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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小情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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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半个已婚人的身份,别说是进一步交往,恐怕连做普通朋友都不可能。
  傅惟庸看着她,走近她。
  “我并不想骗你。”他伸出手将她拉近,发觉了她居然是全身冰冷,于是他敞开了双臂,紧紧地抱住她。“相信我,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
  他宽大的掌端起了她的脸,溢满真诚的双眸紧紧地凝人她的眼底。“乖,别让自己着凉了,我陪你先洗个热水澡,然后我再将事情的原委慢慢地告诉你。”是的,是到了该告诉她真相的时候。
  既然他的心里面有她,也想与她终身厮守,他就不该再对她有所隐瞒。
  坦然说出真相,他不怕她会因此而不谅解他,更不怕她会因此而离开他,因为他知道,她是爱他的。
  她是第一个不因为他的身分、地位、背景,而爱他的女人!
  僵着身子,读得他黑眸里的真诚,江敏绮犹豫了。
  她的理智与情感再一次激烈的交战。理智告诉她,她该甩他一巴掌,然后一把推开他,转身离去永不回头;情感的一面却不断的呐喊,他的怀里很温暖、好舒服,他对她是真心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听他怎么解释这一切。
  知道她的心绪又陷人挣扎,就如同他第一次对她提出邀约的情况一样,惟庸不再给她思考的时间,代替她作了选择——
  他弯腰抱起了她,大步地走向浴室。
  或许是因洗过了澡、或许是因身子不再冰冷、或许是因有他躺在身旁,江敏绮波动的情绪已趋于平稳,现在的她,只想听他的解释。
  躺在她的身旁,傅惟庸侧着身,一手撑着颊靥,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脸。
  深深一叹后,沉稳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以着柔缓的速度,仿佛在叙述着一段不属于他的故事——
  “纽约华人商界中的傅家,一直是个传奇;而很不幸的,我是第四代的接班人。从小我的人生就仿佛是一盘棋,但下棋的人不是我,我就像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看着她,他略顿了下,亲亲她的脸。“我没有童年,因为童年是在永无止境的学习中度过,高中、大学、硕士学位、博士学位,没有一样能依自己的希望与要求去作选择。
  然后我终于如家族所愿的承接起东丰集团,我不眠不休的工作,丰硕了集团的财源,但这一切似乎还不够。“
  他看着她,眼里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淡淡哀伤。“人的心是贪婪的,无止境的欲望是无法填满的,于是壮大集团势力的最好方法,就是联姻。”
  他笑了,笑得有点自嘲。“当然了,我是未来集团内定的接班人,所以联姻这事,舍我其谁?”
  他那自嘲的笑,笑人了敏绮的心坎,她心痛,不过这次是为他。“所以有了那篇报导?”她该庆幸方才自己没有转身离开,所以才能听到这些真相。
  傅惟庸点了两下头,修长的指轻揉着她柔软的耳朵。“家族希望我娶Ethd,其实与其说他们希望我娶Etlwl,倒不如说,他们是希望我娶EquationWork。”这次他嘴角又勾动了下,笑得无力。
  看着他的笑,敏绮只觉得更加的心疼。
  “所以你才离开纽约来台湾度假?”她将脸轻轻地埋进了他的胸怀。原来像他这样优越的人,还是会有无力的时候。
  他低下头来,亲吻着她的头。“没错,我是出走来度假的。”
  大掌勾起了她的下问,他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但我是个不服、不认输的人,我当然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只是以退为进。”
  停下了亲吻的动作,他修长的指轻轻压上她嫣红的唇。“你会为我等待吧?”他抛下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句。
  “等待?”敏绮拧起了细眉,有些不解他的语意。
  “给我点时间,等我。”他的唇轻轻地压上她的,柔柔地吻过。“以前所发生的一切,我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但我确信,我的未来,我能掌握。”
  也许得花一年、二年、或三年,但对于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来说,这一切的牺牲是值得的。
  “我……”她能答应等他吗?能给得起承诺吗?
  “绮绮?”她的犹豫,引来了他的紧张。“你问过我是不是爱你,我的回答却总是喜欢,那是因为对我而言,说爱太沉重,所以我的喜欢就是爱,你知道吗?在我防卫心很重的世界里,我从不对任何人说喜欢两个字。”
  他的解释令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瞪大眼直直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亲耳所闻,不争气的眸眶不知何时已泛上了泪雾。
  原来他是爱她的!
  “答应我,等我好吗?”他吻去了她的泪。
  虽有犹豫,但这次她却不忍伤他的心的点头了。“我会等你,一年、二年、三年……不管几年,我都等。”
  是的,她会等;只要时间愿意让她等,哪怕是走到生命的尽头,她还是会等他。
  “不会那么久的,相信我。”他亲亲她的脸颊,然后移至她诱人的唇,吻得更深。
  缠绵的夜、缠绵的情侣,一簇簇被点燃的激增火花,一旦开始便无法结束……
  和煦的晨光透过了薄薄的纱窗担了进来,让因一夜雨湿而略泛水气的墙面蒸出了淡淡的水雾。
  本该安静的空间,时而传来几声不协调的咳嗽声。
  “咳……”
  翻起身,傅惟庸马上发现了异状。
  “绮绮”宽大的掌轻轻地抚触她的颊靥,欲唤醒睡梦中的她。
  天啊!怎么会烧成这样?
  他的手才触及她的颊靥、即让热烫的体温给完全吓醒。
  “绮绮。”傅惟庸再次低唤,试图唤醒她。
  “唔……”只见她面色开始泛白,痛苦地拧起了眉,几乎喘不过气来,额上、颊靥上,开始淌下了豆大的汗滴。
  傅惟庸见状马上跃起身,想起了自己曾经学过的简易急救方式。
  毫不迟疑,他以拇指深压她鼻下的人中穴。“绮绮,别怕,跟着我深呼吸。对,再深呼吸。吸气、吐,吸气、吐气。
  隐约中,江敏绮只听见了傅惟庸的声音,他一遍遍地要她深深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直到她的意识完全陷入混沌。
  经过一番努力,傅惟庸见她的气息渐稳,苍白的脸了逐渐恢复了血色,才放下心来的拿起一旁的电话,打了—一九。
  病房门外,挤着二男一女,他们的神情各异,但担心的却是同一件事。
  “你为什么要欺骗她?还让她淋雨?”在来回走了几趟后,叶德珍终于隐忍不住的率先发飙。
  敏绮有气喘的老毛病;而谁不知,气喘的人最怕的就是患了感冒,一旦感冒就很容易引起支气管炎,进而引发气喘。
  没有理会她的控诉,傅惟庸频频望向病房,一颗心全都悬在敏绮身上。
  见他不理会,德珍欲再破口开骂,却让一旁的廖宽宥给扯了住。
  “别再说了。”他对她比了比手,希望她能安静下来。
  其实对于傅惟庸与江敏绮的事,他有些自责,若不是他将那本People杂志拿给了德珍,敏绮也不至于会知道这件事,那也就不会冒雨去等傅惟庸,气喘就不会发作。
  如今想来,这件事与他可半点脱不了干系!
  “你要我怎么安静下来?”德珍越说越生气,扬高的音调了就越来越大声。“这个混蛋骗了敏绮不说,还让她因为淋雨而气喘发作!”
  “你说什么气喘?”傅惟庸倏地转过身来,紧紧地箝起了叶德珍的手臂。
  他这一问,让叶德珍发觉了自己的多话,脸上闪过一抹懊恼,她赶紧伸手捂住了嘴。
  由傅惟庸的表情看来,他一定不知道敏绮有气喘的老毛病。
  因为这毛病是敏绮的心结,她从不随便说出。就像同班了三年,她也是到了大二上才知道了敏绮有这毛病,而且那次也是刚好敏绮感冒了;如今回想起那回的情况,还令她余悸犹存。
  “敏绮有气喘的毛病,对吗?”见她捂着嘴不答,傅惟庸再度向她通问。
  扯着她臂膀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直到麦牙色的肌肤上显出了一圈红瘀,一旁的廖宽宥再也看不下去,他挺身向前,一把推开傅惟庸,扯回了叶德珍。
  “你逼问她做什么?”将德珍搂在怀里,他炯亮的双眼直直地瞪着他。“如果你真那么想知道敏绮的气喘老毛病,何不亲自问她?”
  “你是说,她真的是……”傅惟庸没再说什么,他退到一旁,在走道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或许他的计划将被迫改变了!
  因为他无法想像,当敏绮发病时,他竟不在身旁的景象。
  第十章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当她醒来时,头和手脚已不再疼痛,而快喘不过气来的惊慌也早已消失无踪。
  眨了眨眼睫,她觉得眼前的光线,亮的难受。
  侧过身,她发觉了不对劲,然后她努力的张大眼,惊慌的视线在室内绕了圈,最后落于侧趴在床旁小憩的身影。
  她伸出颤抖的指,轻轻滑过他有些乱了的短发,然后是他浓密的眉、鼻梁、唇线,最后到达他长出些许胡渣的下颚。
  或许是因为他天生敏感、也或许是因为两人心有灵犀,很快地,他在眼睫眨动了几下后,醒了过来。
  “对不起?”敏绮开口道歉,为扰醒了他的梦,与对他的隐瞒。
  以脑中断续浮现的景象,再加上目前身处医院里来看,他一定知道她的毛病了。
  “为什么跟我说抱歉?”傅惟庸看着她,站起了身,坐到病床上,一把抱起了她,将她锁在怀中。
  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她道:“我不该在你喜欢上我之后,才让你知道我有气喘的毛病。”贴着他的胸口,她曾经期勉自己不哭,但不争气的泪就是一滴滴的淌落下来。
  “傻瓜,气喘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一把拉开她,他揩去她脸上的泪,反过来安慰她。
  “可是……”敏绮欲再反驳,但到口的话卡于喉头再也不说出。
  她想起昨夜发病时的可怕,虽然只有一刹那,但对于那时吸不到空气而恐惧的她而言,却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
  “没有什么可是。”傅惟庸打断她不好的念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你要等我。所以你得为我好好地保重身体,知道吗?”
  宽大的掌极温柔且轻缓地抚着她的脸蛋。“也许过阵子我们会分开,但答应我,为了我,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不准再感冒、不准再淋雨,也不准忘了带药。”昨夜在搜过她的背包后,知道她确实是忘记带药出门。
  在知道她有隐疾之后,要他放手离去,实在很难。
  但,如今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别为我担心,我说过会等你,就会等你。”她的唇畔绽起甜腻的笑,心喜于他根本不嫌弃她。“你要我不淋雨,那你呢?你以后是不是也不淋雨了?”半晌之后,她忽然想起那次在餐厅时,见到他在雨中漫步的景象。
  捧着她的脸,他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她的眼睫。“我跟你不同,我淋雨是因为我喜欢雨水,它能带走许多污秽过去。但为了你,我不会再淋雨,因为我不想你挂心。”
  她纤细的指轻轻压在他薄薄的唇上,“你不要改。只要你不会跟我一样感冒、而且不在台湾淋雨,你不用为我待地改掉习惯。因为我也喜欢下雨的感觉。”又笑了笑,她回想着小时候家人对她的呵护。
  “只是我的家人从小就禁止我淋雨,因为淋雨会感冒,感冒会发烧,发烧后我的毛病就会发作……”她越说越小声,仿佛又要陷人那段心伤的回忆。
  “想不想以后跟着我在纽约街头,看着别人淋雨的景象?”傅惟庸适时拉回了她的思绪,修长的指轻拧了下她巧挺的鼻。
  “啊?什么?”思绪突然被拉回,她没听清楚他的话。
  “跟我一同住纽约呀!”他紧紧将她抱着。“难道在我为你努力了那么多之后,你不想嫁给我吗?”他脑中开始规划着以后一起生活的蓝图。
  “纽约?”轻轻一叹,对她而言,那好像是个好遥远的梦。
  “我听说有些人离开了台湾之后,气喘病就不药而愈了。”她忽然岔开了话题。
  对她而言,这一切已够了!
  她不仅如愿地谈了一场恋爱,还让他也爱上了她;所以不管往后他的承诺是否能兑现,她都会无悔地等着他。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两人都刻意的避开了分离的话题。
  除了江敏绮上家教课的时间之外,两人几乎是无时无刻腻在一起,因为他们知道,分离的时刻可能就快到来。
  这日的午后,江敏绮一如往常,在接近黄昏时刻,提着一桶水,在魏教授屋前的庭院里细心的照料着所有的盆栽。
  当她用完了桶中的水,转身欲再走回屋内吸水时,门前来了一位陌生的女子。
  “请问一下,这里有一位叫傅惟庸的先生吗?”她的中文听来带着浓浓的美语腔。
  突然喊住的江敏绮,抬起头来看着她。
  是一个艳丽的女子,身材高挑、丰满诱人;虽然两人第一次见面,但对于她江敏绮自认并不陌生。
  因为她就是那本杂志封面的女主角,傅惟庸名义上的未婚妻。
  “请问,傅惟庸先生住在这里吗?”看着两眼直盯着她瞧的江敏绮,Ethel有些不耐烦的又问了次。
  看着她,敏绮仍旧没有回应。
  她知道与他分手的时刻已到来。
  虽早有准备,但是她心窝仍旧传来阵阵的刺痛。
  “喂,我问你,傅惟庸到底住不住在这里?”见她仍旧不答,Ethel发起火来。
  向前走了两步,正当她欲扯住江敏绮的手臂追问时,傅惟庸正巧由屋内走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大步一跨,他很自然地挡在敏绮面前。
  一见到他出现工,Ethel的态度马上改变。“惟庸。”她冲向前,紧紧握着傅推庸的手。
  睥睨了Ethel一眼,他转向江敏绮。“这没你的事了,你先进去吧!”在极度的伪装下,那口吻极淡、极冷,就如同一个雇主对待佣人的口吻。
  又看了两人的身影一眼,敏绮的唇瓣勾起一抹淡笑,然后她提起水桶,听话的转身,走向屋内。
  见她的身形消失在门后,Ethel不放心的追问:“她是谁?”
  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傅惟庸该不会就在台湾养起了女人吧?
  他们还没结婚耶,他就养女人,那她高贵的尊严将被置于何地?
  “她是魏教授请的钟点女佣。”勾了勾唇角,他没打算与她喽嗦。
  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有绝对保护的义务;而他更明白Ethel绝非善类,所以他有绝对的理由不让敏绮的身分曝光。
  只是钟点女佣吗?Ethel有些怀疑,但不敢再追问。
  “爸爸要我到台湾来找你,问你打算何时回纽约与我结婚?”放软了姿态,这种成人世界的游戏,她已习以为常。
  看着她,傅惟庸的嘴角又勾起了无声的笑。“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件外套,然后陪你去饭店。”
  “去饭店?为什么?”虽是嗲声软语,但骄纵惯了的Ethel怎可能让步。“人家想陪你住在这儿。”
  她不会给屋里的女子任何的机会,想跟她抢男人,简直是作白日梦!
  “你住不惯这儿的。”斜睨着她,傅惟庸口吻中的嘲讽味不变。“何况,我还有重要事想跟你谈一谈。”他不容置喙的抛下这句话,随即转身走进屋内。
  因为他没有把握敏绮可以等他多少时间,所以为了两人能终生相守,他已决定改变策略。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Ethel很想追上前去,但她却忍了下来。
  如果能终生套住这部赚钱机器,忍一下又有何妨呢?
  从黑夜等到天明,江敏绮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由旗津搭着船来到了鼓山渡轮站。
  她低着头,下了船、出了站,无意识的走着。
  昨天傍晚,傅惟庸在进屋拿外套时,曾告诉过她,晚一点会到旗津找她。
  但,昨夜,他失约了。
  她等了一晚,等到的只有月升、月落。虽不想去思考,但她不免还是会幻想着他和Ethel在一起时,可能会发生的景象;而随着每一次的深想,江敏绮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她发觉自己像个妒妇,谁也想不到,短短二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不仅谈了恋爱、也学会了妒嫉,更尝遍了爱情的各种滋味。
  仰头看了眼天际,天空不知何时已笼上了厚厚的一层乌云。
  她没带伞,因为出门时走的匆忙。
  想起了 所说过,不喜欢她淋雨,于是她加快了脚程,走出了渡轮站,往魏教授屋于的方向走去。
  “江小姐、江小姐。”一个停在渡轮站前的计程车司机,见她出现,连忙前她跑来。
  敏绮停下了脚步,看清楚了朝她跑来的人,然后对他轻轻点头。
  “好久不见。”阿雄仍旧一口台湾国语,单手搔了搔一头短发的打起了招呼。“是傅先生叫我在这里等你的。”他表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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