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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发楞了,快走啊!你这丫头还真是急壤了人!”徐嬷扯著她的手,没喘气似地直往前冲:“你待会见著了二夫人,记得向她求情,让她准你不必去看王爷,否则你这种冲辣性子,待会一定会挨顿好打。这府里,谁都知道王爷是个恶怒个性、冷硬脾气的暴君,除了二夫人外,谁也犯不得。大家都还要命呢。”
“大夫人呢?”她随口一问,想知道小娃娃的身世。“啊——”
徐嬷顿下了脚步,两人撞了个东倒西歪!
秋芸芸一手揉著自己撞红的下巴,一手还要拉徐嬷起身。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嘴碎可是要掌嘴的!你记得:大夫人失踪一阵工夫了,这事在府里没人敢提。尤其她又是二夫人的姐姐,你可别让二夫人伤心。”
秋芸芸圆澄的眼珠一溜,胸口一紧!
姐妹共侍一夫,是什么心情?夫君宠爱谁多一些,都不是滋味。
大夫人因此而失踪?,二夫人会不会曾经有过想取而代之的念头?
秋芸芸的脑子里,陡地浮起不久前那具衣著尊贵的女尸。
“稳婆到了吗?二夫人催著呢!”一名青衣丫头冲出门朝著徐姣嚷嚷著
“你眼睛可别尽往高处瞧,怠慢了小翠——她是二夫人的陪嫁丫责,虽嫁了人,却还待在夫人身边,情同手足一般。”徐嬷交代著,还是不满意管事怎么找来了这样一个黄毛丫头。
秋芸芸点头,随著她进了门——一个视丫头如手足的人,心肠必然不坏。
“夫人,稳婆到了。”徐嬷报告著。
床榻边一身冰丝水裳的纤柔身子转过了身——
秋芸芸的小嘴无法自制地张开成半圆形——天仙!
芙蓉如面柳如眉是何光景,她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好美!她吞了口口水,却无法阻止自己移开目光。
“你别尽瞧著我们夫人,用你两颗铜钤大眼惊著了她,要生孩子的是床上的小翠!”徐嬷推了下这个仍梳著姑娘发髻的稳婆,一脸的不信任——
“生产的东西全给你备著了,不够的尽管开口。不行的话也早说一声,我们好再去请人。”
“我行的。”秋芸芸日过神,怯怯地朝美人一笑后,旋即挺起背脊,走到床榻探视著孕妇的情况。
“我扶你下来走走吧,走一走会有助于生产的。”秋芸芸扶起孕妇下了床,就让她在屋内空旷的地方踏著小步伐走路。
“夫人,你歇著吧,别跟著小翠团团转。自从半年前生完孩子后,你的精神就没好过。”徐嬷硬搀起柳秋水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塞给她一杯热茶。
孩子!,秋芸芸的耳朵竖尖了起来,就著眼尾余光看著在大热天仍被覆上一薄披风的二夫人。
这样纤弱的人儿天生就是要受人保护的——慕子瑄将孩子视如己出地带在身边,是因为二夫人吗?秋芸芸的呼吸随著身边小翠急促的低喘而不安著。
“夫人,别担心小翠,小翠一定再帮小主子生个小弟弟。您若不嫌弃,就把我的孩子当成小主子的兄弟一样。”小翠一边喘著气,一边走向柳秋水。
“小翠!王爷的金枝玉叶岂是一般的娃儿能相提并论的。”徐嬷快手就把柳秋水制止在椅上,哇哇大叫著:
“我叫秋芸芸。”秋芸芸主动向二夫人报上名字。
“秋姑娘,她这样走来走去不要紧吗?”细细柔柔的声音听来就是文弱的。
“她身子还不错,走一走反而有助于快点生产。”二夫人如此纤尘不染,实在看不出曾生过孩子。
“一般的娃儿不会被他们的亲爹误会,明明是喜气的龙凤胎,他却硬要送走男的。王爷根本不把送走的小王爷当成自己的孩子!”小翠碎声哭了起来,肚里一阵抽搐让她痛弯了身。
秋芸芸轻拍著小翠的背——那个爱流口水的小娃儿居然是小王爷!
真怪!
龙凤胎,这么说来小娃儿还有个姐姐或妹妹了?秋芸芸想像两个漂亮娃儿并排的样子,笑眯了眼。
“谁让你这傻丫头去找了个女扮男装的大夫,那高个子瞧著就让人起疑心。无怪乎王爷一检查性别,就露了馅。”徐嬷忍不住抱怨著小翠的鲁莽。
“那一季冬,二夫人几乎熬不过,靠的都是慕大夫啊!”小翠哀嚎了一声,喘气的次数愈加频繁。
慕大夫!秋芸芸的身子一凛,在小翠突如其来的痛喊声中,心也揪成一团——慕子瑄果然见过二夫人!他也和自己一样地目眩神迷吗?
无怪乎一扯到孩子的事,他可以那么漠然地对待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他呵护在手中的,原来——早有人占据他的心。
秋芸芸苦涩地咬住唇,扶起已弯不起身的小翠走到床上。
“都怪那个大夫,不该扮成女子招摇撞骗,不知是何居心!搞不好是大夫人派来陷害你的。”徐嬷喃喃抱怨著,大夫人后来的喜怒无常是大家皆知的事。
“姐姐都失踪了,就别提了。王爷不相信我,才是孩子必须送走的关键。慕大夫肯帮我带走孩子,对我就是莫大的恩惠了。”柳秋水抚著屏风,坐直身子看著小翠。
“那个慕大夫八成也喜爱上二夫人了。”
徐嬷的话狠狠撞击上秋芸芸的胸口,她口中吐著鼓励小翠的话,心思却已透过那张痛苦挣扎的脸庞而飞奔到九霄云外——在慕子瑄心中,自己是什么?
小翠的叫声刺入她心中,钻人心窝的那阵酸楚强烈得让她站立不住?
她很坚强吧?否则怎能无动于衷地完成一切接生的工作——不用任何人告诉她,她都知道自己做得很好。
“是个女孩儿。”秋芸芸听见自己这么说道,也知道自己正盯著二夫人感激的笑容。
“女孩儿好,刚好和小郡主作伴。”徐嬷笑著逗弄著孩子,却在门外传来管事的呼叫声后,匆忙地出了房门。
“夫人的孩子多大?”秋芸芸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定定地凝视著二夫人。
“半岁多吧。不过,有一个男孩不在身边。多亏了他——”她低叹了口气,就连微微的蹙眉都让人不自禁地想怜惜。
“带走孩子的是慕子瑄吧?”秋芸芸无法阻止自己冲动的话,她就是想知道慕子瑄和二夫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认得慕大夫?!你知道孩子的下落?孩子好吗?好吗?”柳秋水紧紧拉住秋芸芸的手腕,如同所有护子的母亲一样地心急如焚。
“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很爱笑,和王爷一个模子。”秋芸芸低语著,却无法对眼前的人有任何的怨懑。
“这孩子一出生就爱笑的,他一定被照顾得很好哪——我就放心了。”柳秋水含著泪水,嘴唇漾著动人的笑意。朝秋芸芸轻颔首,突然低呼了一声:
“你叫秋芸芸——小芸儿,你是他经常提起的小芸儿!”
“他提过我?”秋芸芸的眼睛一亮,双手反捉住王妃沁凉的手。
自己惦念著他,便也希望他记挂著她。以为他离她甚远,没想到他心里却始终牵挂著她。
“他说你是他的第一个女儿。”柳秋水笑容可掬地说道,不解地看著秋芸芸的笑意顿时委靡。
“第一个女儿…”只是亲情吗?
“你们成亲了吗?”柳秋水间道。慕子瑄提到小芸儿时的口气是要让所有女子艳羡的。
“我们之间不是那回事。”她挤出的笑容是苦的。
不见二夫人,也许她还会对他们之间有著期待。偏让她看见了二夫人呢!美丽得连花朵在她面前都要枯萎的二夫人哪!
“你还好吧?”柳秋水担心地轻触著她的脸颊。
“官府找到大夫人了!”徐嬷慌乱地从门外冲到柳秋水面前,脸上是掩不住的痛苦。
“姐姐在哪里?”柳秋水眼眶著急地盈著泪水。
“大夫人出事了,王爷刚到官府去确认……”徐嬷拉著柳秋水的手,痛哭出声,却怎么也说不出真相。
“原来真的是她……”秋芸芸喃喃自语著——那种自己这辈子仅见的织金布帛果然是出自王府。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柳秋水颤抖的手捉住秋芸芸的衣袖。
婴儿在此时停止了啼哭,屋内静谧得让人坐立难安。
“发生了什么事——”柳秋水幽幽的声音飘散在屋内,更增添了一股冷冽之意。
“我来这里之前在官府验了一具女尸——”秋芸芸吞吞吐吐地说道。
柳秋水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乍然青白,身子一阵摇晃后,竟闭上了双眼,无力地倒了下去。
“小心!”秋芸芸还没来得及扶住她,一股熟悉的药草味就飘过她的鼻尖——慕子瑄已快捷地闪身入门将柳秋水安顿在椅上。“
“你不该告诉她这种消息的,她的身子受不住的。”慕子瑄从怀里掏出一只药丸放入柳秋水冰冷的唇瓣中。
秋芸芸瞪著他的身影,正奇怪自己的视线为什么变得模糊,嘴里却尝到了微咸的泪水。她咬住唇,飞快地侧过头拭去颊边那不争气的水气——没人看到、没人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柳秋水身上。
而他,开口竟是为了责备她。
第九章
月老红线解又系
困结不清三人恋
秋芸芸望著慕子瑄轻柔地扶正二夫人的身子——
她想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慕子瑄要把她推到子璨身边。
“王府派人追捕你,你还敢进来!”秋芸芸倔强地抬起下巴看他,不想让任何与别人无关,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不要紧的,王爷早在两个月前就停止追捕令了——二夫人要求的。”徐嬷说道,见著柳秋水的眼睑轻动了下,连忙送上了一杯热茶。
慕子瑄将柳秋水交给徐嬷,回头望向秋芸芸面无表情的脸——
她心里难受,他不会不知道。没人比他更了解她了…
只是,这样未尝不是件好事——原本就是要她死心的。慕子瑄黝黑的眼没有挪开视线,一迳冰冷地望著她。
“不可能!姐姐不可能会死的!”柳秋水呓语了几声,蓦地睁开了眼,无助的小手激动地捉住徐嬷的手。
“大夫人性子一向激烈,否则你当初不会忍痛让我带走孩子。你该知道我带走孩子后,王爷对你的误解只会更深。”慕子瑄沉稳地说道。
“如果我不出现就不会……”柳秋水的泪水珍珠般地落下。“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怎么样都无法两全的。我爱姐姐,姐姐爱他,我如何能全心去爱他——”柳秋水虚弱地倚坐在椅上,脆弱的语句却声声敲击入他人的心坎。
秋芸芸握紧了拳,用力咬住了下唇——爱情与亲情?她也自私地希望能在这两者之间悠游。只是,她渴求真情的人,只能给她亲情呵……
慕子瑄紧抿著嘴角,竟不自觉地朝秋芸芸望了一眼——自己的处境如今竟和二夫人相同呵!他看过这三人之间痛苦不堪的结果,不能再让子璨、芸芸及自己陷入这种万劫不复的人间炼狱。
亲情?爱情?他但求保全其一。
秋芸芸深吸了一口气,不再抬头回应慕子瑄的视线——他是在嘲笑她的奢求吧?她既要他的亲情,又不想放弃对他的爱情。
如果早些知道他不是女儿身,她喜欢的人还会是他吗?如果知道他是男子,她会和他保持距离,会当他是个远行的兄长。就因为当他是瑄姐姐,所有心事全说与他听、所有心事也与他分享。
所有的情,便因此而投汪到慕子这身上。
秋芸芸用力咬住自己的手掌,阻止自己的妄想。心好痛……
慕子瑄上前一步,想阻止她,终究化成一声无缘的叹息……
矣。
“我想去菊苑。”柳秋水撑起自己,一脸的坚决——那是姐姐嫁至王府时,特别为她所筑的花室。除了两姐妹之外,是谁也不许进入的。
“二夫人,你不能去!”徐嬷一脸著急地拉著她的衣袖,门扉却在此时应声而开。
龙禹啸推门而入,身后映著夕阳余晖的他,光耀得让人无法直视。
“姐姐她……”柳秋水苍白著脸,才摇晃了下身子,整个人就落入了龙禹啸怀山里。
她一仰头,从他凝肃的眼里看出了真相。她掩著唇轻位出声,轻推开他的手臂——
“让我去菊苑。”她必须在一个只属于她和姐姐的地方,哀悼或忏悔她的言行。
“想去就去吧,事情都结束了。扶著二夫人。”龙禹啸交代著。
“我自己可以去的。”柳秋水推开任何支撑的手臂,挺著风吹即倒的身子,一步步消失在金黄的落日中。
秋芸芸不自觉地靠近了慕子瑄,为的是挡在他与王爷之间。男人为女人所引发的战争,千古皆惨烈啊……
“到隔壁房说话。”龙禹啸瞧也不瞧任何人一眼,迳自转身往右侧房室走去。
秋芸芸朝那个倨做的背影吐吐舌头l:王爷很了不起吗?
龙禹啸在椅子上坐定,冷肃的瞳孔直射向慕子瑄,眼神中的肃杀之气却让秋芸芸心惊。
“你还敢来!”龙禹啸冷哼了一声。
“我不来是因为不想为难二夫人,我不来是因为我要保护孩子的安全,不是因为我不敢来。”慕子瑄的口气充满了讥讽,却在望见她担心的眼神时,放轻了语调:
“而今这种情况下,二夫人不需再为难,孩子也确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时,我又为何不能来?”
慕子瑄揽住秋芸芸的腰,坚定地将她扶在自己身侧。
“你真以为我会杀掉一个婴儿——即便他不是我的骨肉?”龙禹啸脸上闪过一阵戾气。孩子若非是这人的骨肉,慕子瑄何需冒著被追捕的危险,抱走婴儿?
“你不会杀掉孩子——因为那是二夫人所生。但一个嫉妒的女人,却会试图掐死孩子——男孩颈间有个紫黑手印,还有个心形的戒台痕迹。二夫人夜里发现后,孩子只剩一口气,命是硬救回来的。”慕子瑄坦荡荡地看著龙禹啸,道出了所有真相。
秋芸芸的身子害怕地轻颤著——怎会有人能狠心到去杀害一个婴孩?慕子瑄的手揽住她的肩,不用她开口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没事的。”他的下颚抵住她的发梢,轻声说道。
秋芸芸点头,直朝慕子瑄偎近了几分,几乎不忍心看龙禹啸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一眨眼间在他们面前卸去了所有骄矜。
“小娃娃和你长得一个模样。”她轻声向龙禹啸说道。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龙禹啸一拳拳地疯狂捶向墙壁,毫不留情的发狠撞击声让所有人都颤了心。
这不是个适合流泪的男子,拳头上鲜红的血渍就是他内心的眼泪。
“二夫人为顾及姐妹之情;再者,她一直不相信王妃会谋害一个无辜的孩子。”慕子瑄严肃地问道:“你确定官府找到的那具女尸是王妃?”
“那个尸体面容被毁,却穿著她的衣服,而她的右手显然是被盗贼砍下——为了那只她戴在指上的方形翡翠哪——”龙禹啸说到此处时,那一字叫句都是硬生生蹦出双唇的。
“你怎么可能认不得自己的妻子?”秋芸芸震惊地摇著头,双眸中尽是不认同。
“如果我找来一具形如慕子瑄的男子尸体摆到你面前,你认得出来?”龙禹啸低吼了一声,内心的巨痛让他仍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会变成那样的!就像那具尸体不见得就是王妃一样!”秋芸芸圆睁著眸,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你何出此言?你发现了什么吗?”龙禹啸激动地上前一步,脸色铁青地逼问。
慕子瑄侧身挡在她身前,不让龙禹啸的气息威胁到秋芸芸。
“你这么暴吼暴跳的,只会让人更不愿意告诉你真相而已!”秋芸芸握著慕子瑄的手臂,从他的肩后探出头来——有他在,自己无需害怕——
“你想想——王妃失踪是何等大事,你私下派出的人手一定不少,她如果总穿著这样的豪华衣服,你们怎么可能找不到她!还有——你们不觉得一个人脸被毁得那么彻底,衣服却还穿得那么整齐是件很奇怪的事吗?那衣服瞧著便像死后再更换上去的吗?”
秋芸芸的话换来两个男人的恍然大悟。
唉,果然是当局者迷。她认为这两人平素应该没这么笨。秋芸芸的目光在两张看似聪明的脸庞上流转著。慕子瑄赞许地给了她一个微笑,她心里一喜,顺手就问出了心里纠缠已久的疑问:
“请问王爷,你们更衣打扮是否有人打点?”
“没错。——
“我果然没猜错!那具尸体所穿的绣花肚兜后有著极繁复的绑线,想来是要有人服侍的——可那绳结打得真难看——这更证明了尸体上的衣服是被一个不会穿著这类衣服的人所穿上的。”她好奇地推论。
“如眉从来就不会打衣服的结。”龙禹啸想起往日的生活片段,脸色霍地一变!
“杀人毁容的凶手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穿上王妃的衣服?是想帮王妃逃走?”
秋芸芸的话和龙禹啸同时说出口,慕子瑄的身子迅速僵直!
该死!有危险!,
“你留在屋内别乱跑!”慕子瑄将秋芸芸按在椅子上,转身和龙禹啸——一同狂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