才想来看看老朋友……或许见过他们之后,能带给我全新的勇气,让我能抛开过去,面对新的人生。”
“原来是这样。”她的心情,同为女人的杨舒澐能了解。“那么你该好好地想一想,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一定要仔细考虑清楚,不然若是将来后悔,可是没办法重来的。”
“嗯,我知道,谢谢你。我……可以叫你舒澐吗?如果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会很高兴。”
“那有什么困难?我已经是你的朋友啰。”杨舒澐大方地朝她一笑。
“舒澐……”屈静芳突然红了眼眶。没想到这时候她还能结识这样的好朋友。只可惜……她或许永远不会再来了。
“哎哟!你尝过现摘的水蜜桃没有?告诉你喔,效鹏研发的水蜜桃品种好吃极了,我们偷偷去摘。”杨舒澐嘴馋地舔舔唇。
“可以随便摘吗?”屈静芳抑下低落的心情,睁大水眸问。
“当然不行啊,所以才说要偷摘嘛。”果园里的每颗水果都像骆效鹏的孩子,要是不小心摘到还没完全成熟的,可是会被他念到臭头。
“真的?那要去哪里摘呀?”乖巧的屈静芳也开始有做坏事的小小兴奋感。
“跟我来吧。我知道有棵树的水蜜桃长得正好,我们偷偷去摘……”
杨舒澐带著屈静芳快步跑上山坡,远处有双黑眸,眷恋地望著她们的身影,一直跟随著……
第八章
晚饭时间到了,杨舒澐却找不到屈静芳。
今天一整天,杨舒澐几乎都陪著她,她们相处得非常好。但是到了傍晚左右,屈静芳说有点累了,表示要回客房睡个午觉休息一下。
可是到了晚饭时刻,杨舒澐去敲门,才发现她已经不在房间里。屋子里上下前后她都找过一遍,但就是没看到屈静芳,问了大家,也没人看到她的踪影。
“到底上哪儿去了呢?”杨舒澐步出屋外,沿著设有路灯的小路往果园道路走去,一边咕哝著。
她走了一小段路,眺目四望还是看不到屈静芳的身影,远处的果园一片漆黑,没火没光的,静芳应该不可能到果园里去。
那么除了果园之外……杨舒澐回过头,望向主屋的方向。
除了主屋里有灯光外,就是研究室了。对了,德辉还在那里,该不会……
她转过身,快步往研究室的方向走去。来到研究室外,她看见毛玻璃窗内隐约有人影晃动。
“静芳?”她轻喊一声,没有人应答,于是她便悄悄推开门。“静——噢!”她急忙捂住嘴,因为她看见屈静芳投入了德辉的怀抱。
但是她却不甘寂寞,投向我好友的怀抱……
莫非骆效鹏口中的好友,指的就是德辉?!
难怪!她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管是骆效鹏和德辉,还是德辉与静芳,总觉得他们三人之间似乎隐藏著某些大家不知道的秘密,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被自己最信赖的德辉背叛,也难怪效鹏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纤弱的佳人在怀中哭泣,德辉面容痛苦,缓缓伸出手。杨舒澐以为他是要拥抱静芳,结果他竟是用力推开她。
屈静芳被用力推开,身体吃痛,自尊受创,忍不住哽咽啜泣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你不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你明明也喜欢我,你也爱我不是吗?为什么不再抱著我?为什么呢?”
“不要再说了!”德辉双手握拳,痛苦低吼。“是我们对不起效鹏,我们已经伤害过效鹏一次,不能再伤害他第二次。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却背叛了他,看著他消沉痛苦,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想伤害他,爱上你是个错误……那是个错误!”
“不是的!当初我们是对不起效鹏,但是这么多年了,天大的罪孽也该被救赎了。他都不在意那段过去,也已经娶了妻子,难道我们不能也忘记过去、拥有自己的幸福吗?”
“不!”邱德辉沉痛地摇头。“你不懂。他看起来好像淡忘了,但其实没有。那段不堪的回忆一直深藏在他心里,他从来没有原谅过我,他虽然嘴里没说,但是我知道他没有忘记。”
“就算我们伤害了他,但我们也用八年的时光来弥补了。难道八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消弭我们的罪过吗?”
“是的,不够,永远不够!每天看著我们,你认为效鹏会怎么想呢?我宁愿终生痛苦也不会再伤害他,所以——我只能对你说抱歉!”
“你好自私,而且还是个懦夫!”屈静芳哭著大嚷。“你明明也爱我,打从我和效鹏交往开始你就偷偷爱著我,但是你一直不敢说。
大四那年我家发生许多事,我难过伤心,可是效鹏始终没空陪我,是你一直在我身旁照顾我、帮我解决所有的事,所以我也对你动了真心……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却因为被效鹏发现我们的感情,又缩回你的壳内?!
你不敢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更不敢面对你愧对的好友,所以你选择牺牲我,因为我是最容易放弃的,是不是?“
面对屈静芳的质问,邱德辉还是紧闭著嘴,什么也不说。
“呵,我早该知道……我在你的心目中,根本比不上效鹏的万分之一。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一点,我终于可以彻底死心,嫁给家里为我安排的对象。”屈静芳疲惫地说:“八年了。我等了你整整八年,我已经累了,不想再等下去了。我会忘记那段过去,当做从来不曾认识你!”
见屈静芳朝门口走来,杨舒澐赶紧躲起来,等她走远之后,才回到门边。
德辉还没离去,一直低著头,紧握双手,痛苦低语:“我怎么会不在乎你?我放弃的不只是你,还有我的幸福啊:你不懂吗?痛苦的人,不是只有你而已……”
德辉哭了!
这是杨舒澐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哭成这样。
她想,这些年来,德辉一定被自己内心的愧疚感折磨得很痛苦,难怪他总是愁容满面,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
虽然他和静芳曾经对不起骆效鹏,但他们是真心相爱的,相爱的两人不该就这么分离,她得想个办法帮助他们。
到底该怎么帮助他们……
深夜,杨舒澐和骆效鹏并肩躺在床上,脑里还一直想著这个问题。
“你怎么了?”身旁突然飘来一声疑问。
“咦?”杨舒澐一转头,便对上骆效鹏狐疑的黑眸。
“你从吃晚餐开始就心不在焉,半碗饭都喂进鼻孔里了你知道吗?”
“骗人!怎么可能?”杨舒澐瞪眼瞧他。
“不错嘛,你至少还有一点神智清醒。”
“我本来就很清醒。”杨舒澐继续瞪他。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一个晚上就见她猛发呆,被她忽略的感觉还真不好。
既然骆效鹏主动问起,那她乾脆问个清楚,趁机会把事情解决好了。
“效鹏?”
“嗯?”骆效鹏闭上眼,准备与周公约会。
“你曾经说过,和静芳一起背叛你的……是你的好朋友?”她试探地起头,没想到他心结依然很深,立刻拉下了脸。
“我不想谈这件事。”
“当年和静芳在一起的人,是不是——”
“我说别再说了!你听不懂吗?”骆效鹏像被咬了一口,猛然跃起。
他凶恶的表情让杨舒澐错愕地愣了下,但没被他吓到。相处的这段日子,她已经明白他只是喜欢摆臭脸,其实不是真的在凶人。
“那个人就是德辉吧?”她不管他,一口气把话说完。
“你怎么知道?!”骆效鹏震惊地看著她。这件事,他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更不记得自己告诉过她。
“我不小心听到静芳和德辉的谈话。”杨舒澐坦白承认。
骆效鹏沉默了一会儿,才讥诮地道:“没错。德辉就是静芳劈腿的对象,那又如何?”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请你原谅他吧。我相信德辉不是故意的,他也一直十分内疚——”
“你在说什么呀?我早就原谅德辉了,不然怎么会请他到我的农场工作?”骆效鹏可笑地哼了声。
“不。你并没有原谅他,你只是以为自己已经原谅他了。德辉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直不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也是想了一整晚,才明白德辉不敢接受静芳的原因。
在骆效鹏没有真正原谅他之前,德辉不愿再伤害他,所以隐忍著思念的痛苦,将静芳拒于千里之外。
“你在胡扯什么?”骆效鹏不高兴地板起脸,冷冷地瞪她一眼,好像她在捏造事实。“德辉要做什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把德辉和屈静芳之间的问题推到我头上。”
“但确实是因为你,他们才没有在一起的呀。”她点出事实。
“哈!他们之所以没在一起,全是因为屈静芳见异思迁,背叛了我、勾引德辉之后,又把他甩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效鹏,你以为静芳和德辉两人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如果是这样,那你真是太看不起自己过去的恋人和你最好的朋友了。”她望著他,坚定地告诉他答案:“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直直地刺入骆效鹏心里,戳入他最脆弱、最敏感的一处,让他凶狠地反弹捍卫。
“相爱又如何?他们背叛了我!”长达八年的怨恨,一口气暴发出来。“当年我是那么地深爱静芳,也是那般信任德辉,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他们是怎么回报我的?!我不是圣人,没办法船过水无痕,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或许你说得没错,我是还恨著德辉,难道我不该恨他吗?”
“当年德辉或许真的做错了,但是他已经付出很大的代价。八年了!效鹏,他用八年的时间来向你赎罪,难道还不够吗?”
杨舒澐看了看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