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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德全也皱眉。“等她回来,非好好的说她一下不可,发生这种事,回家都没吭半句,到底是在做什么?”
诗语微吐一下舌头,这下老姐可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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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凝秋呻吟一声,捂住脸,她都忘了超商有监视录影带这件事,她以为*顶多播出他们受访的情形。
“怎么了?”雷浚与她一起坐在地上吃著她煮的义大利海鲜面。
“这么丢脸的事竟然上了电视……”她垂下头,颇感挫折的将脸埋在膝盖间。
雷浚看著电视上出现的自己,有点不适应,不过,他发觉她倒是很上相。
“完了啦”她忽然大叫一声。“其他人会不会也看到了?”她因为这个可能性而瞪大眼睛。
“有可能。”雷浚又吃口面,她煮的东西真的很不错。
“完了——”她一拍额头,瘫坐在地上。“这下我们成名了。”现在家里说不定已经挤来许多“关心”的邻居了。
“雷浚,你这儿有没有电话?”她突然一转话锋,朝左右张望起来。
他顿了一下才回答,“有。”
“在哪儿?”她极目梭巡著。“我先打个电话回家探风声。”
他放下盘子,拉出沙发旁边小柜子的抽屉。“这里。”
凝秋诧异的膛大双眼,跪坐在地上往他的方向探头看去。“你怎么把它放在抽屉里?”
“我不喜欢电话铃声。”他回答,他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时内心的惊恐感。
“为什么?”她不解地扬眉。
“它突然响起时会让我神经紧绷。”他拿起话筒递给她。
凝秋恍然大悟。“所以,你也不喜欢门铃声。”她记得刘婶说过的话。
他颔首,端起盘子继续吃晚餐。
凝秋接过话筒,却发现没有嘟嘟的声音,她大惑不解地瞄了一下,才发现他连接头都拔下来了。她接上接头,这才开始拨电话。
“真的让我猜中了,电话中。”凝秋挂上话筒。唉——现在一定有一大堆人打电话到家里去询问。“电视真是无远弗届啊!”她叹口气。“哎呀!好丢脸喔!”她又想起自己摔倒的糗样。
他没听到她的话,因为,他正专心地吃著面。
“雷浚,你等一下要做什么?”凝秋询问道。
他没有回应。
“雷浚?”她触碰他的手臂,将问题重复问了一遍。
他转向她。“拼图。”
今天下午本来是要拼图的,可因为发生了超商抢劫事件,他们在警局里待了不少时间做笔录,回来时已接近用餐时间,以致完全打乱了他的计画,他想在明天以前把她的拼图拼好。
“那好,我在你这儿待晚一点行不行?”她涎著笑脸问。现在回去一定会被一堆邻居包夹,她才不要呢!
他点头,倒也没问她为什么。
她兴奋得笑靥如花。“你真是个大好人,雷浚。”她倾过身子想将抽屉推回,却突然呻吟一声。“天啊!我的屁股……”
“怎么了?”他的眸中露出关心之色。
她忍著疼将抽屉推回。“今天这一跤摔得我屁股都痛死了。”她揉了揉腰椎,瘫靠著沙发。
原本还没这么疼的,可泡过澡、活络过血液后,反而隐隐感觉到有些疼。
“刚刚要到你这儿来的时候,差点连墙都翻不过来。”她叹息一声。
“你翻墙?”他挑高眉毛。
“我懒得绕来绕去嘛!”她耸肩。
他放下盘子。“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摇摇头。“明天再去吧!以前练跆拳道时就伤过几次,我自己知道严不严重。”
他蹙起眉头。“有病痛就应该看医生。”
她微笑地看著他。“你别替我担心,我真的很好,我这人是不会逞强的。”
他摇头,一脸的坚决。“应该要看医生。”他很执拗的说。
她诧异地眨了一下眼睛。“雷浚,你不用反应过度。”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两人四眼相对,过了几秒后,她终于举白旗投降了。“好吧、好吧!反正出去走走也好。”她知道他的性格很固执,所以不想再与他僵持下去,再说,他也是出于一片好意。
“有没有人说你很固执?”她微笑地问。
他扯开一抹浅笑回答。“很多人。”
她起身与他一起走到屋外。“等一下。”她忽然跑到墙边聆听一下隔壁的动静。
“你在干嘛?”他不解地看著她。
“我听到家里有点吵,一定是有很多人在我家。”她拉著他穿过小庭院,拉开大门,先是探出头左右张望一下,见没什么人后才走出来。“我们要提高警觉,不要让人家看到。”
他微扯嘴角,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战战兢兢的,不过,她鬼鬼祟祟的举止让他觉得很有趣。
“好,快点。”她拉著他的手往前跑,可跑了几步后又停下来。“哎哟!我的屁股。”她又笑又哀嚎。
“没事吧?”他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没事。”她揉揉臀部。“你知道吗?女生的脂肪比男生多。”
这突然的问题让他挑起眉。“知道。”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胸部跟臀部比男人发达。”她抬头看他。“可是,摔跤的时候却跟男人一样痛,你觉得公平吗?”
他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微微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女运动选手的胸部比较平吗?”
“因为变成肌肉。”他回答。
她摇头。“这是原因之一,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教练刚开始挑人的时候,就倾向挑瘦小一点、脂肪没那么多的,尤其是体操选手跟跳水选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摇头。
“因为胸部太大会让人无法平衡。”
他微扯嘴角,露出些许的笑意。
“这是事实,女人很辛苦,我们这么努力的在维持平衡,可是,造物者却没给我们什么特别优惠,像是摔倒了不会疼之类的,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她皱眉。
他微笑著。
“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继续发表着高论。“更过分的是,男人还喜欢胸部大的女人,他们从来没想过那样会很痛苦。你喜欢胸部大的女人吗?雷浚。”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令他再次愣住。“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只要是喜欢的人,大小都没关系。”
她拍拍他的手。“你比其他男人进化一点。”
他再次因她的论调微笑起来。
两人右转至大街上,走了十分钟后,她进去一间刚开业没多久的中医院做检查,确定无大碍后,她领了药膏与他一起走出医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著走回来,才要进门,忽然听见有人叫喊的声音。
“凝秋——”
她转过头,瞧见一辆摩托车正接近中,当她看到来人的长相时,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天啊!别又来了……
“你没事吧?”陈童伟在她面前停下,著急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我看到你在电视上滑了一跤……”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她打断他的话,希望他能识相的别再提她的糗事。
“我——”陈童伟止住话语,忽然注意到雷浚的存在。“我打电话到你家去,你妈告诉我你在雷先生这儿。”
基于礼貌,雷浚问道:“要进去坐吗?”
凝秋无法掩饰自己诧异的表情望向雷浚,不著痕迹地以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背。“学长很忙的。”
雷浚低头看她,不懂她为什么要戳他。“你怎么……”
“进去坐坐也好。”陈童伟出声,下了摩托车。
凝秋没力的仰头闭上眼,在心里呻吟一声,天啊!今天……怎么这么漫长啊?
第五章
“你真的不要紧?”陈童伟瞄了一眼她手上的药膏。
“我说了,不要紧。”凝秋将药膏放在桌上。“要喝什么?”她往厨房走去。
凝秋那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让他微拧眉头。“冰水就好。”
“坐。”雷浚说了一声。
他点个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瞄了一下这儿的摆设,他只能以“简单”来形容,除了沙发、电视、长几外,并没有多余的东西,会让人多看两眼的是墙上的七、八幅拼图,在角落里也堆了许多未挂上的拼图,旁边甚至还摆了几盒末拆封的拼图,他漫不经心地瞥过这一切,忽然,他顿了一下,将视线往回移,看见最上面的五百片拼图。
他不自觉地站起身往角落走去,伸手拿起最上面的盒子,这是……
下一秒,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他手上的拼图,他瞧见雷浚不高兴地皱眉,似乎不高兴他乱动东西。“水来了。”凝秋走进客厅。“你们在干嘛?”当她看见雷浚手上拼图时,不由得在心里呻吟一声,天啊,这下麻烦了……
“这拼图是我们一起去买的……”
“不是。”凝秋快速地打断陈童伟的话。“那是雷浚买的。”雷浚看向她,她朝他微微一笑,“我刚刚在厨房里看到一只蟑螂,你来帮我打死它。”她将手上的水杯塞到陈童伟手中,拉了雷浚的手就走,还不忘回头对陈童伟说:“你先坐一会儿。”
“你说谎……”嘴,“我知道我说谎,不过,”嘘——“凝秋用力的将雷浚拉进厨房,伸手捂住他的这是善意的谎言。”
雷浚微挑眉毛,又是个深奥的“善意的谎言”。
她放下手,偷瞄了一下客厅里的动静,当她瞥见陈童伟也朝这边看来时,她立刻大叫,“在那里,快打死它——”话毕,她又将雷浚更往里拉。
雷浚看见她脱下拖鞋,往墙上拍了一下。“啊!跑走了——”她又大喊一声。
“你……”
他话还没说,就见她掩著嘴笑。“我……我演得不错吧?”
他点头。“但为什么要演这个?”
她指了一下他手上的拼图。“没办法,这是不得已的手段,我怕他会误会。”
他明白地点头。“他就是那个跟别的女人跑了的前男友。”他记得这个拼图是她与前男友买的。
她颔首。“我不想他误会我对他念念不忘,早知道就丢了。”唉——真是……她干嘛没事把它找出来惹麻烦啊!
“它要跑走了——”她提高嗓门,拿拖鞋连击墙壁几次,随即笑出声,她觉得自己好像个疯子,自编自导自演。
她脑袋一转,灵机一闪的说:“啊!我真是呆,雷浚,拼图送你,这样就跟我没关系了嘛!”她窃笑,她真是聪明。
他不懂她的用意。
她继续说明,“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它就是你的了,等会儿他问你,你也就不用说谎,可以名正言顺的说这是你的啦!”若非万不得已,她不想拖雷浚下水,让他一起扯谎。
毕竟说实话是他的原则,她不想逼他打破惯例。
“啊——蟑螂——”凝秋眼尖地瞄到墙角有只蟑螂出没,没想到真的出现了,她冲过去想打死它,但它却精明地溜进流理台下。“可恶——”
她穿上拖鞋。“下次再让我看到的话!绝不饶你!雷浚,我们出去了。”她转身就要走出厨房,却在转角处差点与陈童伟撞上。
“哦——”她反射性地往后弹跳。
这一跳,却撞上雷浚,他让她撞退一步,反射性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左手扶墙好稳住自已。
“吓到你了。”陈童伟略带抱歉地说,眼神同时向下移至环在她腰上的男性手臂。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凝秋惊魂未定地拍抚了一下心口。“人吓人会吓死人耶!”
“我以为你们需要帮忙。”他注意到雷浚松开她。
“我们是打蟑螂,又不是杀大象,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她回头问雷浚。“没撞疼你吧?”
他摇头。
“我们可不可以私底下说几句话?”陈童伟开口问。
凝秋原本要拒绝的话冲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算了,要说就说吧!让他彻底死了心也好。
“雷浚,不好意思,你先到客厅好不好?”她徵求他的意见。
他来回看了她与陈童伟一眼,点一下头,拿著拼图走出厨房。
一等雷浚离开,凝秋立刻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陈童伟微微一笑,她总是这么简单直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有此不晓得能不能说,今天见你的时候,心里实在很挣扎,我怕你会不原谅我,也怕你原谅了我……”
“等一下。”她举起手阻止他,拧紧眉心。“我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什么金田一之类的,不要叫我推理,我一次只能拐一个弯,所以,别再跟我打哑谜,讲些我听不懂的话。”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我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讲……”他顿了一下。“今天……有些事我对你说了谎。”
她扬起眉,但并未接话。
“早在一年前,我已经跟Jenny解除婚约了。”
她瞠大双眼,嘴巴张开,但立即恢复镇定。“Jenny?你是说——”
“我的前未婚妻。”他回答。“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她的脑袋顿时呈现空白状态。
“我们分手前谈了很久,是在理性的情况下……”
“等一下。”她及时打断他的话,而后不解的摇摇头。“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看了她许久后才再次开口,“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她的脑袋有几秒钟呈现当机状态,直到她看见一只蟑螂跑过流理台,一阵冷战窜过背脊,让她的双臂冒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没资格再站在你面前说这些,但是……”他止住话,见她脱下拖鞋。
她快而猛地在蟑螂爬上白墙时挥出手中的致命武器。
“啪!”地一声,蟑螂当场血肉模糊、死于非命,尸体掉落在流理台上。
“逮到你了。”她满意地看著“死尸”微笑。
陈童伟忍不住大笑出声,直到她说出下一句话——
“我们不可能再开始。”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叹口气。“我已经没信心再谈感情了,尤其那个对象还是你。”她指著蟑螂的尸体说道:“我们之间的爱情已经逝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就像白墙上印著的蟑螂尸体痕迹,它曾经停在那里,但如今已经死去了。”
他苦笑。“你这种比喻是要我笑,还是要我哭。”
她笑出声。“我随兴想到的,并不是说你就是蟑螂。”她打开水龙头将拖鞋底冲乾净。
“我想了一年、犹豫了一年,害怕的就是你的拒绝……”他自嘲地叹口气。“结果,你果然拒绝了。是因为雷浚吗?”
她睁大眼看他。“这件事跟雷浚没关系。”
“刚刚在电视上看到你差点没命,让我……你知道的……才下定决心想跟你重新开始,我不敢想像,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而我却什么都来不及跟你说……”
她看他一眼,突然叹口气。“我明白,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她的话也让他叹息出声。“我不该”当时轻别意中人“。”他引用句晏殊的词。
她微微一笑。“你再说下去的话,会让我这个中文系毕业的人无地自容。”她已经几百年没碰这些诗词的东西了。
他也笑了。“其实我是在来见你之前恶补了一下。”他深吸口气。“如果你还没有喜欢的人,我想再试试。”他不想这么快就放弃。
她的眸子瞪得更大。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树头结得相思子,可是郎行思妾时?”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啊!说得太好了,赶快抄下来。”
凝秋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好吵哦你。”她拿起小被子盖住头。
诗语回头瞄了姐姐一眼。“我在看你架子上的诗词,写得真好,完全符合我的心境。”
“几点了?”凝秋睡眼蒙胧的打了个呵欠。
“快七点了。”诗语继续念了几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天啊!这个更好。”她发出赞叹的语气。
“你到底在干嘛啊?一大早就在那里相思来相思去的。”凝秋呻吟一声,揉了一下发疼的头。
昨天一天过得实在是太刺激了,竟害她失眠,现在她的头正因为睡眠不足而隐隐作疼。
“因为我决定要采取别的策略。”诗语露出得意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她听不懂半句。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决定来点不一样的。”
凝秋在床上坐起来,揉了一下双眼,瞧见妹妹正在折纸飞机。“你折纸飞机干嘛?”
“秘密。”她窃笑几声。“今天非要那个木头注意到我不可!”
凝秋终于听懂她在说什么了。“你要他的注意还不简单?像我昨天那样跌个狗吃屎就行了,最好还有个摄影机在旁边,包准全国的人都会注意到你。”
诗语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了老姐一眼。“我怎么没想到?”
凝秋翻翻白眼,掀开被子下床。她该梳洗一下,好去雷浚那儿准备早餐了。
当她起身时,屁股传来一阵酸疼。“哎哟喂呀……”她哀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