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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对军人心灵的展示是多方位多视角的,除了上述直抒胸臆的诗作外,还以敏锐的眼光,捕捉到了军营生活的方方面面,写出了生气勃勃的现代军营的面貌和精神。他写新兵连,则把它比喻成一个钢铁车间,新兵是钢坯,严冬的十二月和零下四十度的气温则是汽锤,要把新兵的新鲜血肉“锻打成足以摧毁悬崖和钢铁的物质/作为骨骼,嵌进大地身体”,不仅比喻新颖,而且富有阳刚之气;他写连队对军人的改造,又以叙事的笔法写了《被一支枪修改》,其中写了一位战士从参军到复员的成长,被枪修改的结果是:“刺刀可以断裂/但是不能变弯/弹道允许下落/却不能屈膝”,直到复员仍“带走了枪的影子”。他写老兵,又充满了幽默感和情趣:他站岗时不仅像“星光下发现一根下雨的界桩”,而且和姑娘在联欢会上跳舞时,等于给人家上军训课:“慢三正步,快四跑步/搭在我肩上的不是一条手臂/是一杆好枪”,让人忍俊不禁。即使是除夕夜吃饺子,秋野收庄稼,也都蕴含着一种乐观的情趣美。这一切,如果没有丰厚的军营生活积累是写不出来的,作者不是照模生活,而是经过心灵的发酵,加入想象的酒曲,才酿造出了诗的美酒。
朱建信诗作的新颖之处还在于,以独特的意象选择,创造出于多彩的艺术世界。描绘当代军人的心灵和品格以及军营丰富的生活景象,不能靠说教,依靠单纯的直抒胸怀或摹写事物的外部特征是远远不够的,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军旅诗的水平。在现代高科技发展的今天,面对军事现代化及军人生活的复杂多变,诗人必须采用崭新的艺术手段。朱建信深知此道,所以他广为吸收现代诗的表现手法,调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在军旅诗中为人们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除了前面提到的一些,诗作外,还有不少作品以精巧的构思,创造了,风韵各异的意象。描写军营日常生活的《把那幅画挂起来》,本来是写在房间用粗壮的图钉挂一幅水墨画,作者却运用巧思,描写成把自己也当作青铜一样坚硬的图钉揳进那青铜一样的墙壁,而且还要把血肉、骨头和灵魂揳进去,揳进“钉子般的军营”;军营也是“钉子”,钉牢一幅水墨雄鸡图——黎明的中国版图。这一组组意象是他人不曾用过的,新鲜而独特。又如《女娲的手迹》,作者把长江黄河比喻为女娲夜间用血写的两笔草书,真是“异想天开”,创造出了带有浓郁东方文化色彩的大意象。朱建信的一些小诗,也因具有不同色调的意象给人以新奇感。他写士兵、“一个士兵走着走着/停住/耸成界碑”,用暗比揭示了军人的忠诚、壮烈和高度的职业危险性,内涵丰寓,意象富于动感。他写小女兵:“梦里长叶/醒着开花//用眼睛唱歌/用歌声擦枪”,简洁而富有浪漫色彩的意象群,展现了小女兵天真活泼又刚勇乐观的飒爽英姿。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海峡》一诗,短短六行诗中具有无限的内在张力:“一峡泪/载不动半个多世纪的痛//祖国呵,把我填进去吧/把我缝进去吧/只要能弥合你心上/这道渗血的伤口”。诗人以海峡泪抒发军人因祖:国尚未统一留在内心的伤痛,又把海峡目前的状况喻为祖国心头的一道伤口,并要以自己的身躯去缝合它,不仅想象奇特,而且带有撼人心魄的悲壮色彩,意象宏大而新颖,是诗人心灵中绽开的艺术花朵。此外,诗人还有几首小叙事诗,尤其是为悼念父亲写的《冷泪如碑》,也达到了浓郁之情与多彩意象的结合,诗句感人,不再赘述。总之,我从朱建信近年的诗中看到了当代军旅诗发展的希望,令人欣慰。当然,朱建信的诗中也有略显粗糙或构思不细的篇章,形式和语言上亦有尚需斟酌之处,盼望诗人精益求精,把军旅诗创作推上一个新台阶。
栏目主持人:周所同
刘 滨等
一座只有简单的名字
而没有标高
没有长度没有跨度的桥
一座奠基于不同民族的心谷
横跨于岁月长河之上的桥
一座由黑眼睛灰眼睛
蓝眼睛投射的
温馨目光编织的桥
一座由黄皮肤黑皮肤白皮肤的肩头
扛起信赖和欢笑赶路的桥
一座由不同高度不同负荷的脊梁
支撑起巍巍桥墩的桥
一座由不同信仰不同力度的大手
紧紧相握构筑护栏的桥
一座任现实载着缤纷的向往
在五湖四海全方位立交的桥
一座毅然铲除昨日的斑驳
而精心装饰辉煌明天的桥啊
——《友谊》
刘滨(原名刘建中),1939年生于重庆江津。五十年代中期参加国防工业建设,末期开始发表诗作。1980年始,任《青年作家》副编审、编辑部主任。1993年调《星星》诗刊,任常务副主编、编审。出版诗集《我的爱在南方》、《微笑的风景》等。诗作多次获四川文学奖、金芙蓉文学奖,并入选多种选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理事,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近况:
读书,写作。亦不时踏勘与诗有关的名胜之旅,或撰写诗趣相投的荧屏之需,不亦乐乎。我以为,心态是一笔财富,幸福是一种感觉,于是,将健康、快乐、阅读、写诗,构筑我生命的四季。我更看重时令更迭、季节轮回的过程,其余的,也就悉听尊便、随遇而安了。
夏日的风暴袭击大地,
冰雹横飞摧残碧色的圆荷,
你守志不移呵,
毅然举起火炬灼灼。
风暴过后,山川明媚,。
你生长得越发蓬蓬勃勃;
每一个细胞都在奋发,
湖光山色造就了你耿直的性格。
飞蓬乘秋风飘然而去,
梦想异域的天高、月明、地暖、风和;
而你坚守着自己的位置,
深爱着生育自己的土地的富沃。
你,就是要在这片江山上,
结出坚强、殷实的果,
让自己的子子孙孙,
扎根、繁荣在中华大地坦荡的胸廓。
——《红荷》
丁慨然(本名丁楷),1941年,3月生于湖北洪湖市农村,1955年到北京上学,1961年开始发表作品, 1982年加入北京作家协会,1989年创办中国城市诗歌艺术研究所,主编《诗宇宙》、《诗论评》,发表诗歌300多首,评论300多篇,著有《秋日的相思》、《夏日的苦恋》、《丁慨然诗选》和《慨然诗论》、《荆公诗评》、《蓟门诗话》、《国风诗说》,主编《中国中青年诗人传略》、《中国新诗个成名作选》、《中国大文化英才传略会典》、《毛泽东诗词大词典》、《时代抒情诗选》、《国风诗千家》、《中华民族抗战诗选》。2000年春策划创办《新国风》双月诗刊,2003年创办《新乐府》诗词季刊。
近况:
2004年组成《新国风》和《新乐府》、《新华诗》的联合诗刊,任主编(执行),现已是编刊第6年,愿继续为全国诗人开垦一方园地而勤耕苦耘。
通向新世纪
这是必经的路口
生命已不允许
踯躅和停留
既然阳光站在墙外
不肯进来
那就以灯光为伴
睡觉是一件不情愿的事
人生苦短,因此
不甘心让日子的一半
躺在梦里
——《虎坊路甲15号》
宗鄂,姓寇,上世纪四十年代初生于湖北老河口,原籍四川梓潼,祖籍陕西三原,童年拾过粪;少年种过田,修过水库;青年进过厂、挖过河、烧过砖、上山植过树、放过羊。先学工艺荚术,后改习中文。做编辑时间最久,当人梯有苦亦有乐,帮助别人也成就了自己。出版了几本诗集,竞也算是个写诗的人。
近况:
白天潘家园拾趣,夜晚灯下翻书。古瓷里的璀璨,像宋时的明月,依然令人陶醉。有时也写写画画,自得其乐。
山风吹落了月亮
老街悠长悠长
大姐柔柔的发辫
搭在高原的肩上
卵石铺起的路面
马蹄声叮当、叮当
走不尽康定的老街
心在发辫上晃荡
山风吹出了太阳
老街一片明亮
大姐溜溜的好哟
可还在这条街坊
木门早已打开
咋不见你的模样
走不尽康定的老街
谁听我倾诉衷肠
——《康定老街》
(《康定老街》1991年6月写于康定,后改成歌词。原载《歌曲》 2004年第5期,获在北京举行的第11届“北极星杯”全国词曲创作大赛银奖)
刘希涛,1944年生。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上海《城市导报》社原编委、副刊部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上海新东宫文艺创作中心常务副主任、上海市作家协会诗歌二组组长、《上海诗人》主编。14岁始写诗习文,40余年勤笔不辍。有“钢铁诗人”的称号。诗作、散文、报告文学数十次获奖。现已发表作品600余万字,传略已被分别载入《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国诗人大辞典》、《中国作家3000言》等30余种辞书之中。
近况:
主要精力放在上海新东宫文艺创作中心和《上海诗报》的工作上。新作不多,却年年获奖。准备出一本《刘希涛诗选》。
清清的风(组诗)
■ 刘松林
雁翅的声音很响
从大洼上方掠过时
雁翅的声音很响
朝南远飞的“人”形
转眼就变成了“一”字
都似片小黑点点了
叫声 还那么清凉
几丝暮云的高天
像皴脸儿上小小的小小感伤
三五黄枯落叶被风吹走
耙齿下,是我的青瑟家园
那片苇地那一泓绿
那片苇地露出尖锥儿了
那片苇地能打粽叶了
那片苇地爬出蝉蜕壳壳了
那片苇地水花儿响了
水蓼草在里头开白开紫了
小鲶鱼的须儿悠悠浮上来了
那片密实得教人心中发慌的
苇子地
那泓明光透亮 波伏漾荡着的
绿呵
——在它土岗的上边 在那
苦觅的眸中
坐落着我向阳的北屋
窗棂上贴着红葫芦窗花
和风里 溢出咸润润的香
扁豆花紫 荞麦花白
补秋快,撒荞麦。
——任丘民谚
扁豆花紫 雹灾砸不光的紫
荞麦花白 洪涝抹不掉的白
还有油菜疙瘩 筱菜白菜叶儿
又铺出绿生生的期冀来
心底里的一片片苦
色调中的一些些涩
笑意凄楚终究是笑
花开在眼里就是光彩
一根铁硬的腰杆上
扁豆花紫 荞麦花白
一阵风吹过来
麦浪 就伏下去了
四月的青醇就伏下去了
接着 又逶迤地涌起来
漾向远处
他倚立在垄间的身子
顿时盈满和煦清爽
麦鸟啾啾
灯笼棵赭红
在白白的阳光里
一些细绒绒的念头 已着手
在他的目光里深情地灌浆
他的脸漾出笑意
这些笑黄绵绵的
像挂在麦苞上那些扬过花的
簌簌粉囊
黄 昏
巢窠 是此时最鲜明的意象
麻雀在秫秸垛上开着见闻发布会
椿树尖上的喜鹊不屑地喳了一声
霭岚像愈萦愈浓的温馨
松缓 是一锅子醇烈的旱烟
踏实的冀中平原 安详而苍茫
贞子细长的大辫儿在镜中
有头小鹿 在她腮边不明因由地
腾起两朵红云
鸡鸭杳无声息钻进窝埘里打盹
蝙蝠的翅子再次从槐枝下旋过
暮霭,眼瞅着就暗下了一色
存儿表妹
■ 申 艳
存儿头发微黄 牙齿微黄 皮肤微黄
不爱说话的她 低眉顺目地
在老家长了二十年 没出过远门
见过金戒子是黄的,闪着好看的光
过年的时候 一篮黄黄的油条来走亲戚
圆圆的竹篮也是黄的 密实得
像舅舅大半辈子的目光
舅舅没存过钱 把存钱的希望寄托给存儿
过了正月十五
存儿要去南方打工了
能坐火车 能看大海
能拿到卖粮食以外的收入
也许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就能收割两辈人的梦想
说这话的时候 她的眼里有一种光
几年前 存儿还小声问过我
那连烟花也窜不上去的
高楼 会不会绊住月牙儿
那像点着的火苗一样的
木棉花 真是血染成的吗
从那时候起 看见存儿
我的心里总在下雪
过了正月十五
存儿要去南方打工了
父亲在深夜把我叫醒
■ 椿 桦
一
雨落下来的时候,我又听见
父亲在深夜把我叫醒
父亲,我知道你有话要说
但是这些话在你临终前
被石头绊了一下
最终成为石头的一部分
可是父亲,在广州和漳湖
我应该在哪一块泥土上
寻找你的踪迹,然后
跑下来,听你把叮嘱和训斥讲完
二
还有什么日子比这一年夏天更残忍
雨是那样的大,夜晚来得那样的快
父亲在床上突然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仿佛锯子急促地锯着一段木头
惊慌的母亲跑过去时
木头已经断了,破碎的断裂声
消失在2004年5月28日的深夜
那张第一时间为父亲送行的术床
在我的想象中哽咽起来——
那个老木匠的离去使它
还有成千上万的桌椅板凳
和我一样在同一时间
失去了父亲
三
为什么一个人只有死去
才能真正到另一些人的心中活着
面对跌跌撞撞地从远方
扑到父亲脚边的妹妹
像百人一样不俘地抚摸
父亲苍苍白发的母亲
我无法想象,那个给了我们生命
让我们在世间好好活着的老人
到底有多少年是活在我们的身边
四
也许我只有走进一场大雨中
才能体会坐在父亲肩膀上
被泥泞绊倒时的痛觉
听到父亲说,孩子,摔疼了吗
也许我只有摸黑走过大沟河
才能看见父亲背着犁铧
跟在牛的后面,听他责骂我
又逃避了一天的劳动
父亲,我知道
直到今天
沉默寡言的你仍有一肚子的罗嗦……
叶子黄了
一片发黄的叶子落下来
可能会成为一把刀子
八把十把刀子落下来
未必会伤及一个人
八万十万把刀子
则定会让一些人疼痛难忍
可是,我背井离乡多年
什么叶子落下来
会斩断我在异乡培植的大树
父亲已经死去
为什么叶落时他会在泥土中
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叶子黄了
世上的叶子都在下坠
百万千万把刀子这一刻
全都落向我一个人
云 朵
年轻的妹妹在河边浣洗
水面上倒映着1992年的天空和云朵
那些棉花般的白云
暗藏着石头、马匹和黑暗
正午的阳光将白云的黑
投在一条静止的小木船上
妹妹用汗水将小河的宁静打破
在云朵下洗衣
看上去既浪漫又危机四伏
雨水落下的时候
妹妹拧干的衣服全都湿了
从石头到马匹再到黑暗
一块云朵记载了一段洗衣的过程
我突然眼眶湿润
在妹妹的木盆里
几件衣服和一个旅行包
在第二天天亮后将随同我离开
像云朵一样
飘向有雨水和石块的地方
绿色通道
■ 徐必常
红将军 皱皮辣 细刀豆 是一串蔬菜的名字
康尼斯 东风牌 乘龙车 是一串货车的名字
贵阳 柳州 南宁 是一串城市的名字
它们被一串电话号码串起来
它们被一条条公路串起来
这条道就叫绿色通道
政府 农户 商人 是一串常用的名词
政策 耕种 流通 我常把它当动词来读
收入 富裕 笑脸 我找不到词儿了
哼着山歌劳动 不再骂那狗日的日头
红将军 皱皮辣 细刀豆 是一个个标致的闺女
康尼斯 东风牌 乘龙车 是一台台现代化的花轿
贵阳 柳州 南宁 是一个个乘龙快婿哩
绿色通道是一根红线
缠着城市的脚 织成乡村的红盖头
村庄
■ 小 米
瓜藤葡萄蔓缠绕着的村庄
柳点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