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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吗?”萧戚提剑皱眉。
洛寒看向袭击自己的寒光所至,一把小巧尖锐匕首入木三分,微微震颤。
“怎么回事?”孙揉心问道。
“很明显,劫财。”洛寒耸肩。
“事情很严重啊!你不担心吗!”孙揉心看洛寒浑不在意的神情有些恼火。
洛寒无所谓道:“这种事很正常的,冒险家里这种人从来不缺。我们小心点就是。”说完洛寒就继续向萨乌塔所在行去。
孙揉心无可奈何,只得跟上。
“暗杀?”洛寒行在前方,眼中隐现寒芒。“自从来了阿拉德,好久没干过这种事了……”
第二十二章 姑娘哟姑娘()
由是一路,经过偷袭,萧契孙揉心几乎步步为营,分外紧张。洛寒却是老样子,甚至更加悠闲,宛如饭后散步,不断指指点点。
“萧契,你看这个。”
“揉心,你看那个。”
“萧。。。”
“够了!”孙揉心几乎吼着说话,“你就不能紧张点?”
“唉。。。这么紧张对皮肤不好的。。。”洛寒嬉皮笑脸,略作收敛,暗中却偶尔甩手一丢。
轻松料理几只不开眼的怪物,将将要到上次遇见阿鲁巴的地方,爆炸声突然从后方响起。洛寒面色一肃,穿过二人疾跑过去,只留下一句“你们别过来!”
就要接近暗中埋伏的追击者的爆炸点,洛寒放慢脚步,尽量不踩到残枝枯叶,握枪在手,谨慎扫视周围。小78跟在身后,不声不响好似幽灵。
“唰唰!”谨慎之下,仍有两道寒光突兀刺向双眼,洛寒偏头避过,侧身躲在一棵树后,呼吸转为缓慢悠长。
匕首插进土里,将一条爬出来的变异蚯蚓切为两截,长满尖刺的口器发出嘶叫,蚯蚓内脏沾附在刀刃上,断躯还在扭曲挣扎。
洛寒仿佛又回到了无法地带,那段冰冷残忍的日子。断壁残垣或者漫天风沙中随时会有见鬼的子弹像死神镰刀一样,只需一下,就取走人的小命。无形的压力让他处于沸腾又冷静的诡异状态,记忆中雇佣兵间的玩笑话浮现脑海:“让我们做彼此的死神。”
人影从树后转出,衣袂飘飘,瞬间被几枚匕首钉在地上,却只是件衣服。洛寒在反方向出现,向匕首来处扔了个追击者并紧接射击,扳机一扣到死,自动手枪的子弹直接打光——两人对战时很老的套路,但确实屡试不爽。
爆炸轰鸣,枪声清脆,甚至悦耳。茂叶间火药味弥漫,黑影坠下,扑通一声,为奏曲画上休止符。
“你还太嫩啊小子。。。”洛寒收枪,手中又突然出现一个“rx…78追击者”。“好吧。现在,让我来看看你的真面目。”他自语着,小心靠近,随时准备补上一击。
“洛寒!”叫喊声传来,孙揉心不放心,等了一会终于还是拉上萧契来看看。洛寒下意识转头回应,突觉不对,再看那处,已是空空。
“嘁。”洛寒慢慢走近,地上只有一摊血迹。
“那人呢?”孙揉心赶来问。
洛寒一指血迹:“跑啦!不是说了不要过来吗。”
洛寒有些气恼。会偷袭的大多是独行者,面对目标多人时一般步骤就是试探目标实力,各个击破,夺得财物。他就是怕那人被人多惊走,才留下叮嘱,但毕竟是被担心,不好发作。
“哦。。。”孙揉心理亏嗫嚅。
“行了,那家伙受伤不轻,不会再跟着了,我们走吧。”洛寒难得一见她尴尬模样,倒有些过意不去,几句话揭过此事。
又见到熟悉的猫妖树林,萧契感到一阵郁闷,连连催促加快速度。
洛寒奇怪,萧契强行解释:“之前耽搁了会,再不快点又要天黑了,先赶到上次的营地休整一晚。”
洛寒点头同意。孙揉心是知道的,也不说明,意味深长地看着萧契。萧契老脸一红,更加郁闷。
拨开荆棘,尖尖树屋伫立高地,景色依旧,几人感慨颇多。上次只是临时搭建一个树屋暂住应急,没想到又回来了。
天色渐晚,三人依次进入,洛寒拿出蜡烛点亮,又将食物分吃,吃完后几人尚无睡意,一时相对无言。
他们此行计划是先找到牛头王将情况问清楚,再去解决那个用火的魔法师。不过那是连牛头王都怕的强大存在,能不能干掉她是谁心里都没底的。
半晌,孙揉心道:“洛寒,萧契,这次我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地停了口。
洛寒和萧契暗中对视一眼。
“我们会死吧。”萧契接道。
“也许。。。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没有必要做出牺牲。”洛寒沉沉道,萧契点头。
“不行!都到这了,离开怎么能安心?你们能看着格兰之森毁于一旦吗?”孙揉心激动起来,烛光下指节握的青白。
“说真的。。。格兰之森毁不毁于一旦什么的。。。跟我们没有太大关系。这只是个怪物的聚居地,充其量很久前有精灵住这。。。现在精灵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何必去当圣人?”洛寒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语气淡然。萧契又点头附议。
“格兰之森美丽清新,而且出产很多材料在阿拉德流通,没有格兰之森,大陆能这么富饶?这里毁了,阿拉德也撑不了多久!”孙揉心看着似在打退堂鼓的同伴,失望愤怒充斥内心。她突然起身,就要离去:“你们怕的话,我一个人去行吧!”
“哎哎哎——”裂风斜斜插入土中,阻住孙揉心。
“还要干什么?我们就此别过!”孙揉心声音冰冷。
“淡定点。”洛寒笑着按下孙揉心。“所以说,都到这里了,怎么可能后退。休息吧,明早还要继续赶路呢。”
孙揉心愕然。她又看向萧契,萧契一脸怪笑。
女格斗家反应过来,纤指颤抖指点两人,又羞又恼。
“你们。。。你们竟然敢开我玩笑!”
“砰砰砰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声音不断传出,小树屋翻腾不止,惨叫时而响彻夜空。
露水映着晨曦落下,在空中光芒流转,五彩缤纷,最后落在漆黑眼圈上。
“嘶。。。疼疼疼。。。”萧契拿手一抹,却更加疼痛,嗷嗷直叫。洛寒看了难兄难弟一眼,有气无力地继续行进。孙揉心还是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洛寒不敢去撩虎须,行程沉闷无比。
远方忽的一阵歌声传来:“姑娘哟姑娘;时间的泪撕去我伪装,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今夜你会不会在远方,燃篝火为我守望。。。。。。”
一块青石上,一个穿着破旧的中年灰衣剑士横卧。漆红酒葫芦与一把巨剑置于身前,他面色酡红,醉态可掬。
“呃。。。”中年剑士打个酒嗝,又唱道:“姑娘哟姑娘;我触摸你湿水的双眼,你强装出微笑着的脸;我亲吻你渐冷的双唇,你紧靠在我的怀里边。。。”
第二十三章 现在的孩子啊()
本应寂静危险的森林深处,接近寻常冒险者闻之色变的牛头王的所在地,中年剑士醉酒于青石上,歌声沙哑,含着悲怆,这画面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几人驻足,面面相觑,犹豫不前。萧契悄悄捅了捅洛寒:“我说,这家伙是人是鬼?”
“应该。。。是人吧。。。”洛寒古怪道。“不过这里怎么会有人?”
“要不要上去砍他几下?”萧契似乎很期望剑士不是人类。
“得了吧你就。”洛寒翻白眼。中年剑士怎么来这的,来这干什么,实力如何,是敌是友,这些都不清楚。贸然得罪,后果谁也不知道。
“那个。。。大叔?你还好吗?”孙揉心走到剑士近前,小声问道。
“唔唔嘛啊呜噢。。。”中年剑士含糊应了几声,在青石上一翻身,背对孙揉心,似是睡去。
洛寒搭住孙揉心肩膀道:“算了,既然他不理我们,我们也别理这人。当作没看见,过去就行。”
“可是。。。他一个人这样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看着打着呼噜的剑士,孙揉心有些担心。先前歌声悲伤,让她感动,下意识就不认为这剑士是什么恶人。
洛寒冷笑,道:“危险?真有危险我们现在看到的就只是堆腐肉骨头。他在这不知呆了多久,还活的好好的,必有蹊跷。”
孙揉心想了想,感到有理,眼中有了戒备,与洛寒萧契一同绕开剑士,继续前行。
渐渐三人身影已不可见,灰衣剑士坐起,醉态不复,眼里一片清明。
“唉…现在的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你怎么又跑来了?”银色毛发晃动,阿鲁巴牛眼瞪着洛寒。它刚参加完牛头王的召集会议,正要回自己领地,结果撞上洛寒等人,认出了他们。
洛寒一愣,也没想到会遇上阿鲁巴。他见阿鲁巴没有敌意,便向它询问牛头王有什么动作。
“大王说准备跑路。”阿鲁巴道出这样的话语,同时大眼骨碌骨碌转。上次它带回洛寒,牛头王赏赐丰厚,这次又想试试。
“都准备跑路了?”洛寒发呆,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
“我们想见牛头王,带我们去怎样?”萧契道。阿鲁巴一听正合其意,便将他们带到牛头王座前。
“噢?你们想去杀掉那疯婆子?”白骨王座上的萨乌塔闻言,与旁众牛头护卫哈哈大笑,十数张大口张开,将草叶震的簌簌发抖。
“我都害怕那家伙!你们去有什么用?”萨乌塔站起来,俯瞰这几个在它眼中又矮又瘦弱的渣渣,面色忽然狰狞。“如果你们是来取笑我的,那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等一下!既然你不相信我们,那我和你比试一下,你要是输了,就不能为难我们!”孙揉心出声,毫不畏惧地看着牛头王。
“揉心!”洛寒萧契惊呼,就要劝阻。孙揉心示意他们放心,眼神坚定,让他们退到一边。二人呆立半晌,看出她的决心,终是无奈退开。
萨乌塔眯了眯眼,有些吃惊孙揉心的勇气。“上一个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类,已经变成了我腰链的一部分。”它指了指腰间的头骨长链。“我满足你的挑战,小东西。你能挡我一拳不死,就算我输。”
“好,来吧!”孙揉心大声同意,在牛头王威胁下战意丝毫不减。
“你是我认可的勇士。等你死了,我会把你葬在牛头山下,与我族先祖共同接受荣光。”萨乌塔如此道。
“还不一定会死呢,现在说太早了吧。”孙揉心并不领情。
萨乌塔冷哼,抬起手臂,黑色细密毛发下的肌肉如钢铁一般凛然而有质感。
“吼!”铁拳砸下,看似缓慢,实则极快,拳势在一旁的洛寒萧契眼中竟有大厦将倾之感,几乎忍不住出手相助。牛头王全身肌肉紧绷,如同钢铁巨人,狠狠一拳锤向女格斗家。
“怎么可能…在这里停下?”孙揉心凝神屏气,纤指紧攥,昨夜对话的一幕幕在她脑中显现。
“我们会死吧。”
“也许…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没有必要做出牺牲。”
“如果有必要牺牲的话,那就我来吧。”沉重拳压下,孙揉心微笑迎上。
完全不成比例的两具躯体碰撞,巨响瞬时回荡,交手中心风暴掀起,卷起一地枯黄落叶小草。风声呼啸,洛寒萧契不得不举手防护,身体前倾,饶是如此也被狂风推走好几米。
“咔嚓!”清脆骨裂声传出,洛寒两人心中一紧,不待风浪平息,逆风直冲上前。
孙揉心低着头,系着的马尾散开,长发披散,满身尘土。右臂软软垂落,鲜血滴答滴答顺着手臂不断滴下,已然折断。但她双脚深陷泥土,直没膝盖,在牛头王一击之下硬是一步未退!
萨乌塔面色复杂,慢慢收手。它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上面没有伤痕,皮肤下却渐渗出血迹,有些刺眼。
“揉心!”洛寒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孙揉心,萧契则拔出裂风,凝出卡赞领域,戒备地看着萨乌塔。
萨乌塔谨慎盯着卡赞虚影,摆摆手,道:“是我输了。你们大可放心,按照约定,我不会再出手。”它又深深看了眼仍低着头的孙揉心,叹息一声。“如此勇士,非我族类。。。阿鲁巴!带他们去禁区。”
阿鲁巴领命而出,原本就白的牛脸此刻更是没有血色。它还在想带回几人领赏,不料大王居然和人类打起来了!而且大王还认输了!想想这事阿鲁巴的大心脏都哇凉哇凉的。
洛寒像拔萝卜一样将孙揉心带起,才发现她已昏迷过去,居然还没倒下。默默背上孙揉心,洛寒跟着阿鲁巴走向南方禁区,萧契恨恨瞪眼牛头王,撤剑跟上。
牛头王目送他们渐渐远去,转过牛头,对众从属吼道:“传令下去!牛头全族!准备迁移!”
“吼!”
“噗!”孙揉心趴在洛寒背上,悠悠醒转,一口鲜血吐出,沾染上他的皮衣。
“哈。。。抱歉啊,把你衣服给。。。噗唔。。。”孙揉心又一口鲜血逆上咽喉,却强行咽下。
“为什么?”洛寒停下,孙揉心的长发抚动着他的脸。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挑战强者,而且。。。我们是同伴啊。。。”孙揉心侧着脸看旁侧的萧契,一脸笑容。
洛寒无言,轻轻放下孙揉心,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在这里等着,等我和萧契回来。”
“不行!我还能战斗!”孙揉心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萧契一手刀敲击在脖颈,晕了过去。
洛寒勉强处理一下孙揉心的骨折,将足分的食物伤药清水留下,与萧契对视一眼,跟上阿鲁巴。
寂静丛林中,女格斗家昏迷不醒,眼角一滴泪水却沿着脸部曲线划下。
“啪嚓”。
脚步声响起,酒葫芦一荡一荡。灰衣剑士出现,靠近孙揉心,挠挠头,苦笑。
“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呢。。。”
第二十四章 直面()
二人一兽走在林间小径上,越走越热。已经可见有古树的叶子变的焦黄,枝条也变脆,稍稍一碰就在咔嚓声中断裂落下。
前方突兀出现一大块狭长空地,草木不长。
“你看那就是禁区。”阿鲁巴站在空地之前擦把汗,伸臂一指,对着洛寒道。
只见阿鲁巴所指对面森林熊熊烈焰升腾,树木漆黑,枝叶燃烧劈啪作响。但面前狭长空地蔓延,不见边际,隐似将格兰之森一划为二,阻挡烈火。
“那才是真正深处。”阿鲁巴牛脸上现出丝丝恐惧。
“大王都不敢进去。我就带路到这里,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阿鲁巴就转身,牛尾一甩,自顾自离开了。
“洛寒,我们就这样走进去?怎么感觉没找到人我们就被烤熟了啊。”萧契犹豫,问向洛寒。虽然有空地阻挡,高温还是炙烤的二人面色通红。
“那我们等着?萨乌塔说那女人不是到处放火吗,可能会出来吧。”洛寒心里也没底,这还没进去就快受不了,进去一会估计就得被烧成灰。
二人顺势坐下,土地温度倒略低一些,减轻了灼热感。
此时正是晌午,洛寒拿出食物与萧契吃了,随后就干坐着,也不说话,就看着对面大火愣愣发呆。
太阳飘呀飘呀就下山了。
“呼。。。练习会儿招式吧。”眼看什么动静都没有,萧契实在憋不住,坐起道。
“洛寒看好了!鬼影闪!”
鬼神模糊浮现背后,萧契冲向一棵古木,化为虚影,一闪而过。古木从中光滑断开,瞬时倒下。洛寒想了想,一脸赏小孩子糖吃的表情拍手鼓掌。
“哈哈!”萧契得意的笑。
“我还可以这样!”说着他就揉身虚空,站立不动,原地只余虚影一闪一闪。
洛寒拿出无名手枪一发子弹直射过去,枪声响起,子弹穿过虚影,不知飞向哪去了。
“这样很危险啊!”萧契被子弹吓了跳,“你不要一声不吭就乱射好不好!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你有防备我还射你干嘛?”洛寒拉长脸,正要说教,突然一愣。
点点雨丝从萧契虚影中透出,萧契回复常态,雨便落在他的头发上。
“下雨了?揉心不能淋着啊!”萧契一个激灵,就要往回走,却被洛寒伸手拦住。
“没搞定那疯婆子,哪有脸去见揉心。”洛寒肃然道。“而且。。。火要熄了。”
萧契转头看去,随着雨势渐大,对面森林火势渐小,很快四周温度也降低下来,不复干燥炎热。
两人对视,眼中振奋。
“走!”洛寒起身,没想到会下雨,不枉等了那么久。萧契激动,他一直没注意天气,不然早就看出雨水将至。
雨打在烧的漆黑的树木与一地白黑相间的灰烬上,偶遇未完全熄灭的火光,便发出滋滋声,冒起白烟。洛寒将耷拉在眼前的湿发撇开,朦胧中遥见雨势下远处有一处闪烁光影,摇摆不定,想来那就是火魔法师的所在,造个追击者捏在手上,随时准备扔出。
一只哥布林猛然从林间窜出,直奔二人。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