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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公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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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讨论的事显然与我有关,为什么不让我参与呢?”她埋怨的盯着冷天鹰,他说过会让她知道的。
  “天鹰也是为你好,你才受伤,怎能再为此事烦忧呢!”纪仲林把冷天鹰的顾虑说出来。
  她知道他的顾虑,但她不希望他把麻烦全揽在身上,她也想帮他呀。更何况这麻烦还是因为她。
  “琯儿!”秦叶喊了她一声,“你受伤了,有没有怎样啊?”对于秦琯儿受伤一事,他心中直挂念着,所以功力一恢复至六、七成,他便下山赶回飞鹰堡。
  “爷爷!”秦琯儿投入秦叶的怀里撒娇。
  一看到爷爷,她也忘了要询问自己的身世,只担心着爷爷身上的毒。
  “爷爷,你身上的毒解了吗?”
  “爷爷算是命大,这条老命是捡回来啦。”秦叶疼爱地摸摸她的头。
  爷孙俩许久不见,秦叶乍见秦琯儿时,虽有些意外,但取而代之的是欢喜欣慰。见她粉颊红润、双眸莹亮,十分活泼有朝气,并未有苍白病容,看来飞鹰堡并未亏待她“我听说你受伤了,有没有怎样?”秦叶拉着她仔细瞧着,深怕她身上少了一块肉似的。
  “冷大哥他……们很照顾我,我已经没事了。”她直觉说出口,却在看见爷爷面露狐疑时,赶紧将“他”改成“他们”。其实这也没错,飞鹰堡众人全待她如家人般地疼爱。
  没想到她这一改口,却让秦老爹颇为玩味地打量着她,还若有所思地微笑着。
  她脸一红,含嗔地瞪着秦叶,好一会才想到自己的问题尚未寻到答案。
  “您刚才说我是前朝公主的事是真的吗?”她多希望爷爷说那只是玩笑话。
  秦叶收起戏谵的神情,一脸凝重,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主角都出现了,咱们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秦前辈你就从头说起吧!”尔珩在一旁建议道。
  “该怎么说呢?”这十八年的恩怨岂是三言两语可道尽的,秦叶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兄,就从咱们让师父抚养开始说起吧!”范离能理解秦叶这声叹息里含着多少辛酸过往。
  “也好。”秦叶点点头,开始诉说过往。
  “我从小父母双亡,在城里的街上行乞过生活,因为年纪太小,常常让其他乞丐欺负。八岁那年,为了一碗粥,我差点被一群乞丐打死,最后是师父救我回家,而第二年阿离也让师父带了回来……”他指了指范离,又接着说:“我们跟着师父学武、习字,师徒三人相依为命。师父很晚才成亲,我十六岁那年师娘才进门,虽然只大我们七、八岁,却待我们如儿子般地疼爱。”秦叶的思绪回到了年少时期……
  “两年后,师娘生下了小师妹。小师妹从小身子骨虚弱,不能习武,却常常是两颊红通通,要我和师弟背着她玩耍,咱们俩倒也不觉烦。我二十二岁那年,师父让我和师弟到江湖上见见世面,咱俩这一离开也就在江湖上混出了一点名号,就是金叶先生和银针先生。”
  秦叶说得客气,想当年这名号可是在大江南北出了名,江湖中人没有人不知道的。
  “金叶和银针?”秦琯儿毕竟不是江湖中人,对这称号实在陌生。
  “金叶是师兄,他的暗器是一片金叶子,而我的则是银针,因此江湖上给了我们金叶先生和银针先生的称号。”范离解释道。
  “我们兄弟每年还是会相约回师父家,看着小师妹一天天地长大了,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她十七岁那年,师父得罪了朝中宦官,那太监竟设计让崇祯皇帝把小师妹召入宫。由于事情太过突然,师父得知消息己来不及逃亡,小师妹怕师父师娘受到牵累,便自愿进宫去……”说到此,秦叶一张老脸已是涕泗纵横,范离看了师兄一眼,语带哽咽接着道:“我们师兄弟得知消息马上赶回去,但己来不及了。
  师父因此抑郁消沉,最后竟卧病不起,临终前只求我们把小师妹救出来。谁知,师父这一走,师娘也随即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与师父共赴黄泉。“
  说到此,屋内众人神色凝重,秦琯儿更是神情悲凄。如果没料错,爷爷的师父师娘便是自己的祖父母,一想到他们是如此悲惨离开人世的,她的眼泪不禁簌簌滴下。
  她忽然发现身后有个身影一直让她依靠着,她不需回头也知道是谁。
  原来在她仔细聆听秦叶师兄弟述说过往时,冷天鹰就己来到她身后了。
  她心情哀恸,于是不顾他人眼光,将身子靠在冷天鹰怀里轻泣着。
  众人早知两人的关系,倒也不以为意,只有秦叶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心里有了定论。
  “爷爷,你后来是怎么遇见我娘,还把我救出来的?”抹干泪水后,秦琯儿问出所有人的疑问。她依旧喊秦叶一声爷爷,不只是习惯使然,而是她已视其为自己的爷爷了。他养育她十八年,这恩情岂是血缘可论断的呢!
  这一声爷爷让秦叶欣慰不己。他起初是为报师恩,但十八年相处下来,他早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看待了。
  “你还当我是爷爷吗?”秦叶内心仍有些不安,虽说她那声爷爷多少让他安心了些,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笨爷爷,这十八年是谁在抚养我,我不叫你爷爷,要叫谁呢?”知道秦叶心里的想法,秦琯儿故意撒娇道。
  秦叶开怀一笑,擦干老泪,接着说出了一段连范离都不知的往事。
  他们师兄弟二人将师父师娘安葬后,便计划着如何进宫将师妹救出。
  当时朝政虽己衰败,百姓要入宫还是难如登天,师兄弟俩便投入闯王李自成的军队。沿途他们目睹饥民将树皮革根都啃光了,路旁还有许多遭父母抛弃的婴儿:大人们都无法温饱了,又如何能顾到小孩呢?
  闯王的军队沿途受到百姓的欢迎,大家把它当成一个希望,一路势如破竹往京城而去。崇祯十七年,闯王李自成攻下皇城,宫内太监大臣见大势已去,竟反过来大开城门迎接新主,而他们师兄弟二人也在其中。
  一入城,二人便分头寻找小师妹。
  秦叶透过管道打听过,小师妹因温婉柔顺,颇受皇上疼爱,受封为兰贵妃。混乱中,他抓了几个太监宫女问话,终于找到了兰贵妃的住所。
  一进门,只见一名清丽的少妇躺在绣被中,神色苍白憔悴,身旁竟无任何宫女太监。他向前一探,床上之人正是小师妹兰儿!
  原来兰贵妃在几日前临盆,但此时宫里大乱,无心关注此事,宫女太监们也无暇顾及她,全都各自逃难去了。兰儿身子骨本就虚弱,进宫这些年总是抑郁寡欢,生产后没有妥善照料更是元气大伤,眼看只剩一口气了。
  她一见到师兄,欣慰之余也只来得及将婴儿及玉佩托付给他,接着便与世长辞了。
  秦叶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本想找到师弟后离开,谁知一走出门,便见一个太监领着一群士兵过来,还大声嚷着:“那是兰贵妃产下的小公主!”接着众人便朝秦叶怀中一抢,秦叶一个回身躲过对方的突袭,也不敢再待下去,于是施展轻功逃离宫中。谁知这一路上竟有多路人马在寻找他,他无法在京城等范离的到来,于成一路往南逃,开始隐姓埋名过着小老百姓的生活。
  “师兄隐姓埋名,也难怪我这十几年来一直打探不到师兄的消息。”
  范离感叹道,语气中不免有一丝埋怨。
  “我怕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便不敢寻你。直到前些年听说飞鹰堡的范总管使得一手银针、神通广大,我便知道那是你。但那时我们在扬州一切还算安定,也怕一有动静会引来那些人,所以就没有前来寻你。”秦叶知道范离一直在意这事,便解释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范离了解师兄这些年的辛苦,轻轻地点点头,不再追究此事。
  “我想所有人都知道兰妃生下的是公主,所以便让琯儿女扮男装。”
  秦叶看了秦琯儿一眼。
  “所有人马?除了商安中等人,还有另外的人在追踪你们?”冷天鹰从秦叶的话里听出了玄机。
  冷天鹰一问,秦叶便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光。
  “闯王的军队也不成气候,后来清兵入关统治了天下,他们担心咱们汉人会推翻他们,便想将前朝的皇子皇孙赶尽杀绝。商安中是降臣,对于明朝宫里之事较为熟知,自然由他来主持这项职务。”他讲到清兵时,还特意看了尔贝勒一眼。
  “除了清兵的追捕外,更有几支明朝余臣组成的复国组织想找回小公主,想以她为号召,吸收一些复国志士加入。”
  “我虽恨清兵入关,却更恨前朝大臣的自私愚昧,怎可能让琯儿落入那些人的手里当枚棋子!况且小师妹临终前要我让她平凡快乐的长大,别再让她涉入权势斗争中。”
  想起母亲短暂哀愁的一生、想到爷爷为了自己所做的牺牲,秦琯儿才停住的眼泪又开始落下。
  “爷爷,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爷爷,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一个扬州城的说书丫头。”秦琯儿一席话更是让秦叶老泪纵横。
  秦琯儿这番话也是说给尔珩听的;她若不认为自己是公主,便不会为那群所谓的反清复明之士出来号召,如此一来,朝廷担忧的事便不会发生。
  尔珩是聪明人,自是听出了秦琯儿的弦外之音,只是朝廷能否接受这样的理由呢?
  “你是前朝公主,天下原是你们朱家的,如果有人想复国,你能袖手旁观吗?”尔珩厉声问道,而这一问等于是将朝廷的疑虑抛出。
  “国家大事我或许不懂,但以一个百姓而言,谁能让百姓过安乐康富的生活,那人就是百姓认定的皇上。前朝后期的几个皇帝多是昏庸无道之君,我在扬州城里听到许多百姓谈起过,那时百姓苦不堪言,而大官们却是极尽奢华,这样自私不顾百姓死活的王朝,谁会想要呢?”秦琯儿原本就能言善道,这一番话说下来,更是让在场几个大男人为之动容。
  “清兵入关,虽有‘扬州十日’的暴虐事件,但接下来的作为却是颇为百姓设想。小玄儿年纪虽轻,但将来肯定是位明理的圣君,天不在这样的人手中才是百姓之福。如果百姓能安乐生活,反清复明又怎可能成功?”
  她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冷天鹰在一旁骄傲地注视着她。他从来就知道她非一般的女子,今日这番话更显出她的睿智与大器。
  尔珩一听,毫不吝啬地给予掌声。
  “说的好!”尔珩毕竟是满人,更是个贝勒,对于朝廷有着保卫之责,今日听了秦琯儿这席话,确认了她的心意,他和老佛爷谈判的胜算更大了。
  一思及此,他不免有些感慨地道:“如果不是身份的问题,你和老佛爷一定很谈得来,你们都是见识非凡、不让须眉的奇女子。”老佛爷也非一般后宫女子,秦珀儿的言谈举止定能得到她老人家的青睐。
  “多谢尔贝勒的称赞,琯儿只是有感而发。”
  “既然如此,朝廷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追杀令也可以撒掉了吧?”
  任飞毕竟还年轻,直觉这么认为。
  “大家还是静待我的答案。我前几天进宫见了老佛爷,她说要考虑几天,我现不再回去把琯儿的话说给她听,相信以她老人家的气度,应是不会再追究了。”尔珩起身和众人道别,准备赶回京城。
  “这位贝勒爷……”秦叶对他还是不放心,他可是爱新觉罗的贝勒。
  “秦前辈请放心,对于尔珩,我可以用生命担保。”冷天鹰的一句话,将秦叶的忧虑化解了。
  “如果朝廷还是不放弃追捕,咱们又该如何?”范离多心的问道。
  “咱们飞鹰堡也不是好惹的,朝廷真要对付我们,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纪仲林颇有信心的回道。
  “我的事怎么可以让飞鹰堡来扛呢!”她怎么能让飞鹰堡的众人因此事而受牵连呢?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虽没有甜言蜜语,但这简短的一句,却道尽一切的爱意,秦琯儿听了为之感动。
  “大哥的事,就是咱们大家的事。”任飞一句话,也道出飞鹰堡众人的想法。
  众人听了任飞的话,也跟着点头赞同。
  书房内大家心意一致、团结一心,但秦琯儿心中却有了另一种想法。
  一弯明月羞怯地探着大地,房内女子的声音有着撒赖不依。
  “你答应我的,却还瞒着我开会男子安抚地道:”你伤口才好,我怎么忍心让你为此烦忧。“
  “你这样把我挡在门外,我就会安心吗?”女子语气有着不满。
  “你知道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我希望为你揽下一切烦恼、为你挡去一切风雨。”男子心里一急,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一向是行动重于言语,要他说出甜言蜜语,那简直比面对一流高手还要艰难,因此这些话一说出口,冷天鹰一向冷峻的脸庞竟难得的泛红,神情有些不自在。
  秦琯儿听了这些话,又看见他扭捏的神情,之前的不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甜蜜幸福。
  “你太倒楣了,才会遇见我这个大麻烦。”秦琯儿笑道。
  “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冷天鹰轻轻的捏了娇俏圆润的鼻子。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她仰着脸盯着他。
  “来不及了,在扬州城遇见你就注定要被你这个大麻烦吃定了。
  当你在马场牵起我的手时,我这辈子就放下开你这双小手了。“他低哑地道出自己的心意。或许是秦琯儿的娇俏可人开启了他的热情,他逐渐习惯在她面前将自己的情意表达出来。
  “想不到你还会讲这些甜言蜜语。”闻言,她开心地投入他的怀里。
  “天塌下来有我帮你挡着,你娘临终前要你快快乐乐地过活,以后这个责任就落在我身上。”他希望那灿笑的娇颜能一直维持下去。
  “天鹰……”她投入他怀中,柔情的唤着他的名。
  冷天鹰心情一荡,抬起她的下巴,低头轻吻她的唇瓣,“昨夜……你还痛吗?”他怕自己昨晚的热情伤了她。她才初经人事,自己竟这般急躁,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但一遇上她,许多原则似乎也不再是原则了。
  乍听此话,她不太明了,待看见冷天鹰的神情,她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涵。她的脸红透了,羞赧的摇摇头。
  “昨晚你一定没睡好,今夜好好睡吧。”他忍着想碰她的冲动,让秦琯儿躺好,接着才起身将烛火吹熄,和衣倒在她身旁。
  一旁的秦瑁儿悄然起身,在黑暗中寻到冷天鹰那双漆亮如星的眸子,她思索一下,随即俯身亲吻住他。
  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脸庞,从他的双眼,到那温暖的唇……她青涩笨拙的吻,竟意外勾起冷天鹰的欲望,他低吼一声,将她拉回压在身下,鼻息粗喘地望着她,接着便俯身亲吻那粉嫩娇唇。
  秦琯儿因为心中另有打算,便抛去那份羞怯,热情地迎上他……
  翌日一早,冷天鹰一踏出房门,秦琯儿便跟着起身。她把到飞鹰堡时穿的男装拿出来,穿戴整齐后,将枕被弄成有人躺卧的样子,这样小红才不会一早就发现她不见了。
  她探头确定外面没有人,这才悄悄出了门。离开前她本想去看爷爷一眼,但怕行迹被发现,便作罢。
  她一路往马场走去,打算从那儿离开飞鹰堡。她知道此时飞鹰堡防备森严,要进来不容易,但要出去应该有办法可想。
  到了马场,她小心谨慎地避开李大叔和小六子,转身走向林边,忽然发现秦叶已在那儿等她了。
  “爷爷?”她惊呼一声。
  “笨丫头,叫这么大声是怕人家没听到啊!”秦叶走向她,拿起烟杆往她头上一敲。
  “爷爷怎么会在这里?”她抱着头,心虚地看着秦叶。
  “你是谁带大的?你那些个小心机只能骗过大家,难道还骗得了爷爷我?”这丫头天生有侠义感,她昨日眼神一动,他就了解她不会留下来让飞鹰堡众人为她拼命。
  “我……”她一时哑口。
  “我什么我,竟敢丢下爷爷自己走,该打!”手中的烟杆作势又要往她头上敲去,但却是伸手摸摸她的头,低声说:“傻丫头!”
  秦琯儿听了眼眶一红,瘪嘴低声道:“人家是不想让你涉险嘛!”
  “如果真把我当成爷爷,就不要再说这种傻话。”
  “呜……呜……”秦琯儿不禁哭了起来。
  秦叶也不阻止她,只淡淡地说:“再哭。我都要以为你是舍不得冷天鹰了。”此话一出,秦琯儿楞了下,哭得更大声了。
  秦叶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猜对了。
  于是爷孙俩一个猛哭着、一个猛叹气地离开了飞鹰堡。
  第十章
  浓荫围绕着小城,南风徐徐吹拂,几名妙龄女子在水边采莲,这正是夏日江南河畔常见的景色。在临河面的一家茶馆的二楼,有个桌位坐着一男一女,女子将头倚在栏杆上,灵巧的大眼望着水边采莲的姑娘,眉宇间隐含着一丝愁;对面坐着一位年约十四岁的少年,秀朗俊逸的脸庞尚有着一分稚气。
  少年循着女子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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