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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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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星儿,你可以叫我星儿,前世。”晚上的月娘指的是夜晚的月亮吧?
  古人真饶舌,月亮就月亮还用月娘代替,意境有比较美吗?
  “前世?”她越听越迷糊,这留着一头短发的女孩怎会如此叫她,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是啊,你是我的第二世,我是你的后世,我们拥有相同的灵魂。”上官星儿开心的解释,以为她会如同前一世长孙无垢一般,轻易接纳她的存在。
  据说人有三魂,一旦辞世后,一魂会飞向地府接受审判,而后投胎,一魂留在坟头,另一魂则流连生前喜爱的地方。
  魂生新魂汇聚一体后才能上轮回台,所以她们虽是同一个人的再世,但也是不尽相同的个体,个性有的坚韧,有的乐观,有的迷糊。
  不过本质是不变的,都拥有一颗良善的心。
  “前世,你住哪呀?我来到这一世也是无家可归,在让你获得幸福前,我的落脚处就麻烦你了。”
  谢晚娘眼中微露怜悯的看着她,“战争的确让人错乱,我知道有间洋人开的医院会医治脑疾,你要不要去那儿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治好你的毛病。”
  “你不相信我?”她大受打击的连退三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种事谁会相信嘛?还有,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到洋教士的教堂去,他们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难民。”起码三餐有马铃薯肉泥汤喝。
  “难……难民”她看起来像面黄肌瘦的难民吗?
  难以置信的上官星儿用口水抹去脸上的脏污,一定是刚掉到垃圾堆里弄的,简单“急救”完后她拉着谢晚娘要她“照镜子”。
  “你瞧我们的长相是不是一模一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用着同一张面孔。”造物者偷懒,少了一分用心变脸。
  遇到疯子算是倒楣事,打算找借口开溜的谢晚娘一瞧见那张与己相似的脸孔,顿时一愕的楞在当场,有几分无措。
  这……这个人怎么这么像她,除了头发短了些,几乎是另一个她站在面前。
  难道阿爹阿娘生的是双胞胎,却不慎掉了一个被人拾了去,如今来寻亲了?
  “我们绝对不是失散已久的孪生姐妹,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未来。”
  “嗄?”这女人真的没疯吗?
  “总而言之,你就收留我吧!我们赶快会到你住的地方,不瞒你说,我刚掉到垃圾堆里,弄得我浑身难受死了。”
  “收留你啊?这……”她为难的看着她,窘色满面。
  “怎么,不方便吗?”不方便也要拗成方便,她可不想流落街头真的去住教堂。
  “我……呃,这个……”谢晚娘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尴笑。
  “难道你跟男人同居?”那就不太好意思去凑热闹。
  “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坏我名誉,我怎么可能和男人同居,我有婚约在身……”呃,她居然说出来了。
  “你……你订婚了?”上官星儿眼一瞠,差点掉了下巴。
  那她来干什么,喝喜酒吗?
  嗯,看来这一世的任务比较简单,相信她很快就能回到温暖的被窝,当是作了一场怪诞的梦,一睡醒便回归原来的生活。
  “没有、没有,我说太快了,我的意思是我有急事待办,恐怕没空闲陪你闲聊。”她亡羊补牢的忙解释,急着摆脱疯子。
  “没关系,我很闲,不论你要到哪里我都能作陪。”前世,你认命吧!
  “嗄!陪……陪我……”
  不久之后,上官星儿终于明白她为何有诸多难言之隐。
  约十二坪大的租屋位于顶楼,夏热冬冷相当通风,以铁皮和木板搭建而成,紧邻鸽舍,其屋内甚至比鸟住的笼子还要凌乱,恶臭扑鼻。
  她,为之傻眼。
  “什么谢世伯的千金失踪了”
  如联军的炸弹由空中抛下,炸得人闪避不及,非死即伤地满头嚣尘,让人顿感意外又有些难以置信,久久无法回神。
  儿时的亲事但凭口头约定,商人重信守诺,等着盼着就为当年的小女孩长成,好为家族开枝散叶,一代一代薪火相传,新血轮再创辉煌。
  原本以为女孩家害臊才让婚事延迟至今,多次书信往返终于在今年确定佳期,正想邀请未来媳妇过府一叙,好培养小俩口的感情,谁知一封急电由天津发出,告知新娘子下落不明,可能遭遇不幸,这叫韩、谢两家人如何是好,简直是乱了头绪。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会突然不见了呢?
  自幼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能去哪里,又能走得多远,现在全国笼罩在战争的阴影里,处处都有游击队出没,要是有个闪失独生一女的谢兄恐怕会痛不欲生,一夜白发。
  “你们几兄弟想想办法,尽快把人找回来。”
  韩家大厅里,韩震天忧心忡忡地唤来三个儿子吩咐道,老大韩习风面色不改的只是微微点头,老三韩观恶充耳未闻似的没啥反应,唯一开口表示“关心”的,是在他这做父亲的眼中最不成材的二儿子韩习雨。
  “欸,大嫂不见了呀!”他吹了个响哨,举止放荡。“大哥,快把大嫂找回来婚事办一办,以后就有老婆怀里抱了。”
  但别奇貌不扬,令人倒足胃口,非美女不瞧的他可受不了丑女。
  尤其是矫揉造作的丑女,肯定会吓得他连吐三天,连家都不回了,直接睡在外头的香巢,左拥右抱大享脂粉味,在花丛里打滚。
  “胡说些什么!生张嘴尽会道三说四,你能有什么出息?”人没找着,说什么都是白搭。
  “有,吃喝嫖赌,风流二少的名声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多少花儿见到我就往我身上贴,沾了我一身蜜。”男人好色是天性,像老三的坐怀不乱才令人唾弃。
  “败德丧志,油腔滑调,日后你给我离你大嫂远一点,以免带坏她。”没个长进,混吃等死。
  “呵……爹,我是在逗你开心呀!瞧你深锁的眉头都快夹死苍蝇了,为免生灵涂炭,你就别想太多。”没了妻子再找一个不就得了,芳草处处。
  “你呀!不学无术,镇日风花雪月也不求上进,多向你大哥、三弟看齐,不要一天到晚给我找麻烦。”再这么游手好闲下去,真不晓得他的将来在哪里。
  以经商起家的韩震天共娶二房妻妾,元配夫人陶韵兰乃名门闺秀,为他生育二子一女。
  二夫人温书曼出身书香世家,独出一子韩观恶,是位谦恭贤良的传统妇女,与奉父母之命成亲的正室不一样,她与丈夫是恋爱结婚,甚得韩震天宠爱,因而也招致大房相妒,也让几个兄弟间相处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韩习风、韩习雨以及韩习月是大夫人所生,故按祖谱排名,而韩观恶虽同样受到重视,但因是庶出的缘故,在规矩甚多的韩家仍需谨守嫡庶之分。
  韩习风今年已届三十,韩习雨与韩观恶同年,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月,韩习雨先出是老二,而后出的韩观恶则是人称的韩三少,皆为二十八岁。
  小妹韩习月刚满二十岁,是个活泼可爱的善良女孩。
  “大哥稳重,三弟是杰出的外交家,我这浪荡子难望项背,不如让我继续败坏门风好了。”反正黑羊让他当,才显得出白羊的可贵。
  “你……”真是无药可救。
  “爹,你别动怒,看不出二弟故意在开玩笑吗?他只是不想你们担心太多,积忧成疾。”老二的一张甜嘴通常只用在外面的女人上。
  一袭唐人装,发长过肩,长相俊伟的韩习风蓄着短髭,目光如夜枭地替同母胞弟说情。
  他的身高并不高,大约一百七十公分左右,中等身材,在三兄弟中算是最矮的一位,而韩观恶拥有洋人体格,高约一百八十七公分,身形修长不见削薄,为三人间最高挑。
  但论起经商能力,韩习风丝毫不逊其父,事业接手后更能发扬光大,开创一番新局面,在乱世里赢得美誉,是韩震天最得意的正统继承者。
  “你用不着替他说好话,习雨的个性我还会不清楚吗?他就仗着一张嘴胡作非为,不知节制。”绝非身为父母的骄傲。
  枉做好人了吧?就说我在老爹心里一点份量也没有,你偏要多此一举,让兄弟我好不欷吁。
  韩习雨在父亲身后挤眉弄眼,装无奈的无声叹息,而韩父一回头,他又正经八百的正襟危坐,活似准备听训的学子。
  “倒是你要琢磨琢磨,谢家千金好歹是你订过亲的未婚妻,别人不急,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妻子是他的,他有责任。
  额心一蹙,韩习风微露忧色,“爹,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听说快三个月了。”谢家那边急如星火,谢夫人还因此病倒了。
  三个月?!
  一旁不动声色的韩观恶微微挑起左眉,眼底流露一闪而过的精利眸光,他巧妙地掩饰在镜片后,深幽地恍若不生波澜的古井。
  “什么,有那么久吗?怎么拖到现在才来通知。”全国局势一日数变,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何其困难。
  如果在发现人失去踪影后立即展开搜寻,或许找到人的机会还大一点,可都失踪长达九十日,要找犹似大海里捞针不容易。
  这么一段时间,人发生过什么事不知道,万一已失了清白,要他接受这样一个不名誉的妻子断无可能,韩家长媳必须完璧之身,否则他如何在众人面前抬得起头。
  “一开始说要去姥姥家探病,由河北省一路南下到苏州,大家都以为她住在母舅家而迟归,因此也未在意……”
  后来她大舅上天津问候谢家姻亲,方知人的确去过苏州,可仅仅待了三日便匆匆离开,说是北大的课程要开了,她得赶回去上课。
  “这么一参差人就没了音讯,母舅家当她回去天津,而家里又认为她滞留苏州未归,两边一误就耽误了找人最佳时机。”全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爸,你有谢家千金的画像或相片吗?我想在各大报刊登寻人启事。”
  “唉!只有她十岁以前穿凤仙装的小照,这几年都出落得亭亭玉立,哪和小时候一模样。”他也没见过她长大的样子。
  据说杏眼桃腮瓜子脸,浅浅一笑十分甜美,喜书籍而远针黹,刺绣女红样样不精,一拿起书本便废寝忘食,直嚷着要考个女状元。
  “爸,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吩咐手底下的人一有空就四处查探,与报社方面双管齐下,相信不久必有好消息传至。”钱是最有用的土地公,不必长拈三炷清香便有地头蛇效劳。
  韩习风的作风虽然市侩,以钱来折辱人格,但对于两袖清风的百姓来说,却是一笔天掉下来的救命钱,有谁不抢着要呢?
  “也只有这么做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韩震天的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三儿子身上,三个孩子中就他最得他宠爱,也寄予厚望,书曼是他最爱的女人,自然对她所生的儿子偏爱有加。
  可是在长子、次子面前,他不好表现那份为人父母的喜爱,一视同仁地给予关心,以免顾此失彼,落人口实,造成兄弟间的不和。
  但是他虽刻意冷落老三,不过一旁的韩习风两兄弟早看出他极欲隐藏的私心,难免心生不满而语出调侃。
  “老三,你怎么从头到尾都不吭气,喝过洋墨水脑袋里装的东西想必和我们不一样吧!”那么闷骚的样子真叫人看不下去。
  嘴角弯起六十度角,标准的绅士风范。“不,我是觉得有大哥、二哥在场,轮不到我插嘴。”
  他不会强出风头让人瞧出下一步要做什么,那太不理智。
  老大外表看似沉稳冷静,却是商场上有名的黑鲨鱼,张口一咬从不放过一条活鱼,对于敌手的打击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而老二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爱在口头上占女孩便宜,但实际上是只笑面虎,深不可测,他把上海地界的娱乐事业搞得有声有色,而且不开罪各大帮派及上海皇帝杜月笙,其圆滑的手腕不容小觑。
  只有父亲才会认为他是不事生产的二世祖,专职拈草惹草,其实他暗地累积的财富不在少数,够他挥霍一辈子仍有盈余。
  而他,擅长察言观色、收集情资,妥善利用转化,将别人的优势让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也可以享用得到。
  “看不出来你也谦虚的一天,我记得你以前老嚷着要抢大哥的老婆,说什么她是你的,这下你机会来了。”
  韩观恶镜片后的利眸闪了一下,露出牲畜无害的笑容。“儿时的童言童语不过一时好玩罢了,二哥的记忆力着实惊人,不用来辅佐大哥实在可惜。”
  他反将一军,让人察觉不出一丝恶意。
  “呃,呵呵……金马车的小桃莉还在等着我呢!那些烦人的数字可别找上我,我怕头痛。”好呀!你这个老三,居然算计到他头上。
  “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几回就上手,二哥的聪明才智不在话下。”他顿了顿,眼笑眉也笑的伸出右手。“二哥,给张十乐坊的贵宾卡吧!我想带几个英国朋友去见识见识世面。”
  表情一慌的韩习雨连忙装傻,睁目一瞪,“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今朝有酒今朝醉,二哥我要去醉卧美人膝了,你来不来?”
  敢来我先折了你一臂,再用酒糟腌成人干。
  他摇摇头。“不了,英国驻华使馆找我有事,没法子陪二哥畅饮一杯。”
  “好吧!那我就先走一步,别怪我有了美人就忘了兄弟。”韩习雨重重地往他背上一拍,好显示手足“情深”。
  “不送了,二哥。”
  第二章
  拎着一张十七、八岁的女孩相片,一颦一笑皆牢记在心的韩观恶十分珍惜地轻抚着巧目盼兮的人儿,眼中微漾温柔的色彩,笑在眉梢。
  在她五岁那年第一眼看见她,他便为清澈如露珠的双瞳所吸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下子冲进他的心底,一段遗落记忆锁在大脑深处,明明呼之欲出,却又害羞的缩回去,让他好不甘心。
  他应该是认识她的,在亘古的过去,而且她也应该是属于她,但在时机成熟前,他尽可能的忍耐,甚至担心做出造次的举动而远走他地,忍着寂寞充实自己。
  “怎么拿着一张相片犯相思,不会是你的意中人吧!”看不出来他也有痴情的一面。
  不着痕迹的将相片收回,韩观恶恍若无事的回头一笑。“洋人相当迷恋东方女性的含蓄美,我想找几个典范让他们瞧瞧,也许能撮合几对良缘。”
  “哈……你想抢月老的饭碗不成,咱们的女人跟洋鬼子有语言上的隔阂,你到底是作媒或是将她们推入火坑。”贩女为淫,辱没国威。
  “大哥言重了,我的朋友都是彬彬有礼的英国绅士,绝不会做出羞辱自己的行为。”韩观恶小心应对,遣词用句谨慎,以免让他看出端倪。
  韩习风不悦的一嘲,“那可就难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说英国的上流社会最为淫乱,表面上道貌然、正直严谨,私底下却淫人妻女,与人通奸,乃至于豢养情妇风气大盛。”
  想要女人直接带进府即可,为妻为妾但凭男人的高兴,何必养在外面与人共妻,要是沾染上肮脏病可就得不偿失。
  “每一个国家总有为人垢齿的陋习,并非人人都有此坏习惯,大哥可别以偏概全,认为所有的野鸽都是灰色的。”总有几只羽色洁白,洁身自好。
  “那你是灰鸽还是白鸽?去国多年不免要入境随俗,学人家养几个女人。”他在试探,也是轻蔑,认为他崇洋媚外,轻视祖宗的传统。
  韩观恶笑得温和,以指推推鼻梁上的镜框,“我骨子里是保守的中国人,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一再在镜中提醒我,要谨守礼教,不可让中国人丢脸。”
  他的确有很多机会得以美女在怀,只要他愿意,白杨街的私人居所不乏女人进驻。
  但是他对她们却毫无心动的感觉,甚至觉得她们眼珠子颜色过于混浊,完全没有他想要的黑白分明,既清澈又像布满暗潮的湖水,直让他沉溺其中。
  心中有人自然提不起性致,就连和她们过于亲密都有罪恶感,仿佛有双透彻的眼盯着后背,为他的一举一动评分。
  说他没碰过半个女人肯定没人相信,但事实确是如此,他在情感上守贞,相对地,身体也做出相同的反应。
  “难道一个也没有?”他不信他忍得住异乡寂寞的日子。
  韩观恶笑着摇摇头。“大哥似在怀疑什么,你还在意二哥说过的话吗?”
  抢妻。
  清清喉头,韩习风有些不自然的侧过头,“小时候的稚语哪能听信,我明白你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付诸行动,伤了我们兄弟间的和气。”
  他表面信他,但言语中透露着警告,要他别轻举妄动,真干出天地不容的逆伦事。
  “大哥睿智,没随着二哥的胡言乱语而怪罪小弟。”韩观恶避重就轻的一应,用着外交辞令并未给他满意的答覆。
  亲是一定要抢,就看他有没有雅量放人。
  或者得上演一场手足阋墙,才能分出胜负。
  “咳!那你有什么打算?是要留在国内还是出国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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