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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逢世并没有下令放箭,反而远远地将手伸向琼莲:“莲儿,你过来,相信你不想和他们一起死!”
琼莲站起身。她的金衣又在闪亮了:“不,即便死我也会和羽哥哥在一起,更何况,我们未必能死!”
“莲儿,你该看清眼前形势了,张羽中毒已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张雷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张雷却再也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那笑声雄浑奔放与大海的涛声相和,竟让人有龙行风云之感:“齐逢世,你真以为我是张雷吗?”随着他的语声铿锵,张雷的面孔渐渐变得变幻不定,于是,他一转身,只见—一片白光动荡,当他再一次回过身时,船上立刻响起一连串的惊呼声,甚至几个武士的弓箭吓得脱手掉在了地上。
“张雷”当然已经不是张雷了,此时的他头戴银色珠冠,身穿白色锦衣,锦衣上不时地流动异彩,更衬得他眉如飞龙,星目灼灼。
张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也颤了:“你不是张雷,你到底是谁?我弟弟呢?”
这是谁都想知道的问题,自然都注视着他,尤其是陆琪琪,从他一现身后。就神色异样。眼睛中还透着几分难以描述的钦慕。
他却只看着张羽,眼中满含歉意:“对不起!张雷早已死在海难中,在下东海太子海龙影”
“东海太子!”众人再一次惊呼,那群武士更是心惊胆战,齐齐后退!眼前的人竟是东海太子。天!他们在做梦吗?
齐逢世也瞠目结舌地看着发生的一切,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东海龙太子怎么会到人间?陆琪琪更是像被定身法定住了,连脑子山不会转了。
张羽却在喃喃地重复:“海龙影……”他猛然转头看向了琼莲,目光惊疑不定,“那你?”
琼莲低下头不敢说话,张雷却低叹了一声:“她是我妹妹。东海龙庭小公主。”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声:“快跑啊!我们在海上讨生活,怎么能得罪东海太子和公主?”随着喊声,那群手持弓箭的武士一哄而散,纷纷跳人海中逃生去了。
齐逢世也在后退,可是当海龙影目光罩向他时,他激灵一颤,动也不敢动了,昔日何等威风的东海盟主,今天却是心惊胆战!
张羽怔怔地看着低垂着头的琼莲,这个曾经和自己形影难离的女孩儿竟然是龙宫的小公主?想起她那一颦一笑,想起她那憨态可掬,再想她的不谙世事,单纯无忧,她本来就不相似一般的凡俗女子:“莲儿,你……哎!原来你以前跟我说的身世,全是假的。”他语气中有叹,却并无怨。
琼莲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对不起,羽哥哥。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张羽轻轻摇摇头:“不怪你,全是我自己误会了!原来你和他是兄妹。我竟然会……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得很!不过,这样也好,知道你是龙庭公主。自然有许多人可以保扩你,我也可以放心了!”刚说完,他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黑血。
“羽哥哥!”琼莲又是悲伤又是惊恐,“你……别吓莲儿,羽哥哥,羽哥哥,你怎么了?”
“大哥!”海龙影也奔了过来,他已经习惯称张羽为大哥了
“先生!”陆琪琪担忧地帮忙扶住张羽,她第—次接触到生与死的悲哀。
张羽想去握住琼莲的手,可是虚弱得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了。琼莲却明白了,立即主动去握住张羽的手,当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时,身心就已经全部联在一起了,似乎连生死也难以将他们分开了。
“莲儿,羽哥哥不能再陪你了!我走后,你千万不要再到人间了,人世间有太多的欺骗和狡诈,这些不是你所能理解和承受的……莲儿,不要落泪了,泪水并不能排解一切……保重自己……”张羽无力地说着,头却越垂越低……
“羽哥哥!不要呀!你不要死!”琼莲哭喊着,纠住海龙影的衣裳,“哥,你快救他呀!”
海龙影摇摇头:“莲儿,他气息将绝,除非有起死回生之宝。但是你更该明白,神人殊途,你和他早晚要分开!”
“不!不!我不要羽哥哥死,即使与他分开,我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
“莲儿,你要干什么?”海龙影惊恐地问,似乎琼莲在做什么可怕的事。
琼莲这时一手抱着张羽,一手抬起他的头,她轻轻俯下身子,吻住了张羽的唇。只见她的额头金光闪耀,渐渐凝成一个光灿灿的珠子,珠儿缓缓从琼莲额头向下移动,并顺着两人相贴的嘴唇进入了张羽体内。
“莲儿,不能这样做!你会毁了自己!”海龙影上前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在那里跺脚,齐逢世却趁大家没注意时偷偷地溜了。
琼莲终于抬起头,不知为什么,她的面容依旧美丽,但却似乎少了以前那种荡人心魄的神彩。
“莲儿,你……”
琼莲将张羽轻轻放倒在地面上,她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哥,我们该回去了!”
海龙影又一声叹息,莲儿竟为了张羽舍弃了多年的修行,这样做值得吗?她的牺牲并不能换取两人的长相厮守呀!
琼莲早已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哥,我说过,莲儿不再求什么,只希望羽哥哥能好好地活下去!”
海龙影怔怔地看着她,终于不再说什么:“我们走吧!”
陆琪琪忍不住叫住了海龙影:“龙太子,你什么时候再回来?”看来,陆大小姐对海龙影有些不可自制的眷恋了。
海龙影并没回头:“不知道,也许我再也不到人间了!”
是呀!人间真累!情恨缠绵,爱怨牵缠,弄得人身心俱疲,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呢?
真的再也没有值得留恋的吗?
陆琪琪久久地立在那儿,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生平第一次,她真正地尝到了痛心的滋味。
张羽清醒过来时,是在陆家,趁大家去休息,他悄悄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信上面写着:“不必找我,我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张羽回去了哪里?
茫茫东海,似乎再也没有尽头!海天之间,却只剩下那只鸥鸟寂寞了。张羽默默地站在海边的石崖下,凝望着眼前的波澜壮阔,他眼睛映着海光,更透出多少寥落和凄伤,莲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张羽在昏迷时感觉到了莲儿温热的唇,意识里也知道一颗珠子透过她的嘴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否则自己不会醒过来。可是,险死还生后才知道莲儿已在自己昏睡时离开了,他再也感不到一丝丝生的喜悦。莲儿,你既丢下我,又何必救我?
张羽真的不明白琼莲为什么要离开自己?难道只因为他是人,而她是鱼吗?如果只因为这个理由,那岂非太无稽了!无论如何,张羽也要等到琼莲回来。他要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丢下自己?
浪涛不断拍打着石崖,浪花飞溅中张羽衣裳早巳湿了,但他却无动于衷,目光仍然一刻不离海面,就算等到海枯石栏,他因为要等下去。张羽就这样一直站立在大石上……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七天之后,张羽仍然巍立在石崖下,这七天七夜中,他没有吃过—粒饭,没有喝下一滴水,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宛如一座石雕般在那立了七天。但琼莲却仍然没有现身。
一个渔翁打扮的人老远走了过来,早已花白了胡子的他乐呵呵地走向张羽:“喂!年轻人,你在这儿干吗?看风景吗?”
张羽缓慢地扭过头,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声音也有气无力的:“老伯,你好。”
“你也好!”老渔翁顺便坐了下来,从身后的篓子里拿了几块干柴,他动作利落地架起一个炉灶,点燃后,才说:“正好,我也饿了,小伙子你干脆和我一起烤鱼吃吧!”他从腰间竹篓里拿出一条还在不住摆动的大鲤鱼,呵呵笑着:“瞧!这鱼多新鲜!”
一直面无表情的张羽一看到渔翁手中的鲤鱼,脸上立刻浮现出怒意。他上前一把夺过鲤鱼,不等渔翁反应就已把它放回海中。
“小伙子!”渔翁诧异地问,“你这是干什么?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捕到的,你放跑它我吃什么?”
张羽眉毛扬了起来,他愤怒地说:“你只为填饱肚子便要杀害—个生灵?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人有喜怒哀乐,鱼也有伤情悲痛,你凭什么只为自己的口腹之欲,而让鱼儿承受剥皮剜心、烧烤切割之痛?它虽然不是人类,但同样是生命,你真的忍心将它毁灭?”
老渔翁眼中闪着一丝异样:“小伙子,许多人都习惯吃鱼,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你为什么偏偏与众不同呢?”
张羽轻轻摇头,重新将目光投向大诲:“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心爱的女人便是海中的生灵。是她让我懂得了世间众生本无不同的道理。”
“那她在哪里?”
“她……”张羽心中—痛,“我真的不知道?她离开了我,这是我最最想不通的。难道只因为我和她的形体有别吗?我真的不明白,我爱她并不只是外在形貌的吸引,更是心与心的交融,神与魂的呼应,如果她以为我会在乎区区鱼人之别,那未免把张羽看得浅薄了!”
老渔翁深深地看着张羽:“年轻人,你认为你能等到答案吗?”
“能不能我也要等下去,我本想不顾一切冲入海中找她,但又犹豫了,并不是我怕死,我怕的是再也见不到莲儿了。”
老渔翁忽然笑了:“年轻人,几年前一个道士送给我一个乾坤玉釜,我把它给你,也许它能帮你?”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接近鼎状的小锅交给张羽。
张羽疑惑地看着手中玉釜:“它有什么用?”
“你别小瞧他,据道士说,只要将它放进海里,它就会放出极大的热量,烧热海水,直至将海水煮沸,那个时候,你想要什么,海龙王能不答应?”
张羽骇然变色:“这怎么可以,将海水煮沸!那海族中的亿万生灵岂不是遭殃了?这万万不可以,我任可自己忍受痛苦,也绝不能为此让海中生灵涂炭!”
老渔翁笑容更深:“到这种时候,你还能想到顾全海中生灵,真是难得!不过,你放心,你只要将玉釜放入海中,不必等海水煮沸,就会有人回应你了。”
张羽低头看着玉釜,仍然半信半疑:“真的吗?那……”
他一抬头,却发现刚才还在眼前的老渔翁已不知何时不见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忙单膝跪地,望着半空:“谢高人指点!”
张羽站起身来,走近大海,他手托乾坤玉釜,心里默念:请恕张羽无奈之罪!猛地抬头,他将玉釜抛向半空,右手在胸前划下个半圆,食中两指相并,一道白气从他的指尖射了出去,直向乾坤五釜。白气托着玉釜慢慢下降,落进大晦。那玉釜刚一人海,就已散出一道道旋转的红光,在海面蔓延开去。波浪似是更加汹涌了,玉釜周围的海水开始冒气泡了,海面上更有一层蒸气在缓缓上升。
张羽看玉釜真有煮海之能,惊喜之下又有些着急,他可不想真的煮海,但为什么还没有反应呢?
眼见着红光愈来愈盛,海水的温度也在不断上升,张羽见海中一些鱼已经行动困难,心下怜悯,刚想收回玉釜,便听到“哗啦啦”水溅之声,只见不远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随着漩涡的转动,一道白光冲出水面,停在半空。白光消失后,一个人站在大海上空,他缓缓转过身来。
张羽惊喜极了:“太子殿下!”他右手一收,只见那玉釜立刻从海中—飞向他的右手。
海龙影飞掠到张羽身前,他面带笑容:“大哥,我一生从未服过人,但我今天却对你心服口服了!”
张羽一挥手:“殿下,张羽煮海实在是不得已,我只是想见莲儿一面。”
海龙影点点头:“我明白,你知道吗?莲儿私人人间的事已被我父王知道,他大怒之下将莲儿禁足了,连我也是未经奉命不得外出,但今天你有玉釜在手。父王也不得不答应让你们见上一面。”
“真的?”张羽喜出望外,他终于能见到莲儿了。
“跟我来吧!”
海龙影一扬右手,只见随他手势,海水中竟闪出一条宽阔的大路,海水就在路的上下左右翻腾着,可算是一大奇景了!张羽跟随海龙影走进大海,二人踏着浪涛向前飞掠,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光灿流离的巨大宫殿前。那宫殿恢弘状阔之极,而且晶莹剔透,可谓是美不胜收!
三十个虾兵蟹将整齐地排列在殿门两侧,一见海龙影便纷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海龙影一摆手示意他们免礼,便带着张羽走进宫殿,踏着光滑如洗的地面,看着四周光怪陆离的摆设,张羽仿佛走进了一个梦幻的世界,而且张羽发现:在这个巨大的宫殿里面确实没有一个门槛。
“太子殿下,莲儿在哪儿呢?”
“就快到了!”
海龙影带着张羽穿过几处大殿,来到一个院落。自然院落里并没有什么花草,只是一些珊瑚假山和飘移的海藻,而且随时可见穿梭来去的各种鱼类。海龙影走到院子对面的殿门前,他回过头来,认真地问张羽:“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见莲儿?”
张羽早已迫不及待了:“殿下,我来就是为了见莲儿,而且我还要说服她不要离开我!”
海龙影沉吟了下,才严肃地说:“莲儿已经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张羽大惊失色。
“好!我告诉你实情,莲儿为了救你把自己体内的龙珠喂给你了,那龙珠是龙族人多年修行所聚,失去了它就等于以前的艰苦修炼全部付诸东流,她……她现在已恢复本体。无法再化人形了。”
张羽怔怔地后退了几步,声音也有些低哑了:“莲儿地……她现在……已经……”
“是的!”海龙影一脸沉痛,“她现在只是一条鲤鱼,若要重新修炼成人形,至少也得五百年以后,你还要见她吗?”
“我要见她!”张羽激动地抓住海龙影的衣裳。“我一定要见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也要见她!快带我去呀!”莲儿,我可怜的莲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承受那么大的痛苦?莲儿,我来陪你了!
海龙影眼睛一亮,用力拍拍张羽的肩膀:“好!莲儿果然没有选错人!”说完话,他便推开了紧闭的房门:“进去吧!莲儿就在里面!”
门里透出了莹莹的光华,照在张羽坚定的面孔上,他平复了一下跌荡起伏的心情,迈步走了进去。
第十一章
这里是琼莲的闺房。
地面是一块完整的红玉,温润可爱的淡红地板中间却又浮现出一朵白牡丹的图案。屋顶也是一整面翡翠浮雕,三颗鹅蛋大的夜明珠均匀地镶嵌成一个三角形,散出了莹白而又温暖的光。映得整个房间愈加绮丽温馨。房间右侧有两幅浅粉色的纱帘垂落地面,隐约间可见纱帐后精美细致的象牙床。
“哥哥,是你吗?”
娇娇怯怯的问话后,纱帘掀开了一角,于是,金光闪处一条金色鲤鱼游了出来。它身长约有三尺,通体金鳞,映着夜明珠的光华更是异彩流呈,灼灼闪耀。尤其是那条长长的鱼尾,款摆轻摇之际泄了一室流光,宛如是金纱旋飞,妙人曼舞。
“莲儿!”张羽呆望着金鲤,嘴中喃喃地呼唤,“莲儿,是你吗?”
琼莲似乎也呆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羽哥哥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羽哥哥!”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动,但随即想起什么,她猛地掉头又游了回去,并躲藏在纱帐后面。她形貌虽然变了,但声音却还是那样的娇柔可爱:“不要,羽哥哥,你快回去!”
“莲儿!”张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怜爱跑了过去,他伸手要掀开纱帐……
“羽哥哥,不要!不要掀开!”琼莲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不要进来,莲儿……莲儿的样子好丑!羽哥哥见了一定会讨厌莲儿的,不要!”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莲儿!无论莲儿变成什么样,羽哥哥都不会讨厌你的。”张羽掀开纱帘一角……
“不要!”琼莲嘶喊着,“你若进来,莲儿就死给你看!”
“莲儿!”张羽手—颤,不敢再去动那纱帘,只得隔着帘子用目光去捕捉那娇小的金色身影,“莲儿,不要这样!羽哥哥日思夜想只想见你一面,你却拒我于千里之外,莲儿,你怎么忍心呢?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你好吗?我要看看我的莲儿是不是瘦了?”
琼莲抽噎着,她也想见羽哥哥呀!想得心都疼了!但她现在这个模样怎么去见羽哥哥呢?她已经不是昔日貌美如花的琼莲,现在她只是一条鲤鱼,—条罕见的金色鲤鱼,纵是再罕见,她仍只是一条鱼呀!又怎么配得上英伟俊俏的羽哥哥呢?“羽哥哥,莲儿求求你了,你回去吧!莲儿……莲儿不想见你了!”
“你骗人!”张羽抓紧了纱帘,大声对着那金色身影说,“你不要骗自己了!你怎么可能不想见我呢?我是你的羽哥哥呀!是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