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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给兮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这位傅小姐招待好!老妈有命,兮婼哪敢不从!
所以这些天,兮婼基本都同傅冬雪待在一起,虽不说如胶似漆,倒也相谈甚欢,这样过了几日,两人已经熟络许多,成了闺中好友。
这天一早,兮婼又来报到,傅小姐将兮婼请了进来,两人坐定,兮婼长叹:“想我俩同在永都,之前竟从未见过,真是可惜!”傅小姐掩嘴一笑:“其实我俩见过一面!”啊???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兮婼的脸顿时红了。
傅小姐轻叹:“说来惭愧,我自小不擅与人交往,便很少出门。那日在孟小姐及笄礼上,倒是见了不少,只是说上话的却没几个。”
兮婼赶紧摆手:“姐姐,我竟忘了,真是惭愧!”
傅小姐摇摇头:“那日你我隔得远,你自然不记得。若不是之前我听说过你,也是不会留意的。”
兮婼更懵了,听说过自己?是孟翩然说的吗?
傅小姐好似看出了兮婼的疑惑:“我与孟小姐略有交往,不过同我说起妹妹的可不是她。”
兮婼笑得谄媚:“好姐姐,我脑袋笨,你莫让我猜了,直接告诉我吧!”
傅小姐笑起来:“我母亲与安平公夫人是好友,我与淑儿自小便认识了。就是她常在我面前提起妹妹。淑妹妹对你推崇备至,我也一直想同你相交,只是自己终究胆小,反倒错过了时机。”
这下兮婼是真的有些汗颜了:“姐姐过奖了,兮婼哪得姐姐如此。”
傅小姐认真看向兮婼:“淑儿常常同我聊天,近来她开朗许多,都是同你通信的缘故,她还给我讲了你在信里说的一些趣事,也让我受益良多。”
兮婼苦笑:“姐姐若将我想得太好,我便不敢来扰姐姐了!怕姐姐见了真的我,与所想的相差太大!”
傅小姐被兮婼逗得直笑:“是啊,之前我只以为你是端静有礼学问渊博,倒是没想到也是个会耍宝的,逗人笑的话一串儿一串儿的!”兮婼知道她是打趣自己,也笑了起来。
有了这层因缘,两人感情更深了一层,已是无话不谈了。
傅夫人这些日子同文氏相处的也很好,文氏是有意结交,态度温和友善而不讨好,让傅夫人很是受用,两个女人都是理智聪慧的,交谈起来很是投机,加上女儿间处的也好,两人不久便以姐妹相称了。
由此,文氏了解到傅夫人此次归宁,乃是因为母亲病重缘故,实在是怕迟一日便成终身遗憾,这才急于归家,不等船修好便借章府的船。文氏不免安慰一番,更是吩咐下去,让船最快速度驶向莱州,如此,本该近半月的行程,硬是十天就赶到了。
下船之日,傅夫人握着文氏的手说道:“此行若非遇到妹妹,真不知如何是好!”
文氏拍着傅夫人的手:“姐姐莫要再说这见外话了。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你我二人也有永都再会之时!”傅夫人点点头:“说的也是。你我一见如故,今后定要常常走动,待妹妹回了永都,我就给你下帖子赏雪赏梅。”
这边傅冬雪同兮婼也是依依不舍,虽只相处了十几天,两人情谊却是深厚,傅冬雪拉着兮婼的手:“好妹妹,待回了永都,别忘了给我个信儿!到时咱们姐妹聚上一聚,我也想结识章府的姐妹们!”兮婼连声答应:“姐姐放心!”
待东西都搬下了船,傅氏母女便告辞了,兮婼又恢复了同文氏两人在水上漂荡的日子。由于转道莱州,路程上绕了些,又过了十几日,才到了江州地界。
文氏一早就嘱咐兮婼精心打扮一下:“你二舅舅就在码头等着咱们,今日便要见着你外祖外婆了,你可不能像平常那般朴素。那身新做的藕丝绣花罗衫和珍珠白罗裙呢,快快去找了来。还有那水晶镶宝发箍和那珊瑚头饰也都带上。”
兮婼听得头疼,如璎如珞却是遵着文氏的意思将那衣裳头饰都找了来,利索地给兮婼妆扮上了。拾掇利索了,文氏将兮婼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十分满意:“我闺女长得好,打扮上就更好!”兮婼心中小小汗了一下。
终于,在文氏的殷殷期盼中,船靠岸了。
阔别多年,重新踏上江州土地,文氏心情可想而知,兮婼扶着母亲下船时,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地颤动。
“妹妹!”一个略带急切的男声唤了出来,兮婼望去,只见一个刚过不惑之年的男子立在下面,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二哥!”文氏声音也是颤动的,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兮婼赶紧加快了脚步,紧紧跟在文氏身后。兄妹见面,眼中皆是含泪。待文氏略平复心情,赶忙拉过兮婼:“婼儿,还不拜见二舅舅!”
兮婼莲步轻移施然一礼:“婼儿拜见二舅舅!”
文二老爷笑得已经合不拢:“好好!婼儿已经长大了。若是母亲见了,不定怎么喜欢呢!”
提起文老太太,文氏也是喜极:“母亲可好?”
“好好!”文二老爷笑呵呵:“一早便在家中等你,这会儿定是着急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文氏也是心急,便带着兮婼登上马车,往文府驶去。
文氏一族在江州也算大族,文老太爷的祖父曾任文渊阁大学士,门生遍天下,文家也一度成为江州文人的领军人物。只是文氏的父亲,现在的文老太爷,爱书成痴却不事生产,也不愿步入官场为官,是以在江州虽受人敬仰却并无实权。文老太太却是个精明人,虽是一介女流,却将文氏一族的产业打理的有声有色,对儿女的教育也看重,是以现在,文大老爷任着布政司右参议,文二老爷为州同知,文三老爷在江州所辖望江县当县令,官位虽不很高,在江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进了江州城。
兮婼透过车帘缝隙欣赏着江州城,之间地面铺的青石板路,街上的小贩吆喝着货物,两边建筑飞檐斗拱,不同于永都的稳重大气,这座城给人一种充满灵气的感觉。
终于,马车在一大宅前停下了,文氏并兮婼下了马车,跟着文二老爷踏进了大门。早有小厮仆妇在门口候着,将箱子卸下,马匹牵走,并引着文氏母女二人往里走,还有仆妇飞也似地跑了,想来是去报信的。
兮婼虚扶着文氏,沿着长廊穿过庭园,文府的园子同章府有很大不同,南厅北水,隔水相望,有廊道贯穿全园,各处也以廊道相通。
兮婼低了眉眼,也不四处张望,只专心跟着文氏往前去。
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见一位盛装少妇立在廊下,待文氏母女到了跟前,赶忙紧走两步:“这便是姑奶奶吧!”文氏想,自己出嫁时三哥尚未娶亲,这位看年纪装扮应是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三嫂。果然,跟着的芮儿道:“姑奶奶,这位是三夫人。”
文氏立马笑得开花似的:“我说看着这样可亲,原来是三嫂!”
那三夫人亲热地拉着文氏的手:“可把你盼来了!婆婆正在屋里等着,妹妹快随我来!”
于是,文氏和兮婼继续走,只不过领头的换成了这位八面玲珑的三舅母。
“好妹妹,快进来!”几人不一会儿就到了老夫人的素行院,刚一进门,那三夫人一步迈进去:“婆婆,您看谁来了!”
文氏赶忙跟着进去,就见一个老妇人泪眼婆娑地站了起来,文氏眼泪也是刷地流了出来,紧走两步跪在地上:“母亲,女儿回来了!”兮婼也赶紧跟着跪下。
文老夫人也不顾周围眼光,赶紧下来将文氏扶起:“我的囡囡……”仔细看了半天。文氏也是看着文老夫人笑,只是眼中尚含泪花,看着有些啼笑皆非。
老夫人看够了女儿,终于将头转向了兮婼,目光中是惊喜,问文氏:“这……可是兮婼?”文氏笑道:“正是!”兮婼便适时躬身行礼:“外祖母万安!”
老夫人笑得开怀:“真是俊俏!和你母亲当年一个模样!”
文氏和兮婼便一左一右将老夫人扶回了塌上。文氏本想到下首去坐,谁料老夫人拉住了她,拍拍边上:“你便同我一起坐!”文氏推拒不得,便笑着坐了,有那懂颜色的丫头给兮婼搬了椅子在文氏边上,兮婼看看文氏并未拒绝,便也安心坐了。
老夫人一直握着文氏的手:“一别数年,如今囡囡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了。祈哥儿和梁哥儿可好?”
文氏浅笑,说起心爱的儿子来满是欢喜:“祈儿已经有我这般高了,梁儿比我腰略高些。这次因为路途遥远,祈儿明年要参加会试,梁儿也要正式拜师,便没有过来,还望母亲莫怪。”
老夫人听了爽朗大笑:“这有什么要紧,自然是学业重要。”
底下文府几位夫人附和着老夫人,那位看着玲珑的三嫂笑的清脆:“婆婆,我可还是第一回见着妹妹呢!”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文府
老夫人点点头:“说的是!我都只顾着高兴了。”笑着问文氏:“你大嫂二嫂,可还记得?”
文氏点点头:“自然是记得的。”说罢便带了兮婼下去走到几位夫人身前见礼。
文府大夫人姓顾,行事很是端庄守礼,对文氏虽然亲切,却并不热情。二夫人姓穆,性子看着倒是合了这个姓,略有些木讷,既不像顾夫人般亲切,又不似三夫人乔氏一般刻意讨好,文氏行礼,也只是讷讷地回了,好在文氏也略知道她的性子,并不在意。三夫人乔氏便是到廊下去接她们母女的那位盛装妇人,她虽是幼子媳妇,穿戴却生生压了另几位夫人一头,说话做事也处处争先,只是她利索嘴甜,倒也不让人厌恶。
文氏行到她那儿,还未施完礼便被那乔氏拉了起来:“好妹妹,咱们一家人不必如此!”老夫人呵斥:“她是你妹妹,给你这做嫂子的行礼是规矩!”虽是呵斥,语气却是欢快的。兮婼笑着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这三舅母真是高人哪,虽是失了礼,却是失到了老夫人的心坎儿上。
果然,老夫人虽是呵斥她,却没有别的重话,反而把文氏招了回来,又让文府小辈来见过文氏。
打头的是文氏长房长媳,也是大夫人的内侄女小顾氏,后面有仆妇领着四岁的长房嫡孙。跟在后面的是二房长媳温氏,同她婆婆一般低眉顺眼,最后是大房二媳刘氏。文氏一一回礼,并将准备的礼物送上,乃是永都流行的珠花,样式新颖别致,几位媳妇都高兴的收了下去。
再来便是几位小姐,文府小辈有五个女孩,如今三个已经嫁人,只剩下大房四小姐文秀瑛和三房五小姐文玉瑛。文氏也各送了她们每人一串米珠手串,老夫人招呼兮婼:“这是你四姐姐和五姐姐,同你一般今年都是十三岁,你们以后可在一起玩。”又对着下面两个小姐道:“你们要好好招待兮婼妹妹!”两人齐齐应是,文玉瑛还加了一句:“祖母,您放心,我们定叫兮婼妹妹每日都开开心心!”
老夫人点点头,十分满意。兮婼却瞥见边上的文秀瑛听了文玉瑛的话,撇了撇嘴。看来,这两位小姐之间有些嫌隙,自己可要注意,莫夹在她俩之间受气。
又叙了会儿话,文氏稍露疲态,毕竟行程不短,老夫人也看出来了,便让文氏先去安顿休息:“你还是住在空翠阁,好好歇歇,晚上见你父亲兄弟,她们也想你的紧。”
文氏应了,这次是大夫人顾氏领着母女二人去空翠阁,空翠阁乃是文氏做姑娘时所住的二层小楼,取唐方干“前山含远翠,罗列在窗中”诗意,明瓦合窗,歇山而造。在此眺望,绿树翠竹一齐映入眼帘,极富自然之趣。只一眼,兮婼便喜欢上了这里。
顾氏早已命人将一切打点妥当了,如今察看文氏母女神色,知她们是极满意这里的,心中不免得意,面上也是笑得和煦:“妹妹在这儿住着,若有什么不习惯的,便告诉我。千万莫见外。”文氏面露感激地道:“嫂子哪里话,这里一切都极好!劳嫂子费心了。”顾氏见文氏懂颜色,心里十分受用:“莫说什么费心,我与妹妹相识多年,情分不同旁人。妹妹旅途劳顿,便先歇着,晚上咱们再叙话。”
文氏和兮婼将顾氏送出门外,文氏便拉着兮婼的手参观起这空翠阁来。上得二楼,便是歇息之所。兮婼一进屋门,就被那张楠木描金漆拔步床吸引了,此床周身大小栏板均为浮雕折枝花卉纹,看着真是古朴大方精致华丽。
这可是实实在在地拔步床啊!若不是身边丫头跟着,兮婼真想蹬掉脚上鞋,在那床上滚上一通!如今,只能暗暗流口水,羡慕地看着文氏:“母亲未嫁时睡得这样的床?真真让人羡慕!”
文氏看着兮婼那眼馋的样子只觉好笑,拿手指点点她额头:“你若是羡慕,待你成亲时,我也为你照样置办一份如何?”兮婼郁闷:这是被老妈打趣了么?脸上做出害羞样子:“母亲!”倒将文氏逗得呵呵直笑。
笑罢了,文氏便嘱咐兮婼先去歇息:“晚上还要见你外祖父和舅舅表哥们,你还是先歇上一歇,莫累着了。”兮婼想想也是,便别了文氏,回屋睡觉去了。
晚上,兮婼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祖父,是一个面目严肃的老人,只是兮婼却觉得他同自己的父亲一样,是个面严心软的,只因他在看着文氏的时候,眼里全是笑意。文大老爷行事说话皆是长子的样子,文三老爷嘻嘻哈哈,言谈中也带出些父母官的威严,文二老爷同这两位兄弟一比,显得不善言辞,但是对文氏的关心却是展露无疑。
除了几位舅舅,兮婼终于见到了文府几位少奶奶的夫君、她的表哥们。
大房的大少爷文英杰和三少爷文英华皆已娶妻,二房的二表哥文英俊也是刚刚得子,唯有三房两位表哥,十五岁的四少爷文英殊和八岁的庶出五少爷文英冠仍是少年。乔氏将兮婼领到两人身前,对着文英殊道:“瞧瞧,这是你姑姑家的兮婼表妹,你可要多加照顾啊!”
文英殊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只是兮婼见多了祁风夏如霖这样要啥有啥的大帅哥,对文英殊可没有惊艳感觉,只是顺着乔氏大大方方地行礼:“四表哥!”
文英殊倒是表现的很热情,对着兮婼和颜悦色:“兮婼,乃是容颜姣好的女子。妹妹不负此名。”听了这话,兮婼心中对着文英殊评价霎时降了几分,哪有见第一面一上来就夸女孩子漂亮的!故而只淡淡回了句:“表哥过誉了。”就略转身同那文英冠见礼。
只是那文英殊却似真的对兮婼产生了兴趣,大家聊天的时候偏凑到兮婼身边来搭话:“表妹做了多久的船?来到这边可习惯?”“平日喜欢做些什么?”“我带表妹在江州城四处逛逛吧!”诸如此类问话,让兮婼烦不胜烦,却又发作不得,只得强忍着笑脸以对。
那乔氏一看这边情形,扑哧一笑,对着正在说话的文老夫人和文氏指指兮婼二人:“婆婆,妹妹,你看他俩,不似一对金童玉女般?”文老夫人和文氏看过去,老夫人笑着点头,却不说话,文氏的目光却暗了一暗。
兮婼哪知那边情形,只想早早摆脱了文英殊才好,恰巧这时见着大房四岁的孙少爷、自己的侄子虎头虎脑地在那边,赶紧朝他招手。
这小子乳名虎头,只因刚出生时体弱,顾氏生怕自己这嫡孙有个好歹,便循着那平民的习俗,给孙儿起了个乳名,说也奇怪,自打起了这名字,孩子的身体竟渐渐好了起来,如今长到四岁,圆头圆脑地甚是可爱。
这虎头见着兮婼叫他,便挣了乳娘,往兮婼这儿跑来。
“表姑姑!”小孩儿咧着嘴喊兮婼。兮婼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忙拉着他的小手,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表姑姑?”
“娘说的!”小孩儿很聪明,看着兮婼可亲,也愿意同她亲近。
兮婼正借这个机会摆脱了文英殊,同那虎头专心地玩耍,这一幕,让边上顾氏看了心里高兴,便对文氏道:“妹妹真是好家教,将兮婼教得这般乖巧懂事。”
文氏心中得意,嘴上谦虚:“哪里,大嫂才是,将秀英教的文静知礼,不像我家那皮猴。”一直安静坐在母亲旁边的文秀英笑了笑,也不多话。倒是乔氏听见了,心中嗤了一声,朝自己女儿使了个眼色。
文玉英本在那边同几位哥哥说话,她是家中最小的妹妹,自小便最得宠,见着兮婼来了,心中甚是不以为然,可是乔氏偏要让她同那表妹交好。如今母亲一个眼色过来,自己也不能装没听见,一撅嘴,仍是朝着兮婼那儿去了。
“表妹!在这里多无趣,我们去祖母那里!”说着便要拉兮婼走。
“五表姐,等一等。”兮婼挣开了文玉英,先将虎头小朋友送回了乳母那儿,跟他说了两句话,才回到文玉英面前:“五表姐,咱们走吧。”
文玉英心中对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