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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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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工夫曲能直道:“姜姑娘,你在那田庄之中这么多天,难道就连那蒙面人的身分一点也不知道?”
  姜不幸道:“是的,他们的口风甚严。”
  妻子云道:“我倒想起一事,以此推断,应不会太离谱,如果那蒙面人是麦老大,那”三六九“、”四五六“和”二五八“三个年轻人应该像麦老大才对,各位想想看,他们可像?”
  曲能直道:“果然不像。”
  姜子云道:“那么这蒙面人也可能不是麦老大。”
  曲能直道:“不是他会是谁?”
  凌鹤道:“蒙面人有两个,姜老的说法不无道理。”
  众人同时惊愕,李婉如道:“凌大哥,你亲眼见过两个蒙面人同时出现?”
  “没有!”凌鹤说了在田庄中那个和庄外自树中掠下那个不一样的情形。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敢下定论,却相信凌鹤的看法,蒙面人有两个,只是不知他们是不是同伙的?
  饭后凌鹤把一剂药交给江杏,道:“这是老哥哥为大娘配的药,他说应该有效。”
  江杏道:“我只是请曲大侠为我治腿部风湿痛,并未打扰他的师父。”
  凌鹤道:“曲能直没有把握,就请教者哥哥。”
  江杏道:“多谢朱大侠朱大国手。”
  凌鹤道:“不过据曲大侠说,能让老哥哥亲自诊断一下,必能事半功倍。”
  江杏道:“还是先服药试试看吧!”
  李婉如陪江杏去找“恶扁鹊”,婉如立刻就先回去了。
  江杏本未想到李婉如会马上离去,如今只剩下她和“恶扁鹊”两人,觉得有点尴尬,而“恶扁鹊”正在诊断她的右小腿。
  “恶扁鹊”用手捏着胫骨处道:“酸痛吗?”
  “有一点。”
  “变天时可有预感?”
  “有时有。”
  “膝部关节有时会不会发出‘咔咔’的声音?”
  “有,有!”
  “恶扁鹊”点点头,道:“每天烧一大盆热水,膝下垫着布跪在热水中一个时辰,一天两次,三四次更好,然后再吃点药就好了。”
  “我找过不少的名大夫,都没有用,真的那么容易治好?”
  “其实治愈很不容易,但下对了药,调理得法,却也并不难治。”
  “恶扁鹊”边说边为她推拿,江杏的下半身在颤抖,“恶扁鹊”的手也在颤抖。
  在他的一生当中,治过不少奄奄一息的人,也治过不少的青春玉女,可从未有过一丝紧张。
  而江杏也从未在任何其他大夫面前发过抖,即使是年轻的女人,在大夫面前暴露身体也是泰然置之的。
  “江女士,你发抖?”
  “我……我也不知道……可是你的手不也发抖?”
  “我……我的手……”“恶扁鹊”居然红了脸。
  像他们这年纪的人,自然都知道为何会如此,所以双方都十分不安。“恶扁鹊”呐呐道:“我本以为由于我太丑,你见了我像见了恶鬼一样才会发抖的。”
  “不,不,贱妾从不以貌取人,寻人应以才德为先,先生两者都已兼具。”
  “女士不提这‘德’字还好,在下以前……”
  “朝闻道,夕死可矣!贱妾是指先生今日之德,非指昨日。唯女子自十四五岁,至二十四五岁,此十年中,无论燕赵吴越,其音大多娇媚动人,一睹其貌,则美恶判然,耳闻不如目见,于此益信,所以先生莫笑贱妾之丑。”
  “恶扁鹊”一向自卑,乍闻此言,几乎抓耳摸腮,手足无措,他们哪知此刻窗外有一人比他们颤栗得更厉害。
  正在两人四目相接又分别移开目光时,一声暴喝,窗破人入,一缕如箭指劲射向“恶扁鹊”的前胸。
  “恶扁鹊”一惊,坐式不变,却一手提着江杏的衣领堪堪闪过,这时已看出来人正是“一指叟”叶伯庭。
  江杏虽是他的下堂妻,弃置的破鞋,却又不容别人接近。男女间的事,有时其单纯有如一加一等于二,但其复杂性却又非睿智之士所能解。
  “恶扁鹊”大喝一声,道:“原来是你这个杂碎……”
  叶伯庭一击未中,就不敢恋战,他知道玩邪的他是孙子辈,立刻破窗而出,在院中道:“江杏,你给我酌量点!”
  江杏本想保持缄默,叶伯庭既然这么说,她就不在乎了,厉声道:“叶伯庭,你给我听着!”
  院中的叶伯庭道:“贱人,我在听。”
  江杏道:“俗语说:‘耻之一字所以治君子,痛之一字所以治小子。’蝇集人面,蚊嘬人血,你可知人为何物?”
  “呸!贱妇,你若为叶家脸上抹灰,看我不收拾你!”
  江杏冷笑道:“你们叶家人的脸早就被你丢尽了,是好样的你就别跑,我江杏还算是你们叶家的人吗?”
  “恶扁鹊”道:“骂得痛快,待老夫把他拎起来……”窗子一响,人并未出,叶伯庭已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狂窜而去。
  江杏和“猪叟”互看一眼,相视而笑,哪知房门在“哐啷”声中被喘开,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双手叉腰站在门内。
  这女人分明早已到达,甚至比叶伯庭到得更早。
  “恶扁鹊”不由大皱眉头,原来是武林三大至丑的“夜叉”阿九。
  “老鸦!”“夜叉”阿九扯着破锣嗓子道:“世上的女人多得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何必拾人的牙慧?”
  她们三个女人过去一直称“恶扁鹊”为“老鸦”或“老乌鸦”。
  “恶扁鹊”道:“你胡说什么?这位江大妹子乃是在下的病人,为她治病罢了,你刚才说的芳草,如果是指江大妹子,自是名副其实,要是指别人,恐怕是一株毒草!”
  “怎么?你敢骂老娘?”
  “老夫骂你干什么?你若是来看病的就坐下稍候,如是来捣乱的,你趁早打退堂鼓没错。”
  “怎么?老娘会怕你?”
  “这是什么话?只不过老夫近来研制了一种妙药,顺风一撒,沾在脸上,五天以内会长出满脸桂圆大小的疙瘩,每个疙瘩之上还会长一撮黑毛,由于刚刚研制而成,还不知效果是否灵光,很想找个人试试看……”
  王色不由色变,一闪身就到了外问,道:“老乌鸦,真想不到你还是那个德性,缺德透顶,老娘还有事,懒得和你磨牙。”
  声音已在数十丈之外了。
  “恶扁鹊”和江杏相视大笑,笑毕,四道目光又纠缠在一起,似乎连目光都有点颤抖。“恶扁鹊”鼓起勇气道:“江大妹子,你嫌不嫌我貌似钟馗?”
  江杏羞答答地垂下头去,道:“你忌不忌讳一个第二春的女人?”
  两人同时摇头,四只手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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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坛酒,两个杯子加上四个菜,叶氏父子在默默地对酌。
  这不是那个田庄,而是田庄附近的三间农户,这也是租的,他们父子有时住在这儿。
  烛火跳跃,在两人脸上幻出阴沉之色。
  “爹,娘离开你可是你逼的。”
  “怎么?你又站在那贱人一边?”
  “不是,娘就是那种人,一向是怕树叶掉下来打破了头。”
  “是她叛了爹,是她不要爹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江涵道:“娘真会嫁‘恶扁鹊’那个既老又丑的怪物?”
  “看他们眉开眼笑的表情,双方部有意思了。”
  “爹,你既然当初不要娘了,管她跟谁好?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什么?这是你作晚辈该说的话吗?”
  “爹,我不说就是了,世上有两件事是无奈的,那就是天要下雨和娘要嫁人。”
  “我不能坐视!”“啪”地一声,拍了桌子一下,杯盘都跳了起来,青筋在叶伯庭的脖子及太阳穴上突起,他推杯站起,又叹口气道:“涵儿,爹心头很闷,我出去走走。”
  “爹,我陪你去。”
  “不必!”
  “可不要去招惹‘恶扁鹊’那老杂碎!”
  叶伯庭没出声,他当然不敢。江涵一个人还在喝,他摇头自语道:“像爹这么狠的人物,居然还是放不开,已经休掉的妻子,何必为这种事烦心……”
  他的眉头一皱,冷笑道:“‘恶扁鹊’这个老甲鱼也太欺人,什么人他都可以接近,怎么可以和我娘……”
  他的目光突然凝结在一个窈窕身影上,这人站在珠帘之外,影影绰绰只能看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在他的记忆中,年轻女子而能使他忌惮的,实在想不出来。
  “什么人?”他还坐在那儿,女人已走了进来。
  江涵眼前一亮,不由大乐,想不到深夜心情不佳时,会有个妞儿送上门,真是天助。
  “是我……”马芳芳容光焕发,少妇的身子,较以前丰腴,艳光照人,肌肤如雪。
  “是你?你居然还没忘了我!”江涵有几分自负,在那情况下获得的女人,居然还会自动来找他。
  男人需要女人来肯定,正如女人也需要男人肯定一样。
  “我怎么会忘了你?”马芳芳笑盈盈地走近,道:“只不知你对我还有没有第二次的兴趣?”
  “这……”江涵当然还记得那次强暴她之后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她居然没有忘。他笑笑道:“一句俏皮话你当了真?”
  “是啊……我就不信你对人只有一次的兴趣,连第二次都没有。”
  “来,来,来,过来陪我喝两杯,然后再重温旧梦。”
  马芳芳更绝,款款走到另一边的床边道:“春宵苦短,何不先梦后酒?”
  江涵似对她的胆有点意外,不过男女一旦开了窍,也就元什么神秘,有很多人在开窍前后表现的差距很大。
  江涵乐不可支地站起来,道:“你真是一位会享受这浮游人生的女孩……”伸手去揽她的腰,他的手竟被她抓住。
  江涵并非没有戒心,而他的爪也够快,抽回手疾退两步,道:“原来你想来讨债?”
  “不错!我会让你有一次奇特的经验。”
  江涵邪气地笑笑道:“上次我不是获得了一次奇妙的经验?”
  “这一次不同,也许你会发现要是作狠毒比赛的话,你们父子还不大够看!”
  “噢?”江涵偏着头打量马芳芳,他实在想不出,若非胆子上长了毛,她怎么敢上门寻仇?道:“的确,你今夜敢来,就证明你够狠!”
  江涵当然不会在乎她,他此刻只希望及早重温旧梦,所以一出手就是精粹,他不信对方能搪过这一招。
  但是,非但马芳芳避过这一招,还差点扣住了他的脉门。
  江涵一惊而退,却以为也许是巧合,有时瞎猫真会撞上死老鼠,那么马芳芳不待他再攻,已经跟上。
  招术怪异,出手又快,江涵在大骇之下,未出四招就倒在地上。
  即使他不惊慌失措,大概也过不了五招。
  他隐隐觉得这招式,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像作了个极短暂的噩梦。
  马芳芳这时眸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她走近提起他离去,自她学了绝世奇学之后,复仇计划已经想好。
  她来到另一民房内,把江涵掼在地上,道:“现在,我要让你开开眼界……”
  一阵“格巴格巴”之声,江涵的十指被拧断了九根半。
  只为他留下左手最后半截小指头,而且都是拧断,连皮带肉地扯下,在一个半月以前,这种事连想都不敢想。
  然后为他上了药包扎一下。
  此刻江涵能看能听,痛得面孔扭曲失去原形,他的确相信,要比狠,他们父子俩还不够看。
  “这才不过是刚开始。”马芳芳淡然道:“我要让你们父子知道,你们一行干的狠事加起来,也许还要逊色些!”
  她又点了他两处穴道,其中一处是止血的,她不能让他死去,然后锁上门就走了。
  早上,婉如端来一盆洗脸水放在架上,她对他是无微不至的,她的目光自床上凌鹤的脸上收回来,突然发现桌上有个小包。
  这小包是块白布包了什么东西,白布已透出血渍。
  旁边还有一封信。
  婉如茫然地轻轻走近,就怕弄出声音惊醒凌鹤,只见那封信的字迹颇娟秀,但稍潦草,分明是女人写的。
  这当然更使她好奇,以为必是娟娟的情书,只是不知道那包东西是啥物?
  她先抽出信笺,竟然是叶伯庭的名字,内容是江涵已在凌鹤手中,见信亲自来赎他的儿子,什么都不要带,只把蒙面人的秘密带来就成了,并附上江涵的手指九根半作为证物,一天一夜之内不来,江涵包死不活,信后竟未署名。
  李婉如突然惊呼了一声,因为她已打开了布包,果然是九根半指头,好像不久之前才拧断的。
  凌鹤立刻醒来,甚至曲能直和姜子云也听到赶来,因为他们起得更早。
  凌鹤见是婉如,就伸了个懒腰,道:“婉如,你怎么啦?”
  婉如指指桌上,道:“凌大哥,你看……”
  凌鹤本能地以为桌上必有一条毛毛虫或蟑螂什么的,有一次她在厨房洗菜,看到菜上有一条五颜六色的毛毛虫,竟大叫着奔出大门上了街。
  当然,这次桌上并没有毛虫和蟑螂,而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东西,他立刻坐了起来。
  这工夫,曲能直和姜于云都来了,大家都看了信和手指,最初他们还以为是婉如的手指呢,所以都去看她的手。
  其实婉如的手美得很,绝不像这九根半既粗又不甚直的手指,曲能直道:“这是怎么回事?”
  婉如余悸犹存,道:“我来送洗脸水,就看到这封信和这一包断指。”
  凌鹤道:“这笔迹有点像一个人的。”
  姜子云道:“少主人说的不错,老奴以为这像是马芳芳马姑娘写的。”
  曲能直道:“这怎么可能?马姑娘走了好久,姑不论她不会在镇上,就算在,她也不能扭断江涵九根半指头。”
  凌鹤道:“这道理我懂,但我对马姑娘的字印象极深。记得住在那被毁的骡马店对面的小客栈楼上时,闲暇无事,她常常练字,且叫我教她写诗。”
  这工夫,萧娟娟和姜不幸都闻声赶来,经他们三人鉴定,这笔迹果然是马芳芳的。
  姜不幸道:“阿鹤,我以为芳芳也许一直没走出太远。”
  凌鹤道:“没走出太远又如何?”
  姜不幸道:“她也许……也许……”她甩甩头道:“反正我说不上来,却总觉得她近来必有十分不平凡的遭遇。”
  “什么不凡平的遭遇?”
  “我说不出来,只是从此信的字里行间看来,她已不是以前的芳芳了。”
  “对,对,这一点我也有同感,可是她会有什么不幸的遭遇呢?”
  众人都以为姜不幸说得有理,婉如道:“她把信和断指送来,叫我们送往何处?信上写的是江涵在凌大哥手中,可是人不在此。”
  凌鹤拿起信封,道:“这封信上已写了地址,距此不远,芳芳可能在危险中,我要按址去找找看。”
  姜子云道:“少主人,何不让老奴来办这件事?也很难说这不是一个圈套。”
  凌鹤道:“不必,我自己去看即可。”
  结果李婉如非跟去不可,姜子云看出她的用心,也一定要陪少主人去。
  三人找到地头,入屋一看,三间田舍左侧暗中有一床一桌,桌边有两把椅子,桌上尚有残肴剩酒未撤,却没有人。
  看看床上,近来有人睡过,再看看另一暗间,也有一床,但无桌子,床上有件衣服,姜子道:“这是叶伯庭的衣服,老奴不会看错。”
  凌鹤道:“这么说,叶伯庭父子是住在这儿了?”
  姜子云道:“是的。”
  凌鹤道:“看这残肴杯筷,显然昨夜有两人在喝酒,不知马姑娘如何能在他们父子一起时,把江涵的手指扭断?”
  婉如道:“看那!这儿有血。”
  是的,靠近床边地上的血,正是马芳芳扭断江涵手指时滴下的。当然,小江是被马芳芳放在另一民房中,那地方也只有马芳芳一人知道。
  “虽然叶氏父子罪有应得,坏事作尽,罄竹难书,只是我总觉得这太残酷了些。”
  凌鹤叹口,道:“会是芳芳干的吗?”
  姜子云道:“老奴以为是马姑娘干的没有错,只怕马姑娘是在吃了江涵的亏的情况下干的。”
  “这是可能的。”李婉如道:“不知道江杏江大娘看到了手指有什么反应?”
  凌、姜二人立刻心情沉重起来,江杏和叶氏父子不同,她是个有感情的人,江涵再坏,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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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江杏正在做饭,到前面来通知他们准备用早餐,忽见曲能直、姜不幸和萧娟娟正在凌鹤屋中小声谈话,隐隐听到曲能直谈到江涵的名字。
  江涵太坏,江杏曾咒过他们父子不得好死,但此刻却又由不得人停下来听。
  姜子云道:“江杏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况且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她不会怪咱们的。”
  江杏忽然放重脚步走了进去,也吸住了所有的目光,她自众人的表情上即可体会到事态的严重。
  她笑笑,故意把气氛缓和下来,道:“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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