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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手冢说。
“还是按照这条路走吧，不同的只是少了父亲而已。”
“这件中我感到很遗憾，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尽管找我，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我知道，代我谢谢大家。”
转天依若又恢复了以往的毅力投入以紧张的备考当中。
第二十三章 突变
升学在既，但作为高中生活最后一个情人节依旧不失热情反而气氛更加浓烈。
Tezuka，明天不去阅览室学习可以吗？唯一期待的表情旁这样写道。
手冢在自己严肃的表情旁写道：说明原因。
唯一微笑的表情旁写着：嗯，因为我做了一盒本命巧克力和一盒义理巧克力。
手冢想了想终于明白原来明天是情人节，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在他悄然大悟的表情旁写道：只此一次。义理巧克力？
唯一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旁边写道：Tezuka有我给做本命巧克力，乾有夙颜给做，菊丸有千曦给做，大石、河村、桃城、海堂和越前都有人给做，只有不二收不到巧克力，所以我做义理给他，也谢谢他教我养花，替Tezuka陪我买绘画工具，替Tezuka陪我去修理网球拍……
原来不二帮我做了这么多事。手冢在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旁写道。
呐，所以我决定在巧克力里也写上Tezuka的名字。唯一无害的微笑旁写道。
手冢不禁汗颜，毫不犹豫地在他皱着眉的表情旁写道：不许！
收到义理巧克力的并不是不二一个人，情人节当天，手冢也收到了一盒义理巧克力，送巧克力的人是南宫依若。本命巧克力是收过不少，每年都有一些他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人把巧克力放进他的柜子，他总是将这些巧克力随手分给部里的队员，桃城和菊丸没少吃他的巧克力。义理巧克力还是第一次收到，手冢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只是随手将这盒巧克力放进包里和唯一给他的本命巧克力放在了一起。
依若是犹豫了很久才将这盒巧克力放在了手冢的柜子里。义理也好，本命也罢，她只是想这么做一次。结果换来的只是不期而遇时手冢淡然的一句“谢谢你的义理巧克力”。她感觉得到，最近手冢和藤原之间似乎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本来依若就只和夏若亲近些，在依若的父亲去逝之后两人的接触似乎频繁起来。只要有时间夏若就会尽量能够陪着依若便陪在她身边，这让依若感觉到一缕温暖。夏若并不介意她不能看透依若的心思，她只希望自己能够让依若开心些就好，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两个人偶尔会到街上走走，找家小店坐下来喝杯果汁，多数时候是呆在依若家里。天气变暖，她们会坐在花园里，夏若看着依若娴熟地泡上一壶茶，然后两个人边喝茶边随意地聊着天，很是惬意。
最近依若觉得自己的心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也很少有任何情绪，这种平静让她觉得有些空洞。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下意识地用手压住痛处。
夏若见状关切地问：“依若学姐，你怎么了？”
“头有点疼，一会就好。”依若说。但是这次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很快好起来，反而越来越痛。
夏若见她痛苦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女佣也说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夏若只得叫来救护车把依若送到医院。医生先给依若止了痛，开始给她做检查。夏若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做完检查依若还没有醒，医生把夏若叫过去说：“她的家人什么时候能过来？”
“医生，她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先跟我说说吗？她的父母都去逝了，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亲人。”
医生脸上现出同情的神色，说：“通过检查初步诊断是脑部胶质瘤。”
“这有多严重？”虽然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医生的回答还是让夏若吃了一惊。
“这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是不是恶性，已经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医生，请你先不要告诉她可以吗？”夏若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但她知道这对于依若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一时间她想不出什么办法，只知道要找个人，找个能帮她去面对这件事的人。
夏若来到依若家里向女佣打听她家还有什么比较好的亲人朋友，才知道依若的父亲南宫健树本就是个孤儿，而她的母亲似乎也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这让夏若非常失望，不经意看到依若的手机，查看了她储存的电话号码，寥寥几个人，其中只有一个夏若熟悉的人——手冢国光。虽然手冢是个严肃冷漠的人，但自有他的威严和声誉，绝对是个可以依赖也有能力帮助依若的人，而且平时他与依若接触得比较多，依若只储存了他的号码，想必两个人关系还不错。夏若像是突然见到了希望。
手冢接到夏若的电话时正要去唯一家里。这个消息让他很震惊，马上乘车赶往医院，在路上给唯一打了电话说临时有事，唯一并没有深究。她一向都不是个追根寻底的人。
夏若又回到医院，把情况和手冢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里交给我吧。”手冢平静地说，顿了一会又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夏若自知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有手冢在她也安心了。
手冢走进依若的病房，依若才刚刚醒过来，手冢的到来让她很惊讶。
“Tezuka，你怎么来了？夏若呢？”无论怎么惊讶疑惑，见到这个人就觉得莫名的安心，更是开心。
“先回去了。”手冢的表情和语气和往常无异，一始既往地严肃。
“是她叫你来的？我得的什么病？”依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手冢沉默了一会儿，在依若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说：“具体情况还没出来，初步诊断是脑部胶质瘤。”
任谁听说自己患了这种病都会惊呆，依若也不例外。意外和恐惧占据了整个身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阵沉默之后，依若第一个想到的是即将面临的考试。
“你知道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吗？我可不可以不呆在医院里？”
“我问过医生了，需要再给你做进一步检查，所以还要在医院呆一两天。”
“只呆一两天就可以吗？”依若一脸期待的神色。
“嗯，不会影响到考试。”
依若松了一口气，说：“别人知道我的情况吗？”
“除了早川和我还没有人知道，我和早川说过了暂时替你保密。”
“谢谢你，Tezuka。”依若心里一热，感动于手冢竟这样了解她的心理，对她可以做到如此体贴。
第二十四章 一语成谶［上］
在依若留院观察的这两天，除了夏若，手冢也会来看她，帮她带这两天复习的资料，这令依若感到温暖，暂时忘掉自己患了难缠的病。直到检查结果出来，她几近崩溃。
脑部胶质瘤，恶性，二级，最好的治疗方法是开颅手术，成功率只有50％，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这令依若陷入不可名状的境地，她觉得非常绝望。幸好有手冢在身边，否则她恐怕还没有去试那50％的机会便自行了断了。
在依若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手冢尽力陪在她的身边，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恐惧，非常害怕这个人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南宫依若几天没有来上学，手冢也总是有事匆匆离开学校，这其中的联系自然瞒不过一向敏锐的不二。
“Tezuka，南宫同学出了什么事么？”难得的相遇，不二淡然地问。
对于不二这样的询问，手冢并不觉得意外，没有什么是能瞒过不二的，手冢自然也不会刻意隐瞒，将依若的情况简单地向不二说了一番。不二也觉得很意外，但除了关心也没有什么可以做得了的。
“这件事藤原知道吗？”话题自然转到唯一身上。
“还不知道。这件事还没告诉任何人。”手冢一脸的平淡。
不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脸上晃过一瞬的思索表情，然后依旧淡然地说：“没有你的督促，藤原也会每天都很认真地在阅览室学习。还是应该让她知道你在做什么比较好。”
“我知道。”手冢严肃的表情从来看不到内心的真正情绪。说这话的时候，手冢的心并不坚定，那种想要维护南宫依若的决意的念头隐约占了上锋。
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便不想生命中留有什么遗憾，那么他最先想到的便会是自己隐藏以久的心意呈现在当事人面前，不求结果，只求让那个人明了。
当依若把多年来积蓄在自己心里对手冢的那份感情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时，手冢不自觉地将激动得全身颤抖的依若抱在怀里，他只是想着要平复情绪过激的依若。但他终究不能对依若的话充耳不闻，这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脑子里闪现出唯一清澈明媚的笑脸，心突然就开始生生的疼痛起来。
说出了积蓄以久的话，依若渐渐平静下来，手冢叮嘱她无论如何都要勇敢地面对，便离开依若家。一向思路清晰的手冢第一次觉得烦躁，唯一的笑脸时不时地浮现在脑海里，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也是第一次那样急切地想见到唯一。
手冢给唯一打电话，这个时候唯一还在学校阅览室和不二一起学习。手冢急忙回到学校，在阅览室外与不二不期而遇。
“藤原在里面等你。”不二笑容如旧，语气淡然地说。
“呃。Fuji，谢谢你。”手冢略带感激地对不二说。
“谢我什么？”不二疑惑地问。
“谢谢你这几天替我陪着唯一，还有以前很多事。”
“不是为了你，作为同学这样做也是应该的。”不二笑容深了几许说。
两个人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沉默，气氛有些微妙。
“Fuji，你觉得到底什么才算是爱？”手冢不改平时的严肃表情，硬生生地说出这句话。
不二惊愕地看了他一眼，表情很快恢复如常，说：“这是藤原给你出的题目还是南宫给你带来的新的定位？”
这次轮到手冢惊愕地看着一脸淡然微笑的不二，南宫依若对他的表白也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不二竟然察觉出来了。
南宫依若对手冢的感情自然逃不过不二敏锐的眼睛，他自然也察觉到手冢其实对南宫依若的那种惺惺相惜的情谊。本以为这份手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感情会随着高中生涯结束各奔东西之后悄然而逝。但是这样失常的手冢让人看了再明了不过，不二没想到手冢对南宫依若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友谊的范畴。即便如此不二仍然相信在手冢的心里藤原唯一应该是在第一位的。于是笑意深了几许，说：“想知道的话只要看藤原是怎么对你的就好了。”
手冢沉默。
“Tezuka，Fuji，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唯一从阅览室走出来，微笑着对两个人说，笑容清澈。
手冢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将她拉到身边，表情柔和下来，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几许温柔，说：“在等你。现在就回去吧。”
“我去拿书包。”唯一说着往阅览室走，手冢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而是跟着她。不二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
此时天色已经微暗下来，手冢和唯一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几天手冢总是有事忙，所以虽然天天都能在学校遇到，但全都只是匆匆地说上几句话就擦肩而过。虽然有点寂寞，唯一却并没有多想，无论手冢做什么她都觉得很安心。
“Tezuka，你会让我作为你的新娘的吧？”唯一笑容纯净地说。
“嗯。”手冢将她往自己的身边又拉近些说。
“可是我还是很在意那个初恋不会有结果的说法，有点不安啊。”唯一舒了一口气说。
手冢的心莫名的一阵疼痛，下意识地将唯一揽在身前，伸手将她轻轻地抱住，说：“我会努力把这段初恋持续到你成为我的新娘那一天。”
这恐怕是手冢国光这辈子说得最煽情的一句话。
唯一轻轻靠在手冢胸前，这句话让她觉得甜蜜，却也有种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样的手冢有些不太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清楚。她以为是自己最近的患得患失的心理造成的，所以并没有多想。
手冢照常照顾着依若，对于她的表白，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就好像她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依若深知手冢与藤原唯一的感情，他们在一起的这近两年的时间一直恬淡如水，却又温馨如蜜，每一个熟悉他们的人都见证了这两个人的美好。她无心去破坏，虽然对手冢怀着莫大的憧憬，但那也只是自己的事，她从来没想过把别人牵扯进来，包括手冢国光。手冢这样无动于衷她自然会有些失落，也很难过。当然她也很庆幸，庆幸没给别人带来困扰，也给自己留住了自尊。
第二十五章 一语成谶［下］
医生建议尽快安排手术，而依若坚持要等到考完试。为了确保手术的成功率，手冢联系了德国在世界上都很知名的脑科医院，依若欣然接受，决定考完试直接去德国治疗。
手冢的心里并没有表面看去那么平静，考虑到依若独自一人呆在德国苍白凄清的医院里，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仿似自己的世界突然坍塌了一大片，很落寞。而依若无助的表情让他觉得很心疼怜惜，依若说的那些对他深沉浓厚的爱意也扰乱了他的思绪。与唯一给他的恬淡安逸不同，依若的那些话给了他一股强烈的冲击，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每次想到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唯一的笑脸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每次都拉扯得他的心生疼，有时甚至让他有一丝莫名的想要流泪的情绪。
不二的大学申请表终于填好准备交给老师，走到办公室门口，正看到手冢也在，他手中拿着一张表单递给老师，老师犹豫了一下接过来，仿似确认地说：“手冢同学，你真的决定改报慕尼黑大学？”
“呃。”手冢表情坚定地说。
不二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惊愕地看着手冢。
“不二同学，你的申请表填好交给我就可以了，所有同学都填完了，就差你了。”老师这时看到门口的不二说。
不二收拾起自己的疑惑，恢复他惯有的笑容，说：“老师，明天我会填好交给你的。”
“好的。你要抓紧啊，已经没有时间了。”老师温和地说。
不二和手冢一起离开办公室。沉默了一会儿，不二少有的一脸认真地看向手冢，说：“Tezuka最终还是选择了南宫么？”
“嗯。”手冢表情坚定地回应，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那藤原呢？”不二收起脸上的笑容，语气依旧淡然地说。
“她还不知道。”手冢的脑子里又闪现出唯一的笑容，心也同时疼痛起来，顿了几秒钟，说，“Fuji，暂时先不要告诉她，等考完试再说。”
“怕她也改变主意和你一起去慕尼黑吗？”不二自然知道不会是这样的理由，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有一丝愤怒的情绪，略带讽刺地说。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她考试。”对于不二的话，手冢并不想反驳，或许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他确实是不希望唯一真的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的。
不二不再说什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淡然地说：“放心吧，这本来就是该你处理的事。”
当依若知道了手冢的决定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愿望实现的喜悦和夺人所爱的罪恶感一起席卷而来，心情非常矛盾。即便这样，身体里重新燃起的强烈的生的愿望还是让她整个人都有了精神，心情自然开朗了许多。
每一次手冢所做的决定都会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气势，这次依然如此。也许是自己本身就不愿去撼动，对于手冢的决意，依若只是简简单单地做了些提示，尤其是提醒他，他还有藤原唯一。手冢只是说他会处理，依若也便不再提起，算是接受了他的做法。
在考试结束之前的这段日子，手冢不动声色地像以往那样和唯一一起学习，一起上下学……唯一除了感觉手冢似乎比以往温柔了许多，全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手冢在选择与放弃的罅隙中支撑着必须面对的人生。
依若看着手冢与唯一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就像看着别人在把玩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而自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孩子，心里是无尽的酸涩。但是看着藤原唯一脸上淡淡的幸福和纯净明媚的笑脸，她又会有一种无比疼惜的感觉，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强烈的罪恶感，不久以后她就会夺去那个女孩子这样美丽的笑容。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犹豫起来，但却提不起去挽救的力气。
考完试，依若的心就极度地不安起来，这迫使她来不及多想就去找手冢。
“Tezu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