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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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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两声,来人和蒙仙人接了两掌,娇躯在空中连翻两个身,接着就幻起一蓬腿浪压向蒙面人。
  蒙面人破解了一阵腿攻、正要拔剑,忽闻“恶扁鹊”在院中道:“老弟,你怎么样?”
  蒙面人绝不恋战,立自后窗穿了,原来救凌鹤的女子正是马芳芳。
  “恶扁鹊”在外问道:“谁在里面?”
  凌鹤道:“是芳芳姑娘,她适逢其会赶走了蒙面人。”
  “恶扁鹊”心头一惊,又差点被其所逞,想想真真是惭愧。这工夫凌、马二人走出来,马芳芳向“恶扁鹊”见了礼,道:“凌大哥,小妹最近才知道你的武功已失,所以常在附近监视维护,如要恢复功力,而须小妹效劳,请随时召唤,千万别见外。小妹还有事,暂时别过……”
  “恶扁鹊”正要问她一些事,她已自后窗走了。
  至于前面,本来对方人多占绝对优势,由于“恶扁鹊”要曲能直用“七步倒”毒药,对方的人望风而逃,他们逃得虽快,仍然中了毒。这边却有二人受伤,那是高丽花和姜子云二人。
  事后“恶扁鹊”叫来江涵道:“小子,你不是说这蒙面人要和马芳芳‘连横’对付统一会主吗?”
  “是的,前辈。”
  “怎么?又不合作哩?”
  “应该不会的。”
  “这就不对哩!二人既要合作对付大敌,为何蒙面人来此行凶,马芳芳却来教人把他赶走?”
  “前辈,这件事晚辈不敢说。”
  “不敢说也要说,不说我就揍人!”
  小江道:“前辈,晚辈以为这是一出双簧。”
  “你是说他们在演戏?”
  “晚辈不敢说有十成十把握,也有七八成。”
  “他们为什么在演双簧?”
  “这要分两方面来说。”江涵道:“先说这第一方面。他们‘连横’之计,不敢要大多的人,但敢说一定包括梁士君和李占元二人,因为他们是冲着副会主才投靠统一会的。至于新来的坛、堂主,他们不敢让他们兴闻大计,以免泄密。”
  “恶扁鹊”道:“有点道理。”
  小江道:“他们二人虽不信任这些新来的坛、堂主,却因他们人数众多,不可轻视,自然怕他们为会主所用,所以才悉数调出来向这边施袭。”
  “恶扁鹊”道:“其动机只是把他们调开?”
  “当然还有借刀杀人之计,他们知道前辈师徒擅长施毒,他们大举来犯,只有施毒才有速效,所以那些人目前在途中应该已毒发而倒下了。”
  “恶扁鹊”点点头道:“有点门道。”
  “这是第一方面。现在再谈第二点,只是基于背后莫论人非,实感不妥,况她害过我,难免有趁机报仇之嫌!”
  “快别吊胃口哩!”“恶扁鹊”道:“你自管说!”
  小江道:“人所共知,马姑娘对凌少侠情有所钟,但凌少侠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马姑娘要想立竿见影,必须奇谋才能收效。”
  高丽花道:“你这小子真是好了疮痴忘了痛,居然编排马芳芳了。”
  余大彩道:“高大姐,小江说的也不无可能,如今的年轻人哪会像我们那时代的死脑筋?”
  “恶扁鹊”道:“你是说这一手叫做卖弄人情?”
  “是的,前辈。”
  “你似乎认为统一会会主不太仇视我们的人。”
  “晚辈以为确是如此,举例来说,会主的大公子‘二五八’因犯了淫行,死于马姑娘及李姑娘之手,会主并不太护犊,也未下令报复……”
  麦秀道:“江涵,那副会主是不是家兄麦遇春?”
  “可能是,家父也许知道,但他不告诉晚辈。”
  姜子云道:“麦秀,你自己以为那个副会主是不是令兄?”
  麦秀道:“应该是他,但也有可能有意外发现。”是什么意外?他未说别人也没问。
  在目前,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受尽折磨归来的姜不幸身上,另外那就是统一会中的变化了。
  十六名坛、堂主全部中毒,浑身酥软,不要说动手过招,就是走路都走不快。
  这也是“恶扁鹊”作风改变,手下留情,目的只在使他们暂时变成废人而已。但自他们被派出不久,统一会中就危机四伏了。
  副会主来见会主,两人俱蒙面,但他们却都知道对方的身分。会主让了座,道:“副会主一定有事。”
  副会主道:“的确有事。”
  会主道:“必是十分重要的事吧?”
  副会主道:“当然,你我目前在武林中举足轻重,你我的事影响武林至矩。”
  会主笑笑道:“我倒不以为如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副会主道:“司马兄,我此来是请你让位的。”
  会主道:“兄强真是快人快语,其实在下自犬子被杀、师妹遇害之后,早已无意恋栈此位了。所以兄台要在下让位之事,不必加个‘请’字。”
  副会主道:“兄台让了位,至感佩服,还希望兄台大方到底,送我一样东西。”
  “请说。”
  “六阳魁首,项上人头。”
  两人离座而起,会主道:“这项上人头并非不能送人,但——你还不够斤两。”
  “司马,你可知道你目前的处境?”
  “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副会主笃定地道:“新任坛主、堂主一十六人,全被我调出攻打凌鹤那边的人,你可知这一着的动机?”
  “就请你一并告诉我如何?”
  “一石数鸟。由于我不信任他们,怕他们之中有些人己被你收买,就派他们去送死,现在证明他们已中了‘恶扁鹊’的剧毒。”“高明!”
  “另外,梁士君和李占元,他们是谁的人,你心里应该有数。”
  “是的,我早已有数。”
  “你并没有数,今夜杀机四伏,你的两个宝贝儿子居然酗酒大醉,人事不省。”
  会主道:“那是他们命该如此,怨不得人!”
  “另外,叶伯庭这人城府太深,加之他在我们的‘连横’计谋之中十分碍事,所以我已把他调开,到十六里外镇上办事去了”
  会主道:“这可谓算无遗策了!”
  “另外,该谈到正题了。”副会主道:“有人和你势不两立,而你和她也不能共存,这就是和我‘连横’合伙的人。”
  会主帽然道:“在这整个计谋来说,应该是天衣无缝,万无一失的了。但是,世事多变化,人谋何其渺小,草木在萧杀飞灰之中,尚能萌生机于根底,君不见优人敷粉调朱,效妍丑于毫端,俄而歌残场罢,妍丑何存;奔者急先竞后,较雌雄于着子,俄而局尽子收,雌雄安在?”
  副会主发出一串阴笑,道:“司马,你空有一肚子学问,却不能防患于未然,你必须认命。”
  会主道:“兄台如果此时回头,在下仍可考虑既往不究。”
  “锵”地一声,副会主撤剑在手。
  此刻司马谅和司马多闻躺在司马谅的住处桌下,桌上杯盘狼藉。梁士君和李占元探头一看,二人作了个会心的微笑。梁士君道:“真是命该如此。”
  李占元道:“要不,咱们二人恐怕还不易得手呢!”
  梁士君先走进来,道:“动手吧,估计副会主已和会主干上了!”
  两人走近桌边,刚刚弓下身子,两少有如两个绷紧的巨大弹簧,原地蹦起,剑芒电闪,两颗人头已离了他们的脖子。现在会主和副会主,已站在会主的院中,两人手中都有剑,这是一次旷世血战,应该是前所未有的。
  会主道:“不要再考虑一下?”
  副会主道:“你知道你还能活多久吗?”
  “没有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至少我不以为你能比我活得更久些。”
  副会主忽然笑了起来。毫无疑问,他是由于对会主的高估而发笑。高估敌人,应胜而不能胜,或应大胜而只有小胜;设若高估自己,那就极可能导致败亡了。
  副会主笑声未毕,忽然自不同的方向飞来两个很大的物体。
  这两件东西是逞奔他的面门而来的,副会主并未挥剑,却疾退两步。“砰”地一声,两物互撞,溅出液体,有些都溅在副会主的脸上。
  当副会主发现是两颗人头,而且是梁士君及李占元的人头时,面色骤变。
  “这……这是谁干的?”
  这时伏在东厢屋顶上的司马多闻道:“谁也没干,是他们为虎作伥,良心发现,自刎而死的。”胡说!自刎而亡,不能自断其首。“
  站在西厢顶上的司马谅道:“那就算是我杀的好了!”
  “你们是假醉?”
  两兄弟嘻嘻哈哈飘落院中,这工夫忽闻正屋中有人道:“非但他们兄弟未醉,本护法也未到六十里外去办事……”叶伯庭走出黑暗的正屋。
  副会主一字一字地道:“叶伯庭,你先别得意,你们就算用了点心机,还是难逃败亡……”他已向会主攻出一剑。
  两剑轻轻一接,只发出“叮”地一一声,但威力却很大,非但两人身心震动,两少震慑,就连地上两颗人头也动弹了一下。
  他们仅接了七八招,都相信两人所学必然源出同门。既是同样的武学,打起来就全凭反应或技巧了。
  两人在这方面也差不多,所以五十招以后,没有任何一方能占对方一点便宜。叶伯庭道:“会主,今夜之战是平乱锄奸,绝对不是较技,让属下和两位少会主二并加入。”
  会主道:“不必!”
  叶伯庭道:“会主,他还有个同伙即将来临,您讲武林道义,他们却不瞒这一一套。”
  会主道:“有人插手,你们再出手不迟。”
  百招过去,拼斗更加凌厉。怎奈二人的所学和造诣太接近,都知道三百招内不会有显著的结果。
  此刻副会主心中纳闷,马芳芳为什么还不现身?他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只要司马活着一天,她就不能安心。此刻她参战,只要五六成功力,就可以达到斩草除根的目的。
  要是等他落败后再出现,那就大大的不利。况且必要时,叶伯庭和司马两兄弟也会出手。
  叶伯庭目前已隐隐猜到马芳芳的心意,可能是想捡便宜。
  因为会主不准别人插手,除非对方插手。
  马芳芳此刻加入,就可能导致叶伯庭和两少的群殴。她虽不怕,这实力却也不可轻估。
  要是待副会主落败,她再现身,别人就不得插手,她有八九成以上致胜的把握,以司马的自负,谅不致要叶伯庭等人助他。
  两百招都过去了,马芳芳迄未露面。
  副会主有点心浮气躁。他忽然觉得自己老谋深算,这一次却被那小女人耍了,他只以为对方可以利用,也很容易利用,其实这种想法本身就可能是个陷饼。旁观者心惊肉跳,因为双方任何一剑都可能产生决定性的结局。精深、博大、凌厉无匹。
  其实这只是皮相的看法,像他们这等功力,而又如此相近,即使任何一方失招,其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如果那么容易得手,他们就不会已拼了两百余招仍未见胜负了。
  两人都挥汗如雨,但任何一招一式仍是那么沉稳。
  司马多闻道:“爹,这种叛徒不必和他讲什么道义,让我们和叶护法出手把他拿下。”
  会主冷哼了一声,叶伯庭只好摊手叹气。
  这时忽然屋上传来年轻女子声,道:“让小女子来会会这位会主。”来人正是马芳芳。
  副会主只退了一步,他准备在马芳芳出手时再卯上。他们原计让要联手除去会主的。
  当马芳芳飘下屋面,自副会主身侧掠近时,副会主忽然有所警惕。
  像他们这种人,警觉性是很高的。
  按马芳芳现身的位置,不应自他的左后侧通过。所以他转身时,马芳芳的凌厉一掌,有如排山倒海向他的左后肩处压到。
  这种敌前的窝里反,实在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副会主的应变不谓不快,只可惜他提防自己的“连横”伙伴不能大明显。但不太明显的防守,对付马芳芳这等高手是绝对不够的。
  “啪”地一声,“天采穴”上被砸了一掌。
  这一掌砸得虽不太实,马芳芳却也用了七成力道。副会主惊呼着疾退五六步,整个左臂几乎已抬不起来。
  两少大笑,叶伯庭皱眉,会主漠然。
  在叶伯庭来说,他最恨的自然是马芳芳,至于两个蒙面人谁赢谁输,他并不太计较。
  他本以为马芳芳斗不过副会主,待合作除去会主之后,必然不会放过马芳芳的。
  绝对想不到,比心机、比狠毒,老姜居然不如嫩姜,叶伯庭为之气结。
  副会主狠声道:“马芳芳,你这是干什么?”
  马芳芳“格格”笑道:“你的所谓‘连横’不过是废物利用,用完之后,就会像刚才我对付你一样除去我,我只不过是提早一步而已。”
  副会主冷峻地道:“你好猾!”
  马芳芳道:“你请吧!在目前你已经受伤,不堪一击了。”原来她这一掌十分歹毒。
  “好!马芳芳,咱们走着瞧!”
  马芳芳道:“我不妨告诉你,你过去对自己太迷信,以为只要除去司马能行,武林中舍你其谁?年轻一辈的,你根本看不上眼,老实说,你落伍哩!”
  副会主阴声道:“你少卖狂!毒女,我相信你的下场会奇惨无比!”
  副会主走后,会主道:“副会主说得没错,你很毒!”
  马芳芳道:“我的看法不然,为人当断不断,必无作为。”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会主道:“只是一句。”
  马芳芳道:“我不想回答。”
  会主道:“你故意接近门罗,以致和他亲密,套取他的全部所学,是不是预谋?”
  马芳芳的回答却是凌厉的一剑。
  其实也不必回答。因为一个二十一岁的少女,和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接近而同居,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至于说她学了门罗的武功之后,杀死门罗夫妇是不是预谋,这就值得研究了。
  会主反攻了七剑,他隐隐体会到,她这年纪之所学,就算得到的和副会主一样多,论经验,简直不能比拟。但是,她剑上的威力,和副会主根本不分上下。
  如果假以时日,不出两三年,他自信绝非此女敌手。这是否玄了些?当然不,这也是有原因的。当初他的师父黑中白就说过,这门武学由于阴顺阳逆,女子练比男子练占不少的便宜。也就是说,男女付出同样多的心力和体力,女子的成就比较高些。
  这是极少数的例子之一。
  马芳芳和副会主的功力不相上下,也就等于会主和她不分轩轻,这种均势,要想在短时间内有突破,就难怪副会主要与她“连横”了。
  会主甚至可以自马芳芳的剑势上,体会到门罗这些年来的进境。
  司马能行不能不为师妹报仇,但是,根据黑禄报告,其咎全在马芳芳。
  这是可信的,就以他自己来说吧,固然三妻四妾不过是由于情场失意,对师妹的一种无言的反击,却也不能否认“色”字的诱惑。
  假如他是门罗,在与黑兰英不睦情况下而邂逅此女,且她蓄意诱惑,他自信也是无法抗拒的。
  可见这种事发生在甲身上,乙也不必苛责撇清,若发生在乙身上,甲也不必奢言自己不会如此。
  人生原是一傀儡,只要根蒂在手,一丝不乱,卷舒自如,行止在我,不受他人提掇,便超出此场。这境界说说容易,却做甚难。
  百招已过,两人都看不出败象。叶伯庭心中直盘算,如何想个办法使会主获胜,使马芳芳负伤。
  只要马芳芳伤得较重,他就可以趁机打落水狗,为子报仇。
  想了半天,没想出办法来,鼓励两少硬上,两少也不敢上,他只有自己出手。
  他甘冒会主严斥的后果,调整适当的距离和角度,虽不能一举伤她,必能为会主造成伤敌的契机。
  这时两个力搏的人正好易位,本来是马芳芳面向他,如今是背向着他。
  此机绝不可失,蓄足十成内力于独指上,一缕疾风袭向马芳芳的“灵台穴”。
  打人没好拳,要施袭就必须招呼要害。哪知这时忽然有人大声道:“马芳芳,身后……”
  马芳芳闻声已看到屋上有人示警,甚至看出是“续命郎中”曲能直。
  马芳芳自然相信站在她后面的叶伯庭不会放过这机会,而且已感到那“一指禅”的威力。
  力攻一剑,滑出一步。
  叶伯庭更绝,他提防击不中,所以在她一闪之时,第二指又遥遥戳出,而且这一次还滑前两步。
  会主大声斥责,道:“叶伯庭,大胆!”
  叶伯庭又岂仅大胆?就算会主严惩他,他也会一不做二不休,蛮干到底。
  马芳芳身法灵活地应变,而会主也停止了攻击,叶伯庭虽然连戳三指,却也全部落空。
  到此,他已真正知道马芳芳的厉害,也知道了会主的为人,现成的报仇机会,他居然不要,恨得牙根痒痒地。
  叶伯庭自知良机已失,只有疾退三步。但马芳芳却也是恨他入骨,立即贴上。她怕会主出手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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