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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上上次的人是我。”越眠同样不甘示弱地提醒道。上上次听曲子的结果,是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打死他都不想要再去重温旧梦。
两个人面面相觑,终于莫沙叹了一口气,“老规矩吧。”既然事实已经存在,那就只有照以往的规矩来行事了。
“也好。”越眠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了一枚铜钱。“正还是反?”他问道。
第1章(2)
“……正。”莫沙率先选择。
“那我就是反了。”语音一落,手中的铜钱也随之抛起、接下,流畅至极的动作,仿佛像是做了数百上千次。
“是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越眠对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莫沙道出事实。多求神拜佛想来也有好处,最起码今天要受罪的不是他而是莫沙。
莫沙死命地盯着对方手背上的铜板,天啊!地啊!不会又是他吧,两天前他才刚刚欣赏过少爷的曲子,今天居然又要重温噩梦!“我知道,不用你那么‘好心’来提醒。”拉着一张苦脸,他紧握了一下拳,举步艰难地朝着亭中的人影走去,但愿,他可以熬得过去……
如丝般美妙的琴音,却没有人敢真正欣赏这人间难有的天籁。毕竟音色虽美,却在弹指间就可毁人性命,真正听完曲子的人,又有几人能够生还人世。
凉亭外绿茵的草地上,莫沙无奈地双腿盘膝而坐,倾听着自个主子所奏的曲子。每隔几天就来一次的磨难是想避都避不了,谁让自个的主子想弹琴也就罢了,偏偏还一定要有人在旁听着。以前倒还好,有大把的江湖人士为了一举成名而千里迢迢来到绝日山庄充当行刺的角色,每隔三五天便没事找事地来听少爷弹奏。只不过时间久了,再多的人也有个底线,尤其是那帮江湖人士发现根本伤不了爷的一分一毫后,更加没有人肯干自动送上门来送死的愚蠢举动了,也害得他现在沦为爷琴声下“受虐”的对象。
修长十指轻轻拨动着银色的琴弦,通体晶莹剔透的雪玉琴向来为爱乐之人所寻求的至宝,以整块罕见的白玉雕琢而成,白玉无垢,不掺一丝的杂质。
随意无羁,雅意曲声随风而四散于空中……
时间慢慢地流逝,额际的汗珠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淌着。莫沙定了定心神,勉强压制住胸口翻涌的气血。爷所奏的曲子为《潇湘曲》,以五部分组成,旋律由低到高再回旋。听到第三部分已是他的极限,若然再坚持下去,定会经脉逆行吐血而亡。
“爷——”吃力的低低呻吟夹杂于琴音之中响起,莫沙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道。琴音的侵入已然超出了他的功力所能承受的范围,胸口中的气血因曲声而止不住地翻腾。
琴声依旧,黑色的眼眸只是望着手中的雪玉琴,仿佛除了琴音之外再无听到任何声音。
汗淌得更急了,迷蒙住了视线,终于像是撑不了似的,莫沙压抑不住地震动着,一口血自口中喷出,高大的身子斜斜地向旁倒去。
手指蓦地按住了琴弦,悠扬的乐声嘎然而止。欧阳帝绝转头瞥了一眼十步开外的以单手勉强地撑着身子的莫沙。缓缓地,视线移向了草上的血迹,赤红的颜色,喷洒在如茵的绿地上,显得格外醒目。
“为什么听不下去?”清如泉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绿茵上的血迹令他刺目。
“属下……该死,没能听完主人的《潇湘曲》。”颤巍巍地站起身子,莫沙双手抱拳领罪道。功力有限,听不完曲子他也很无辜啊。每隔几天就要来一场吐血记,不用等到而立之年,他大概就要吐血身亡了。
秀气的双眉微皱起,欧阳帝绝抚摸着琴身,“下去。”
“是。”如蒙大赦般,他双足跃起,逃也似的离开。还好,命还是保住了。
欧阳帝绝定定地望着草坪上赤红的血迹,而后黑色的眼眸慢慢地敛下。左手轻拨着琴弦,右手微微抬起,长袍一挥,粘血的草丝瞬间化为乌有。
他奏的曲子,真的已经……没有人可以听完吗?
棉白木,性温,喜长在一些阴暗濡湿的山洞中。
背着一个小竹篓,换上一身粗布麻衣,唐颜雨一副村姑的打扮。若说她是唐家大小姐,恐怕没人会相信,包括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
“小姐,你等等我啊!”喘气的叫嚷声自半山腰中传来,茵茵掏出手绢擦拭着额际滚落的汗珠。若是再这么走下去,只怕她还没走到山顶,便已经力竭身亡了。
“茵茵,你跟着来干吗?”无奈地回转过身,唐颜雨看着香汗淋漓的丫鬟。
“我……我担心小姐,所以……”茵茵小声地嗫嚅道。若是老爷夫人回府没看到小姐,她的下场也一样凄惨。与其如此,倒不如跟着小姐,方便服侍。
“用不着担心我,你先回去,这儿太阳大,被晒伤了可就不美了。”她可不想自己美美的丫鬟变成丑姑娘。
这……这好像不是这会儿该说的话吧。“小姐!”
“还是说你想嫁给今儿个来提亲的郑公子?”唐颜雨打趣道,拨开面前高及膝盖的草,继续向前走着。
“奴婢没有。”茵茵急得连连摆手,“奴婢只想一辈子服侍小姐而已。”
一辈子啊……唐颜雨眼珠一转,笑笑地说:“你可是我最宝贝的丫鬟,就算你肯,我也舍不得让你一辈子服侍我啊。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一户好人家的。”茵茵其实比她更像一个闺阁千金,无奈的只是出身比她差。这些年的相处,她早已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姐妹了。
“小姐!你就会取笑奴婢。”茵茵娇嗔一声,俏脸也不知是晒红了还是涨红的,“那小姐自己怎么到现在还不为自己择婿呢?”
“我啊……”唐颜雨想了想道,“我没有择婿,那是因为我未来的夫君,一定要懂得绝世武功才行。”
“绝世武功?”茵茵诧异,怎么也没想到从自个儿主子口中听到的答案会是这个。
“当然。”她头点得“勤快”,“奇花异草通常都是长在人迹罕至的高峰绝壁之上,若是没有绝世武功,又怎么能帮我采摘到这些呢。”
而通常,听那些说书的人说,只有大侠才会有绝世的武功。
“只是……这样?”茵茵讷讷地道。主子对婚姻大事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不然又如何?”唐颜雨奇怪地看着茵茵。
“可是夫君,不是该……小姐喜欢才可以吗?”
喜欢啊……她喜欢爹、喜欢娘、喜欢茵茵、喜欢这些个花花草草,那么对于夫君的喜欢,也是这般吗?唐颜雨侧歪着脑袋想着,一双灵眸随意地四下张望,片刻之后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黑点。
“茵茵你看,那边好像有个山洞!”她兴奋地嚷道,“书上说棉白木常生长在一些阴暗濡湿的山洞中,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棉白木?!”
说话间,娇小的身子已经拨开草堆,向着洞口奔去。
“小……小姐。”茵茵望着洞口,怯怯地道,“这个山洞,好像很深啊。”深得有些……呃,可怕。
“会吗?”浑然没有在意这些,此时的唐颜雨满脑子只有想要入洞的冲动,“那茵茵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可……可是……”
没等茵茵的话说完,唐颜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洞口。
……
冷!真的有些冷。一入洞,便有一股风吹来。唐颜雨抖了抖身子,双眸仔细地察看着洞内的情形。洞其实并不深,只是洞口很小,所以在外面看着洞,才会觉得深。葫芦型的洞,但是入了洞之后,比起一般的山洞显得更大一些。
阴暗,潮湿,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绝于耳。
唐颜雨的手向着长满了青苔的洞壁上摸索着。按理说,这里是适合棉白木生长的地方。如果书上说得没错的话,那么棉白木……棉白木应该就在……
“喀!”
手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石壁突然如同一扇门般地翻动,连尖叫的声音都尚未来得及发出,唐颜雨整个人就跌进了密格之内。
“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她五体投地,摔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狗啃泥。
“好痛啊!”柳眉一皱,唐颜雨忍不住地痛呼出声。温热的肌肤大面积地碰触着冰冷的岩石,虽然隔着衣裳,但还是觉得一股寒气侵入肌肤。
这不是她第一次跌跤,但是绝对是她跌得最狼狈的一次。
这会儿没有人在旁边扶起她,一切都要靠自己。挪动着四肢爬起,她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眼前的密室三面都是石壁,剩下的一面则是悬崖。
这悬崖……水灵的眸子悄悄地朝着深不见底的崖底瞥了一眼,她不觉咽了咽口水。好深,若是一个不慎跌落下去的话,只怕不死也去半条命吧。
她不会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了吧。她……她只不过是来找棉白木而已啊。
唐颜雨贴着石壁,双手猛拍着,希望能像刚才一样,不小心触动机关,也许就能从这里出去。
“啪!啪!啪!”
手心猛拍着石壁,一直拍到手心发红,都还是没有丝毫作用。
“茵茵,你还在不在啊,有听到我的声音吗?”唐颜雨嚷着,但是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外,便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天要亡她吗?还是说她真的注定命丧此地?
颓然地背靠着石壁坐下,她捂着早已饿扁的肚子。又冷又饿,她好想吃李妈做的红豆糕,对了,还有桂花糕也不错,再不然就豆沙糕吧……
早知如此,她就该吃得饱饱的再出府。
垂着头,唐颜雨自怜自哀地想着。散乱的眼光四下游移着,然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石碗,而石碗内,赫然摆放着两粒泥黄色的丸子。
饿,好饿!盯着丸子,她不觉咽了咽口水。这种时候,就算只是两粒看似药丸的丸子,她也想要吃。
“应该……可以吃吧。”她喃喃自语道,口水咽得更加厉害。身为唐家的大小姐,第一次体会到了饿的感觉,尤其是这两粒丸子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
右手从石碗里拿起了丸子,她放入了嘴里。
泥黄色的丸子,入口即化,香气由淡转浓。喉咙间霎时宛若一股热流涌下,通及四肢百骨。
化得好快,她根本连味道都还没尝出呢!
“唔……”一声难耐的呻吟声从小小的檀口溢出,唐颜雨拉了拉衣衫的领子,整个身体都涌出一股难耐的热气,让她觉得好难受。
难受得……好像身体快要化了似的。
她刚才吃的……该不会是毒药吧。
“唔……”又是一声小小的呻吟声,她站起身子,眼光迷蒙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早知道就不吃那丸子了,她……她可不可以重新来过啊!
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好多奇花异草没有见过呢,她还没找到棉白木呢,她还没……
身子摇摇摆摆地晃动着,蓦地,纤足一脚踏空,伴随着“啊”的一声尖叫,娇小的身子整个跌下了悬崖。
一片沉寂。
静悄悄的密室,像是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唯一不同的,则是石碗内再无它物。
而石碗后的石壁上,则刻着一行小字——“吞下此二丸者,即可增加二甲子的功力”。
第2章(1)
那股难耐的闷热感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凉舒爽的感觉。好舒服,好久不曾这么舒服了。她死了吗?应该是死了吧。可是为什么又有一丝丝疼痛的感觉袭来。
疼痛?!
水眸霍然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青翠的绿地和茂密的竹枝竹叶。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应该在悬崖边才对吗?
而身子像是散了架似的,哪里都疼。混沌的脑子被疼痛所刺激着,唐颜雨一点点地回忆着昏迷前的情景。
在她吃下了那两颗丸子后,好像……曾经跌落下悬崖。莫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跌落下悬崖,居然没有摔得个血肉模糊。
虽然疼痛,但是身体确实还能动。
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唐颜雨揉着青红交错的手腕。
她没有死,只不过手脚上的那几块大得过分的淤青,足以让她疼痛有余了。
可恶,究竟是谁在石洞内弄了那么一个机关,若是让她知道了,非得去找那人算账!
只不过眼下的她,最应该弄清楚的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唐颜雨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片刻之后,又垂下了头。很显然,这片竹林她并不曾见过。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她随手拣了根小竹子当拐杖,一拐一拐地朝前走。既来之则安之吧,就算现在她喊破了喉咙,相信也找不到半个人。倒不如保存些力气,去找些吃的东西,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温和的清风,雀跃的蝉鸣声和风吹竹枝发出的簌簌声,融合成了一片。好累,不过总算是走出竹林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唐颜雨以手当扇地扇着风解热,竹林的外面,仿佛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般。一大片的湖水,波光潋滟,折射着阳光的反光,透出七种微妙不同的色彩,像是万花筒般,美丽且多变。湖的周围是大片的花草丛和长排的绿柳,红白绿黄紫相互衬映,嫩绿的柳枝随风摇曳,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疲惫和疼痛亦消去不少。
圆圆的眼眸上下左右地转着,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蓦地,视线集中在了湖中一点,然后不敢置信地猛眨了几下。老天,她没看错吧,那里……好像有人哩!挪了挪屁股,她朝着湖边走去……
清澈的湖水,泛着粼粼的波光,一头长及腰际的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沉浸在湖水之中,绝色的姿容颠倒众身,足以倾城倾国,让人为之痴迷。
“哇,你好漂亮。”软软的声音响起在湖边,唐颜雨半蹲着身子,两手撑着下巴,一脸赞叹地说着。
真的是很漂亮,娟秀细长的双眉,高雅挺直的鼻梁,比男人略微小的红润朱唇,以及那双微微挑向两鬓的撩人双眸。整体而言,那是一张集纯真妖艳于一体的魅人脸庞。若非看见他浸泡在湖水中的平板胸膛,她铁定会以为他是女人。真的很难想象,男人会有着这样的容颜。
湖中的身子微微一震,欧阳帝绝侧过身子望着岸边上的陌生女子,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一身粗布麻衣,看似普通的村姑打扮,但是眉宇间却不见普通村姑的那般早熟,反有几分天真。
“你是什么人?”他轻蹙着眉问道,清冷的声音像是琴音般悦耳,沁人心扉。这里是他的私人禁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入。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的靠近。
哇,不光人长得漂亮,连声音都很好听,“原来这就是男子的身体啊,我以前只偷偷地在医书上看过,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呢。”唐颜雨拉拉杂杂地说着,眸子仍是紧盯着湖中的人。难得可以见到这样的身子,不多看几眼的是呆瓜。爹爹说医书不是女子该看的东西,所以她只有偷偷地看。
虽然现在她只看到他未浸入池水中的上半身,但是似乎真的和她的身子有好大的不同呢。“对了,你的头发也好漂亮,比茵茵的还漂亮……哇!你怎么可以突然站起来呢!”长长的一大串唠叨因湖中人影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尖叫出声,唐颜雨双手掩住眼瞳,但是指缝之间依然微微敞开着,一双眸子止不住好奇地张望着。
求知的欲望,她永远比任何人都旺盛。
欧阳帝绝缓缓步出湖中,抓起放在岸边的白袍披在身上。他向来不喜欢别人骚扰了他的清净,不论她是谁,而她——现在已经惹恼了他。
眼见他套上了白袍,唐颜雨放下小手。
“其实你不必在意我的,你可以继续洗,大可以当作没看见我。”小小的脸庞上漾着笑意,她很“好心”地建议道,顺便也好让她继续“观察观察”。
欧阳帝绝定定地凝视着唐颜雨。若是普通的女子,恐怕早就掩面而逃了,唯有她,不仅没有任何羞涩的表情,还大胆地盯着他看。
没有一般女子眼中所显现的爱慕,亦不像青楼女子的风骚,很清澈的一双眼眸,似乎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
只是……他并无兴趣让人欣赏!
手腕一翻,原本置于草坪之上的雪玉琴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左手微扬,清冽的琴音骤然而发。
“咦,你要弹琴吗?”唐颜雨奇怪地眨了眨眼眸。在唐府,茵茵也常弹曲子给她听,“如果要弹的话,能不能弹《荷花咏》,我比较喜欢听这个。”她自发自动地点着曲名道。
没人答理她的话,欧阳帝绝左手的五指翻飞着。
宫、商、角、徵、羽。
变徵、变宫。
琴音由轻至激,宛若清流溪水涌入波涛汹涌之中,掀起阵阵狂澜。
唐颜雨双手撑着下颌,听着那淙淙的琴音。茵茵的琴已经抚得极好,但是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子,却比茵茵更好。琴音之中,像是有着一种魔力般,让人不禁想要继续听下去。
黑色的眸子由冷冽转为了疑惑。欧阳帝绝抿了抿唇。若是普通人的话,早已吐血而亡了。但是她却……除非是内力极为高深的人,否则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