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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娘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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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你了个好半天,还是只有一个你字。
  他怎么可以把她抱得这么紧?这事若是传到外头,她还要不要做人啊,还有谁会要她?若是让无常知道了,那很羞的,尽管没让他瞧见,她还是会觉得心头有点不舒服。
  “舌头被猫咬了?”
  他低低笑着,笑意透过他的胸膛在她身上引起共鸣,让她更加意识到两人有多么接近;但是推开他又怕使力不当,一个不小心又伤了他。
  “放开我。”虽说是嫁与他了,但她可不允许他这么待她。
  两个人靠得这么近,气息就这样吹拂在她的颈项之间,她甚至感觉得到他的心跳。
  “怕了吗?”他哂笑着,却突地放开她。
  “谁怕谁了?”呜,她的舌头像是打结了似的。
  修一念退到门边,俊脸上头噙着寓意深远的笑意,突道:“好生歇息吧。”随即便推开门离去。
  衣无愁瞠大圆眸,微启朱唇,难以置信这刹那间的变化……
  他就这样子走啦?还没喝合卺酒耶!她的肚子快要饿扁了,等着喝完合卺酒后才要吃点东西果腹的,他现在走了,她要怎么办?
  娘没教她,媒婆也没提……
  她垂下粉脸思忖了会儿,随即扯下重得让她抬不起头的凤冠坐到炕前的红木桌边。不管了,吃饱喝足之后再说。
  第6章(1)
  “走开!”
  一大清早,真的很早,春天的天际上头还泛着靛蓝的色泽,却已有一道洪亮且让人难以忽略的嗓音传出。
  此人不是谁,正是方被迎进修府的衣无愁。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后院书房前的庭院里,双手叉在腰际,晶莹的水眸直瞪视着眼前如铜像般文风不动的白时晴。
  “不成。”始终不变的回答。
  “你……”若不是娘把她的软鞭收走了,她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已经决定一旦嫁进修府便绝对不会再拿任何会伤害人的器具,免得一个不小心伤害到一念;但是她现在发现,根本就不必有这一层的顾虑,因为她根本见不到他的人!
  以往住在隔壁,偶尔有大白的帮忙,她还可以夜袭到他身边,只为了见他一眼,确定他安好;但是现下他居然挡在她的眼前,限制她的行动,甚至不让她接近一念。这算什么?
  她真搞不懂大白到底在想些什么!
  已经嫁进修府多日,但是她只在成婚那夜见过他一面,这远比她尚未出阁时还难见到他的人。
  这样子可以算是夫妻吗?
  倘若这样子就算嫁人,她又何必嫁?
  她甚至连那一件事都还没有和他提过,他就先避不见面了。以为他会天天欺负她的,谁知道却是天天见不到面,甚至连归宁也是她一个人回去。怪透了,她不喜欢这个样子,所以她今儿个定要找他把话说清楚。
  不管是谁挡在她面前都一样。
  “少爷不见你,你还是回房歇着吧。”白时晴无奈地叹道。
  不是他狠心不放行,而是主子不点头,他这个当下人的也不敢放行,要怪便怪少爷吧。
  “你……”衣无愁澄澈的水眸就快喷出火来了。“你既然是修府的总管,就该知道我已经是修府的女主人了,你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
  既然嫁进府,她便是半个主子,他怎么可以不听她的话?
  倘若身为主子在这个府里头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动,那她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你还不能算是女主人。”他的话寓意很深远。
  “嗄?”她瞪大水眸。“我可是八人大轿抬进府,和你家少爷拜过天地的,这样还不能算是女主人?”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她的出身低吗?
  未免太过分了!她和他好歹也是有交情的,可以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今儿个说这些话未免太伤人了。
  “那是……”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总不能要他挑明了讲吧?恐怕即使他挑明了讲,她也听不懂。
  “你说!”纤指指向他的鼻尖,让他有苦难言却不得不明说。“今儿个你若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今天是和他杠上了,没个答案绝对不走。
  她就不信修一念真会一直待在书房,也不信经营数家商行的他用不着出门便可以谈妥生意。
  “你……”好啦,应她的要求。“你不是尚未和少爷同房吗?”
  “嗄?”他怎么会知道?
  没来由的,俏脸烧烫得像是着火一般,让她开不了口。
  怎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定要睡同一张床才能当夫妻?他又还没有娶妻,而他会说这种话,岂不是表示他对她和一念之间的事一清二楚?
  对了,大白是府里的总管,亦接替了小白的贴身侍卫之职,天天都和一念绑在一块,也莫怪他会知道一念没有和她同房。
  啐,不过是睡同一张床罢了,她小的时候也常常和一念、无常睡在一块儿。
  唉,长大了真是麻烦,男女不得同坐、不得同蓆、不得同桌……可嫁了人之后便一定得同床,这规矩还真是怪。
  但问题是,一念老是避不见面,要她怎么和他同房?
  峰回路转,这下子又让她想出了问题的症结,只见她叉起腰肢,劈头又是一阵骂:“你家少爷天天避着我,要我怎么和他同房?我今儿个来便是要他把话说清楚,免得我一点威信都没有,凡事还得经过你的通报。”
  同房不同房的问题先抛到一边,现在重要的是得先让她能够见他一面,让她能够服侍他,要不她真不知道自个儿嫁给他到底是为哪桩。
  “我……”白时晴又叹了一口气,开始埋怨自个儿说漏了嘴。
  早知道这丫头单纯到不行,他便不该挑衅,更不该挑衅不成又让她找到话柄,逼得自己进退两难。
  “说!”别想再瞎混过去。
  “少爷不见你,我也没法子啊。”来点苦肉计。
  “以往你家少爷不见我,还不都是你偷偷打开后门,甚至想尽办法帮我调开他身边的护卫,好让我可以在书房外瞧他一眼。”她发狠地眯起惑魂的水眸,一步步逼近他。
  以往做得到,现下做不到?她可不听这种废话。
  “那是……”此一时彼一时。
  “原来以往都是你当内应好让无愁闯进我的书房的。”略微喑哑低沉的嗓音自书房的窗棂传出。
  衣无愁抬眼便见他瘦削的身影站在窗棂边,而白时晴则是无奈地等着受罚。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常常晃到你书房外了。”难怪她总觉得每次见到他,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睇向她,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是故意的。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有本事能潜入府里,原来是内神通外鬼。”修一念轻勾起唇角,笑得嘲讽。“罢了,大白,放她进来吧,方才我所说的那件事便先搁下,他日我再同你好好聊聊。”
  “是。”白时晴松了一口气,随即往一旁退下。“你进去吧。”
  “哼,早说不就得了。”
  临走前,衣无愁不忘再啐他一口,粗鲁地抓起让她行走不良的纱质裙摆,似风一般飘进书房里。
  “找我有事?”一见她进屋,修一念不禁微蹙起眉。“穿这么少,不怕冻着?”
  深沉的魅眸随着她轻移的莲步游移,最后停留在她胸前敞露的大片雪脂凝肤上,搁在云石书案下头的拳头紧握着,硬是压下想为她搭上衣衫的冲动。
  “天气暖得很,哪里会冻着?”晃到他的面前,衣无愁老实不客气地坐下。
  以往怕他,是因为对他有一份愧疚,是因为他那一张嘴很伤人,是因为他老是喜欢捉弄她;但现下不同了,她都已经是他的妻了,而且是被他迎进府里便被他晾在一旁混吃等死的妻,她可有一肚子的怒气,等着她的夫婿好好为她排解。
  “于是花蝴蝶便着装招蜂引蝶了?”他依旧满嘴的冷诮讥刺。
  是习性或天性,这早已不重要,问题出在他的别扭和不争气的身子骨。
  虽说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放她自由,但一见到她的美颜暴露在他人面前,甚至一身引人遐思的衣裳,总会令他嫉妒得快要被满脑子的邪念给吞噬。
  他无法忍受她在他人面前展露美丽,即使是一块长大的大白也不成。
  “什么意思?”什么花蝴蝶,什么招蜂引蝶来着?
  是她笨吗?还是他书读得多,比她聪明了些?要不他怎会老在她面前咬文嚼字,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你没别件衣裳了吗?”不该问的,但天知道他是如此地在意。
  不想迎她入府便是怕她再次左右了自个儿的想法,甚至如蝗虫过境般扰乱他自以为平静的生活。
  瞧她身着绯色袒胸大袖衫襦,露出里头粉绦色的抹胸,下搭金丝绣边的纱翼长裙,走在阳光底下依稀可见姣美的腿,即使她披了件帔帛,仍是让他遏抑不住心底的占有欲望。
  “我娘帮我准备的都是这个样的,我再不爱穿也得穿啊。”她也很无奈。
  瞧,这蝉翼般的衫襦几乎快要遮不住抹胸,这裙摆又太长了,几乎让她跌个狗吃屎。八成是娘故意整她的。
  “我为你准备的呢?”修一念不自觉地拢紧眉。
  魅眼遏抑不住地探向她倾城的美颜,睇着眉间缀上的花钿,梳上了成熟的花髻,隐约透着妇人的婉约。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地答。
  她之前翻过衣柜,想为自己找件较好活动的衣裳,孰知找是找到了,但连抹胸和亵裤也找到了。只要想起这些贴身衣物皆是他送的,她就羞赧得不敢穿上,连带着衣裳她也不要。
  “是吗?”幽然歛下魅眼,不着痕迹地掩去落寞,随即又问道:“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早该知道她的心思没摆在他的身上,但一把她迎进府,几番压抑的独占情愫便又在胸间沸腾,见一回便伤一回。看来他得赶紧想个办法,好让她甘愿地回无忧阁,或者是离开长安城。
  “对了,你若不提我倒忘了。”瞧瞧她这脑袋老是忘东忘西的,只是现下要她开口,还真是有点难堪哩。“我是想问你、你……”
  又打结了,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在他面前竟几番出错?
  第6章(2)
  “你什么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哪会知道你想说什么?”迳自翻开帐册,却感到微亮的光线缓缓变暗,即使眯起眼眸,依旧看得不够真切。
  啐,怎会在这当头发作了?
  他缓缓地合上眼,故作慵懒地倒向椅背,等着眼睛慢慢地恢复。
  “我当然知道!”他一定要这么不客气吗?“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甚至也不回房休憩,如此一来要我怎么生孩子?”
  修一念蓦然摔落椅下。
  “欸,你这是怎么着?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个椅子都坐不好?”尽管生气,她仍旧温柔地搀起他。“有没有摔疼哪里了?”
  “你……”他撇过俊脸,不敢碰触她柔软的身躯,就怕自个儿起了邪思。“你怎么会想要孩子?”突地谈起这事,没来由地让他的心跳霎时停止。
  “娘说你修家人丁单薄,一直是一脉相传,要我为你多生几个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这么说时,脑海中总会翻飞着秘戏图,晕红了她的俏脸。“横竖只要和我同床睡,一觉到天亮很快就会有孩子的,你怎么老是不回房?”
  她从未想过要为谁生孩子,但若是为了他,她会愿意的,再痛她都会忍耐。
  “一觉到天亮?”微眯起眼,即使看不清楚她的脸,他依旧死命盯着。
  “无忧阁的姐姐们说的。”衣无愁天真地点了点头。“姐姐们同我说,不一定非要照着秘戏图上的袒裎相见……只要一起睡也一样会有孩子的。我来便是为了要和你谈这一件事。”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这事搁在她心底好久了,如今先把话说清楚,省得到时候他真要逼她袒裎相见。
  “你真信了?”他是知道她因衣大娘的过分保护而变得单纯,却没料到她居然可以单纯到这种地步。居然什么事都不懂!
  “不是吗?”姐姐们不会骗她吧。
  “你总该知道何谓肌肤相亲吧?”还是早点让她知道事实,好让她往后不敢再叨扰他,最好让她立刻跑回无忧阁。
  “不就是一男一女碰触在一块?”她依旧天真得教人啼笑皆非。
  “至少也得像这样子……”
  虽说他看不清她的样貌,但却可以依她身上的香气,丝毫无误地将她拽进怀里,霸气而略带迫切地渴求着她的唇,深沉不羁地闯进她生涩的境地,交缠着她的甜蜜……
  衣无愁整个人傻愣如石,只觉得脸愈来愈烫,脑袋里头乱哄哄的。
  她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记忆中她似乎瞧过这种事,在很久很久以前似曾见过,姐姐们说这是亲嘴。
  良久,遏抑的吻在舌尖挑诱间意犹未尽地结束,修一念喑哑地笑道:“你再单纯也该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是不?”
  她傻气地抬眼,羞红的粉颜似盛开的桃花,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猛然把他推开,接着像是一阵风似的刮出了书房,头也不回地像是在逃避多可怕的毒蛇猛兽,一刻也不敢多作停顿,一溜烟地消失在后院。
  他怅然若失地感受怀里失去的温度,抬手轻触自个儿的唇,回想她方才的吻,想要把这绝无仅有的感觉烙进记忆里珍藏。
  倏地,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修一念瞬即抬眼等待来者。
  脚步如此轻稳而不拖泥带水,又可以通过大白那一关进入他书房的只有一人。
  “无常。”
  “你的耳力还是跟以往一样好。”少顷,世无常便已走进房内。
  “好说。”眼睛快看不见了,耳力能差吗?他莞尔地笑了。“你到这里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八成是为了无愁。
  “没什么事,只是奉师父之意,特地来向你辞行。”淡然在他面前坐下,向来噙笑的世无常难得歛笑。
  “就这么单纯?”他压根儿不信。“虽说你家师父每次要你出任务,你便会到我这儿一趟,但今儿个我却不信你只是单纯地想向我辞行,倘若我没猜错,你该是为无愁而来,是不?”
  他和世无常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酒肉朋友,而是彷若亲兄弟般亲近的挚友,他甚至敢说他是最懂他的人,他的心思自然逃不了他的眼,尽管现下瞧起来有些模糊。
  “只想知道她在这里一切适应了吗?”世无常倒也不讳言。
  “这一趟是凶多吉少了吗?”听出了他语中的不舍,修一念不禁蹙紧浓眉。“这一趟进宫又是为了哪桩?是太子之位?或是为了彻底斩除对太子不利之王储?”否则他问起话来不至于如此语重心长,彷佛再也见不到面似的。
  衣大娘是当今太子的心腹,更是经太子推荐为大内密探之奇女子,她所经办之事皆是棘手得很,而底下的弟子却又不得不从。
  “不过是假扮乐师进宫罢了,能有什么文章?只是想知道无愁那刁蛮的丫头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世无常轻笑着,带笑的唇角勾勒得有些勉强。
  “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何不干脆把她带在身边?”修一念冷哼了一下,歛下的黑眸逐渐恢复,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庆幸没让他看出了端倪。“倘若真那么担忧她嫁进修府,何不干脆带着她一道走?况且你师父对底下的弟子向来刻薄得教人咋舌,何不趁着此时脱离师门,逃到一个她永远都不找不到的地方去?再也不用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也不需要在无愁面前守紧口风,让自己的行踪成谜。”
  他在劝说他哩!哼,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视为情敌之人,有朝一日他却要双手奉上割舍不下的心上人。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世无常听得专注,却蓦然大笑:“一念,我倒觉得你成了个说书的,七拼八凑地凑成个故事,把我说得彷若是个让师父荼毒至深的徒弟。若是让师父听见,饶是你她也不会放过。”
  “哼,她养你们这群没爹没娘的孤儿,为的不就是如此?”这事全是从爹那儿得知的,所幸她虽在太子麾下却无加害姐姐之意。
  “是师父救了咱们这群没爹娘的孩子,即使要我奉上项上人头,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他是忠实得即使知道师父有意疏离他和无愁也不敢有二话,完全遵照师父的旨意。
  “愚蠢!”他微恼地吼道。“当年要你到修府来,你就是不肯,否则现下至少也可以当个护院长,总好过像颗棋子一般任人左右。”
  “这是我的命。”睨着他微恼的模样,世无常反倒笑开了嘴。“无愁那蛮丫头就交给你了,好生对待她。”
  “哼,我待她不好也是她的命。”
  也只能怪老天捉弄,一个是他极想纳入怀里的女人,一个是他视为兄长的男人,然而因为他用满身的荣华富贵梗在其中,造就了今日的难堪。
  倘若今儿个他的旧疾已愈,他会同他公平追求无愁的欢心;但是只怕即使他无旧疾在身,他亦不会同他竞争。
  他的奴性让衣大娘调教得极深,不是一时一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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