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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股预感,如果再不带她来这里,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留意这些睡莲一眼。
都称花为“解语花”,尉骤痴狂地盯着那些有些瘦弱的睡莲,“看在我平时对你们这么照顾的分上,你们一定要保佑我,让聂语笑看到我的真心。”
只是,聂语笑离他太远,远得听不见他的祈祷。
“在想什么?”钓鱼的时间用来发呆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从早发呆到日落西山就有点夸张了吧!
汪明镐拿了杯水递给她,聂语笑接过来没喝——她的胃不能喝冷水,尉骤总是拿温牛奶给她,说是养胃的。
记忆里她从不曾如此沉默,是为了尉骤吗?“既然出来玩就高兴一点喽!”
“我很开心啊!只是心里有点事放不下。”
又是尉骤,他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不知道我有没有可能成为你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
“呃?”聂语笑不解地瞅着他,啥意思?
目光直视水面,汪明镐活了三十年头一次发现想要表达心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世上有个很笨很笨的男人,心里一直藏着一份爱却不曾察觉。直到有一天,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告诉他‘我曾经暗恋着你’,他才恍然原来对那个女孩始终放不下的就是爱——你说他是不是很笨?”
那个笨蛋说的是他自己吗?聂语笑神情恍惚,不敢相信——学长……学长也曾喜欢过她吗?
“学长……”
“我是不是很傻,居然会在看到你短信的那一瞬间才惊觉这些年来对你一直放不下的感觉就是爱。”
三十岁的年纪头一次表白,汪明镐紧张得面部肌肉都快抽筋了,“我花了好几天整理思绪,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我错过了你,那我不是很笨很笨的男人,我是世界第一的笨蛋。”
这算求爱吗?
聂语笑夸张地张大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表白她听了太多次,这种示爱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相比尉骤的直截了当,学长的含蓄深沉更显诚意。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像是不认识他一般想一次性看个仔细。
汪明镐不自在地别过脸去,急着让自己从尴尬中解脱,“那个……那个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她光顾着听他说,完全忘了要开口。
“就是问你怎么说啊!”这个时候男方一般该说什么?
像《逃跑新娘》中理查·基尔致朱丽叶·罗伯茨的那句话:“如果我不向你求婚,我会后悔一辈子,因为你是我的惟一。”好像俗气了点!
要不然学温莎公爵——“我只知道,幸福永远维系在你身上。”有点夸张!
再不然效仿罗曼·罗兰吧!“我自你出生以前就爱上你了。”这分明是在说假话,他做不到。
乔治·桑女士说得好:“把你的心给我一小部分,把我的整个都拿去!”这样他好像太不划算了点。
好像郑伊健对邵美琪说过:“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这话最实用,但前车之鉴,还是不说了。
最近查尔斯王储对卡米拉说的那句话不知道可不可以拿来借鉴一下——“我愿意是你的卫生棉。”呃!恶心得他自己都受不了。
“我爱你,你愿意跟我交往吗?”最实用也是最俗气的一句话——他将心意吐出。
怔怔地望着她,决定权在她手上。
她暗恋了多年的人忽然向她表白,幸福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聂语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
是她的脚步,他的聂语笑回来了。
尉骤欣喜若狂地拉开门欢迎她的到来,“你回来啦?”
同样的对白听在她耳朵里却有了不同的感觉,今晚注定跟从前有些不同。他刻意不去理会她显而易见的冷漠,一门心思想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吃过饭没有?我们出去吃吧!”
“我……吃过了。”
“你和谁一起吃的?”话已出口,尉骤却急着收回,攥着脖子上的玉,他需要从它身上得到平静,“算了,我不问了,你应该保有自己的隐私。我还没吃呢!你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吧!然后我有好东西拿给你看。”
他走到门廊,准备穿鞋。聂语笑杵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深呼吸,她下定决心,“尉骤,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他低着头穿鞋,全副注意都放在脚上,“吃完饭再说吧!”
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勇气,等吃过这餐饭也许她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这两年里,有多少次她想跟他说清楚: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还是赶快离开我、忘了我,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
可是每每话到嘴边,他总有办法让她咽下去。然后她惟有继续寻找下一次说话的契口,一次又一次,终于蹉跎到如今。
“尉骤……”
“好饿啊!好想马上就有食物放到面前。”他站起身推门往外走,一只鞋的鞋带尚未系好。
是意识到她要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吧!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聂语笑牵住他的衣角,从身后,“尉骤,我想跟你说件事。”
不理会她的牵制,他一个劲地往前冲,“吃完了再说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啊!”
“尉骤!”
她叫不住他,连他都叫不住自己的心,“我说了,吃完饭再说,吃完饭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呢!等你去了那里,也许就不想跟我说什么了。”他冲出大门,冲进风里雨里。
眼见他即将消失眼前,聂语笑将一生的心狠都用在了这一刻,“我不爱你!”
望着风雨中他的背影,她忽然觉得对他心软也是一种残忍,“尉骤,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不爱你……我不爱你。”
“你会爱上我的。”他赌上性命也要让她爱上他,“我倾其一生绝对会让你爱上我。”
哪有什么一生的时间可以用来供他挥霍,他忘了吗?她的心是会爱上别人的。
“尉骤,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的是汪明镐?”他早就想好了台词阻截她,“你对他只是一时迷恋而已,要不然这两年你为什么都不跟他联络?这说明他对你来说根本可有可无。”他转过头以真心相对,“再说,他也未必会喜欢你啊!”
雨水滑过他的脸庞,看着他冷得在雨里打颤,她的心竟微微抽痛着。有一瞬间她想就此放弃,就算跟他耗上一辈子,她也认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种种冲动,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付出多少都觉得心甘情愿。可是当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生活,彼此之间的不合适会磨上一遍又一遍。直到你痛到没感觉,才叫磨合成功。若禁不起疼痛,半路放弃便是最终的不幸。
卫千暮的话响在耳边,她知道有一种爱缘于得不到。爱不是主角,追求的冲动掌控一切。如果尉骤只是因为得不到她才选择爱下去,那么一旦她接受了他的感情,受伤的会不会是她自己呢?
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赌不起剩下的岁月,更舍不得互相伤害。
“尉骤,你听好了,我们俩是不可能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认为他不可能一辈子爱她,他便用生命证明给她看。
他没想过也许他的付出对她而言只能用“痴缠”来形容。
“我已经……我已经是学长的女朋友了。”
第7章(1)
“不可能!”
尉骤拼命地甩动着头,想把她的话甩出记忆。他捂住耳朵,拒绝听到令他心痛的话,“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你听到了!别再欺骗自己,你已经听到了。”聂语笑掰开他的双手,逼他接受现实,“我已经接受学长,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非常愉快,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结婚。”
接受学长的示爱她只用了一秒钟,心里想着终于有理由让尉骤接受事实了,她根本没想过他们的未来会朝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她甚至怀疑接受学长是出于她对爱情的渴求,还是急于想找个挡箭牌挡下尉骤近乎泛滥的情感。
做到这一步,她已不允许自己后退,“尉骤,算了吧!你就放过我吧!”
“你要我放过你?你要我放过你?”他苦笑,不敢想象七年的感情被人视为多余,七年的付出被人视为禁锢。
“我放过你,可是谁来放过我?这么多年,我做得不够吗?为什么你永远看不到我的真心,总是自以为是地认定我对你只是年少轻狂?就因为我曾是你的学生,我们有着四岁的差距?我曾无数次地祈求上天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不要做我的老师,可是我不甘心,因为那样我们就不能相遇,没有你的人生还不如从来不曾有过。”
这世上有几人能为爱做到这一步,在别人看来他或许是可悲的,但他却为自己的付出感到幸福。
因为没有几个人像他这般找到自己愿意牺牲全部来爱的人。
“聂语笑,我要你……我要你……我不能没有你。”
被雨水淋湿的臂膀握住她的手肘,他的力道之大足以捏碎她的手臂。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避,她甚至有断臂的冲动。
为什么到现在他仍是固执得不肯明白呢?
“你要的是我,你有没有想过,你有没有问过……我要的是不是你?”
他一直忘了最关键的问题,她之于他远不像他对她的需要。
瞥过他脖子上挂的那块玉,聂语笑一把将它拉出他的衣领,“我不喜欢男人的脖子上挂佩件,尤其不喜欢男性佩着一块用红线穿起的玉。我觉得它降低了男性的英气,可你喜欢这块玉,无论是洗澡还是睡觉从来不曾让它脱离你身。就算我有再多的理由排斥你的习惯,也无法命令你必须遵守我的旨意。”
他的坚持换来了她拒绝他的借口,“尉骤,你不再是青春期的孩子。你知道如何去爱,也该了解爱的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交易。你要我也好,你爱我也罢,可你忘了也许我根本就不想接受你的感情,也许你的爱对我来说从前到后只是负担。”
他的脸上写着受伤,紧握的拳头快要把指头捏碎。那副模样让她心生不忍,已经做到这一步,决不能半途而废。
再努力一点!只要再心狠一点就够了。
“我和学长确定了恋爱关系,你要是再住在这里,会让人误会的。你不是早就买了套大公寓吗?尽快搬走吧!”还不肯死心吗?聂语笑再补上一记虎狼药,“以后学长会经常来过夜,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在这里会非常不方便。听懂了吗?”
话说到这分上,再纠缠下去只会令他的尊严荡然无存。
他不怕失去尊严,在她面前他早就无尊严可言,可是他不允许自己去损害她的幸福。
“告诉我,你跟他在一起会幸福,对吗?”
她说了这么多伤人的话,让他几年的付出都成了多余,都到了这一步,他不但没说一句难听话,还关心她的幸福。
那一瞬间,聂语笑控制不住湿了眼眶。垂下头,她不想前功尽弃。
“会!我一定会幸福的。”
“那就好,”他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
他可以放心离开了,再次走出原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门,他没有取走任何一件东西。心都丢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们之间以这一夜为分水岭,从此各走各的路。
一觉睡醒,聂语笑蓬头垢面地从卧室里钻出来,惊讶地发现客厅像是变了一个样,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又乱又脏!
这是她的家吗?
她忘了以前一直由尉骤动手收拾,如今他走了有一个月了,家里再不大扫除就快成了垃圾场。
工作忙不能当作借口,无论如何今天也要好好收拾一下,过两天学长会接他的父母过来探望她。
名为探望实际上是考察未来儿媳妇的全方位能力,容不得她出半点差错。
一个贤能的女子所住的地方决不可能像座垃圾山,还是认命地赶紧动手做家务吧!
清理垃圾、吸尘、擦地、洗衣服、摆弄装饰品……
不做不知道,做了才发现家庭主妇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居然有那么多活要做,而且通通需要好的体力。
要不是尉骤够强壮,估计这两年他早就累倒了,哪容她过了两年逍遥日子。
啊呀!说好了不再想起尉骤这个人,她又犯错了。轻轻打着自己的脸,聂语笑警告自己努力工作,别想些有的没的。
老天爷像是故意跟她捣乱,门铃好死不死地这时候响起,害她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是尉骤来了?
她顿了一会儿才去开门,心想着是不是尉骤来拿丢在家里的行李。他的东西还摆放在他的卧室里,她没去碰。嘴上说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心里明白她害怕碰触跟他有关的一切。
这一个月以来,聂语笑跟自己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跟狗狗待在一起三个月都有感情,更何况是跟一个大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两年的时间呢!我会记挂他也是应该的。
在临开门的那一瞬间,她还在心里重复这一句。
“你来了……”
呃?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来人很面熟,可就不是尉骤,唉!
她在失望个什么劲啊?“你找哪位?”
“你。”
刻意压低的帽檐让她看不清来者的脸,危机感在一瞬间侵袭她的神经,她想关上门,已经迟了。
他用手臂和大腿推开门,硬是挤到了她面前。微微仰起头,他将清瘦的脸凑到她面前,“你不认识我了,是不是?你已经不认识我了……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亏我这么多年还一直惦着你,你居然忘了我……你让我好伤心啊!你真的好伤我的心……”
聂语笑急着想回忆起他的脸,等缓过神来,一把匕首已经抵在她的颈项上。
救命啊!
她想尖叫,想求救,想哭吼。最终还是识时务地闭上嘴巴,顺着他的意乖乖回到屋子里。
门被他用力地关上,他还不忘从里面反锁。这下子她求救的机会更低,要是没有人来找她,就等着闻到她发臭的尸体吧!
还是想法子自救吧!
聂语笑勉强扯出自认甜美的微笑招呼来者:“过路便是客,你要喝点什么吗?”如果她没记错,家里除了自来水什么都没有,牛奶早在尉骤离开家的第三天就告罄,“还是你要吃点水果?”烂苹果应该还有几个,被她丢在垃圾箱里忘了扔出去。
他不言语,她就得负责想办法缓和气氛,“还没请教您贵姓呢!”
“你把我忘了吗,聂老师?”
他摘下帽子,虽然四年的时间让他的容貌有了改变,但轮廓却依旧鲜明深刻地印在聂语笑的心头。
“高斐?”
就是当年单恋她不成继而将她和尉骤的照片贴到宣传栏上的那个学生?!
学长不是说他精神出了点状况一直住在疗养院里吗?莫非他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聂语笑仰天长叹——今年又不是她的本命年,怎么会这么倒霉?
救命啊!
来人啊!我被绑架了。谁来救救我吧!
电话线被他拔了,手机倒是揣在怀里,可当着他的面没办法直接打电话求救啊!到底该怎么办?
用理智说服他别冲动,否则会进笼子?
叫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不冲动基本等于白说,还是换个方法吧!
用武力制服他,然后打电话报警?
估计她死于他匕首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如今她一个人住,恐怕要等到邻居受不了她的尸臭才会发现她的尸体。
越想越可怕,苍天啊大地啊,哪路神仙来救她一命吧!
“好久不见了。”聂语笑试图安抚他的情绪,“这几年都在忙什么?”
高斐时不时地扭动脖子,一步步向前,直将她抵到沙发上,“你不知道我这几年在忙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会天天在一起,每一秒钟都黏在一起,我会把这几年错失的时光都补回来。”
听上去就很变态啊!聂语笑开始后悔没在家养一只哈斯奇或者德国黑贝,要不然她也可以人仗狗势,把闯入者赶出去。
挪动身躯,看上去她向他更靠近一点,手指却开始把手机往外掏。
不能让他发现她的举动,她得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聂语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全面开通理性专列。根据她的推断,如果他是逃出精神病院应该有人会发现,如果他表面上装做毫无问题,私下里却来囚禁她,那她这辈子恐怕都难逃离魔掌。
“高斐啊!你为什么搬到这座城市?你父母跟你一起搬过来的吗?”
心仪已久的聂老师就坐在他的身旁,高斐兴奋地一直往前凑,“我才不要爸妈呢!我只要你就够了,要不是我跟踪汪老师,怎么会知道原来你在这里?聂老师,你好狠心哦!跟汪老师保持联络,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他生气的时候刀锋更贴近她的颈动脉,只有再下去一公分,她就生命就玩完了。
她紧张得绷着身子不敢动,手指却加快动作,终于握住了手机——拨打电话!随便拨打一个电话!先求救再说。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你了,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