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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亦帆看他局促不安的模样,想起韦莛说过的话,果真没错,天机会被这女孩吃得死死的。
他太老实了,只不过是一个吻,对所有男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更何况在这开放的社会,在夜店、PUB遇见的男女,只要对上眼,直接上饭店、开房间,大搞一夜情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沉静的气氛在三人之间逐渐蔓延,严天愿知道她在等他开口道歉,他也的确需要为自己的无礼行为道歉。
“我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
“就这么一句对不起?”任根心见他惶惶然的窘样,异发觉得他的可爱,原本是气到想找他算帐,但见到他之后,却改变了主意。
“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那是我守了二十四年的初吻,吻对男人来说可能像吃饭”样稀松平常,可对女孩子来说,重要的程度和女人的处女膜“样重要。”她的表情十分严肃。
初吻川二
严天邈睬视着她那如天使般纯真的面孔,但她那闪烁不定、慧黠的眼神却让他不知她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实性。
然而在内心里,却又因她说那是她的初吻而感到暗自窃喜。
“你要对我负责。”
“我要怎么对你负责?”
“娶我。”她不知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两个字,似乎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她只是单纯地想捉弄他,瞥见他愕骇的表情,一副差点没被她的话给吓死的模样,她心里忍不住狂笑着。
为了不让他误以为她在耍弄他,她的表情非常严肃、正经八百。
“娶你?!”他惊骇得以为自己听错,不相信地再问一次,“你是说要我和你结婚?”
“没错。”她用力点着头。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一个吻、见过两次面,她就可以将未来托付给一个陌生人吗?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小姐……”
“我叫任根心。”
“任小姐,那天我的确不该对你做出那样无礼的事,我再次慎重向你道歉。”他的道歉诚意十足。
“我十岁生日时曾许下一个生日愿望,夺走我初吻的男人,将是我未来的老公。我的初吻已被你夺走,你就得对我负起责任。”当然,这是她在对他唬烂,谁会笨到因为一个吻,就将终身托付给人,假如他是个麻子脸,或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人,那她的一生不就毁了。
严天灏一向不擅长与女孩子讲道理,在工作上他可以是杰出的,在学校的成绩也可以年年拿奖学金,但对于女人,他真的没辙。
他转向辛亦帆求救。
“我只是个第三者,无权插手。”辛亦帆完全站在看戏的角度,表明了不想插手。
打从认识天灏以来,他的生活中就只有念书、工作,从没见过他的身边出现过女孩子,或许真应该让他尝尝恋爱的滋味,让他了解爱情是每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元素。
“亦帆,你明知道……”
“你吻了人家是千真万确的事,你又无法证明那不是她的初吻。”
“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结婚……”这是不是太严重了?
“怎么?你认为我配不上你?”哼,她看得上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知感恩还拿乔。
谁叫她天生反骨,别人愈不愿出忌,她就是愈要强人所难,若是他一口答应,她可能还会马上逃之夭夭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个千金小姐,我只是个普通人,无论是身分背景、生长环境,甚至思想观念,都是南辕北辙,完全不适合。”
“我不介意。”任根心说得轻松。“把你的名字、地址、电话抄给我。”
“做什么?”
“我们都决定要结婚了,我总不能连你姓啥名谁、住哪里都不知道吧!”
“我……”
“怎么?还是你要我今天晚上跟着你一起回家?”
语出息略带恐吓,迫使严天灏不得已只好将自己的姓名、地址、电话写给她。
“严天灏,天灏,这名字听起来挺气势磅礴的。”还好不是个“耸耸”的菜市场名字。“好了,我肚子饿了,快点叫服务生来点餐。”
一切就好象是一场荒谬可笑的戏,对严天灏来说更像是一场恶梦,一个吻,却得换来一个荒谬的婚姻。
若说他的平凡人生中曾犯过什么错,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一次犯错,却得换来如此大的惩罚?
点好餐之后,服务生很快送上餐点,任根心拿起餐具,享受着眼前美食。
严天灏是食不知味,对精致美食一点胃口也没有,苦恼着该怎么处理这脱离常轨的意外。
结束用餐,她直接表明要他送她回家,迫于理亏,他只好开着他那辆五十几万的国产车,送她回到她位于天母的家。
车子停在一栋白色三层楼独楝豪宅前,眼前的房子,加上偌大的庭院至少有三百坪,天母地价每一坪最少都要数十万,任家的富有可想而知。
他出生在平凡的家庭,父母只是一般公务人员,他又是家里的长子,像她这样受尽宠爱的千金小姐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若两人真的结了婚,只怕这样不搭轧的婚姻,最后也只会以离婚收场。既知结果,又何必让彼此受到婚姻的伤害。
“任小姐,你刚才说的事,我就当作你没说过,除了结婚的事,不管你要我怎么赔罪,我绝不会有第二句话。”
“你的意思是不想对我负责?”
“我会对你负责,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若我只要你用这种方式负起责任呢?”
“任小姐……”
“叫我根心或心心。”
“任小姐,你这是强人所难。”他还是坚持叫她任小姐,保持着两人之间适当的距离。
“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也没有。”
“这不就得了,那我就不会是个破坏别人感情或婚姻的第三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你更没有理由不娶我。”
“我们不适合。”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就算,而是要结了婚之后才知道我们究竟适不适合。”任根心露出如娇妍花朵般的笑容,让他因为她绚丽的笑,又差点失了魂。
他不禁叹气,算了,他现在怎么和她说也说不清楚,他只希望这是她对他的捉弄,明天过后,就什么事也没了。
“和我结婚并没那么糟糕,你不必一副将要世界末日的表情。”任根心倾身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开车小心点,别太想我喔,晚安。”说完后,打开车门下车,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去。
严天灏的心绪被她弄得乱糟糟,理不出个头绪来,一个人在车内坐了将近十分钟后才开车离开。
第三章
严天灏的心情和秋天的天气一样阴霾,暗沉沉的,做起事来错误百出,工作效率是前所未有的糟。
下班时间一到,他索性整理东西,难得的比其它人更早下班回家。
回到家后,拿出手机要放在固定位置时,才发现手机上有多通未接电话,除了辛亦帆和韦莛打给他的电话之外,还有一个他没看过的陌生号码,而这个相同的电话一打就是十多通。
他将手机放下,走到冰箱拿了瓶饮料,拉开拉环猛灌了一大口,再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他并非真的想看电视,只是想让屋子多些声音,不那般沉寂。
打从他到台北念大学开始,就开始过着一个人的生活,也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从不觉得有孤独寂寞的感觉。
今天,却益发感到内心孤寂,而身边却没有一个能陪他说话的人。
大学时他也曾谈过一段纯纯的恋爱,却和许多男生一样,发生了兵变。
现在回想起来,他已经不知道当时的心情为何?伤心吗?似乎没有;不舍吗?或许有一点,毕竟那是他的初恋,也是截至目前为止唯一交过的女朋友,他们在一起整整三年的时间。
退伍后,他随即出国念书,辛亦帆和韦莛正是他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
辛亦帆是个小留学生,小学一毕业就被家里送到美国念书,只为了栽培他成为未来企业接班人,韦莛则是在高中毕业后才被送出国,由于他所持的是美国护照,因此并没有兵役问题。
三个人来自不同背景,却在异国同一所学校相遇,也许是因为三人同样来自台湾,很自然又很容易就成为相知相惜的知心好友。
三人在不同时间回到台湾,男人之间坚定的友谊就这么继续延续下去。
交朋友可以不在乎背景上的不同,婚姻却并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甚至是两个家族的事,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游戏。
一阵门铃声夹杂在电视声中响起,严天灏起身前去开门。
门一开启,任根心便气极败坏地破口大吼,“为什么一直都不接我电话?你以为故意躲我,我就会放弃吗?告诉你,你愈是躲我,我愈是不会放弃。”
说完之后,一把将他推开,大摇大摆、长驱直入他的地盘。
严天灏将门关上,“任小姐……”
“心心。”这男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到底要她说几次,他才会直呼她的名字?
“心心小姐,请你别再闹了。”
“我一直都很认真。”或许刚开始她的确是有点在捉弄他,但现在她却是再认真不过,谁叫他一直不顺从她,她咽不下这口气。
“婚姻不是儿戏,也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这事关系着两个家庭。”他在她对面沙发上坐下。“就算你愿意嫁给我,你的父母会答应吗?”
“我爹地和妈咪很疼我,我选择的对象,他们不会反对。”
“我们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成长,思想观念不同,真结了婚也不会幸福。”严天灏试着和她讲道理。
“怎么?你是从外层空间来的外星人吗?”
“当然不是。”
“这不就得了,我们都在地球上生活,呼吸着相同的空气、顶着相同的天空、踩着相同的土地,又哪里不同了?”
“你从小在优渥的还境中成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而我只是在很普通的家庭中长大,我只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无法让你天天吃大餐、无法让你买名牌衣服,你绝对无法过得了这样简单的生活。”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无法过这样的生活?”
“好,撇除这些,你知道建立一个婚姻除了面包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当她是笨蛋呀!
“是什么?”
“爱情。”
“没错,爱情。不管是面包或是爱情,我们都没有,你说这样的婚姻又该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
“你会不会口渴?”任根心拿起桌上他喝了一半的饮料递给他。
“啊?”
“我看你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怕你会口渴呀!”
严天灏又急又气又无奈,他费尽唇舌说了这么多,她竟还跟他打哈哈。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对我负责。我告诉你,没有用的,我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关于她这点个性大概是遗传到她爹地,是有点“鸭霸”。
“你……”
“这星期六我们去约会。”她擅自作了决定。“还有,以后不准不接我的电话。”
“我在工作中无法接电话。”
“我知道了,以后我找你会在中午休息时打电话。还有,给我一副你家里的钥匙,我不想要以后来找你会被关在门外。”
“我没有备份钥匙。”
“你明天去打一副新的给我。”
严天灏从没感到这么无力过,任根心美丽得像朵晨曦中绽放的花朵,她能看上他,他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上帝的恩宠,得一美娇娘是他三生有幸。
然而他却感到一股沉重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你明天晚上几点下班?”
“很晚。”若不是今天始终心不在焉,心情乱糟糟的,这个时间他依然还在公司工作。
“很晚是多晚?”
“十点左右。”
“这么辛苦呀?”任根心听到他得工作到这么晚,感到有些不舍。“那好吧,我十一点再打电话给你。”
严天灏不打算再和她争辩,因为说了也只是白费唇舌罢了。
十月末,早已入秋,气候不如十月初那般炽热,却也未到寒冬时的冷飕,这个时候,是最宜人的一段时间。
秋日暖阳,于清晨六点多时,轻爬上任根心的窗棂,一抹红艳晨曦洒过落地窗,穿透薄纱帘,亲吻着她的脸庞,唤醒床上的美人儿。
任根心睁开眼,望着窗外宜人的阳光,笑靥浮现在她光滑的脸上。她下了床,赤足走在微凉的紫木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窗门,踏上阳台用力深呼吸,吸取清晨清新芳香的空气,仿佛要在胸腔中,填满一整天的动能。
一抹微风轻浮略染她的身子,爽秋的晨风令人感到微凉。
任根心对着半空中升起的太阳道声早安后,回到房间里,进浴室盥洗后,开始挑选着今天想穿的衣服,不稍片刻时间,她的床上已丢满整床的衣服,层层迭迭、万紫千红,却依然无法作出决定。
她有整整三大柜的衣服,却还是挑选不出,也难怪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纵使衣服早已满山满谷,依然永远缺那么一件。
她足足花了半个小时,一件件在镜子前比对着,千辛万苦终于挑选了一件淡紫色的两件式套装,上衣是V型领,小蝴蝶袖,裙子是荷叶裙,加上雪纺纱质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飘逸动人。
她的美浑然天成,再美、再高贵的衣服对她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她知道就算只是件衬衫、牛仔裤,依然无损她的娇艳。
不过,穿著漂亮的衣服,是为了让自己心情更好,又能让别人赏心悦目,何乐而不为。
换好衣服、化好淡妆,站在镜子前再三审视自己,直到找不出一点点瑕疵,她才满出息地带着前不久刚买的爱马仕铂金包离开家门。
此时,还不到八点。
任根心坐着计程车,直接来到严天灏的住处外,她死命地一直压着门铃不放手。
仍在睡梦中的严天灏,被这不曾间断,足以令人发疯抓狂的门铃声扰醒,他起床,随意套上一条运动裤和汗衫便赶紧出去瞧瞧。
透过门上的鱼眼,他看清楚门外的人,在心里微微挣扎了片刻,他心里有数,他若是不开门,她就算是将门铃按到烧掉,也绝不会放弃。
叹着气、绷着脸,他认命地将门打开。
“早。”任根心笑脸迎人地向他道早后,越过他走进屋内,如入无人之地,非常自在。
严天灏将门关上,靠在门板上,看着她满面春风般的笑靥,她的心情好象挺不错,和他的黑压压一片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两天为了她的问题,他夜不安眠,昨晚甚至为了想解决的办法想到三四点,直到倦意如排山倒海般不断侵袭他的意志,他才在蒙蒙胧胧中入睡。
任根心毫不羞涩地睐着他—刚睡醒的他仍是一脸惺忪,来不及梳整的凌乱头发、微冒的青须,再加上他只穿件白色紧身汗衫,将他结实硕壮的胸肌完美无遗地展露出。
看着看着,她的口水差点要流下来,他这副慵懒的模样好迷人、好性感呀!秀色可餐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是。
严天灏看见她眼神中赤裸裸的色女一号表情,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得体,遂赶紧回到房间更衣、盥洗,十分钟后,他再度出现在客厅时,已焕然一新。
神清气爽的俊俏脸庞再度出现,唯有那紧抿成一直线的唇,有点冷峻,真是杀风景耶!
任根心收回迷荡的心神,口气中带点怨怼,“我是你未来的老婆,你可不可笑一笑,我又没倒你会钱,一大早就摆着一副晚娘面孔,很讨厌耶!”
“任小姐,你一大早又有何贵干?”
“心心。”她不厌其烦地再度纠正他的错误。“你忘了我们今天要约会吗?”
他怎会不记得,昨晚他甚至还想躲起来,让她来了也找不到人,只是逃得过今天,能逃得过明天吗?而逃得过明天,又能逃得过一辈子吗?
虽然才见过几次面,他却多少有些了解她的个性,愈是得不到的,纵然眼前是条披荆斩棘的路,她亦是百折不挠、愈挫愈勇地勇往直前。
任根心走到他的面前,灿烂笑语、娇滴声韵地轻道:“我专程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来陪你一起吃早餐,我肚子好饿,我们出去吃早餐吧!”
欸!严天愿在心里咳声叹气千百次,只要一迎上她的软言耳语、娇颜亮眸,他就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
他虽不若亦帆,总是体贴温柔,却又无法像韦莛那样不为所动,只怕这辈子,他注定被女人“吃告告”了。
他转身走到开放式的厨房,从柜子里拿出吐司放进烤面包机里烤,又从冰箱里拿出两颗蛋和火腿,动作俐落、熟练地煎起蛋和火腿。
任根心跟过去,站得远远的,生怕被锅里的油喷到,但见他没三两下,两颗蛋黄未熟的荷包蛋已经煎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