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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皇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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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们想动手……”樊罡指住耳朵,诡异地笑了,“我——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又是悉听尊便!这死男人只会这四个字吗?皇甫忧心底怒吼。
  黑衣男子冷笑,“你再死撑吧!我可不信当刀子真砍在这丫头身上时,你还能无动于衷。”
  “我当然不会无动于衷……”他难得的笑了,且笑得很开心,“我会帮你们鼓掌,快点吧!男子汉做事没个干脆,快砍呀!叫人等得心急。”
  “你……”黑衣男子瞪大眼,向兄弟们使个眼色,“妈的!老子就成全你,等着给她收尸吧!动手!”先给这娘儿们一点教训,他就不信他们还能沉住气。
  皇甫忧尖叫,方才的义正辞严没了影,她蹲下身蒙住脸,顶上金光一闪,继之,出乎她意料外的,竟是一声猛烈豹吼及男子的哀呜。
  她赶紧从指缝中偷觑,正好见到最精采的一幕——大牙床一口咬断那挟持她的黑衣男子的颈子,为四年前惨死的小肚皮复仇。
  今日的大牙床已不再是四年前的幼豹,它矫健威猛,有着壮年野兽的尖牙利爪,因自小被豢养,对主人有着矢志不移的忠贞,怎容许旁人有伤害主人的企图?
  见状,其他黑衣人立即作鸟兽散,却逃不过天生就是狩猎好手、速度惊人的猎豹,转眼间,大牙床陆续咬断了三个人的脖子。
  “够了!大牙床。”皇甫峻沉喝出声。
  听见他的声音,大牙床敛下野性,大猫似的回到皇甫忧身边。
  “你不杀他们?”樊罡颦眉。
  “我要留他们指证凌霄王的罪状,”他抱着金月娅上马,“你将他们带回别官押入大牢,然后我和你一块儿去找凌霄王救出你弟弟,并设法为你解去身上的蛊毒,而为防止对方起疑,我会安排月娅同行。”
  “她……不会有事吧?”樊罡别了眼他怀中的人儿,终于掩不住满怀关切。
  “我不会让我的女人死在我怀里。”扔下话,他策马离开。
  樊罡眼角余光瞥向始终紧盯着他的皇甫忧,“而我,是绝不会让女人赖在我怀里的。”
  他将黑衣人俩俩用绳索捆绑,分别扔上两匹马背驼着走,至于尸体则挖了个坑洞掩埋。
  皇甫忧本有满腹话语想问,但见他冷漠的模样又不敢多言,乖乖地指挥着大牙床帮忙。
  “你是因为看见大牙床躲在后方,”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了,“所以才有恃无恐地让他们动手吗?”“有分别吗?”他淡淡地瞥她一眼。
  “当然有分别!我想知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有分别吗?”他突然很想笑,“你一心一意想嫁个太子不是吗?”
  “我……”她涨红脸,半天才挤出话,“已经不在乎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他不客气的表明,“我从没打算娶个公主,尤其是个刁蛮任性没有礼貌的公主。”
  “我……”她头垂得老低,一脸小媳妇样,“我会改。”
  樊罡哼了声,“想要我娶你,先去把那黑衣男子身上的解药拿来,好歹先撑三个月你才不用当寡妇。”
  皇甫忧欢呼着,她有没有听错?他答应娶她?只要将药取来?
  赶紧奔到因断腿,血流不止而昏迷的黑衣男子身旁,掩不住好奇,她掀开他的面罩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继之啧啧出声,长这副德行,还是乖乖当蒙面人好些。
  她用力扯开他的衣襟,不扯还好,这一扯,叮叮咚咚一堆害人的暗器掉了满地,至于药包,全都是用白绢纸包成一个个小包,相同的模样就有十几包。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傻了眼,这该是个简单的任务呀!
  “怎么不会,”樊罡摇摇头走近,“坏人身上随时都有十几包药物等着害人,不说他,我自个儿也多得很。”
  “现在……怎办?”她缩缩脖子。
  “学神农尝百草,每包都试试,总会找到想要的。”他一脸无所谓,“不过你得当心点,这种淫贼身上最多的就是春药,你别尝错了再来找我解救。”
  “是不是……”她眼带羞怯,“我试了你就肯娶我?”
  “再说喽,”他耸肩,“这种事很难说,机会一半一半,你若没被他的药毒死,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他拍拍两匹驼着犯人的马,翻身上马迈向归程。
  “什么考虑……”皇甫忧也跳上马,不忘吆喝大牙床跟着上路,紧追向樊罡,“你方才明明说好的……”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只剩树上野鸟热闹着。
  一场血腥风暴已逝。
  第十章
  数月后,金湛国皇城。
  立在大铜镜前,金月娅抚着胸口上已然结痂的伤口,有些恍神。
  短短的伤口像条丑丑的毛虫爬在她胸口,她不后悔一条疤换回了悔悟重生的樊罡,却总忍不住觉得它有点丑。
  她红着脸想起昨夜,她躺在皇甫峻怀中,捣着疤不让他瞧的直嚷着丑时,他强拨去她的手,端详片刻,倾身在那条疤痕上亲吻,惹得她又痒又热不住抗议,他才不慌不忙的抬起头上本正经。
  “我不觉得丑,你身上的每一部分都美得令我心颤。”他浅笑,将羞红脸的她揽入怀中,“反正你的身子只我一个人看得到,旁人无从评论,你又何需在意?”
  是呀!金月娅心底一叹,她又何需在意别人的想法,在人前,她依旧是个冒牌太子,连穿点露胸的女装都不可为。
  那日他带着里好伤的她,暗中带了一队人马,同樊罡一块儿去见金九鹤。
  皇甫忧原也嚷着要跟,却在樊罡踱近她身旁,贴近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后,便红了脸乖乖地。
  想起这,金月娅不禁发噱,她从没见皇甫忧曾乖乖听过谁的话,惟独樊罡,她若是只小猎豹,樊罡便无疑是个驯豹好手。
  金九鹤的秘密基地位于三叠泉后,那自
  姥峰泄下的巨流,不循着岩壁,而是当空洒下,像百条冰纳随风飘舞,又像万斛明珠从天倾洒,中经三叠才落进深潭,千姿万态。
  而金九鹤的藏身地就位于第二叠瀑布后,下底悬空,上顶是急湍,试想,谁能想到这样的地方竟住了个野心分子。
  如果他们不是为了金九鹤而来,金月娅暗叹,她会很开心地享受眼前难得的美景。
  皇甫峻将她抱在怀中,与带来的人马约定暗号后,和樊罡施展轻功攀岩而上,原来第二叠瀑布后是块长长伸出的天然巨石。
  “怕不怕?”樊罡觑皇甫峻一眼。
  “我不会让她出事的。”他明白他意指为何。
  “抱够了,该换手了吧!”樊罡伸出手,看出皇甫峻的不情愿,他淡笑,“现在是我拿猎物去讨赏,你只是我新收的手下,你也不想让金九鹤起疑吧?”
  接过柔弱的金月娅,瞧着她苍白紧抿的唇与晶莹璨亮的美眸,他啧啧作声,脚步却未歇,“四年,我真是个笨蛋,竟没让这样的大美人爱上我,真是令人惋惜!”
  “你……”紧跟在后,走入漆黑甬道的皇甫峻脸上虽里着黑巾,却可见怒火腾腾的双眸。
  “小气!”樊罡不在意,“得不着,总不能连开开玩笑都不许吧?”
  “够了,仇恩,别玩了。”疲乏嗓音自金月娅唇中吐出。
  通过甬道,他们来到一处极为宽敞的地下基地,大殿上燃着数百支火把,中堂上高坐着一名身着龙袍、须发使张的五十多岁男子,他身旁是两列面色冰冷的侍卫。
  瞧男子身上绣金描红的龙袍,皇甫峻心底冷哼,这男人果然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怎么?”金九鹤瞄了一眼被樊罡放在地上,尚有气息的金月娅,“这家伙尚有气息?我不是让你将他杀了,然后嫁祸到银拓国太子身上,引爆两国的战争吗?”
  “杀他易如反掌……”樊罡冷笑,“只是属下心想,依您对当今金湛国皇帝的仇恨,一定渴望能亲手杀了这金湛太子吧!”
  金九鹤狂笑,“不错,不错!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果然深解吾心。”他踱下中堂缓步上前。
  “我这次完成任务,待王爷杀完这废物后,我想见豆豆。”樊罡提出要求。
  “没问题,”金九鹤半蹲在金月娅身前,享受着见到她眼中惊惶骇怕的快乐,“他在幕晨山脚下同嵩山二叟一起。”语毕他不再理会他,摩摩霍霍,目中满是噬血的残忍,“你父王霸着皇位多年不放,逼得我像只耗子似的,生活在这地底之下这么多年,与他的帐,我很快就会去找他算清,至于你……”他诡笑道:“好侄儿,让我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方法伺候你。”
  三岁时的噩梦再度袭上心头,金月娅向后缩了又缩,却见金九鹤的魔掌向她伸来……
  “够了!”
  声音是从跟着樊罡进来的黑衣男子传出的,因对方一身黑衣,金九鹤压根没多留意,他的宫里太多这样装扮的人。
  男子的声音随着人瞬间来到金九鹤身后,钳住他伸向金月娅的手猛转至背后,只听见喀嚓一声,腕骨应声而断!
  两旁侍卫原要一拥而上,却忌惮主子遭人挟持,纷纷举高刀剑对着皇甫峻,不敢冲上前。
  “你……”金九鹤吃疼,汗珠滚滚,“你究竟是什么人?”
  “银拓国太子皇甫峻。”他淡淡出声,继之转身对着樊罡,“给我你的血!”
  樊罡怔了怔却不多问,匕首一扬在自己左手臂割下一刀,登时鲜血直冒。
  “喂他喝下!”他沉声吩咐。
  直至此时,樊罡才弄清楚他的意思,他踱到金九鹤身畔,强押他喝了几口自己的鲜血,有种释放的感觉。
  “金九鹤!”皇甫峻冷冷出声,“你体内现在已有七彩蛊的毒血流窜,待会儿我会输真气给你,加速毒气运行,如果你不即刻将如何解蛊的方法说出,就等着毒发人亡吧!”
  “诸位弟兄!”樊罡环顾傻眼的两列侍卫,“金九鹤大势已去,劝诸位弃暗投明,如果你们其中也有人想籍机解去身上缠困多年的蛊毒,恢复自由身,就抛下武器吧,”
  一瞬间,刀、剑等武器纷纷铿锵落地。
  “我……我有疑问……”一名侍卫未抛下武器,怯怯地举起手,“如果我中的不是‘七彩蛊’,而是别种毒,该怎么办?”
  “这事简单,”樊罡不常笑,这会儿却笑得很开怀,“学我的样儿喂他毒血,逼出解药!”
  “我也要!”
  “还有我……”
  一时间,千语纷杂万声齐呜,向来冷清的地下皇宫,有了从未出现过的热络。
  之后,皇甫峻如愿解了樊罡的毒,叫守在外头的人马,将所有投降的侍卫带走,答应将会在牢中帮他们一一解毒,并且从轻发落。
  没想到老奸巨猾的金九鹤,竟在将回别宫途中,趁地利之便使计潜逃离开。
  扼腕的樊罡赶忙急奔至幕晨山,将金九鹤失败的消息告知嵩山二叟,成功救出胞弟。
  接着,回到银拓国的皇甫峻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运筹帷幄,带着大军陪同樊罡讨伐窃占皇位的铜曜国叛贼,终于在几天前,将叛贼手刃!
  噢!沉思中的金月娅提醒自己改口,他已不是她的贴身侍卫,不是往日的樊罡,这会儿他已是铜曜国的皇帝樊罡,有个七岁胞弟叫樊窦,她今日在此,就是为了参加待会儿樊罡的登基大典。
  “月娅姐!”人影旋入,是皇甫忧。
  她甜笑着攀在金月娅肩头,“别看了,反正你只能做太子打扮,再看还不是这个模样。”
  金月娅敛下眸,不想让皇甫忧看出她的实话伤了她,“小心点,忧儿!你这样叫我叫习惯了,当心在人前改不了口。”
  “不叫月娅姐叫什么?”皇甫忧不在意,坏坏地笑了,“喔!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叫你皇嫂吧!”“忧儿!”她红了脸。
  “不闹你了,”皇甫忧拉紧她的手往外走,“典礼即将开始,咱们快过去吧!”
  “你这么缠着我,”金月娅提醒她,“当心让人说闲话!”
  “有啥闲话好说,”皇甫忧气嘟嘟,“怎么,我不能同我前任未婚夫说话吗?”
  “如果是银拓国公主就可以,”她笑道:“反正你的任性妄为世人皆知,可如果你想成为铜曜国皇后就不可以,身为一国之母,言行举止将受万民瞩目。”
  皇甫忧松开手,眼神有些落寞,心头嘟囔,是呀!樊罡也说过一样的话,在她向他求第九十九次婚时。
  “干吗那么不开心,”金月娅逗她,“想起樊罡了?”这是惟一能使皇甫忧失去笑容的原因,私底下,她们仍爱以樊罡唤这当今铜曜国的皇帝。
  “你说说……”皇甫忧少有失去自信的时候,这会儿她一脸无措,可怜兮兮的,“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你管他喜不喜欢你?”金月娅轻笑。“我们忧儿从不会考虑这种问题不是吗?他不从,你不会叫大牙床咬他?”
  “不行!”她急急反对,“我舍不得!”她幽幽一叹,“我也弄不清楚怎么会这么、这么地爱他,每天清晨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他,想得揪心。”
  金月娅不语,眸中尽是怜惜,这种发狂地思念着人的滋味,她深有同感。
  “或许……”她试图转移她的愁思,“哥哥不成,你可以考虑樊罡的皇弟,每次来豆豆都跟前跟后的死缠着你,谁都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话语末尽,一个小小身影自旁窜出,攀缠皇甫忧腰际,正是笑逐颜开的豆豆。
  皇甫忧叹口气,“我突然有些能体会,当年我整日死缠着你时,你当时的感受了。”
  两人带着豆豆来到正殿,经过重整的大殿雍容庄严,龙凤精雕,沿着殿中的擎天大柱,活生生有翻飞上天之势。
  金月娅在贵宾席坐下,感慨地望着立于殿上,正接受铜曜国长老授铜曜玉玺、颁铜杖的樊罡,他的眼神不再如往昔般孤寒冷漠。
  他已不再是她的樊罡了。
  在各国使臣及铜曜国九大长老的见证下,樊罡登基成为铜曜国第八任皇帝,他的身份除了因着正统皇室血液被认同外,还有金湛、银拓两大强国的鼎力支持也是不可忽略的主因。
  “感谢诸位今日拨冗驾临敝国,”樊罡沉稳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上回响着,他双目望向皇甫峻和金月娅,“此外,寡人今日得以复国,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银拓国太子及金湛国太子的协助。”
  在众人掌声中,英挺俊朗的皇甫峻与羞红了脸的金月娅起身接受掌声。
  嘿!有没搞错,坐在两人中间的皇甫忧瞪大了眼,一脸不服气,怎地,她的大牙床也是居功至伟呀!他怎么不提?
  “此外,”樊罡淡淡扫视众人,他清清喉,“我特意帮全国百姓精挑细选了个温雅守礼、美丽恬静的主母,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我想请求她嫁给我……”
  全场静默,大伙儿睁大了眼,谁也没料到今儿个来,竟能多看到一场未经排演的好戏。
  皇甫忧兴奋的涨红了脸,已准备站起,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
  “她就是,”樊罡一脸冷静,“金湛国太子……”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皇甫忧则吓软了身子无法动弹,却听他缓缓接续,“身边的银拓国公主。”一阵欢声雷动,能与银拓国成为姻亲,对于铜曜国自是百利而无一害,虽然,可能会委屈了他们这年轻皇帝,所谓温雅守礼、美丽恬静,哎呀呀!这公主可是蛮名远播,看来皇上是为了全国百姓才牺牲自己,伟大呀!
  依然瘫软在椅上的皇甫忧尚未回神,却听到樊罡的话语——
  “公主不作声,想必是不允这门亲事,既然如此……”
  “我答应!我答应!”霍地跳起身,皇甫忧飞箭般的急急奔上台,生怕他又改变了主意,边跑她还边嘟嚷着,“你很过分耶!我求婚求了九十九次,你不过才开口一次,哪有给人这么短反应时间的。”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为着这公主的直率与天真。
  台上笑容若日的樊罡敞臂接住她蹦来的身子,在众目睽睽下,毫不避讳地低头吻了她!
  群众情绪沸腾,个个站起离了位,簇拥着眼前的爱侣。
  金月娅看着这一切,神情微微落寞,转过头,她看见皇甫峻鼓励的眼神,他的手握紧她。
  不远了,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应该不远了!
  自铜曜国归来,金月娅明显感受到自己身子起了微妙的变化,她变得爱困嗜睡,懒洋洋地不喜欢动,而且嗜吃酸物。
  她惶惑无助,几经思索,只得硬着头皮去找虞嬷嬷,告诉她自己的情况。
  听完她的叙述,虞嬷嬷心底喊了声糟,大致已猜出公主是有喜了,但为求确定,还是自宫外找来个瞎眼大夫,让他隔着丝线探看金月娅的脉象,确定她不但有了身孕,且已三个月了。
  打发大夫走后,虞嬷嬷直瞅着一脸惊惶的金月娅。
  “公主,你怎么会……”她幽幽地叹口气,“究竟谁是孩子的爹啊?”
  她低着头啜泣,“是……银拓国太子。”
  “天!你可是冒牌皇子,竟和他……还好,孩子才三个月大,奶娘有办法……”
  “不!奶娘,”她拭去泪水,一脸倔强,“我爱这孩子,更爱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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