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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雾又像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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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父母,他们早就去世,抚养我长大的是爷爷。“说到这里,他表情有些僵硬。
  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婆媳问题。嫁给我,你绝对可以保有最大的自由,而毋需担心我会限制你。“
  韩湄冷静地看着他。“这些听起来都不错,不过你先说清楚,为什么不将婚姻当作一回事的你,会突然想结婚?”
  “是不是说了,你就会点头?”他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不会。”
  他叹口气,看样子想要取得她的合作,一定要将事情说清楚。“我爷爷在逼婚,逼我知道,他举办这次宴会的目的就是为此,但你不是从不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
  “他用死亡逼我。”
  “咦?”
  齐维简单地将和祖父之间的谈话转述给她听。
  “原来如此,‘行将就木老人的心愿’,听起来的确够威力。”她竭力忍住笑,老天!孟爷爷真厉害,高招!不过当想到齐维竟要找她做救火队,她立刻定定心神。“反正你又不把婚姻当一回事,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拿来应付。”
  既是这样就好办了,害她刚刚有一会儿,误以为他突然对她有意思……让她心乱得不得了。
  “是呀!所以找选你。”他再度倾身向她,脸和她靠得极近。“因为你是最轖解我的人,也知道我对婚姻的看法,所以你绝对不会指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而目我也可以给你保证,在这场婚姻中,你只要给我那个名分,其他的任你处理,甚至当你遇到真正心仪想嫁的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离婚。”
  “总而言之,你就是要我和你一起‘应付’你爷爷。”
  “没错!你要吗?”
  “不要!”
  他脸色陡地变得很难看,都已经和她说那么多了,怎么她还是不愿意帮他这个“小忙”?
  “为什么?反正你现在又没有对象,而这桩婚姻只是权宜性的,又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而且我跟你保证,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他已经快失去耐性了。
  “你要用什么补偿?金钱吗?你拿别人的婚姻大事用金钱衡量?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而且愈说愈气愤。“我现在没有对象是我的事,你想要应付爷爷而结婚是你的事,你不该强迫我同意你的做法——尤其是在我完全不同意你的做法时。”
  他听完后,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你就是不愿帮我这个忙?”
  她仰起下巴。“没有人帮忙‘结婚’的,这个忙影响人大大了。”
  “有什么好影响的?”他冷哼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笞应和你结婚的话,若是爱上你的话,怎么办?”她质问道。
  “爱就爱上呀!”他不耐烦地说。暗忖:果然,她也是属于“非爱不可族”。
  “那你是打算做‘盒装男人’喽?”
  一听这话,立刻提醒了他,韩湄曾说过她是绝对不容许丈夫出轨的人,他静了下来。“我们在一起工作那样久,你有爱上我吗?”
  “没有。”
  “那以后会有这个可能?”
  “不知道,希望没有。”她坦率地说。
  “那你可以尽量努力,在我们的婚姻关系中,不要爱上我。大不了,我们可以避不见面。”他一副事情还不简单的样子。
  “给你一个良心建议,对于不可知的未来,不要妄下定语。”突然她觉得脚可以再度听使唤,于是她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子面对他。“我喜欢防范未然,你是个不错的上司,也会是不错的情人,但你也绝对是最差劲的男人和最糟糕的丈夫,所以爱上你,或是和你有更进一步关系,都是件会让人心碎的事。我不想让自己受伤,既然你都可以做到和妻子”避不见面“,相信我,任何女人都可以胜任此职,而我则敬、谢、不、敏。”说完后,她慢慢走出去,准备离开这儿。
  在她打开休息室的门时,他唤住她。“韩湄!”
  “嗯?”
  “和我结婚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
  “对我是,对多数的女人来说,可能不是。”她轻轻将门关上将休息室还给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思考。
  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起身离开休息室。
  一看见孙子走近,原本满面笑容的孟观文,立刻板趄脸来,待他走到身边,严肃地开口。“有名字了吗?”
  “有。”
  “谁?”笑容蓄势待发。
  齐维低下头,在爷爷耳边说出名字,孟观文眼睛立刻睁得老大。“她不是不要你吗?”
  “所以找得多费点神,让她点头答应。”
  “你就不能换一个人吗?她那个性和她祖母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出来,当她说不就是不,她不是在惺惺作态。”孟观文试图改变孙子的意愿。
  “我知道,得多花些时间来说服她,所以爷爷你就耐心点。”
  “难道你就不能换一个人吗?”孟观文再次说服道。
  “您想要阿猫阿狗当孙媳妇的话,我也不反对,反正只是在证书上签名盖章罢了。”
  “对韩湄也是这样。”
  他猛地眯上眼,一种极特殊的感觉刷过心房。“不!她不同!”
  孟老爷子以极奇异的表情望着他。“你……真的喜欢上她?”
  齐维耸耸肩,不置可否。“她知道我,所以爷爷,我需要时间,直到她同意为止。”
  “那要我等到什么时候?”老爷子重重叹一口气。“那种倔性,很难会点头的。”
  “您当初追过韩奶奶?”
  “谈不上追,那时她已经嫁给我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你韩爷爷。‘朋友妻不可戏’这个道理我还懂的,虽然那时我也跟你一样,狂妄不羁,没将女人当一回事;
  但也多亏了她,让我认识属于女人的自尊和价值,所以找才会定下来,和你奶奶结婚。“结婚后的孟观文完全一改婚前的恶性,成为一个百分之百的好丈夫。
  “韩奶奶是怎么做到?”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只能说,若是没有她,韩家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韩湄她家的环境相当好,虽然是书香世家,但是经济情况稳定,这可能是因为韩家的女主人理财有一套,因为她们都有极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
  齐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但是孟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欣喜若狂,有如得到特赦令一般。
  “倘若你真的想要婜韩湄,就得要加把劲;要让她点头,你非得好好改变自己不可。不要让我等太久了。加油!”
  “是!爷。”他兴奋地说道。
  虽然韩湄没有答应他的求婚,但是好歹也帮他挡住爷爷的逼势,只是不晓得可以拖多久,但管他的,最起码他还可以逍遥好一阵子。
  得到特赦后,齐维在寿宴上多喝了几杯酒,当他准备离去时,韩湄发现他的步伐有些不稳,在门口拦住他。
  “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好像有些醉。”她皱着眉头说道。
  他眯眼瞧她,然后露出一朵迷人的微笑。“你现在是以什么身分和我说话?”
  “秘书。”
  “现在已经下班了,所以你不用再扮演这个角色。”他倚向她,近得她可以轻易闻到他呼出的气息。“不过,若是你以未婚妻的角色和我说话,我是不会介意。”音量轻得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
  她退后一步,表情是冷淡的。“喝醉的话不要开车,这里是饭店,你可以在此好好休息。”
  “那你要和我一起开房间吗?”他的表情既邪恶,但又该死的迷人,她脑子霎时变得一片空白。
  然后,她垂下眼。“爱听不听,随便你。”她转过身子,大步离去,走得过急过快,以致撞到了人。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瞧你急匆匆的。”
  原来她撞到振君,看到他,她的情绪立时缓和下来,他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人信赖、安心。
  “没什么,我只是气疯了。”
  “为齐维?”振君猜测。
  “除了他,还会有谁?”她摇摇头。“你来的正好,叫他不要开车回去了,他今晚有些醉。”
  振君凝视她。“你很关心他。”
  她嗤笑。“关心?我是气他不懂得爱惜自己,连‘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的道理都不懂。”她见振君一直笑,突然恼怒起来。“只要是我认识的人,看他们不爱惜生命,我都会觉得生气。”
  振君轻轻将手放到她的肩头安抚道:“他是那种不将‘常规’放在眼中的人,这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不是吗?”
  韩湄咬着下唇。“没错,我是清楚,但他也不该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我最讨厌人这个样子。”
  她真是个善良的人,虽然外表看似冷漠、不易亲近,但却有副最温柔、热诚的好心肠,对她的欣赏不禁又增加一分。“好啦!我去劝劝他,必要时,我来当司机。”振君举步往外走。
  “等等!”她叫住他。“你也有喝酒?”
  “一点点……”看到她的表情,他认命说:“我叫计程车。”
  “你要小心一点。”
  一股暖意刷过他的心房,很少有人会这样关照他。“若是你只对我一个人这样温柔就好了。”他轻声说道。
  “什么?”她没听清楚。
  他笑笑对她摆摆手后,便跑去追齐维,追上后,说不定可以趁他酒醉未醒之际,成功地向他挖角过来。
  不一会儿,他失望地回到韩湄身边。“这小子,像会飞似地,一溜烟就不见了地无奈向天花板丢个白眼,不管他了!
  第四章
  孟齐维!你是全宇宙、超级、头号大混蛋!
  将车门大力甩上,她怒气冲冲地往前走,直至走到前面贴着“工地危险,闲人勿近”的警告牌前才停住。
  韩湄深深吸一口气,希望能在见那个混蛋之前找回四散的冷静。
  可是无论吸多少口,就是没办法平息那股自走出监理所后,经过一段长时间,在漫长车阵中有如乌龟般慢行所蕴生的怒气,它现在正沸腾滚滚,根本无法降温。
  真是愈想愈火大,有哪个秘书做到她这种程度?除了处理公司大小公事之外,还要处理老板的私事!
  ──替他买保险套。
  ──替他安排和女人的约会。
  ──替他面对衱他甩掉的女人。
  ──替他选购礼物、代订鲜花给正在追求的女人。
  ──替他搜寻适合的珠宝和补偿给分手的女人。
  ──替他清理他在办公室和其他女职员乱搞后的残局。
  ──替他到监理所为他缴交酒后驾车被警方拦戳到的违规罚款。
  ──甚至还被要求担任其“妻”一职。
  她是怎么熬过这一年?为了每月二十万的高薪,可以折腰折成这样,真是愈想愈窝囊。
  初时对这些工作,还能接受,毕竟她的薪水的确高得吓人。
  从另一方面来看,老板私生活怎样,是他的事,拿人薪水,本来就无法有太多的自我,尽其所能奉献,只要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即可,这样也才称得上敬业,不是吗?
  但现在她决定,够了!已经够了!有钱又有何用?没有尊严呀!
  国中时,梁启超不是有教过,人必须要敬业乐业;现在的她,既然无法从目前的工作中得到尊重,不能敬业,又如何能乐业?如何找到自己生存奋斗的价值?
  她瞪着那块“工地危险,闲人勿近”的牌子,哼!她现在不是以一个“闲人”的身分进去,但出来绝对是。
  去他的经济景气差、去他的工作难找,最重要的……去他的孟齐维:她仰起头,大步走进工地去面对她的老板,然后她要对他唱“归去来兮”。
  孟齐维正和工地监督及建筑师商讨相关事项,从眼角瞥见一个熟悉人影,立刻抬起头。“啊!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赶不过来,事情办完了吗?”他笑道,浑然不觉他的秘书情绪正处于极糟的状态。
  韩湄慢慢走向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路上塞车,耽误了时间,事情已经办好,现在就剩下你自己那一份。”
  “什么?”
  “道安讲习课要本人去上。”
  “喔!”他不以为意她笑一笑,然后转过头打算继续讨论时,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她。“你去戴一下安全帽,这边还在施工,不是很安全。”
  她嘴巴张一张然后合上,不想立刻提出辞职,看这情形,似乎不宜,只有忍着气,转过身走到管理处,讨了一顶安全帽后才又走回他的身边。
  看他那股认真劲,她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开始有软化的迹象;老实说,在公事上,他真的让人无法挑剔,从他身上真的可以学到很多,和他私生活比起来,有种强烈的对比。这也是过去一年来,让她无法狠下心提出辞呈的主要原因;但现在……不行!这次绝不可以心软,她一定要提出。待他和其他人讨论完之后,她走向他。
  “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他专心地看着手中的设计图。
  “是──”她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他打断。
  “我们边走边谈,有几个地方我要看一下。走吧!”说完他就带头往前走,郱几个工地监督及建筑师,立刻亦步亦趋踶着。
  她叹了一口气,真是的,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又消了下去;抬起脚无奈地跟上去,眼睛盯着他的背,心上琢磨着。到底是要现在口头提出,还是明天书面提出呢?
  现在提出,还可以顺便破口大骂他一顿,一吐心中怨气;但是看他现在这么认真工作,她反而不好意思去打断。若是等明天提出……怕就只怕今晚睡过一觉后,又觉得没什么。又开始想起找工作的困难──尤其是要找到有目前薪资水准的工作,然后找了一大堆不该辞职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决心就会愈来愈缩,终至不见。
  这种“懒”,真是她所有完美个性中的最大缺失,她不自觉出神地想着。
  齐维和工人正在说话,突然觉得头皮开始痒起来。这顶帽子到底被什么人戴过?他停下脚步,将帽子拿下来,看了一下,然后转向韩湄,正要叫她去帮他拿一顶新的时候,却发现──“
  “韩湄!快离开那里!”他惊惶地大喊。在韩湄头上不到十公尺的地方,正吊运着一些钢条,也不知是不是工人疏忽,那些钢条看起来摇摇欲坠。
  兀自陷入思绪中的韩湄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望向他。“什么?”
  突然那些钢条滑了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齐维大力地冲向她,将她扑倒在地,整个人覆在她身上,那些钢条虽没直接在落地时击中他们,但是因为坠下的高度太高,使得它们的反弹力道相当大,并重重倒向他们。
  韩湄过了好一会儿,才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耳边传来许多惊慌吵杂的声音,她眨眨眼睛,看到许多张脸俯望她。“韩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这时倒在他们上面的钢条已经被搬开,可是不知怎地,压在她身上的齐维却一动也不动。
  “齐维?”她试探地叫道。
  仍旧一无反应,突然她觉得有股温热的液体正缓缓流下它的胸膛。
  “喔!老天!快来人呀!”她开始尖声明起来。
  韩湄将最后一份文件批好后,已经有些不支,她疲倦地坐下来,揉揉眉间,希望能将头疼祛除,现在的她,像老了好几岁,整个人变得好憔悴。
  自从孟齐维发生意外,在医院昏迷不醒三个月以来,孟氏企业几乎都由她一手打理,虽然和往常处理没有多大不同,只多了份对决策的订定及判断,此外孟氏企业的主管干部,都愿意和她同心协力共度难关,张振君更是二话不说前来协助,不致因为首脑不在而瘫痪,这些都应归功于齐维平时就让部属尽性发挥,尊重其所长之故,所以才能让公司运作制度健全。
  一想到那场意外,她就无法不自责、不愧疚、不痛苦,当时若是她謷觉心够强的话,说不定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也不会让齐维为了救她,全身替她承受那强烈的重击,更不会让那些钢筋打中他毫无防护的脑袋,造出颅内出血,虽然经过急救,捡回了二条命,但是人却从未清醒过。
  当她走进加护病房时,已经华灯初上,医院除了看护家属及工作人员于其间穿梭外,已经平静下来,正静静迎接着黑夜的来临。
  这三个月来,她总是会在下班后来探望齐维,看见他全身插满管子,完全靠机器维生,她就不由得鼻酸,其实这些日子,她眼泪不曾停过,地无法原谅自己。
  孟老爷子在这段期间,请遍国内外脑科、神经科的权威,来为孟齐维医治,但情况始终不乐观,脑中的积血块在经过三次大手术后已经成功清除干净,能否清醒,没人敢保证,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多数人都有心理准备──齐维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醒过来。
  为了这场意外,孟观文变得苍老无比,若不是抱着一线希望,只怕他也会衰竭而亡。
  而韩湄像是自我惩罚似,竭尽所能地协助孟老爷子处理孟氏企业,也想尽各种方法,来帮助齐维复原,她每天下班固定去探望他,和他说着话,同他报告公司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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