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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以不永伤-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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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做了,”毛毛说,“只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还是那个四川保姆?早该换一个了。”    
    “朱姨她喜欢吃辣的。”    
    “我知道他就会绕着那女人转。”    
    “别这么说朱姨。”毛毛有点恶心,干呕了一下,“她对我挺好的。”    
    “连你都护着她。”    
    她瞪了毛毛一眼,起身去洗菜,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她掀开锅盖,一股热气升上来。毛毛又感到恶心了。    
    她转身看看毛毛,“你怎么了?”    
    “别弄洋葱了,我烦那气味,刺鼻子。”    
    “是不是坏了?”她拾起洋葱闻闻,扔到垃圾桶,“你考得怎么样?”    
    “我没考试。”毛毛捂住嘴,低下头吐了点儿酸水。    
    “没考?前天我打电话过去他还说你正考试呢。”    
    “他在撒谎。”    
    “是你撒谎,”她又扣上锅盖,“没考好?”    
    毛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我不想吃了。”    
    “那你就该早说,等我做完了你又整这事儿。”    
    “我根本就没说要吃东西呀,我只不过说我没吃饭而已。”    
    “我发现你越来越蛮不讲理了。”她并没因此停下来,仍然忙着切菜,“不行,你必须吃。”    
    “你过来。”她在命令毛毛。    
    “干吗?”毛毛倚在门旁没有动。    
    “你过来。”她向毛毛走去,“把衣服掀起来。”    
    “干吗?”毛毛眼睛躲着她那令人心寒的目光。    
    她伸手到毛毛的白T恤里摸着她的肚子。“你怀孕了?”    
    “这我知道。”    
    “你看你都瘦成啥样儿了。你在这儿住几天,我保证能把你调养过来。”    
    “我今晚就得回去。”    
    “干什么?”她放下菜刀,看着毛毛,“折腾我?”    
    毛毛这次再也忍不住了。菜酸味,煮出来的肉汤味,以及猫尿的臊气混在一起正向她鼻子里一点点地侵入。她大步走到门外,弯下腰干呕。本以为这次会都吐出来的,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反上来,只吐了几口唾沫。她推开纱门进来,说:“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件事儿的。”    
    “他知道会打死你的。”    
    “不过他可没动我一下。”毛毛躲开她,向屋里走去。    
    “他知道了?”她跟着毛毛走进去,“我去问问他。”    
    “你不能这么做!”毛毛抢过话筒。    
    她并没有和她抢话筒,坐到床上。“他叫你怎么办?”    
    “他没什么权力来支配我。”    
    她冷笑几声,指着毛毛微微隆起的肚子问,“是谁的?”    
    “管不着,你想抓着他逼他娶我?”    
    “我真想抽你几个嘴巴,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好像是这句话触动了她的伤心之处,她默默走出去,从厨房端来做好的饭菜放到桌上,然后躲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脸。    
    毛毛并没有去碰桌上的饭菜,她抱起一只正在屋里跑来跑去的猫,轻轻地抚摸它的灰毛。毛毛听见她在被子里低声哭着。有几个好奇的孩子从纱门外向屋里看。猫身上的气味让她觉得恶心。她抓着猫脖子,一只一只地将五只还在跳来跳去的猫扔到外面。之后她关上门,闭掉日光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打开电视。刚才还扒在门旁的孩子们现在正大叫着追赶她扔出去的五只猫。    
    电视只有十个频道,其中四个已经休息了,不放节目了,剩下六个她拨了一圈,决定看《玫瑰之约》。以前她每次看这节目的时候总喜欢先私下里给男女嘉宾配对。如果结果不遂她的心愿,她会为男女双方的缘分未到感到难过。今晚她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女一号应找男四号,”她想,“不过男二号看上去也不错。”她突然想起杜宇琪,他现在一定睡不着,还在忍受着肮脏的录像和恶心的烟味。节目结束了,亲友团兴奋地手舞足蹈。“鲜花插在牛粪上,”毛毛心里有些不平,“男六号是个丑八怪。”    
    “赶快给我睡觉!”她突然坐起来,指着毛毛说。    
    男六号将一朵快要谢了的玫瑰花从身后拿出来送给女一号。“俗气的礼物。”毛毛想。    
    “给我睡觉!”她抓起一把木梳向电视扔去。    
    毛毛在微弱的荧光下看着她怒气冲天的脸。毛毛看看杜宇琪送给她的那块表,十点了。她将声音开大,依然坐在椅子上。“你和我爸的婚姻都没有他们这种结合幸福。”毛毛说。    
    “别提他,”她把沾满泪水的被子也扔下去,“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失败的婚姻。”毛毛捡起地上的被子,放回床上,“你该想想责任在谁?”    
    “你没资格教训我!”    
    “你还爱不爱他?”    
    “我说了你没资格问我!没资格!”    
    “我要让你们重新生活在一起。”毛毛关掉电视,打开了日光灯。    
    “给我闭嘴,先管管你那丢人的事吧。”    
    “你爱他,你不敢说。”


第三部第8节 你们复婚

    “别在我面前提他,提一个字也不行!”她光着脚跳下床叫道。    
    “妈,”毛毛找到两只拖鞋递给她,“我可以让你们复婚,只要你同意就好。”    
    她冷笑起来,“你爸让你传的话?”    
    “不是,不过我可以做到。”    
    “不行。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到他的。”    
    “你舍不得了,你舍不得你那放荡的生活。”毛毛说,“我爸说的没错,你是个贱人。”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就喜欢天天往家里领那些臭男人你就喜欢过夜夜淫乱的生活还有你就喜欢像个妖冶的妓女那样招摇!”    
    她抽了毛毛一个耳光,毛毛没有动,连眼睛都盯着她不闪躲。啪!反手又抽了一个。    
    “给我滚!滚!滚!”    
    “我当然要走。”毛毛拉开门跑出去。几只伏在门外等候许久的猫趁势溜了进来。    
    3。3。14    
    “随便开吧。”我跟司机说,“找一个长春最热闹的地方。”    
    汽车开始在冷清的街道上狂奔。我摇开车窗,听着呼呼的风声,心里痛得想哭。我把头探出去,看着马路两侧的路灯。夜风将我头发扬起来。    
    “别这么干,”司机在镜子里看到我说,“太危险了。”    
    需要多大的时速才能将头发吹落呢?    
    “关上窗户!”他以为我没听见,把车停下来。“这里挺热闹的。”他指着千人迪厅说。    
    “我不想到这种地方。换一个。”    
    “那你就别把头伸出去。”    
    “哦。”我摇起玻璃,在后排擦干眼泪。    
    汽车行驶到夜市。“这里吧。”他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了。”    
    我交钱下了车。快十一点了,依然有很多人。我从门口一直往前走,在套圈游戏的摊位买了一百个圈。我将这些一把都扔出去,中了一盒烟,一个白瓷史努比,一台模型车。拐过路口的时候这些都被我塞给了熟睡的乞丐。    
    一个兰州人一边拉着两米多长的面条一边大声吆喝,我坐到位子上。他给我上拉面的时候我告诉他我根本不想吃东西,只是想坐一会儿。他看看我,尴尬地笑了,说:“算我请你的。”    
    “我不要我跟你说了我有二十万我买得起!”    
    他把一碗面倒进旁边的垃圾箱,仿佛是对我示威。不过他并没撵我走,而是忙着将面拉得更长一点。    
    我开始头痛,双手摁住太阳穴,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我的头用力磕了一下桌面,我怕自己会晕倒在这里。今夜有很多事情要做,或许什么都不做。晚风不时地吹来,我有些冷,当时在家出来我本该多穿点儿的。我有点儿想家了,我觉得应该把这张合同拿去还给我爸爸,至少这能让他放心,看得出来这已不仅仅涉及他一个人了。还给他,然后求他和妈妈结婚,别想了,如果妈妈不愿意,改变这世界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过来坐到我身边,他问我是不是没地方住了。    
    我往他身后看去,那里有人在地上放一个木偶人,手在它的腿后控制着:“跳!”那木偶果真跳了一下。可惜这时候孩子们都睡着了,围观的大人戳穿了他的把戏。他伤心地辩解着。    
    “你把我迷住了,”那男孩说,“真的,我刚才一直观察你呢。”    
    卖伞人已经是第三次从这里经过,他转了那么多圈也没卖掉一把伞。“就要下雨了!”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就算没有雨也可以挡阳光!”他真应该改行了。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他头发散发出的劣质摩丝味令我难受。“警察局怎么样?”    
    “走啊。”他在挑衅。    
    “他能带我们去。”    
    我走过去跟在一位巡警后面。那胆小的孩子没敢跟上来。我走出市场,拐进胡同,里面漆黑一片。    
    我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倒下来,长睡不醒。我怕到时候好心的人们会在那个晕倒的小女孩身上翻到这个让她爸爸为难的东西。我拿出合同,把它撕碎了。    
    我找到录像厅。老板不让我进去,“今天休息。”    
    “我找人。”我告诉他。    
    “里面没人。”他拦着我。    
    “那我求你帮我过去找,行吗?”    
    “你说什么?”    
    我在他迟疑时跑进去。里面还是那样的片子,我试探着向里走去,杜宇琪已不在我们一直待的位子了。    
    “杜宇琪?”我轻声叫他。    
    人群出现一阵不安,是啊,有女人进到这种地方了,多新鲜。    
    “赶快出去!”老板跟进来拉着我的手臂。    
    “杜宇琪。你不想见我?”我看到他了,走过去俯身问他。    
    “见,怎么不?”我认错人了,他摸到我的脸,笑道,“来,让我见见你。”    
    “走开!快走!”老板推开那人,向后拉我。    
    “杜宇琪,你在,你肯定在这里面,”我接着说,“你还生我气呢是不是?”    
    “我让你出去!”老板发火了,“你想出事怎么着?”    
    “我先回去了,宇琪,我会和你一起走的。还有,那密码是我生日。就算明天我来不了,你一个人也一定要去。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会在上海见面的对不对?”    
    出去之后我终于吐了。我扶着墙一点点走出胡同。我看着在地面打旋的塑料袋,心里说不出的伤心。我投了一元钱在路口的电话里。    
    “爸?是你吗?我是毛毛。我在红旗街呢,我就在这儿等你。”    
    10。2。2    
    在离开长春之前我最后想拜访的人是马欣阳女士,我想向她表达我乃至整个杜宾作品研究协会的谢意。马女士并不是我们协会的成员,然而出于对杜宾的文学作品的热爱(调查已表明我们的确没有任何理由来爱杜宾这个人),我和她还有许多其他的朋友走到了一起。我是在二十年前才接触她的。那时候我刚刚组建这个协会,还没有太多的人关注杜宾。我在各大报纸刊载寻找杜宾的启事来吸引杜宾为数不多的读者。马欣阳女士就是读者之一。我曾与她相互通过几封热情洋溢的信。在我的劝说下她终于肯把自己对杜宾的研究成果寄给我。当时我满怀感激地写了一封信给她,不过她的回信却相当冷淡。她自谦她能力有限,所做的工作远远不够,根本不配我所夸赞的“伟大”两个字。在信的末尾她劝我不要再写信给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她引用了《维以不永伤》第一部里的原话,“我们真的没必要对自己喜欢的一件事或一个人此生都永志不忘。”随后我陆续应邀去巴黎组织杜宾作品的法文、英文以及德文的翻译工作。回来之后我又写了三封信给她,可是没收到一封回信。自此我们失去了联系。    
    她留给我将近十万字不分章节的手稿,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把这些散乱的文字排成稍显通畅的一本书。我打算在明天见到她之前重读一遍以作了解。这些文字与其说是调查研究的成果,还不如把它当成主角是杜宾的一部短篇小说集。虽然马女士用不同形式来写这么多的故事,然而仔细阅读你可以发现,这些都在杜宾所终结的十几种文体之内。我筛选了一下,其中有一篇是涉及他和毛毛的故事。我还不能确定这件事的真实程度,我想我该先摘录几句列在下面,以飨读者。    
    你回你爷爷家?她问我。    
    同马女士的大多数故事类似,这一篇没有标题,没有明显的背景。故事发生的地点和时间往往都是隐藏在后面的对话里的。第一句话便出现两个人物。她明显指毛毛,而我自然是杜宾,也就是马女士模仿的叙述者。我们再找一下毛毛说的第二句话。    
    刚才还过去一辆呢,我正在学校里,怎么跑也没赶上。    
    这句话隐藏了三条线索。一、他们在等公共汽车。二、这是放学时间。三、毛毛向他交代刚才的事表明他们是偶然遇见的。    
    那我们就得再等十分钟了,我说。    
    冻死我了,据说今天要下雪呢。第一场啊,她对我比划着,够让人兴奋的了。    
    时间大概是秋末或冬初,不过看起来这要取决于今天能不能下雪。    
    车来了!我叫道,抓着她的手臂向前走。    
    人太多了,根本上不去。她抱怨。    
    到现在为止我还看不出用第一人称叙述的益处所在。接下来的对话纷杂且琐碎,只交代一件事:他们决定走回去。似乎马女士还没有掌握用对话来讲故事的技巧,不过这考验了读者的耐心。细心的人们总能在乱石中找出光芒四射的金子。像第二页的几句对话:    
    你在撕什么呀?我问她。    
    她把碎的纸片攥在手里,然后在空中摊开掌心,纸片向身后吹去。下雪了,她说,多像啊。    
    不要了?    
    嗯,她点着头,都是些无聊的情书。    
    收到的?你真够幸福的。    
    喂!    
    干吗呀?    
    为什么我收不到你的情书呢?她停住脚步望着我。    
    我写过的。我低声说,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我们认识几年?我伸出双手都数不过来。    
    我告诉她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的。    
    是啊,为什么十多年你都不写一封?而你们班的那个只有两个月就写了七封给我。    
    我写过的。    
    她冲我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我的懦弱。你知道吗?我想好了,我决定在收到他第八封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我真的写过。我也写了七封,而且都已经送到你的手中,不过你刚才把这些撕碎了,你说这看上去像漫天纷飞的雪花。    
    你看呀,终于下雪了!她叫道。    
    我顺着她手指望去,几片雪花从空中飘落。晶莹,洁白——    
    后面的我就不抄在下面了。故事在马女士精心描述的一片雪色中结束了。整体看来小说叙述得有些含糊不清,可能是失去了双引号的缘故,分不清是独白还是对话。但是如果她所讲的都属实的话,至少可以将毛毛和杜宾如何相爱的那一片空白衔接起来。    
    第二天我按照以前她来信的地址找到了她家。门上贴了大红喜字,地上全是扎破的气球。“是我女儿刚刚被接走。”她情不自禁地抹着眼泪,把我当成被邀请的客人了,说,“他们去贵福地了,我不愿去,只想呆在家里静静,想想这三十多年。”    
    “是啊,时光匆匆。”我对她微笑着。    
    “你不去?”    
    我摇摇头,掏出我们以前的通信,说,“我是杜宇琪。”    
    “啊?”她显出那种夸张的惊讶。她开始挥着双臂走来走去,不是对我的意外到来感到惊讶,而是对自己在一天里碰到那么多想不到的事情感到无法理解。    
    “我是来对您表示敬意的,感谢您对杜宾作品的研究做了那么大的贡献。”    
    “我早就不去想他了,他耗费了我大半辈子的光阴,”她坐下来说,“好像我把我知道的那些都写下来送人了吧?”她努力回想着。    
    “送给我了。”    
    “对,我想起来了,我这儿还有你的信呢。”    
    她回到屋里将一打信件翻出来,“这几封是你的,”她说,“别再问我什么了,我知道的已经都给你了。”    
    “谢谢,那些对我确实有很大帮助。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使你产生去研究杜宾的念头呢?”我说,同时双手合拢接过她抓来的一把喜糖。    
    “从看了他的第一本书之后,叫——”她仰头想着。    
    “《维以不永伤》。”我提醒道。    
    “对,我身边没有一个人读过这本书,我那本也不是买的。”    
    “别人送的?”    
    “不是。我那时在北京上学嘛,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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