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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忆里等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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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玦附在吴江耳边窃语:“原来你喜欢这种小文青调调,不过,你受得了人家那‘格调’吗?”
  果然,吴江立刻就回赠了她一个字:“俗!”他也不在司徒玦面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哥们我就好这一口,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太作了!”司徒玦故意皱眉说道,不过很快就笑着挽起吴江的手臂,“看在我们未来的吴大医生喜欢的份上,怎么都好。”
  她是真心为好朋友而喜悦,连吴江都动了凡心,这小岛忽然变得就像桃花岛似的旖旎。“对了,人家对你什么态度?你还没说她叫什么呢?是你同学?看起来不像新生啊?”
  “司徒玦,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还有,注意影响,让人家误会了可不好。”吴江笑着抽出自己的手,不过嘴上那么说,紧接着却喜滋滋地在司徒玦耳边说道:“她叫曲小婉,当然不是新生菜鸟,你们系研一的,我和她在图书馆认识,至于她对我,当然是喜欢的,不过没有那么轻易表露出来罢了。”
  “她研一的,那不是比你大好几岁!”司徒玦惊呼,躲开吴江想要捂住她嘴巴的手,“哦哦,姐弟恋……还说什么别人没表露,估计在她眼里你就是一菜鸟!”
  看着吴江被点破之后气结的样子,司徒玦乐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用得着我的地方,千万别客气啊,要不,我去替你跟她说说?”
  吴江眼看她一副马上就要冲上前去撮合的表情,顿觉不妙,连拖带求,“姑奶奶,我们去看看别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夜色降临之后,活动组用租来的发电机在岛上的树梢挂了几盏大功率照明灯,场地中央则燃起了熊熊的篝火,虽然说不上灯火通明,但充斥着年轻人的小岛上自有一种青春的热烈气息在空气中飘荡着。四处嬉闹、各自为政的人们都回到了大本营,挤挤攘攘地围在一起,篝火晚会正式开始。
  吴江和司徒玦找位置想要坐下来,早已就位的小根看到了他们,赶紧用力招着手让他们过去,司徒玦正待上前,又看到了还在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姚起云和谭少城,便朝小根摇了摇头,另找了个地方安身。期间她也看到姚起云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还生着他的气,便故意不理会。
  主持活动的又是那个被叫做“三皮”的男生,原来他是吴江的同班同学,本名叫邵波。邵波签大名的时候那个“波”字分得很开,咋一看过去就像是“邵三皮”,所以大家都直呼他“三皮”。因为性格活跃,三皮在学校不少团体都混都有一点职位,这种热闹的场合更少不了他。
  三皮号召大家安静下来之后,便提出先做一个游戏热热身,这个游戏就叫做“结对子”。规则为十个男生十个女生一块在划定的圆圈里游走,另一人在场外击鼓,鼓声随机停止的那一瞬间,游戏者要立即拉起离自己最近一个人的手,而另一人必须为异性,即“结对子”成功,如有人不幸落单,便要淘汰,淘汰者必须当众表演一个节目才能下场。人越少,圈子就划得越小。
  三皮果然是“娱乐之神”,深知这种喧闹又带点小暧昧的游戏最能让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精神振奋,果然,他话音刚落,整个场面都沸腾了起来,不过在场的都是新生居多,彼此又陌生,大多数人都显得比较羞涩,面皮很薄,跃跃欲试却又在观望,所以雷声大雨点小,敢于主动登场的人并不多。
  吴江还在觉得好笑,司徒玦忽然用力拍着他的手,这才发现曲小婉笑着被三皮强拖到了圆圈里,率先成为了参加者。既然师兄师姐起了带头作用,很快两个胆大的男生也冲了上去。
  “走,去把那个三皮挤掉。”司徒玦当机立断的把吴江往前推,被吴江拉着一块走了出去,她倒也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好玩。
  二十个人很快凑齐了,在击鼓者宣布准备开始的时候,一直替吴江关注着曲小婉的司徒玦才发现那二十人里竟然还有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姚起云竟然也会参加这种嬉闹的活动,还真是见鬼了,司徒玦捡自己掉下的眼珠子时,这才露出一个恍然又不屑的表情,原来随他一块来的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谭少城。真难为她如此敬业,跛着一只脚都要上。
  游戏开始了,因为参加者的站位是随机的,大家在并不宽裕的圈子里转啊转,谁也不知道转到哪里的时候鼓声会终止。第一回合,鼓声刚落,司徒玦就被一个黝黑高壮的男生紧紧拉着,姚起云牵起一个圆脸女生的手,司徒玦正纳闷谭少城怎么不见了,视线扫到吴江,顿时忍俊不禁,原来是吴江拉住了谭少城。
  这一回合立刻就有一男一女在不同的角落落了单,这一男一女也很大方,两人一合计,给大家跳了段简单的华尔兹,便安心下场成了观众。
  第二回合开始前,司徒玦没有忘记这次游戏的目的,推着吴江穿过挤满人的小圆圈往曲小婉那里走,她目送吴江在急促的鼓点中朝着曲小婉越靠越近,暗中为他鼓着劲。
  这一次的鼓声响了很久,停顿时更显得突然,周遭安静的那一瞬间,吴江闪电般挤开三皮,成功拉住了曲小婉,而司徒玦转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那个高壮男生照旧又准确无误地朝她伸出手。
  然而就在那男生触到司徒玦的瞬间,司徒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剧烈的倾斜了一下,胳膊从另外一个方向被人用力一拽,她险些站立不稳,接着另一股力道保持平衡后,透过挤挤挨挨的人缝,这才看清远远探过来把她拽得手疼不已的人竟然是离她并不算近的姚起云,而就站在他身畔的谭少城则一脸尴尬和茫然地独自站在那里。
  谭少城当然也是怎么都想不通,明明前几分钟,姚起云和司徒玦还赌着气,两人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而先前她和姚起云闲聊,各自说起童年在乡下的趣事,彼此感觉颇为投缘的时候,也曾试探着问过司徒玦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当时就断然否认了。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刻,姚起云居然弃离他最近的她于不顾,转而去寻找那个他嘴里也不认可的任性大小姐,更何况在这个游戏里司徒玦还一直避着他,故意站得离他远远地。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过来察看这一回合的战况,看到司徒玦的时候,大家都笑了起来,原来她维持平衡的方法是两只手被不同的人从不同的方向拉扯着,两股力道像是要把她撕成两半。
  “这个算什么回事?”工作人员也有些犹豫了,游戏规则是要求每个“对子”里只能有两个人。于是他只能征询当事人司徒玦:“是谁先拉住你的?”
  司徒玦给了他一个无语问苍天的表情。
  好在那个高壮的男生还有几分竞赛精神,纵使姚起云是横插过来的,但是他得承认自己慢了半秒。他松开了手,示意自己被淘汰了。姚起云拽住司徒玦的力道却没有来得及收回,司徒玦当下脚步不稳,撞到了站在自己和姚起云之间的一对男女身上,连连说着抱歉。
  除了那个男生之外,谭少城也毫无疑问也要出局。
  男生很快地当众背诵了一首诗歌,慷慨激扬地赢得了满堂彩。轮到谭少城的时候,她整个人红得像一个番茄,绞着手站在众人目光的焦点,越紧张脑子里就越是一片空白。她大概是从小到大也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演节目,起初上来参加游戏,已经是壮着胆子,没料到这一出更难以应对。
  她期期艾艾地,头几乎要贴在胸口,观众们等不及了,纷纷在下面催促着。工作人员便给她出主意,说:“你就随便唱首歌吧。”
  谭少城深吸了几口气,鼓起勇气,用蚊子“哼哼”般的音量唱了起来,由于太过拘谨,她连词都记不住,磕磕巴巴的,司徒玦听了好一会才明白,原来她唱的是邓丽君的《小城故事》。
  当她唱到歌里的“唱一唱,说一说,小城故事真不错……”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乡音的缘故,给唱成了“上一上,做一做,小城故事真不错……”听见的人都憋着笑,只有一个人不管不顾地笑弯了腰。
  那个人就是曲小婉。想来在她这样的行家看来,如此水准的表演有足以让她捧腹的理由。她朗声叫住了工作人员,说道:“行了,别为难小姑娘了,再让她唱下去,邓丽君会哭的。”
  这话说完,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而谭少城就在这此起彼伏的笑声里,孤独而慌张地站在人们视线的中央。她惶惶然地揪紧了自己的裤腿,忽然意识到身上的寒酸或许让自己此刻看起来更像一个可怜的猴子,眼中含着泪,全身都在发抖。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匆匆回望了一眼,泪光中,她看到了双手紧握的姚起云、司徒玦,还有曲小婉清高如许的笑颜和吴江略带歉意的眼神。

  第十九章 只为记忆存在的星空

  事实证明,三皮的游戏规则设置其实是不够合理的,那个“结对子”游戏玩到最后,只剩下姚起云、司徒玦、吴江和曲小婉。既然人少了,又恰好是双数,不管最后圈子划得多小,当鼓声停止时,他们都能准确地各自结成“一对”。比赛许久也没分出最后的胜负,观众们看得都急了,于是,早早被淘汰下场,正愤愤不平的三皮便顺水推舟地以主持人身份结束了这个游戏。
  游戏已终止,大家自然是各就各位,姚起云走了几步,才发觉自己竟然还一直牢牢地牵住司徒玦的手,而另一边,就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吴江都松开了曲小婉。他为自己的“不自觉”而感到了深深的羞愧,大窘之下,连忙撒手。
  谁知道他放开司徒玦的姿势太过突然,力度又过重,这在尚不明状况的司徒玦看来,就好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重重甩开,连带他因为脸红而不敢正视她的表情,也理所当然被解读为疏离和抗拒。这让心高气傲的司徒玦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刚刚雨过天晴的脸色也再度转为乌云密布。恰好吴江在这个时候兴高采烈地过来拉司徒,说要正式把曲小婉介绍给她。司徒玦欣然点头随他而去,只留给面色不改,心里却懊恼不已的姚起云一个冷硬的背影。
  姚起云远远看着司徒玦很快地跟吴江身边那个女孩子相谈甚欢,吴江似乎讲了句有趣的话,三个人笑作一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司徒玦的地方,灯光总是特别的明亮耀眼。她从来就是个不乏朋友,也不会寂寞的人,那么多的目光和注视环绕着她,跟一个无趣的人闹个别扭,根本谈不上什么损失。
  他低头扯着脚边的草,忽然听到小根纳闷地说道:“咦,怎么少城忽然不见了?”
  这时,篝火晚会在主持人三皮的热力煽动下进入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小□。年轻的人们总有挥霍不完的精力,尽情地投入在笑声和喧闹之中。小根站起来环视着人头攒动的大圆圈,而姚起云却本能地朝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在不远处有一个落寞的背影逐渐离开了人群,蹒跚地朝被黑暗阴影笼罩的小树林走去。
  白天的小树林里荫凉而绿意可人,可是谁也不知道夜色中的它隐藏着什么危险。心情低落自顾不暇的姚起云本想示意小根,少根筋的小根却伸着脖子不知道找去了哪里。他只得烦躁地扔掉了手里的草,匆匆朝那个背影追去。
  他在林子的边缘成功赶上了谭少城,一把拦住她。
  “你要干什么,这里是野外,你难道不知道晚上随意乱走会有危险?”
  谭少城默默地掉眼泪,“你别管我了。”
  她也不知道一向都很是礼貌客气地姚起云为什么这一次语气特别的重。“你以为我想管你?我自己都管不了。但是有什么事值得拿自己的安全来冒险?万一你出了事,这里很多人都要背责任的。”
  谭少城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在哭泣中微微弯下了腰:“谁会在乎这个,我算什么?我知道,我又土又呆,像个怪物,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
  “你想要别人看得起你,你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姚起云大声对她说道,言毕,他垂下了头,好似对自己重复,“没错,你得自己看得起自己。尊严是自己给的,就像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别人未必想知道衣服下面是什么,可如果自己主动扒掉它,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他说完指了指人群喧闹的方向,“我要回去了,你想怎么样,随便吧。小根还在找你,他挺担心你的。”
  接着,他真的就掉头返回,把泪眼婆娑的谭少城留在了原地,过了一会,他听到跟随自己方向的脚步声,可那声音沉重而拖沓。
  “是不是你的脚还有事?”他问了一声正迟疑随他走回灯火处的谭少城。
  谭少城摇了摇头,试图让每一步走得更正常,眉间却因忍痛而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姚起云叹了口气,停下来说道:“抬起你的脚,我看看。”
  她先是不动,继而在他沉默的等待中缓缓的把脚从鞋子里伸了出来。被纱布缠着的脚底,不知什么时候又渗出了血迹。
  “你的脚都这样了,之前何必再逞强去参加什么游戏?”
  谭少城苦笑道:“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收到这次夏令营的邀请,就跟爱丽丝梦游幻境一样,很多人,很多事都是陌生的,我脑子里又热又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太急着融入到所有人里面,就硬逼着自己胆子大一点,好像多认识几个人,多参加一切活动,就可以跟别人一样了,结果活生生成了一个小丑。其实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别人学钢琴的时候,我在放牛捡柴,我又何必骗自己。”她说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说得很对,我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就算跟别人不一样,也得是比别人都强。”
  姚起云不予置评地伸手搀了她一把。
  看着小心翼翼尽量跟自己保持身体距离的姚起云,谭少城忽然认真地说道:“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她说完微微一笑,这笑容不再如之前那戴着面具一般的谦恭卑微,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友善。
  姚起云帮助谭少城走至人群附近,便让她在一棵树下坐着,自己去找来了保管医药箱的高年级同学,帮助她重新包扎伤口。小根也随之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长问短,确定她情绪稳定下来,伤口也没有什么事之后,姚起云就借故走开了,只留下小根陪伴着谭少城。
  一番折腾下来,晚会已经接近尾声,大多数人都意犹未尽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聊天。他在无数人中轻易地找到了司徒玦的所在,奇怪的是,吴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身边围绕着的是几个陌生的男孩子,其中一个正是游戏时锁紧她不放的那个高壮男生。
  然而,众星捧月的司徒玦似乎颇不在状态,说不清是否因为灯光的缘故,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一向明媚的笑容也显得有几分勉强。
  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去找她时必定要碰钉子受气的,可姚起云暗地里观察了一阵,还是不放心,便硬着头皮走到他们附近,碍着有不相干的人在,他远远地叫了一声:“司徒玦,你过来,我找你有点事。”
  司徒玦循声望过来,撇了撇嘴,回道:“你叫过去我就过去,我是小狗啊?你有事,你就不能过来?”
  姚起云忍了忍,依言走过去,从草地上拉起了她,走到几步开外。
  司徒玦一脸嫌恶地甩开,“有事说事,拉拉扯扯干嘛?”
  姚起云终于火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她面前总是易喜易怒,难以自控。他拍了拍自己的手,好像上面有灰尘。“你脸色干嘛那么差,吃错药了?”
  司徒玦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管得着吗?你真当自己是护花大侠,哪有困难哪里就有你?这一招你最好用在爱吃这一套的人身上,我这里就省省吧。”
  她一点情面都不留,姚起云也不再好言相待,冷着脸讥诮地说:“要不是你妈出门前千叮万嘱我看着你,我才不管你的死活!”
  “滚!”司徒玦脸色益发煞白,手脚并用地驱赶着他,就像驱赶一只苍蝇。“你给我滚!”
  “我有脚,用不着滚。再说你别急,我本来就要走,你自便吧。”姚起云撂下这一句就走,用不着眼睛去看,他也想象得出司徒玦要吃人一般的眼神。他走着走着,给她一下,再给自己两下,让大家都脑子醒醒的冲动就越来越强。他们是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再烦的人他都可以忍,再可恶的人他都可以冷眼旁观,为什么偏偏就容不下一个司徒玦?
  他明知道司徒玦必定有哪里不对劲,也没走远。事实上,司徒玦确实是不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问题就出在她的胃。司徒玦从小在家里有崇尚科学养生的薛少萍负责她的起居饮食,一日三餐何曾出过差池,更没有挨过饿。这次野炊被搞砸了,她当时自觉气饱了,后来空腹吃了吴江给的巧克力,再兼夜里的冷风一吹,胃里就犹如一把锥子在一下一下地刺。
  吴江带她去跟曲小婉打招呼的时候,她已经不舒服,但是害怕吴江看出来后,因为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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