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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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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神?
  “我没记恨那件事,只是听说你曾废了哪个清倌的手而已。”
  “谁要她胡乱碰我的瓶子?我说了不许任何人的手弄脏它。”顿了顿,他吸口气。“但,你可以。”
  她一愕。“嗄?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是你的弟媳?”世于将黑眸闪过一丝痛苦。“你……真是拔都的妻?”
  “我……”她心间一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突地听见拔都在远处高喊。
  “开戏了!”
  于是她抿起嘴,轻勾着他的手。“王爷,咱们一道去看戏吧,我没看过,真想知道这乞巧节的由来呢。”
  世于将任她牵着,视野只看得见人影晃动,还有灿亮的烟火,但心却没来由地往下沉。
  因为,她没有反驳。
  难道,一切都只是他想太多了?
  “王爷,坐这儿。”尔玉牵着他在长廊的锦面屏榻坐下,戏班就在正对面,戏伶正在开戏唱喜庆。
  七月初六,七夕前夜,是七夕节日最热闹的一夜。
  但他的心却在不断往下坠永无宁日地折磨着他,怕是至死也难休了。
  他不禁自嘲地笑着。
  戏班上头唱着什么戏,他什么也没听见,却突地听见坐在身旁的尔玉说:“王爷,我刚才在乞巧楼前穿七色线,每条都穿过了呢。”
  “喔,你要我恭喜你和拔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吗?”他冷声道。
  尔玉不解地回头看着他。“穿七色线跟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在乞巧楼前穿七色线,是象征着在月光下穿针引线,若全穿过了,就代表你会跟心仪之人共结连理吗?”他侧眼觑着她。
  她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呢,没听朝雾这么说……咳,我倒是听人说过把蜘蛛放进瓶子里,隔日瞧它有没有结网,就知道有没有乞得姻缘。”原来穿七色线是这么大的学问啦。
  世于将脸色登时一凛。“你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她抽了口气,干笑,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蠢话。“啊啊,是朝雾跟玺儿说,玺儿跟拔都说,拔都又跟我说的。”
  是这一句对吧、对吧?
  世于将激动的眸色有几抹狂,像是快要压迫不住那倾巢而出的想望。“不是,你说,把蜘蛛放进瓶子里。”
  “不对吗?”是他告诉她的耶,哪可能有错?
  “谁告诉你的?”他眸色狂乱,就连一向低柔若夜风的嗓音都粗嘎了几分。
  “是……”
  他笑着设下陷阱,“拔都吗?”然后不动声色地靠近她一些。
  “对!”她呆呆的一头栽进去。
  他突地仰天大笑,笑声洪亮,吓得戏伶都停下动作,位在两侧的傅年、苏尹,甚至是拔都都朝他看来。
  “玺儿!”世于将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尔玉被埋在他怀里,心间抖颤,不懂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破绽,但不管怎样,她都必须反驳、要反驳,不该给他希望再抹灭,但她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因为她也是如此眷恋着他的怀抱。
  第16章(2)
  “我的玺儿。”他把脸枕在她瘦削的肩头。“尔玉即是玺儿,对不?普天之下,除了你以外,谁敢对我这么放肆?你的药香,你的姿态,你说话的口吻,你……是我的玺儿,不准再瞒我!”
  不是幻觉,更不是他疯了,而是她真的是玺儿!
  “……”她无法言语。
  难道真如拔都所说的,他始终都注意着她,只要露出一丁点的破绽,就会立刻被他戳破?
  “不准再否认!”世于将捧起她的脸,如此的近距离,却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玺儿,会把蜘蛛放进瓶子里的人只有朝雾,而我也是这么告诉你的,除了我以外,你找不到第二个人这么跟你说。”
  她望进他疯狂混乱的眸色,以为他颠狂欲疯,然而仔细一瞧,他眸色黑润,犹若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展露出毫不掩饰的霸气和王者气势。
  就是这样放肆又多情的眼,才会让她怎么也逃不开。
  “王爷……”
  “小心!”拔都沉而定的嗓音蓦地爆出。
  瞬地,所有护卫戒备,只见戏班子里的戏伶跃落舞台,与府里护卫激战起来,甚至有人趁隙欲力搏,置世于将于死地。
  “拔都!”玺儿大喊。
  “不许再唤他的名!”世于将恼火大吼,刺客逼进,他顺手折断廊柱旁花香正盛的桂枝朝来人射去,“交给你们处理,烙上宫尽德的家徽,全都给本王送到皇上面前!”
  话落,他随即将怀中人打横抱起,足不点地的跃回主屋。
  他踢开房门,将她搁在床上,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他温热的体温己烧向她的心坎,那沉重的心跳隔着衣料撼动着她。
  他的炽热气息喷撒在她的颈项,像窜起了电流,酥软着她。
  “王爷……”她的心麻麻烫烫的。
  “你是玺儿吧。”他的语气是恁地肯定,眯起的黑眸企图在她脸上找到相似的容颜。
  “我……是。”事到如今,再隐瞒有什么用呢?
  缓缓扯下脸上的人皮,露出她原本姣美无双的容貌。
  “真的是你?”世于将颤着声,不敢眨眼,很怕眼一眨,眼前佳人就会化成泡沫消失不见。
  “不是你看出来的?”这下子倒是她反问了。
  她微启的唇下一刻又被封住,当两人唇瓣贴合的那一刹那,莫名的欲望便如火焰般烧过她的心,热烫的渴望紧揪着她的神智。
  世于将吻得又深又重,像要吻入她的魂魄里似的。
  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嘴里是他缠染的多情,玺儿乎要疯了,浑身热得发烫,双腿软麻无力,必须紧揪住他,才不觉自己在坠落。
  “玺儿,我要你……”他紧搂着她,厚实的胸口压迫着她的,隔着轻薄的衣料,可以感觉到彼此狂烈的渴求。
  她还没有办法回应,蓦地,一阵天旋地转的战栗酥麻划过心头,魂被勾了,魄被慑了,狂乱得无法自持……
  ***
  暑热的七夕,阳光早早探头,然而世于将房内一片浓稠情爱,有着类似初春时分的慵懒暖热,空气黏滞含带甜味,说不出的舒坦抚临着彼此情欲未了的身心,那是两人未曾尝过的疲倦甜蜜。
  世于将拉过丝被盖在身旁女子泛着玫瑰色的胴体上,不让阳光窥看她的美,再轻轻将她拢入怀里,偎在他胸膛,任这份浓情在心口狠狠地涨满着。
  他一夜未眠,丝毫不倦,黑眸近乎贪婪地锁住那细致无比的容貌,尽管依旧看不清楚,但他可以想像她眉浓睫密,点缀得水眸更加有神清灵的模样,她神态中的英气总教他贪恋着,还有这张粉嫩柔软的唇,让他尝了几次总嫌不够……
  玺儿长睫微掀了几下,感觉唇被咬得又痒又麻,不由得微抿了抿,却突地察觉湿热的舌钻进她的嘴。
  她蓦地张开眼,立即撞进一双深情绵密的黑眸,忘了他还在这次,那蛮横霸道的吮吻,那浓烈炽烫的身躯是如此诱惑,她无法抗拒,也学着他的动作回应,小手抚上他厚实的胸膛,学他轻抚那挺立的小点。
  “你!该死……”他粗喘了声。
  她不解地看着他,瞧见他黑眸中深嵌着危险的气息,那盯住猎物的悍态让她忍俊不禁,漾开绝艳的笑容。
  世于将霎时失了神。“你要本王如何是好呢?”他哑声喃着。
  玺儿看着他,小手抚上他消瘦的颊,爱怜地再三轻抚。“你在气我?”
  话一出口,喉头便难受地烧起一阵痛楚。
  “喉咙疼吗?”他轻挲她白嫩的颈,眸中有几分了然。
  “嗯。”她咳了两声,眉头微蹙,不解怎会喉头发痛。
  世于将低哑笑开,起身越过她,替她倒来一杯茶。“八成是昨儿个太折腾你了,喝口茶润喉吧。”
  “嗄?”她先是呆了会才意会,粉颜立时涨得通红。
  “好些了吗?”他坐在床畔,将她散乱的发收拢在耳后,动作非常亲昵。
  玺儿目不斜视地直瞪着前方。“你……要不要先搭件衣衫?”他是不是忘了自个儿浑身赤条条的?那俊美的体魄,如她记忆中一样伟岸雄健。
  “我不冷。”
  这种天气当然不冷!她抬眼瞪他的视线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打算要离开房。”他轻轻将她拉近,让她舒适地躺在他的胸膛上。
  这下子,她差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你……”
  天都亮了,他还未餍足?
  “我只是想要好好睡一觉。”昨儿个他舍不得睡,太亢奋的魂魄和躯体还躁动着。
  “你睡不好?”她略侧身,将脸枕在他肩上。
  拔都尚未被戳破身份时,她总睡在他房里,喝了药,倒头就睡,根本不知道他睡不睡得着,而当她“荣升”为他的弟媳时,便不再在他房里过夜,更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了。
  “不能睡。”一闭上眼,就是无止境的恶梦、梦中的她眸色绝望,教他浑身发寒冷,颤不休。
  但现在,他俯近她,尽管依旧看不清,但就是知道她是谁。
  “玺儿……是你,真是你。”他激动而忘我地低喊。
  玺儿酿情的水眸直瞅着他顿然意气风发的神情,心狠狠激动着,却又忍不住开口酸他。“是我又怎样?你可别说你忘了拿绿竹箫打我。”
  现在可以来算旧帐了吧。
  闻言,他不舍地吻上她的额。“我若知道是你,又岂会如此待你?”
  “说得好像把我当宝贝似的,只怕还不及你腰上的骨灰瓶吧。”她还是好介意呢。早说过了,她绝不与人共享,哪怕占有他心思的那人已辞世,她也不要他剩下的半个魂魄。
  世于将突地笑咧了嘴。“那是因为,你是最后一个握着这骨灰瓶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它,弄脏上头你残留的温度。至于夕颜的骨灰,我已倒回她墓上。”
  玺儿不禁愣住,没想到他竟是痴傻到这种地步。“可我给你的呢?怎么都未曾见你戴在身边?”
  “在这儿。”他扯着护身符,后头系着拔都拿给他的骨灰瓶。
  她伸手轻触瓶身。“你可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不知道。”但他现在可以确定,绝不会是骨灰。
  “我要拔都弄了蜘蛛进去,你猜,结网了没?”她早猜到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碰触这骨灰瓶,更知道他不可能打开看。
  “我还没法看清楚。”他笑叹,但还是打开了瓶口。“你瞧,里头是什么?”
  她看了眼。“只剩尸体……你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吗?”她担忧地抚上他的眼。
  “还没能够让我清楚地看见你的脸。”
  玺儿瞅着他,细忖接下来该怎么医治他的眼,替他把瓶塞塞好,却听他问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微挑起眉。“你问的是哪件?”是她把蜘蛛放进去,还是狠心不与他相认?
  “为什么当初要拔都拿骨灰瓶给我?为什么要和拔都假扮夫妻混进王府?”他想知道的,太多了。
  “……因为你伤我。”她垂下眼,依旧不愿吐实真正的原因。
  “只是因为我伤你?不是因为你真正深爱的是拔都?”
  “……嗄?”
  第17章(1)
  “你落崖前,我听见了你唤拔都……”他黝黑的眸恍若是天上星子落湖,那般激亮却又震起阵阵涟漪。“你只唤他,所以我想,也许你最爱的不是我,而是拔都……所以你和他扮夫妻,是真成了夫妻,还是只是扮夫妻?我……”
  世于将像在绕口令似的,教玺儿听得一愣一愣,好一会才消化他说的话,不由得摇头失笑。
  “你在笑什么?”他不悦恼道,说翻脸就翻脸。
  “若我真和拔都成亲,你说,你要怎么办?”她逗着他。
  “我不管!你是我的妻子!”
  “你要抢你弟的妻子?”再逗一下。
  “……你真是与他……”他一口气梗在喉头,吐不出也咽不下,表情痛苦,肝胆俱震,张口欲言,却只能又闭上嘴。
  看见他心碎神伤的模样,玺儿再也玩不下去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我落崖前,说的是——拔都,救他。”
  世于将掹地抬头,黑眸定定地看着她。“那个”他“是指我?”瞳眸乍亮。
  “要不然呢?”
  “是我?”声音透着压抑的欣喜,下一刻……爆发。“你说的是要拔都救我,而不是喊拔都的名字!你是在乎我的,你根本没爱过那混小子,对不对?”
  对上他狂喜的眸,她漂亮的眉微微揽起。“世于将,你不在乎你刺了我一剑,倒是比较在意我在落崖前说了什么?”表情是非常不认同他的行为。
  愣了下,世于将才后知后觉的收敛起狂喜的心。
  “玺儿。”他将她紧密地搂进怀里,好抱歉好自责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
  “都过去了,”她笑嗔着回搂他,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怎么,我要拔都拿骨灰瓶给你,让你难受了?”
  “怎可能不难受?”他像是要死了般,魂魄碎成一团。“你犹若我魂魄的一部份,要我怎能割舍?”
  她笑着,泪水却在眸底打转,没有办法应答。
  就是知道他有多看重她,就是知道他可以为她多丧志颓靡,她就更不敢跟他相认,不敢让他知道,她……她的日子不多了。
  “但没关系,这一次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世于将坚定不移地承诺,黑眸透着不容置喙的坚持。“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
  “……你傻。”
  “不傻,我从没傻过。”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玺儿,这回不管你允不允,我都要你来成就我的梦。”
  “什么梦?”
  “咱们找个地方隐居,天下如此之大,定会有咱们的容身之处。”他说,唇角勾着满足的笑。“只要有你,哪儿就是家。”
  “远离所有的是非杀戮?”玺儿水眸迷蒙,目光飘得好远。
  “对。”
  “可能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啄着她的唇。“只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办。”
  她疑惑地望向他。“什么事?”
  “再要你一次。”他猛地含住她的唇,大手已不安份地抚上她柔美的体态,落在她敏感之处。
  “等等……天都亮了。”她轻喘,昨儿个残留的麻栗还在。
  “那又怎么着?”他的吻沿着她的唇滑落至细美锁骨、小巧的浑圆,舔弄那粉色的蓓蕾,可下一秒,动作却顿了下来。
  “你在干么?”她娇羞地扯着他的发。
  世于将颤着手轻触那淡淡的疤痕,想起那时他一剑贯穿她的胸……天啊、天啊……
  察觉他的颤栗,她轻抓住他的手。“已经没事了。”
  “我真是该死,竟真信了旭兀术!”昨晚他要得太疯狂,根本就把这事给忘了,如今才知道这伤有多重,“待会还你一剑。”
  “你傻了,还什么?我的伤早就不见了。”
  “疼吗?”
  “不疼。”
  “我疼。”伤在她身,痛在他心,尤其还是他下的手……他忍不住再三轻抚那几乎淡得看不见的伤痕,多想亲手抚去这个错误。
  他好自责、好自责,巴不得这伤是在他胸口上。
  蓦地,“别碰了。”她羞赧阻止。
  “但……”突地发觉她嗓音藏着娇羞,他抬眼,瞧她粉颜红透,才意识到她的羞涩是来自于他的过度爱抚。
  他笑得黑眸绽亮,继续方才未竟的行程。
  “昨晚我太急了,但从今儿个开始,我会温柔地怜惜你。”他在她唇上低喃,吻上她的唇,共尝她甜美的气味。
  这是好生怜惜?为何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折腾死了?
  他教她尝尽男女交欢的美好,让她忘不了他带给她的极致愉悦,身为女人该享的被宠被怜,这样的男人,确实是值得她用生命去爱。
  ***
  再张眼时,屋内半点光亮都没有。
  玺儿眨了眨眼,古怪为何都没人入内,再看向身旁的男人霸道地将她拽在怀里,就连翻个身都不能。
  怕她又消失了吗?他心里的伤,究竟有多深?
  爱怜地轻抚他的脸,瞧他睡得极沉,神情还抹着淡淡喜悦,唇角噙着满足,她不禁也笑了。
  突地——
  “醒了吗?”门外是拔都微涩的嗓音。
  玺儿霍地瞪大了眼,想要拉开男人横在她腰边的长臂,却发现怎么也移不了他半分,更可恶的是,她愈是扯,他愈是使劲。
  这人,分明是醒了吧!
  “起来。”她压低声音说,像是怕被门外的人听见。
  “不起!”世于将依旧闭着眼,这下不只手横过,就连两只长腿也夹着她。
  她咬了咬唇,因他的贴近再度红了脸。“快起来,拔都在门外。”
  “那又怎么着?”他初醒的嗓音透着魔魅的慵懒。
  “你、我、这……”她在他怀里忙得一头汗,直觉羞得无脸见人。“算我求你,先让我起来吧,我饿了。”
  “……也对,你都未进食。”他忙着满足自己,倒忘了一日尚未进食的事。
  待他松开钳制,玺儿便飞也似地跳下床,满地找衣衫,却发现那件衣服已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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