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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莫小白的话语，佛祖若有所思却不曾开口，短时间沉默，大殿陷入一片寂静中，莫小白紧张的盯着殿上之人。
“那人希望青莲可以用来救人性命？”好似想到什么往事，佛祖哈哈一笑继续道：“依那人的性格确实可能如此”
莫小白听见他这么说，忙脸上露出微笑，师父有救了，“只是……”正在莫小白高兴间，殿上之人却又缓缓出口，“只是，这天下众生，需要青莲者何其多，贫僧要如何决定呢？”佛祖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喵喵一眼。
莫小白见佛祖犹豫不决，忙开口大声道：“我师父乃清流上仙，三界众生均对其仰慕不已，他更曾救三界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是啊，师父将这一生的仁义献给三界，守护他们，这些还不够换取佛祖的怜惜吗？
佛祖听着莫小白的话但笑不语，莫小白也是等的着急了，忙有些不客气开口，“佛祖到底要怎样才会将青莲给我？”
“这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师父可曾告诉你万物皆平等？”佛祖缓缓开口嘴角依旧是莫小白已经看烦了的笑。
“可是……”莫小白有些说不出话，这些她知道，可是，可是，师父在她心中怎么会同万物一样呢？
未等莫小白想好继续争辩的话，佛祖忙又继续开口：“一个清流上仙去了，还会出现千千万万个清流上仙做这些同样的事，所以，你说的这些不足挂齿。”
“不……我师父是唯一的，在我心中没有人可以替代他，这世间只有一个清流上仙，在没有第二清流上仙。”莫小白大声争辩，见自己在这里讨不到好心内更加着急，“师父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亲人，我不可以失去他”
莫小白说着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抬起衣袖粗略擦去一些，莫小白忙又急匆匆开口，“既然天下这么多人需要青莲，可是只有我来到您面前，这不算缘吗？”
佛祖低着头看着眼前哭的泪人的人，缓缓收起嘴角的笑意，他只是逗逗这女娃，却不想真哭了，要是那人知道估计会找他算账吧，只是，那人可能再回不来了吧。
“好……既然施主你这般说，贫僧便将青莲给你。”佛祖边说边又露出脸上经常带的微笑。
莫小白听着这话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你说什么，给我？真的给我？”
“自然，贫僧从不打诳语。”佛祖说完便将座下的青莲抬手摘下，衣袖轻挥，那青莲便缓缓落在莫小白眼前。
莫小白伸出手缓缓触动眼前的青莲，它摇曳的姿态仿佛这世界最美丽的风景，眼角满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拿到青莲了，“喵喵，你看到没，我拿到青莲了，师父有救了！”
紧紧将白猫抱进怀中，莫小白眼角的泪水又打湿白猫的身体，喵喵冷着一张脸看着佛祖，他原以为他不会轻易将青莲拿出的，他原以为莫小白最后会放弃，可是他料错了。
“施主，贫僧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佛祖看着下面相拥在一起的一人一猫温温开口，白猫的冷眼他自是瞧见了。
“当讲，当讲”莫小白心内激动，看着佛祖也觉得顺眼很多。
“贫僧一千年前云游时救过一只白猫，后来将他赠予了天界的龙纨神君，现如今一千年已过，贫僧觉得煞是想念此猫，而你怀中……便是贫僧所遇之猫，不知可否归还？”佛祖缓缓开口，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莫小白听着这话突然心头一震，她与喵喵相处了一百年，怎么舍得呢？
“佛祖赠我青莲小白理应归还白猫，可是……”莫小白抬手抚了抚怀中的喵喵继续开口，“白猫现已有了灵性，佛祖既爱天下苍生就应让它自己做决定不是吗？”
听莫小白这般说，佛祖自是看出她的意图，只见他缓缓一笑倏地开口：“送客”虽是两字却是充满威严，让人听了心神一震。
也罢，一切终会尘归尘土归土，尘埃落定的那天不会远了，荨玑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
莫小白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拂塔山山峰处，若不是手中的青莲，她以为自己方才不过做了一场梦。
“喵喵，你怎么了？”莫小白打量青莲的同时却发现怀中的白猫恹恹的，那模样看起来很是虚弱，对，虚弱。
“无事”喵喵睁开眼睛冷冷开口，西天岂是人人都能去，他是魔界之人，自是会被那里的灵气抵触，而没有魔界之眼傍身的他如何抵制？
想到这里，喵喵突然想起鹿九，那个一百年前被他派去偷青莲的鹿妖，他手上还拿着他给的魔界之眼，他现在去了哪里？
眼睛闪过一丝冷光，喵喵缓缓摇头，魔界的子民绝不会也不敢背弃自己。
“喵喵，你真没事？”莫小白看着怀中昏昏欲睡的白猫忙开口担心道。
“我要休息，你莫要再扰我。”喵喵说完这句话便闭上眼睛在不打算开口，莫小白见白猫这般也不在说话，加快脚下的速度，莫小白朝着修清派的方向努力飞去。
——*——
茂盛的树林紧紧围着修清派四周，“啾啾……”不知名的鸟儿发出阵阵欢愉的鸣叫。
“妖界果然都是笨蛋”男子略带怒气缓缓开口，那声音惊得四周鸟儿错乱纷飞，明明已经将事情说的如此明白，也警告他们不要轻敌，却不想还是这般结果。
“主人息怒”女子有些害怕却又担心开口。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不久的潜渊与宝贝，此时，两人相对站在密林深处，潜渊满脸怒容，宝贝则是满脸的小心翼翼，看向他的目光含着些莫名的东西。
“出来……”突然，原本还在怒气中的潜渊看着身后的方向大声道，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恢复常色。
“上神果真厉害”娃娃糯糯的声音从树后方传来，福娃，不，玄天缓缓将自己的身子挪出树身。
潜渊看着一身道袍煞有几分仙气的玄天缓缓开口，“你倒是在这清修派活的挺悠闲，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
“回上神，我已经找到珏梦，只是她在这里面，我弄不出来。”将手中的锦袋递至潜渊身前玄天缓缓开口，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这锦袋是他在清流上仙身死那日偷来的，那一天他看着莫小白抱着清流痛哭，起初觉得死了个仙没什么，可是莫小白那哭的惨兮兮的样子却让他觉得他们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接过玄天手中的锦袋，潜渊看着呆愣住的玄天冷声开口：“本神既能将你从琉栾封印中救出，便能将你重新封印回去。”
玄天听到这声音几不可见的抖了□子，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再也不要回去，“玄天一定谨遵上神吩咐。”
“玄天？”潜渊听着眼前自称玄天的人微微带笑，只是人间远古时的人王罢了，也配称天？
“回去吧”吩咐玄天离开，潜渊缓缓抬手解开手中的锦袋，那是清流收珏梦时用的收妖袋。
“出来吧”随着潜渊一声落下，袋子中渐渐散出一阵白色的光点，那光点渐渐绘出一人的模样，正是清流在如星城捉住的食梦妖。
“珏梦参见潜渊上神，谢上神相救。”女子缓缓俯身满是感激，她在袋中呆的时间越长法力流失越快，若在迟些日子，她估计已经烟消云散了吧。
“妖界的复兴，你想要吗？”潜渊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开口，声音满是诱惑。
珏梦倏地站起身子，“上神愿意帮妖界？”珏梦满心欢喜，有了潜渊上神的帮助，凝聚妖力，复生妖王，这不是难事。
“当然”潜渊浅浅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心内满是雀跃，青丘、妖界、人界、都已在他掌控中，他的计划就要实现，只是还略欠一些东西。
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他等的起，荨玑，你也要等我，等我证明给你看，我才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花啊，
第九十八章
莫小白带着青莲返回九阙宫时，已是正午时分，九阙宫地处灵气充足之地，所以常年气温温和，植物生长茂盛，低头看着下方不远处的九阙宫，莫小白满心激动。
此时，清流一袭白衣躺在花丛中，那从胸口透出衣衫的红色血迹要比满院的鲜花还要红艳，“师父”莫小白脚刚着地便急匆匆朝清流奔去。
将清流抱在怀中，莫小白的泪水止不住又流了出来，“师父，小绿以后一定好好修行，所以，以后就由小绿来保护你好不好？”那声音满是坚定。
抬手打量眼前的青莲，莫小白微微一笑缓缓将其朝放至清流身上，那模样满是小心翼翼，只见那青莲在碰触到清流的伤口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融进清流身体中。
莫小白看着泛着浅色青光的青莲，见其渐渐同师父融为一体，心底越加紧张起来，她害怕，越接近结果越加害怕。
喵喵刚刚从昏睡中醒来，看着身旁的一幕呆呆愣了好久，那青莲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那满脸紧张紧盯青莲的人也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除了对天界的痛恨，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意识在混沌中沉溺很久很久，清流感觉自己漂浮着，那无力的感觉让他的心恐慌很久，这里没有光，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隐隐能听到些声音。
“师父，你醒醒，小绿好想你。”耳边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清流却有些皱眉，小绿？那是谁？好熟悉的名字，可是他记不起了。
“这里有五花果，你们快过来。”女子欢喜的声音响在耳边，清流努力去听却发现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渺凡……你要让着……师弟”
“师弟？”清流更加不解的皱起眉，他在修清派修行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师弟啊。
“渺凡，你会为我守住秘密的对吗？”黑暗中，清流仿佛看到一双女子的眼，那眼睛满是悲戚，“我会的”清流应声回答，脸上却满是不解，自己方才在说什么？什么我会的？
“师父，你快点醒醒”耳边再次响起清脆的声音，清流感觉自己原本漂浮着的身体倏地开始快速下坠……下坠，“啊”一声惊呼轻喊出声，清流倏地睁开双眼，他终于看到了……光。
“师父”莫小白看着睁开双眼的人倏地趴进他怀中，师父终于醒了，心口悬着的石头放下，莫小白泪水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涌出。
清流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痛哭的人呆愣住好久，记忆如同泉涌缓缓涌进脑海，那是他心底最不愿忘怀的东西，从小绿五岁稚童到现今十五岁的模样他全一一记在心底。
她偷懒时喜欢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她烦躁时喜欢揪着头发整张脸皱在一起，她开心时喜欢蹦蹦跳跳哼着他从未听过的歌谣，她念经时喜欢拉着他的手让他念给她听，她肚子饿时喜欢瞪着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她看见喜欢的东西时脸上会露出很一副渴望的表情，她害怕时喜欢紧紧握住他的手。
有关她的记忆太多太多，这些他都深深刻在脑海中，比那些他喜欢的经文刻的还要深刻。
缓缓抬手将趴在自己身前人抱住，清流嘴角带笑，很幸福且很满足的笑，她没有离开他，他又可以在脑海中刻下更多有关她的回忆。
“你说我若将此事告之三界，结果会怎么样？”女妖那日的声音幡然出现在脑海中，清流忙惊慌将怀中的人推开，他不能在这样下去，会害了小绿，他不能“师父”莫小白诧异的看着眼前脸色还惨白的师父有些不知所措，师父怎么了？
清流看着莫小白已经哭的双眼通红，那抬起的双手终是缓缓落下，缓缓背过身子，清流无奈露出一抹微笑，那笑满是苦涩，只是莫小白看不到。
“师父，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清流背过身字，莫小白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忙开口问起，双手同往常般向清流的手臂方向挽去。
轻避开莫小白伸来的双手，清理缓缓转身开口：“我没事”声音温温的，却再没有往日的轻柔。
莫小白听着这有些陌生的声音生生呆愣住，那伸出的双后就这么悬在半空中。
“回清流宫吧”沉默许久，清流倏地开口，没等莫小白反应过来便召来平时用的行云。
莫小白看着清流还苍白的脸庞正要劝他在九阙宫多住几日却见他已经踏云而去，心底一阵委屈传来，莫小白努力止住泪水抱起地上的白猫便紧紧追了过去。
“师父，等等我”身后传来莫小白急急声音，清流听到这声音也只是顿了一下便头也未回离去，莫小白在后面看见前方的人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线。
再看不见清理的身影时，莫小白眼泪终是没能忍住，豆大的泪珠缓缓从脸庞滑落打在喵喵身上，喵喵见莫小白这般模样压制许久却还是抵不住关心心疼开口道：“你哭什么，清流的伤不是好了？”
莫小白听着怀中白猫的声音更加用力抽泣起来，师父伤好了，可是师父却不理她了，他刚才都没有带她一起回去，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师父一定在生我的气，气我那天晚上乱跑。”想到清流受伤时的模样，莫小白抑制不住大哭出声，她知道错了，她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好好修行，只求师父可以原谅她。
“不要哭了，清流这么喜欢你，一定会原谅你。”喵喵缓缓开口，语气中有些苦涩的味道。
听见喵喵这般说，莫小白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朝天界南天门方向奔去，喵喵说的对，师父最喜欢小绿，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可是，莫小白发现自己错了，回到清流宫，一切变得不一样。
她不敢赖床，每天起得早早等着帮师父穿衣梳头，可师父从没有让她进房，唯有一次她像以往般耍赖跑进去却被他一挥衣袖推了出来。
她每日在经房内好好念经，专心修行，师父也再没像以前那般夸过她。
她饿了依旧喜欢盯着他撒娇，可师父没有微笑着帮她煮粥，反而责备她一百年的修行却不曾辟谷。
她努力做了很多事，那些她以前觉得永远不会做的事，可现在她全都做了。
她想或许是自己做的还不好，所以师父还在生气。
——*——
这一日，莫小白抱着白猫躺在屋檐上晒太阳，这是她回到清流宫的这段日子最惬意的时刻，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莫小白看着天上耀眼的太阳想起一百年年前自己曾在那里差点被烤死。
那时候她还是一棵葱，师父每天细心都为她浇水帮她除草，可是现在呢？
想到这段时间的一幕幕，莫小白心底难受，师父，你究竟要生小绿的气多久？
“喵喵，你说师父什么时候才会不生气？”莫小白将白猫抱在怀中轻声问道。
喵喵睁眼看了看眼前的人没有吭声，而后再次闭上双眼，没有青莲可以依靠，他只能努力修行，魔界绝不会永远被那些自以为是的神仙欺压着。
“喵喵？”见喵喵这般模样，莫小白忙再次开口。
喵喵依旧没有反应，对于莫小白的在自己身上的骚扰也完全当做没感觉，反正这身体也不是他的不是吗？
莫小白抚摸着白猫的背部许久，却未见喵喵有任何反抗的意思，这是过去从没有的事，喵喵难道也在生自己的气吗？可是，他又气她什么地方呢？
莫小白抱着喵喵看着天空怔怔发呆，一张脸紧紧皱起，这是她平时纠结时的模样，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喵喵。
感觉周围灵气降低，喵喵缓缓睁开眼睛，他呆在莫小白身边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她身上时不时散发的灵气。
那灵气很纯净，与天界、魔界那种灵气不同，这种灵气可以加速他的修行，他有时候在想莫小白身体内是不是隐藏真什么上古流传的东西。
有时候因莫小白伤心难受时，他甚至有过夺舍的想法，那样他会修炼的更快不是吗？他早就在她的身子内种了主仆咒，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是这些年的相处，他终究是不忍心，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他如何忍心？
有时候他常常在想，如果他刚遇到她的时候不是一只猫，如果他初遇她时便将她带回魔界，那么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同呢？
“喵喵，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莫小白拉着喵喵前面两只爪子真诚道歉。
喵喵看着眼前的人依旧没有说话，也许他气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吧。
“喵喵，你也学师父不理我吗？”将白猫放在身旁，莫小白双腿蜷缩在胸前，脸顺势放在两膝之间。
莫小白感觉自己原本彩色的世界变成了灰色，这些日子她有生以来最压抑的时候，她想如果刚来这世界时便是这种感觉，也许她会选择再死一次也不一定。
“呵呵……”想到这里，莫小白突地将头深深埋进双盖间，她这么乐观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绝望想法的时候。
感觉莫小白的气息渐渐混乱，喵喵越加担心，忙缓缓开口喊道：“莫小白”
莫小白听这熟悉的声音，鼻子轻“恩”一声表示应答。
“如果清流一直不原谅你，你会离开这里吗？”试着问出口，喵喵有些忐忑不安，他只是想知道有些事情有没有可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