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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峰面不改色,拍着手回到大厅,坐了回去,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一直说假话的人。没事了,大家继续议事吧。”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鸭雀无声,只有秦子峰的话在那滔滔不绝。
其他人心里想的,可能就是秦子峰为人之狠辣吧,自己徒弟都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到?
议事很快结束了,结果很简单,高子柏因为丢失了信物,被剥夺了帮主之位。
新帮主的人选由打狗棒产生,无论是谁,只要寻找到打狗棒并交回丐帮,丐帮便奉他为主。
而从今天开始,丐帮一切大小事务由掌刑长老打理,直到新帮主产生那天。
其他人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就算有异议的人,碍于秦子峰的威势,也不敢明说了。
丐帮寻棒令很快就传递下去,散步在江湖各地。
一时间,武林中掀起了一波波寻棒热潮。
为了夺那丐帮帮主大位,天下各路英雄都在追查那无名少年的下落,就算他如石沉大海,也乐此不疲。
而峨眉静安和她一众徒弟在客栈等到深夜也不见秦子峰到来,大家都熄了灯上床睡了,独剩静安和她的大徒弟沈秋音在那院子中的小亭子里面等着。
客栈老板刚刚离去,他是来催二位睡觉的,见客栈老板离开后,沈秋音对她师父说:“师父,今日之事,弟子认为有颇多蹊跷,想与师父一谈,师父可否愿听?”
“徒儿,你说吧。”静安道。
沈秋音说:“小师妹今日在大典之上指责那少年之话,想必也是胡诹而来,但在场诸多前辈高手,却为何对她的一句胡言深信不疑,就连那锦衣卫都指挥使蒋大人也一口咬定那少年必是飞花坞妖人无疑?”
说道飞花坞,静安不由的身体一震,脸色也白了起来。
沈秋音见师父脸有异样,顿时打住话语,不敢住话语,不敢再说下去了。
静安仰天长思,沉静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若是烟儿信口胡诹倒也罢了,但是据为师看来,那少年的乖张行事,奇怪手段,比起当年的飞花公子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也在场天下英雄不得不相信这飞花坞余孽重现江湖之说。”
沈秋音苦笑道:“就算那少年是飞花坞余孽,天下群雄为何又如此过度紧张?那飞花坞不过是十年之前江湖一派,最后也被群雄合力而灭,如今天下太平,秋音就不信他们能再回来兴风作浪不成。”
静安一脸凝重,摇头道:“当年飞花公子以一柄青魔剑横扫江湖,天下门派无数好手折于他剑下,就连为师,为师也”
话到此处,静安的牙已咬得格格作响,美貌的脸孔也仿佛扭曲了一般,浑身竟气得微微颤抖了起来。
沈秋音大骇,忙扶着静安失声唤道:“师父,你怎么了,徒儿不好,徒儿让你想起了伤心之事,徒儿该死啊!”
静安抬目望着天空中的明星,恨火从她那双美目中射出,穿破了时空,落到十年之前的那个冬夜: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已是寒冬腊月,一年中的最后那几日。
无名荒原的雪地里,朔风怒号,急雪狂舞,难觅一点点生息。
只有一间低矮的茅屋孤单屹立在那雪地之中,屋里流出了昏黄的灯光,灯光在寒风下不住摇弋,像是一不小心就会熄灭一般。
茅屋中的床头,坐着一对年轻男女,都是二十四五左右的年纪。
男子剑眉深锁,女子愁容一脸,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那柴门之外的世界,如临大敌。
男子一手环着女子,一手握着与他生死相依的剑。
抬目望着幽远的夜空,和那身前炉子里跳动的火焰,心中思潮迭起。
为了正义为了信仰,他被仇家逼到了这荒原野地,他就是名动天下的剑客飞花公子,他怀中搂着的女子便是他的爱妻蓝若水!
火炉里的火焰,似要熄灭了。
飞花公子松开环抱爱妻的手,凑身下去弄火,欲把之弄得旺些。
右手的青色长剑,递给了身旁的妻子,若水用无缚鸡之力的手接过那柄重剑,沉重的剑身压得她差点要倒下。
剑体上无边的冰凉侵袭了过来,袭的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怎么了,水儿?”飞花公子无限心疼地抬起头,朝蓝若水看去。
蓝若水摇了摇头,微笑说:“没事,大哥!是这剑还有些排斥我,我握多一会儿就暖和了。”
她把那柄青色的剑握在手心,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
但是,剑身却愈来愈冰凉,饶是她如何温暖,亦无任何作用。
那股寒气似乎要钻进她的心里去,但是她却咬牙忍着,不想让身前的飞花公子看出来。
飞花公子拨旺了火,抬起头,看到若水那张憔悴但不失美丽的脸,心中既爱又疼,忍不住伸手摸去。
就是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三年来一直陪着他,经历了无数次的刀光剑雨血腥纷杀,天南海北江南大漠颠沛流离。
第一百二十九章天下大乱损太平【9】()
气晕过去的日月还在一口不迭的吐着鲜血,沐寒烟一把将其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抱着,抱着,一刻也不想再分开了,他的泪像雨点子一般扑扑落到了日月惨白的脸上,望着这个全天下最为可怜的男子,她的一颗芳心,痛如刀割。
玉贞轻轻跪了下来,跪在了日月的身前,把那碎心筑轻靠在了日月的身上,然后伸出手去,捧起了日月紧闭双眼的脸,望着他说:“师兄,对不起,我爱你。”
所有的人身体不禁一颤。
玉贞不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看,顾自说道:“你知道吗,咸阳城外槐花树下那一夜开始,我的心就落到了你的身上,虽然杞郎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但是我心中所爱的始终是你啊,师兄,这一世你我断是无缘,但愿来生,还能再遇。”
说罢,轻轻吻了过去,吻上了日月那吐血的唇。
一个少女的心,从此碎去,再见了,我心爱的郎。
不知过了多久,玉贞站了起来,与二人道别,马和说:“玉贞姑娘,你确定要去北方吗?这一路风霜雨雪,你孤零零的一个女孩,如何吃得了这么多的苦?”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一世夫妻,一件寒衣,却是要送的。”玉贞凄然一笑,道。
沐寒烟望着她的义姐,心中万千痛苦,却无法形容,她颤声道:“姐姐,你这一走,我们还能再见吗?”
“不能了吧!我们姐妹不见为好,免得再勾起那许多回忆,那样会更让人伤心的。”玉贞一脸凄苦,却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沐寒烟怀中的日月,动情的道:“妹妹,姐姐走后,我们的傻小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爱他,好好疼他,将来如果你们有了女儿,就把她取名叫作玉贞吧,这样的话,他可以一辈子记住我的。”
说罢,脸上竟堆起了幸福的笑,枯草连天,新芽吐绿,在冬春交接的咸阳古道上,那个孤独的身影,在那银铃般的笑声中,渐渐远去,消失在了人们的眼际,走向了长城修筑地山海关,留在了千古传说之中。
时值盛夏,清风徐徐,月升东山。老槐树上虽然没有鹊儿,但知了却不停地鸣叫着,池塘里的蛙声大作街道上,乘凉的人很多,男女老少,三五成群。老爷爷们拿着烟斗,胸有成竹地谈论着今年的收成;老太太轻轻地哼着催眠歌,不停地拍着怀里甜睡的宝贝孙孙;姑娘小伙子们正在争论什么,时而发出阵阵笑声;那些天真无邪的儿童,正在追捕着繁星似的流萤;几个大一点的学生,躺在凉床上,仰望天空,进入了甜蜜的遐思
这是在北平城中。
原来的杞府,一个蒙面女子,紧紧搂住一个昏迷的男子,在五月的槐花树下,静静依偎着,望着这夏日里的风景,她的心,像花儿一样飘荡着。
田野里的小草都已长到一尺多高。
在一望无际的绿草中,朵朵野花时隐时现,它们就像一群穿着各色衣裙的仙女,在碧海中游戏,蜻蜓和蝴蝶结对而来,在草地上盘旋,在花间歇脚。蜻蜓落在草尖上,就像睡在摇篮里的娃娃,随着微风摇来晃去。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像是和野花比美。在这花园般的大草地上,一群一群的孩子们在捉蜻蜓、扑蝴蝶、采野花一阵阵开心的笑声回荡在草地上,使草地更加喧闹。一眼望去,这又是块点缀着蓝、红、黄、粉各种色彩的”地毯”,这时的”地毯”图案在不断变化,令人陶醉。
而这杞府就位于北平城郊,进得府中,迎面就看见堂前栽着几颗苏铁树,还有一些有名的树,四周那点点绿叶,在细雨中发清发亮。顺着小路跨过石门,果真如匾额上写的”渐入佳境”: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丁冬,丁冬”的水声夹杂在阵阵的欢声笑语之中,交织成一曲动人的”春曲”;山上峰回路转,逶迤曲折,常春树和迎春花黄绿相映,显得格外动人。站在山顶的”望江亭”上,俯看杞府,青山绿水,亭台楼阁如画美景,尽收眼底,精巧的园林建筑果然吸引人们,园中常驻的春景,更让人心驰神往!
迈进园林,那一株株高大得槐花宛如一把把撑开得雪伞,它们挨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花朵挤挤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花面在雨的滋润下长出一层雪白,雪白在阳光中透出几分清凉的舒意。摘一片在手心中一揉,强烈的花香沁人心脾,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满树的雪花,那浓浓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而沐寒烟就坐在这棵令人陶醉的槐花树下,欣赏着人间的美景,心中想着,多年之前,傻小子是如何与玉贞在这槐花树下相遇的,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很俊朗吧,那个时候的玉贞也一定很漂亮吧?要不然他们怎么会一见钟情,怀念一生?
看着怀中星目紧闭的少年,沐寒烟的心却是在幸福与痛苦之间挣扎纠结着,日月已经昏迷了七八天了,他的身体每天都是冰冷的,只有那颗心脏在微微的跳动,如果不是摸到他的心跳,你会把他当成一个死人,沐寒烟多盼望他能尽快醒来啊,可是她又怕他醒来,如果他不醒来,她就可以这样一直抱着他,抱着他,抱到天荒地老,他也不会离开。
两个人静静的相守在一起,这就是最好的幸福,这种幸福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上,能得片刻的安宁,那便是毕生修来的福分。
北平城的子归鸟,又在声声断肠般地嘀叫了起来。
潇潇暮雨,如同漫天的牛毛,滋润着初夏的天地间,一座城,笼罩在了细雨笼纱之中,满城的雨丝,轻抚着随风飘荡的柳丝,雨滴落在了头顶的槐花花瓣上,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闪耀着夺目的光,飞雪在雨花之下,竟已痴了,这世间的烟雨,竟会是如此极美的,如此平静,就像是一幅永恒的画。
可谁又知道,这画幕之后隐藏的那些丑恶,残忍,凶杀,生离和死别?
如果没有那所有的纷争,这个世界,将是多么的美好啊?
此时此刻,她想起了好多好多,她与日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她的心目之中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记忆犹新,那么的无法忘怀!丐帮大会的第一眼初见,无名谷底的生死相依,峨眉山上的痛心之别,王蛇园中的相爱相杀,雁荡山中融为一体,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他们都走了过来,而如今走到了这北平城下,傻小子,难道你要退却了么?
马和的身影,停在了沐寒烟的身后,雨花浇打下来,淋着他们三个人,三人就像画中的人物,被定格在了那里,变成了一个静态,那是一副水墨画,青烟笼纱中,只留下了无声的唯美。
梦幻说:“姑娘,我要走了。”
“大哥,你去哪里?”沐寒烟动了动身子,回头看向马和。
马和握紧了手中的剑,与她道:“燕王被建文所抓,受了酷刑,生死一线,据说六月初六,在北平宫中处决。”
“然后呢?”沐寒烟反问。
“我必须救他,就算是复国无望,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建文杀死。”马和钢牙紧咬,仰面朝天,细雨在他的脸庞之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水珠,他悲声道:“想当初的宏图大业,如今却成了空梦一场,燕王殿下的勇士们全被我葬送在孤山了,此次不去救他,马和于心何安?”
“秦宫之中救死囚,无异于飞蛾扑火,残剑大哥,你想好了吗?”飞雪摇头望着残剑,希望他能打消那个念头,残剑却仰天惨然笑着:“残剑的心意已绝,要死,就跟太子丹死在一块吧,赫赫。”
“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峨眉剑法相助,你连北平宫都杀不进去,如何救得了燕王?”沐寒烟提声问道,马和的心猛地一震,不禁寒了下去。
是啊,没有沐寒烟的相助,他是无论如何也杀不进北平宫去的。
沐寒烟的剑法与他的剑法两套剑法合二为一天衣无缝,再加上他们二人手中都有绝世宝剑,二人合璧,横扫千军不在话下,上次他们出入北平宫来去自如,如果不是谢贵的突然出现和沐寒烟的无心恨下杀手,那建文怕也是人头落地了,所以没有沐寒烟助阵,饶是他马和有通天的本事,怕也是寸步难行进去不得。
听完沐寒烟那么说,马和只得长叹一声,道:“姑娘,现在日月兄弟昏迷不醒,你要留下来照顾他,这硬闯北平宫之事,还是由在下一人去完成吧。”
说罢深看了一眼日月,攥住宝剑转身欲离开,沐寒烟提声叫道:“大哥。”
“如何?”马和回头。
沐寒烟道:“在给我今夜时间,如果他不醒来,沐寒烟便与你一起去闯宫吧。”沐寒烟搂着日月,与他道。
第一百三十章天下大乱损太平【10】()
在夜色即将降临之前,马和望着沐寒烟抱着依旧昏迷的日月,他道:“如果日月兄弟醒来了,你就好好陪着他吧,我不想让你们这对苦命的人儿刚见面就要分开。”
“我不会与他见面的。”沐寒烟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脸,泪水如同开了花般的坠落:“我不想在他的记忆里,留下我这样的一张脸。”
“难道你要离开他?”马和有些惊讶,更有些不解,他一脸疑惑的望着沐寒烟,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所以问道:“你们好不容易又找到彼此,为何又要再言分开,你难道愿意彼此痛苦一世吗?”
“我不想毁了他一生。”沐寒烟柔情款款的看着怀中的男子,流着泪,幸福的笑了,她道:“他给了我美好的爱情,而这样的美好,就让其存在记忆里吧,大家都不去打扰它,那就是最好的。”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马和仰天叹道。
他是个粗人,他不懂什么叫儿女情长,而因为从小身体被伤害,他这一生都不会拥有男女之间的情事了,但是他会感动,为别人的爱情而感动,或许这是多余的,因为不是爱情中的人,你永远不会懂得相爱人之间那种痛苦与欢乐。
夜色像一个温柔的女子,轻轻拉上了帐幕,把这个世界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再看不见,天地间都失去了任何颜色,只有野地里的夏虫还在此起彼伏的鸣叫着,为着安宁的夏夜,送来了别样的喧嚣,马和手负长剑,站在杞府的废园中,自从八年之前此处潜龙地道逃出了日月,杞郎一家案发,被法办以后,这偌大的一座园子便荒废了,八年以来鲜有人出入。
园中的一间厢房,乃是他们后来所修整的,自从那日日月吐血昏死过去,别了玉贞,二人便把日月带进了杞府休养,本意是借杞府的环境与回忆让日月早日清醒过来,不过看日月那样子,怕是十天半月都无法醒来,马和也不清楚如果日月不醒,沐寒烟要如何安顿于他,总不能让他就此昏迷于废园之中,不管不问吧?
那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再怎么说来说去,他也无法插上手的,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安静的守在室外,守候在夜色之下,守候在稻香蛙鸣之中,让这对苦命的情侣,享受最后一次的温存。
或许一别,就是一生,永远再不见。
日月冰冷的身体,蜷缩在沐寒烟那温暖的怀抱中,一床锦被之下,沐寒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自己的爱郎同床共枕,她没穿任何的衣物,只有这样才能零距离的,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那冰块一般的日月,他身上的温度,已接近死亡的温度,昏迷这么多天来,他每日除了吐血之外,再也没有做什么,或许,他体内的血已被他吐得一干二净,他心跳的频率愈来愈微弱,这么堂堂的七尺男儿,却只有那么微弱的心跳支撑着,体内的机能如何可以正常运转?
所以沐寒烟与他贴得很近很近,她像要用自己的心跳去激活�