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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心暴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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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迎回逊帝,也就是独孤吹云,看他气急败坏离开的模样肯定又是铩羽而归了。
  他还真挑对了时候回来!燕奴喉咙发苦。
  “王。”御书房里一片狼藉。
  他击掌,要命人进来整顿。
  “不必。”独孤胤狂乱的黑发散在额前,猛鸷的阴沉更添几分。
  “他心情很差哦,我建议你还是出去的好。”御书房的一角传出好听的男中音,似笑非笑。
  他头戴玉冠,金臂环、银指环,身穿光彩如水潋滟生辉的丝袍,又面红齿白,一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模样。
  蓝非,别号胭脂龙,群龙之四。
  “蓝公子。”燕奴清楚自己的武功不如他,对于方才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点都不歉疚。
  蓝非把玩着玉壶春:“许久不见,掐住你的脖子还是挤不出两句话来。”
  燕奴索性连话都省略了。
  “谁请你来的?”独孤胤绝对权威的眼神轻轻扫向蓝非。
  “我路过嘛。”他的笑脸挂得很是牢靠。独孤胤的鸷猛深沉居群龙之冠,有些时候连他都会怕。可是受人托就要尽人事,万一赖不下,离开是最终极的目标。
  “这里不欢迎你。”他下逐客令。
  “耶?”发出惊叹的是蓝非,他对手里的玉壶春失去了兴趣,“吹云来你也没这么不近人情啊!何况我们多年不见,我都有心来看你了,你居然撵我走,死没良心的!”
  燕奴吸气。也只有蓝非敢在他的皇上面前装疯卖傻,不过,下场通常也没好过就对了。
  他来得早,该看见的他一幕都没少。
  “燕奴,把他丢出去。”独孤胤的声音轻缓,明白他的人却清楚他的话只要出口便是命令。
  蓝非垮下漂亮的俊脸,咕哝:“暴君!”
  独孤胤丢以生吞活剥的一眼,他立刻打了个冷颤。
  “那娃儿骂你昏君你都没对她怎样,怎么我随口说说你就这么大反应?不公平!”
  “你再逞口舌之能,我不介意让司礼太监带你到阉割房去。”
  哇!“你威胁人。”
  “蓝公子,您忘了咱们皇上从不威胁谁,他是认真的。”燕奴很好心地说。
  蓝非瞪他,这点,他再清楚不过,而且绝不逾越挑衅。
  “那么,瞧一眼那娃娃,不当罪该万死吧?”
  独孤胤向来清心寡欲,后宫佳丽他从没看重过谁,就他看过的,来来去去也就几个偶尔侍寝的贵妃,不见新面孔,还真守旧得紧哩!
  “我只宣告一遍,不管是谁都别去招惹她,否则,下场自己负责!”
  “这算什么兄弟!”他的好风度全无踪影。
  “谁是你兄弟?”独孤傲一桶冷水泼下。
  “哇!你的良心一点都没长进,还是一样地讨人厌!”
  “看不顺眼就尽早滚!”
  果然,完全没机会道明来意的蓝公子被不耐烦的独孤胤给轰出御书房。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越不让我去瞧那个娃娃,本公子不会自动自发吗?”蓝非摸着鼻子,径自离去。
  第三章
  在不是很清醒的情况下,平凡被人架着坐上一张大椅,上百种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才惊觉自己正坐在偌大的餐桌上,长条桌上只坐着她跟他,其余的人或站或守卫,眼光冷漠。
  触及独孤胤可怖的眼光,平凡完全地苏醒过来。
  “坐到这里来。”他开口就是命令。
  “皇上,这于礼不合。”礼官轻声提醒。
  “你配跟朕说礼?”他表情狂野。
  天下礼仪教育全由他授受。
  “臣子不敢。”礼官敛眉肃目,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过来。”他绝不重复说过的话,不过,念她初来乍到,破例一次。
  平凡不敢看他那冰冷无情的眼。他的恐怖,她领教过了,虽然不愿意,但是,为求在这个陌生的皇宫生活下去,她必须顺从。
  盯着她落座,他蹙起剑眉。
  “我听说你一直昏睡到刚刚。”是他下令强迫她醒来的。
  他喜欢她刚睡醒的模样,微微的粉红扑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看起来有人气多了。
  “我有点累。”她垂睫,无意识地盯着桌上描青花的瓷器。她不只疲倦,还感觉有股虚火从腹中烧到喉咙,舌头干燥得好想喝水。
  他用力抓住平凡的下巴。
  “看着我,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准发呆。”
  “我没有。”她实在怕他。他那独特,只有枭雄才配拥有的剑眉正怒耸着,表达了傲慢的讯息。
  “不要怀疑我的话。”
  “我是人,有我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能说?”她咬唇。刚刚她才下定决心不要反驳他任何的不讲理,才转眼,就明知故犯。
  独孤胤反捉为抚,宽大的掌心依恋地轻触她的颊,这一摸,他专横的眉更吓人了。
  平凡脸色大变,她不顾一切地抱住头,慌乱地低喊:“不要打我!”
  宽大的水袖因为她的动作双双滑到她纤白细弱的手肘,乍紫还青的瘀伤再也藏不住了。
  “这是什么?”他的怒吼是惊雷闪电,一些端着银盅的侍女登时被吓得掉落银盘,昏死过去。
  因为发怒,火光在他脸上照出怪异的阴影。平凡在身心惊疑的错觉下,好像见到一只黑色的野兽。
  那饱受平老爹拳打脚踢的恐惧又浮现脑海,她吓得嘴唇发白。
  “我不会打你。”
  他纵然暴戾,却不动女人。她那么小,又轻得像片羽毛,简直是只随便一按就会消失的蚂蚁,她绝对承受不起他的怒气。
  “你就穿这样和那个王八蛋到处游走?”她还是穿着初来那件粗布衣,大雪天,没冻死在街上简直是命大了。
  “你的问题那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都不必了!”他独裁地否决一切,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横腰抱起她,对着所有的人大吼,“给朕找御医来,马上!”
  被一个可怕又陌生的男子抱在怀里,浮荡在半空的不自在和惊惶让她下意识紧紧抓牢自己的胸襟,脸红如醉。
  独孤胤感受到她身子传来的心颤,她紧张得连背都是僵硬的。
  他催动轮椅,速度如飞,沿途遇见纷纷跪下请安的侍女他也视而不见,笔直地将平凡送回寝宫。
  “你的腿……我——”万一,她要坐坏了他的腿怎么办?她担心着,诡谲的是,由臀部产生的触觉却告诉她,她身体下的双腿并不如她想象中虚弱。
  “你担心我?”他盯住她流露不安的眸子。
  “如果这样会冲撞到你的自尊的话,当我没说。”一个天下惟我独尊的男子恐怕经不起人家关怀他的缺憾吧!
  他不见任何表情,也不作声。
  平凡将他的闷声不响当成不置可否:“你知道我住这里?”听说做皇帝的人有着三宫七十六院,莫非那些妃子的居处他都清楚?
  他灼灼地看她一眼,仍然沉默。
  平凡立刻后悔了。她说的什么蠢话啊!这整个皇宫全是他的,也是他安排自己住进来的,怎会不知道她的住处?
  把她放在龙床上,独孤胤才开口:“这里是我的寝宫。”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下个动作就是从玉阗床上跳下来。独孤胤根本不允许她的轻举妄动,长手舒伸,就抓住她玲珑的身子。
  “别乱来,我要看你的伤。”
  他的气息强烈,跋扈的手扬长撕开,平凡单薄的粗布衣应声碎裂。白脂凝润的胸脯和还带孩子气的身躯便暴露在空气中。
  折伤屈辱由平凡的心底蔓延,论蛮力,她比不过他,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非难她?
  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由灰变褐的眼睛看到了他想要看的,然后,他拉起丝被罩住她。
  怎么?
  平凡那惊弓之鸟的表情怎么逃得过独孤胤犀利如鹰隼的眸。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爹爹。”把烧烫的脸藏进被子里,她有问有答。
  对抗他是件累人的事,她没有气力再分辨他的心清是善或恶,能答就答吧!
  “他要把我卖给东村的谢员外做妾,我不肯,所以……若非吹云大哥救了我,现在的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
  “你喜欢独孤吹云?”他的阴沉不快彰显得十分彻底。
  “他是我的恩人。”思及他单身只影的孤寂,她心中忍不住便要隐隐作痛。
  “到此为止,往后,我不要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一个字,这点你最好记住。”
  平凡沉默。生在帝王家真的幸福吗?虎视眈眈的政权敌人,兄弟阋墙,没有超人的坚强和意志力,凡人是做不到的。
  对独孤胤她忽然多了股难以自持的同情。独孤胤满意她的反应,他喜欢她的谨守本分。
  御医出去后独孤胤没有再进来,平凡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对于她支离破碎的衣服,御医除了惊讶之外什么都没说,想来他是非常习惯独孤胤对待女人的态度。
  她努力拾掇破裂的布料,这下真的无颜见人了。难不成要她披着被单生活?环顾什么都没有的寝宫,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侍女小善见过小姐。”暗门里走出一队长长的人群,有男有女。
  平凡发现这些看似婢女、随从、侍卫的人,容貌一律奇丑。
  “我们全都是皇上派来侍候小姐的。”粽子那么长的人训练有素地匍匐跪下。
  “你们不要这样,通通起来。”她没办法下床,这种荒谬的情况又第一次碰到,简直是手足无措。
  须臾,侍从们无声无息地消失,就像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平凡有此想笑,她何等人也,居然必须编派重兵来看住她,好夸张啊!
  “小善伺候小姐沐浴。”
  “可以洗澡?”这是她进宫至今听到最快乐的事情。她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好好洗过身子了。
  小善戒慎的眼光在瞧见她新主子飞扬的笑脸时微怔了下。
  她的主子似乎不在意她平淡无奇的面貌。一般的嫔妃最要求门面了,像她这等长相,除了当灶婢,她想不起来谁肯要她。
  “你在发呆?”
  “请小姐原谅。”扑通一声小善又跪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快起来!”她活到这么大,就今天已经被人跪了两遍,这会折寿的耶。
  “小姐不生小善的气?”
  “怎么会?!”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平凡想到她被卖掉的妹妹……平心。
  将丝被拥在胸口,她下床和小善面对面:“你让我想到我的妹妹,她跟你一般年纪,要是她还在,应该长得和你一般高了。”
  “她不在,是什么意思?”她傻傻地问。“被我爹给卖了。”
  “我也是。”她心有戚戚焉。
  生在这种世代的女子比一头驴子还不值钱。
  平凡将她牵了起来:“我好高兴你来,这么大的寝宫只有我一人,老实说真叫人不安呢。”
  这一整天她受够了,不管是心理或肉体,惟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这件事了。
  从来不曾这么晚起过,平凡霍然睁眼,连滚带爬地跳下床。
  完了!来不及做早膳肯定又要挨一顿好打。怎么办?
  她七手八脚努力剥除缠绕在身上的丝织被褥,怎料,越是心慌,手脚越不灵光,原来包裹在小腿上的布料绕上肩膀,变成一团可笑的模样。
  独孤胤姿态悠闲地倚在躺椅上享受天井下短暂的冬阳,打她一醒来他就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起初是无意的,慢慢地,变得津津有味,等他发现心中起了变化,笑声已经逸出口。
  平凡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吓了一大跳,因为不好意思,有些恼羞成怒。
  “欺负我你会比较快乐吗?”
  “你看起来有点狼狈。”他懒散的长腿一条屈抵在躺椅的扶手上,一条索性任它掉在地面,那模样狂浪又迷人。
  真有这样的皇帝吗?疑问浮上平凡的心头。
  “过来。”他缥缈的嗓音里有些特别的东西。
  她艰难地连同被褥一并带到独孤胤跟前,似有还无间带着距离。
  她的心态立刻被他洞悉,他笑容遽变,粗鲁地将重心不稳的平凡扯到他胸前,脸与脸相距不过咫尺。
  他专横地吻上她的唇,烙上他的气息。
  “我说过,我不会打你,但是你要违背我的意思,惩罚绝对难免,对女人,我从不怜香惜玉,别奢望我跟独孤吹云一样。”他的不可一世露骨地表现在言行举止上。
  平凡难以置信地瞪他,仿佛听到骡子开口说话。
  他随随便便地吻她,他当她是送往迎来的妓女还是侍寝的女人?就算她家境贫寒,如果可以她也能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而不是跟众多女子分享同一个丈夫。他绝不是她要的,她的吹云大哥将她送到这里也不会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啊!
  谢世闵不过八个妻妾,而他,后宫何止三千,根本数不清——
  她挣扎得厉害,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他神情倨傲地将她困在自己的胸膛:“从来没人碰过你对不对?”
  她不语。胸口一窒,才获得解放的樱唇又被封缄。这次他长驱直进,凶猛地撬开她的贝齿,纠缠她惊慌失措的舌,辗转反侧直到平凡整个瘫痪在他怀中,气喘吁吁。
  “说。”他执意要获得他要的答案。
  平凡乏力地趴在他结实跃动的怀里,轻点了下头。
  这人,只求目的,而且不择手段。
  “你发誓,从今以后绝不让任何男人碰你,你只属于我。”
  “我不是你豢养的宠物。”
  “你是。”他拉高她的水袖,“收了龙镯,你就是我的人。”
  她的手腕空无一物。
  “东西呢?”他又动手扯她的衣眼。
  “不要再撕破我的衣服!”她迷乱地抢救自己的衣服,语无伦次地回答,“那镯子太大……我挂不住,被我收在贴……贴身衣服里。”这么羞人的事还是被迫出口。可恶的男人!
  独孤胤掀掉她仍然覆盖的被单:“我要看。”他似乎很是享受与她肢体密合的感觉,毫无放开平凡的意思,所以,从方才到现在两人还是男下女上地躺卧着。
  “先让我下来。”这样的姿态实在太奇怪了。平凡发现他的胸膛不只结实,而且温暖,在这种冰冷的气候里,两人依偎取暖让她产生一种恍惚的错觉——错觉的温柔!
  令人讶异的,独孤胤松开束缚的铁臂,归还她身躯的自由,随手利落地拆卸她绑手绑脚的丝被。
  “你转头过去。”她怎么可以在一个大男人面前由亵衣里掏东西?“你再拖拉,是要我动手?”他又倒卧在躺椅的杭垫上,支着腮帮子,垂落的发丝让他锐利的眼神凭添更多的诡谲。
  怀疑他的话,无疑是自讨苦吃,平凡无奈地转过身子从腰际掏出那只金光灿烂的龙镯。
  独孤胤接过犹带着平凡体温的龙镯,眼光直勾勾地朝她低垂酡红的侧脸看去。
  他不语,取下自己腰际龙头绶囊的紫云金丝绳,将龙镯穿绳戴上她的颈项。
  “这绳子,代表什么意思?”栩栩如生的雕功,凡眼如她也知道这只镯子的不凡。
  “除非你死,这镯子才能离开你。”他制人在先的霸气不啻宣判平凡的死刑。
  她毛骨悚然,发自意识地想拔掉颈际的绳结。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别忘了我方才说过的话。”独孤胤轻声慢语,却螫得平凡由心口淌出寒意来——
  至死不渝的钳制。他是这个意思吗?
  她战战兢兢,没注意在独孤胤的吩咐下,已由门外鱼贯走入一群人,他们的双手全捧着各种不同颜色的布料,然后在平凡的跟前站定。
  “这些全是御织厂出来的丝质品,你挑几块。”他从来不管女人的衣着,但是她似乎没有多余的衣物。
  看女人挑衣物似乎挺新鲜的!
  那些布料全都是平凡不曾见过的,有的触手滑润,颜色透明,有的闪闪发光,织工绵密,她瞧得眼花镜乱无法分辨。
  最后她看见一疋仕女拿来做冬衣滚边的毛氅。
  独孤胤看她对那块布料摸了又摸,轻挥了下手,一群人又如潮汐般地倒出去。
  他指着被留下的那块布料:“你可以跟裁缝师商讨衣着的式样。”
  “不!我可以自己来。”那毛料是天然的,遮雪挡风应该没问题。
  他眼中的闲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炙。
  “说出你选它的用意。”除非外出,他不以为她会用得着这款厚重的毛料。
  面对他,这凌厉尖锐的男人,平凡清楚知道自己没有说实话的权利。一旦他知晓这布料的去处,他会掐死她。
  “说不出来是吗?”他笑得冷酷,“你不会愚蠢得以为我不明白你心中正打着什么歪主意,你的希望绝对会落空,因为我向来就不是好气度的人。”
  “你说什么,我不懂!”她吞咽涌至喉咙的恐惧。不对!她根本没犯错,凭什么给他怀疑自己的权利?
  她明明晓得这人不能以常理论,他是九五之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讲理,恐怕必须等他哪天良心发现才有可能……
  “不识好歹的女人!你不知道我跟独孤吹云是死对头吗?你还妄想替他做冬衣,哼!”他慷懒地勾起那正布,戏耍般的将它弄散,下一刻,帛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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