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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生为我所累,这种压力我实在承担不起,你明白吗?”
大学是人生重要的阶段,就这样错过太可惜了。她不要他为她放弃一辈子重要的契机,更不想以后他后悔,来怨恨她。
“这是我的选择,我承担所有后果,用不着你来提我承受压力。”八成妈去找她了吧!尉骤揣测着。
“我不要你为了我放弃你的未来,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颗顽固的猪头,她真想挥起拳头来砸爆他的脑袋,如果她不曾当过他老师的话。
“我对你不只是青春期的一点点幻想,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如果她不是女人,他绝对会揍到她明白为止。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妥协,隔着满地泥互相干瞪着眼。
尉骤不相信自己做了这么多,她依然看不见,“整整一年的时间,我做了这么多的事,如果你还是坚持我对你只是一时的好奇和好玩的心态在作祟,那么过了这一年的时间,你总该明白我是认真的吧!”
一年前他十七,一年后他十八,说到底还是小孩子。人生的路还长得很,心态更是未定下来。根本不可信也!
“尉骤,别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等你上了大学,就会认识很多好女生,到时候你会觉得像我这样的女生根本微不足道,多的是优秀的女孩供你选择。”
“不会。”他斩钉截铁。
“会有女孩看上你的。”以女人的审美眼光来看,尉骤绝对是吸引异性眼球又容易让女生流泪的那种类型。
“我说不会。”他态度坚决。
他也太没自信了,聂语笑以人格担保,“会有女生看上你的,相信我。”
“相信我,除了你,我不会再看上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他以自己的一生来担保。
第2章(2)
“你……”
研修过教育心理学,聂语笑知道对于一个青春期男生的坚持,太多的语言劝导只会让他心生厌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导他走上正确的道路,等他慢慢成长起来自然会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你考不上大学,怎么会找到好工作?我好歹也是一流大学本科毕业,虽然说这个社会已经够开放了,但男女之间的门当户对还是根深蒂固。迫于舆论压力,我也不能找个比我自己水准还低的老公吧!退一万步,就算我同意,我父母也不会要这样的女婿。所以,你要是真心喜欢我,你就一定得参加高考,而且还必须考上好的大学。”
“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我考上一流大学,你就不再会把我当成弟弟或是学生看?”
“我……”他本来就比她小,她把他当成弟弟来看没什么好奇怪的。加上她本来就当过他的老师,他就是她的学生啊!最讨厌她那种眼神,那让他有一种一辈子在她面前都矮一辈的感觉,“你什么话都别说,只回答我,是不是只要我考上最好的大学,有个所谓的好前途,你就会把我当成男人来看,就像你看汪明镐那样?”
怎么又扯上学长?自从实习结束以后她都许久不曾跟学长联系了,加上他三不五时地窜到她面前,光是解决他的纠缠就用去了她太多时间,她哪有工夫想学长啊!
“你沉默我就当你承认了。”
“啊?”
“我听你的话参加高考,争取为自己铺一条更好的前途。条件就是,一旦我考上名牌大学,成为大学生,你就得把我当成能够追求你的男人来看。”
他自说自话地一个人达成两个人的协议。
那一年,他十八岁,她二十二;他考上了一所著名的大学,研究卫星,她终于当上了老师,和暗恋已久的学长成了同事。
“罗姗姗,你打扮成这副骚狐狸精样,你以为这样尉骤就会被你迷倒了吗?”
撂起垂于肩头的卷发,罗姗姗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尉骤有没有被我迷倒我是不知道,不过他要带我去他的母校,我倒是很肯定。”
“他又不是只带你一个人回过他的母校,你襥什么襥?我也去过啊!”
“可是现在他要带的人是我!”
“少在那里得意了,尉骤带回母校的女生少说也有两位数。别以为现在他看上你,就会喜欢你一辈子,迟早他还是我的。”
两个女人在洗手间里醋劲大发,洗手间门外的男生却叼着支烟半晌不言语。
尉骤自己都不记得到底带了多少女生回母校,给他曾经的实习老师鉴赏观摩。他只记得,每次他带女生去都充满期待,回来的时候都是无比落寞。然后,他开始寻找下一个更艳丽的女生,再一次地带她回他的母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他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可是有人知道!
只要她开口,甚至连开口都可以免去。只要她表现出一丁点的醋意,只要她流露出一丝半点的挣扎,他立刻会停止所有荒唐的举动,做一个专情的男人,只对她一个人专情。
偏生她就不!
“感情不是用来游戏的,你都二十了,谈恋爱也无不可,要谈就认真找个女生定下来吧!”
每次他带着女生站到她面前,临走前她都用这句话作为此次见面的总结陈词。一次又一次,难道她对他不曾有过半点的心动吗?
尉骤不信,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之下,他有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他成了学校里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虽然他甚至连有些“女朋友”的脸都记不住。
全都是她的错!
她得发现自己的错误,所以他继续带不同的女生在她眼前绕。
“姗姗,可以走了吗?”
他不耐烦的声音像一支强心针扎在罗姗姗的心口,拎上包包,她匆忙跟在他的身后,“来了!这就来了!”
风来了——
“秋风大,容易着凉,还是把窗户合上吧!”聂语笑温柔一笑,顺势把汪明镐办公桌旁的窗户掩上。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到这所学校任教都两年了。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动不动就被学生气哭,最后学长看不过去,亲自来带的新老师到如今站在讲台上又吼又叫仍面不改色的聂老师。
她变了许多。
惟独对学长的感情从大学到现在,从未改变。
只是,日日相对,他们之间熟得完全不来电。害她小心翼翼地横在同事、朋友的界限内,不敢乱了分寸。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最近有几位年长的老师鸡婆地要帮学长做媒,说是介绍校长的侄女给他认识,这不是摆明了只准人家姑娘家点头,不准学长摇头嘛!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关键时刻,聂语笑已顾不得女儿家的娇羞。
“学长,下班后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学妹真是客气,三不五时请他吃饭,吃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关上教坛主页,汪明镐婉拒:“我下班后还有点事,聂老师你为了秋季运动会的事操劳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到秋季运动会,这正是她请学长吃饭的理由,“要不是学长从旁帮忙,凭我一个新手哪能办得好。运动会期间学长您帮我跑前跑后,无论如何我也该请您吃饭表示感谢。”
她这么说,他就更不好意思了。每次两个人出去,学妹总是抢着请客付钱,他大男人的面子实在挂不住啊!
“还是算了吧!我看下回……下回等我们都闲下来再说。”
下回他跟校长的侄女看对了眼,哪还有时间陪她吃饭。聂语笑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豁出去了,今晚表白——再不犹豫。
看不出聂语笑身形小巧,发起猪头疯来力气很可观。被她这么硬拽着,汪明镐只能狼狈地跟着她往外走。
没走两步,一道比秋风还凉的声音窜了进来,配合来者的眼神让汪明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看不出来,两位老师居然利用教师办公室如此神圣的地方那个什么什么啊!”
黑影罩顶,旁有美女——类似的出场两年中不下三十次,聂语笑就是再如何天资拙劣也早已习惯。
“尉骤,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和汪老师什么什么了?”
他们之间清白得很——聂语笑瞪他,不曾发现汪明镐早已不自在地松开了他们之间的肢体联系。
说起来他做了尉骤三年的班主任,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毕业之后,每回见到他,汪明镐就不自觉地感到腿软,尤其是跟聂老师在一起的时候,“尉骤,你来啦?”
上前一步,尉骤恶意用身高优势给汪明镐造成心理压力,“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我看得很清楚,刚才你们孤男寡女在办公室里什么什么,我不清楚,不过你们心里清楚那个什么哦!”
“我们哪有做什么?”
两年了!足足两年时间了!每次他见到她和学长在一起,不是语加讥讽,就是刻意暗示他们之间不清不楚。
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他的,这辈子居然要用终身幸福来还。
我是老师,我慈悲为怀,我不跟学生计较,尤其是尉骤这种不懂事的学生——聂语笑不断提醒自己拿出师德跟他对干到底,“喂!你又回母校来干什么?”
“让你看看我的新任女朋友啊!”尉骤玩世不恭地环着罗姗姗的柳腰,满怀期待的眼睛紧盯着聂语笑,不肯错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这一次,终于如了他的意!
聂语笑皱眉了!
聂语笑居然皱眉了!
聂语笑居然对着他带来的女朋友皱眉了!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路神仙替她开了天眼啦,聂语笑终于尝到了醋的味道。
尉骤决定了!他决定把今天的日子定为他的幸运日,把身上穿的衣服定为幸运服,鞋上沾的那片树叶,他决定做成标本永远地留在身边。
除了罗姗姗,今天所有的行头都将永傍他身。
“你穿得这么少,不冷吗?”她关切地瞅着罗姗姗,眉头依旧紧锁。
自信在悄悄瓦解,尉骤有点撑不住了,冷不丁地下料,“她是我新任女朋友。”
“我知道,你说过了。”聂语笑神色不改,眉头不松,“就是因为她是你女朋友,我才要说。这么冷的天她穿得这么少很容易感冒的,你做人男朋友的要懂得体贴人,有事没事提醒她多穿点别受凉。”
罗姗姗穿多穿少关他屁事?更不是她该关心的范畴!
难不成……
“你皱眉就是因为她穿得太少了?”尉骤的声音蓦然之间提高了八度。
“我皱眉了吗?”聂语笑绷住脸,赶紧拉皮,“皱眉很容易长皱纹的。”
没想到学妹这么爱漂亮,汪明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副模样的学妹。平日里的她不都是又可人又温柔,一派贤妻良母的架势吗?
难道认知有误?
察觉到学长探究的眼神,聂语笑赶忙岔开话题:“尉骤,你今天带女朋友来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
她居然问他带女朋友来干什么?
扯着罗姗姗本就无法蔽体的衣服,尉骤在爆发前先走人,“我想把你干掉!”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让聂语笑的眉头再次锁紧,掏掏耳朵,她不忘拿出老师教训学生的气势,“来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走了,这人真是!”
第3章(1)
再见面还是这个时间,她打算向学长提出晚餐邀请之时,只不过日子由星期三变成了星期五。
两天不见,他似乎颓废了不少。再瞧他身边空无一人,她大胆揣测,小心求证:“你……被女朋友甩了?”
他倒!他们认识不算长,好歹也有三年时间。她什么时候见过他被女生甩的,他就不信这世上除了她还有女人会不把他放在眼中。
从根本上来说,他不会爱上她以外的女人。
一直明明白白地示爱,她总以为他在玩,除了把他当成弟弟或学生,从没认真把他当男人看过。他不断地带女朋友从她眼前晃,拐弯抹角刺激她,也未能有所好转。
对她,他彻底疲软。
用下巴垫着她的办公桌,他只想问个明白,“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的感情?”
“你对我又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感情?”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搭着话,顺便翻动着手边学生交上来的周记。身为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她要求班里的同学每周上交一篇周记,字数不限、内容不限,重在写真情实感,外带加强师生间的交流。
对着他,她居然如此不专心,尉骤气恼地抽过她手边的周记,“什么叫‘又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变过好不好?”
男生一旦长成男人,都变坏了哦!“以前你从不对我撒谎的,我要你用功读书,你就发奋图强;我要你别打架,你再也不惹是生非;我要你参加高考,你就拿回一流大学最优秀专业的录取通知书。现在你人也大了,我的话对你也不起作用了,你居然学会对我撒谎了哦!”
“我哪里撒谎了?”对她,他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今说他撒谎实在是冤枉得很。
男人在说谎话的时候总爱装作无辜的样子,而男生在说谎话的时候总是表现出“你可千万别看出我在撒谎啊”。就这点而言,男生依旧比男人可爱。
“你换女朋友比你换衣服还勤快,现在又跑到我面前来说对我的感情从未变过。这不是撒谎是什么?以前你耿直得像块石头决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冤枉啊!实在是冤枉,他之所以带不同的女生出现在她面前完全是为了刺激她的神经,不曾想闹到现在被刺激到的反倒是他。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对你的感情……”
话说半截,尉骤忽而发现手上这本周记上也写着这样一段话——
聂老师,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请相信我,那不是学生对老师的仰慕之情,而是一个男生对女生爱的好感……
哎哟妈呀!不过是扫了周记一眼,尉骤全身的汗毛都立正站好,发出阵阵寒意。
“你学生可真够酸的。”
“你当年还不是一样。”
居然拿他跟这种纸上谈兵的家伙相提并论,尉骤大声抗议:“我跟这种酸秀才可不一样,我可是来真的。为了你我改掉了身上很多毛病,更考上大学,而且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超越了青春期的界限,会连绵不绝一直延续下去。”至于写周记的小子……哼哼!连当面表白都不敢,可见绝对成不了大气候。
在聂语笑看来,尉骤对她的感情依旧是青春期的骚动,只不过他的骚动比寻常人来得长了一些。
聂语笑稍稍瞥过他抗议的嘴脸,随即将周记放到了另外一边——这本需要详加批注——跟学生的沟通交流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
尉骤悄悄留意周记本上的署名——对付情敌就是要做到滴水不漏。
“你就是高斐?”仗着身高优势尉骤上下打量着他,“不怎么高嘛!”
虽然高斐一直很羡慕个子高的人,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势让他没有崇拜,只有不快,“长得高了不起?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玉,你装女人啊?”
“不好意思,这块玉原本还就是打算送给我心爱的女人。”因为中间出了点岔子,所以一直挂在他脖子上,从不曾摘下。
先击败情敌的自信,后面的敌情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对付这种毛头小子,又是自己的学弟,他嚣张得很,“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常常趁着聂老师和汪老师在一起的时候,去找她。”他很高兴尉骤的出现打扰聂老师和汪老师的独处,可他又不喜欢尉骤总是缠着“他的”聂老师,“听其他老师说,你好像也曾是聂老师的学生。”
尉骤最讨厌别人提起他曾是聂语笑学生的事,说起来她也只当过他一个月的实习老师,根本连老师都算不上。
“我不是聂语笑的学生,不过我是你的学长,给我记住了!”
仗着个子高、年纪长,就想威胁人。高斐最看不起这样的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明说吧!”
“你喜欢聂语笑。”尉骤一副“我和聂语笑之间坦诚相见”的模样,摆明了要他误会。
心思被外人道出,高斐又羞又气,“是聂老师告诉你的,对不对?”
咦——
撇撇嘴,虽然单恋同一个人,但尉骤自认比高斐高贵多了。起码他先摆平自己和聂语笑之间的关系,从不把她当老师看,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决不多加“老师”二字。否则不就真成了师生恋了嘛!他才不屑为之呢!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过程和方式都不重要,他做什么事追求的都是结果,“我也不想跟你嗦,挑明了告诉你,聂语笑是我的,你永远都只是她的学生。聪明的就赶紧把这种无聊的恋师情结赶紧收拾收拾,说出去不仅你丢人,还会为聂语笑带来麻烦,明白不?”
他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高斐不服,“你也是聂老师的学生,凭什么你喜欢她就不要紧,我喜欢她就不可以。现在讲求恋爱自由,我喜欢她,不关你的事。”
尉骤拧眉瞪着他,狂傲之气聚集于眉眼之间,“她是我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